6、前 奏 ...
-
云清正在学母亲做女红，来人就报，明日是阎老爷寿辰，有请蒋老爷蒋夫人，张景华看了云清一眼：如今，你也回来了，看着年龄也不小了，总是要见识些有脸面的人的，明日随我们一起去。
云清乖乖的点头，没敢多问。
梁家也被请了，无奈梁文染了风寒去不了，又不放心梁玉才那不识大体的混小子去，正在愁眉，管家就报蒋家小姐求见！
梁文没好气的说：一个女子家，随随便便的出入，成何体统！不见！
“父亲，让她来吧！”不知何时，梁玉玲站在了梁文面前，倒了杯茶捧上去，举止投足全都对梁文的口，梁文自是觉得这女儿最给他长脸！
“唤她进来！”
云清穿着浅红色洋裙子，外面套着一件银灰色长大衣，戴着皮质手套，看见梁文佝偻着身子坐着喝茶，就取下圆顶浅边呢绒黑帽子，做了个礼：梁伯父好！问梁伯母好！玉玲姐姐好！
梁文虽然不待见出过洋的女孩，但是念在和蒋腾飞多年世交的情面上，还是给云清看座了。
只是他依然看不惯女人穿洋装，要知道这洋装最大的特色就是胸前凸起，臀后翘起，走起路来没有中国女子的柳叶腰那么含蓄的美。
云清瞥了一眼玉玲，看她胸部还是平平的很是恼火，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顽固不化！心里一憋，脸上就上了色，梁文问：身体不适？
云清默念了三遍淡定，摇摇头，换上笑容：云清此来梁伯父家，是托家父家母之言，有请玉玲姐姐一同去给阎老爷祝寿！
梁文黑了脸：去作何？
“家母说，云清大了，也该见识些有脸面的人，许上一门亲事，云清想玉玲姐姐常在深闺，自是没有见过那些人，便告知家母，家母有意为玉玲姐姐安排大事！”
梁文一听，说的也是个道理，他喜欢女儿也不能留着不嫁，这都十八了，确实该考虑大事了，只是这女儿常年深在闺中，从未放出去过，该如何是好？
“梁伯父放心，明日我先接玉玲姐姐去我家里，然后同去！”
梁文放心又不放心的点点头，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玉玲一眼，他知道这事情根本不用玉玲作主。
云清走出梁家，一身虚汗，要是让梁老爷子知道她谎传旨意，她会很难堪，蒋老爷子也不会让自己好过的，要跳河还是把云鼎拉上的好，怎么也有个伴儿！
于是，在云鼎和云清的说服下，蒋父蒋母同意明天让玉玲随她们同去，只是听说玉玲还裹着小脚就不满意：民国女人都放足了，她还裹着作甚！
将近黄昏，云清着一身黑色西装，带了黑色小毡帽，翻墙进了梁家，看是没人，人际冷清，又偷偷溜进了玉玲的房，玉玲正在看书。
“姐姐，是我，云清。”
玉玲差点没被吓死，但是她还是保持了冷静，她已经养成了从容不迫的应对，“蒋小姐又是何事，怎会如此出现？”言语中对着蒋家小姐的行为很是不满。
“姐姐，我来给你放足！”云清说着就开始动起来，走到玉玲面前，蹲下。
玉玲慌忙起身，躲开了云清：云清妹妹不要胡闹！
云清耸耸肩，无奈的摊摊手，又打起精神：姐姐，如今都民国了，我们家李阿婆五十多了都放了，你为何还是不放？明日阎老爷寿辰，去的多半是政府要员，法律都规定要放的，你若不放就是犯法！何况，你这样去，人家会用奇怪的眼光看你的！你喜欢人家那样瞧着你？很显然不是，所以你还是放了吧！
“我本不想去，你自作主张，谎称是伯父伯母之意，我已经对你仁义有加了，你不要再多做要求了！”
没想到玉玲还会说出一个长句子，这深闺的女人许是真的生气了，当然，云清也听见了那句“谎称是伯父伯母之意”，心里紧张了一下，但是立刻就平定了，不能露馅，只当是玉玲胡乱的想法吧！
对于玉玲一族来说，女人的小脚如同女人的私 处一般，若是看了，就是要娶她的！那些个逛窑子的，大半是嫖客，还有一小半是去吻三寸金莲的，变态男人多了去了，袁世凯就喜欢把玩女人的小脚，别忘了这小脚可是有着很大的市场！
云清看时间不多了，对这女人说辞是不管用了，干脆直接堵上了玉玲的嘴，将她抱在床上，任凭她挣扎，硬是给她强行放了足。
拆开一层一层的白布，那本应该是白皙美观的脚却是那般的丑陋，骨头变了形，脚趾全被窝在了脚底，枯萎了的皮肤，腐烂过的痕迹…
云清看着这些，心里一阵一阵的触痛，旧社会到底摧残了多少的女性，凭什么中国女人就要忍受这些，为何不把男人拉出去全阉了，规定这些癖好，变态！
一声不响的打了水给玉玲洗了脚，玉玲挣扎的力度慢了些，但还是不太情愿，这如同已经被凌辱到了一半，再反抗也已经无力了。
云清从自己包里取出几双白色洋布半长袜子给玉玲穿上，又翻出好几双皮鞋出来，一双一双的给玉玲试穿，最后挑了合适的，看了号：过些日子，我再给姐姐送一些这个号码的，姐姐明天就先将就着穿吧！
一切料理完毕，起身却看见玉玲掩面而哭，云清博爱的心劲儿又犯了，掏出手绢给玉玲擦掉了眼泪，玉玲却将她抱住：你若是男的，我便成了你！
云清没敢多想，带着东西，偷偷摸摸的回了蒋家！
这会儿，洛嫣然正从后门翻墙进了阎家，阎家因为明天要准备老爷的寿辰，格外忙碌，人多嘈杂。
一个不小心就撞见了阎国虹。
“这可是我们家三小姐？”
躲是躲不过了。
“姐姐，快扶我，快扶我…”说着就倚在了阎国虹身上，阎国虹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情了，赶忙叫仆人，却被嫣然柔弱的手指堵上了嘴巴。
“姐姐莫要叫…”弱小颤抖的声音打动了国虹的心，国虹只是点头扶着嫣然进了屋，反锁了门。
国虹将嫣然服侍到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大晚上的穿着丫鬟的衣服，又从后门翻墙进来，这是为何？
“咳咳～”小身子骨又是抖动了几下，国虹赶忙倒了杯水，扶嫣然坐起来喝水。
“姐姐可知我今夜做何了？”嫣然柔弱的说，国虹摇头。
“我听小崔说，说，穿上丫鬟的衣服命就硬了，我这身子恐，恐是支撑不了多久，我一想到这世上还有姐姐你在，就舍不得离去，听了小崔的话，让自己…咳咳…”
国虹这人什么都好，唯独心肠太软，一看嫣然都这样子，还想着她，甚是感动了一番“你且别说话！”
这种情况，不让说就不说，那就败了，三小姐自是聪明的人，不然她也混不了这么久。
“小崔说，三小姐应该多活动活动，我一时也想不到怎么做，竟糊涂的翻起了墙，这才伤了身。姐姐可不要告诉赵姨娘，要是她知道了，许是要让我好看的，我这命苦，咳咳，咳咳，咳咳…”
阎国虹只觉得嫣然快死了，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又想到赵彩害得嫣然没了娘，如今又要害嫣然，想都没想就信了，发誓此后要好好照看嫣然。
“妹妹放心，有姐姐在，姓赵的不敢把你怎样！可是要多注意身子啊！”国虹疼惜的看着嫣然，撩起了她额头上下垂的头发，心中又对姓赵的充满了恨意，恨不得扒了她的皮，那妖精，呸，她还不配叫妖精！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前 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