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乱世的一支恋曲》L—道

19、蒸蒸日上

　　这些日子，云清起早贪黑，有的时候彻夜不睡，桌上放的全都是洋书，大都是关于企业经营和管理，偶尔有一两本军械制造类的，当然还有那本她最喜欢的《天演论》，那句：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话，不仅是说给中华民族听的，也是说给每一个有抱负的人听的，当然也能用到她的永泰面粉厂，她若是不好好干，就会被淘汰。

　　云清忙起来就没有个歇息，今天去见这个老板，明天去见那个老板，后天又去找另外一个老板，起初谈生意，讲合作，没有人愿意理会她，只觉得她在天方夜谭，什么联盟什么垄断乱其八糟的一堆又一堆，最后还是听了云清的背景，才略微情愿的谈成了几笔生意，云清终是悟出了那句话：有了势才能成事，不过也罢，只要目的达到了，大家都赚了钱，就是好的开始！

　　王老板对于云清的能力夸奖有佳，云清对王老板也是尊重，说他熟悉厂子里的事情，人脉还是比自己广，各个环节的周旋要比自己高出许多，以后要请王伯父多多指教。王老板一听自己成了云清的伯父，又是一阵喜，于是更加卖命的为云清出力，这姑娘是个好姑娘。

　　筹划中，赚的第一笔钱给拓殖协会捐了些，又施舍了穷人些，剩下的全都更新了机器，又盘了三间铺子，算是厂家直销了，学着洋人，做起了买卖。

　　凭着家里的势，又靠着自己的为人，云清十八不到的年龄惹得叔叔伯伯们都很高兴，那些个老板什么的，十个里面有八个是云清认的伯父，能帮的都帮了，生意也越加红火了起来。

　　早出晚归的生活，真是吃不消，有的时候，小默半夜送来夜宵，就看见云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默叫醒她，她吃了之后继续看，直到天亮了，又开始奔波。

　　有一天，她忽然想照镜子了，才发现头发都齐肩了，才觉得很久没有收拾打扮照过镜子了，苦笑一下，蒋云清这样的人居然会忘记了照镜子，不照镜子不打扮怎么去勾引女人，想到这，她的脸居然红了，蒋云清的脸红了，这着实让她很没有面子，再看看小默，换作是以前的自己，恐怕小默早都….

　　哎，原来人一旦有了事情可做，忙了起来，就不会那么空虚，也不会想着要发泄什么，只是不知道玉玲还好吗？云清只是想到了玉玲，想起玉玲之后她又想到了嫣然和赵彩，那两个人还在把玩着手枪，还真拿自己当特工的练习，哦，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们了？

　　云清不能去蒋家，就唤小默去从云鼎那里打听消息，回报：嫂夫人身孕8个月了，待产了，医生说好象是个女孩，蒋老爷不是很高兴，没听得云高少爷有什么反映。

　　有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家了，玉玲身孕都八个月了，云清记住了这句话，就说：你去忙吧！晚上我准备点东西，你送到嫂夫人那里，最好别让老爷瞧见！

　　小默第一次从云清的眼里看到了迷茫。

　　下午的时候，云清依旧在外面忙，看上去好像已经忘记了玉玲的事情，但事实上是，她今天的工作很没有效率，心不在焉，让几个老板说了几句，也没有往心里去，总之，心里面就是搁着什么东西，不搞定的话，就悬在半空，飘飘忽忽。

　　买了一大堆补品，才要差小默送到蒋家去，就听见门口有声音，出去一看，小默正扶着玉玲往自己的厢房走来，那身素白的衣服里，裹着的人又白又净，整个人看上去都胖了，甚至有点浮肿。

　　玉玲一手撑着腰，一手按在肚子上，看见云清立在门口发呆，心里猛的一击，几个月没见，云清长大了很多，最主要的是，玉玲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相思之苦，再见云清她恨不得跑过去搂住她，可是，她不能。

　　云清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小默朝她挥了挥手，她也没有反应：小姐，嫂夫人来了！

　　是啊，嫂夫人来了，挺着大肚子，来看自己了，而自己这么一个行动方便自如的人却没有去看她，按礼，玉玲这样子肯定是不能出门的，有多么重要的事情让她去破坏她一直尊崇的礼呢？可想而知玉玲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顶着多么大的压力啊！

　　玉玲依然仪态有佳，略微带笑的对小默说：小默，你去准备晚饭吧，留和我小姐说说话。

　　小默点点头就走了，云清看着玉玲，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小心翼翼的搀起她的胳膊：身体还好吗？

　　玉玲点点头，脸上已经微红了，低了头好让自己不去看云清的眼睛。

　　进了屋，云清去倒水，玉玲就痴痴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怨念在晶莹之间分外明显，苦情，这是苦情。

　　云清要将杯子递给玉玲，玉玲并没有接，而是抱住了云清的腰，两手扣在一起，一下、两下、三下，越来越紧，她的胳膊紧紧的勒住云清的腰，脸贴在云清的腹部，头顶着云清的胸，她抱的就好象要穿进云清的身体，好让两人融为一体了，云清觉得提不上气了，也只是任由她抱着，算是对自己的惩罚：为什么不来看我？

　　哽咽了。

　　云清想起过年的那次，她答应玉玲会去看她的，可是，她没有去，全是因为自私，她害怕控制不住，是的，云清害怕控制不住，她并没有因为吻了谁而记住谁，相反，她没有吻的那个人，才是她想记住的人！

　　云清将杯子放在一边，两手抱住了玉玲，她的背很丰满，比以前胖了很多，触摸上去不是那么的单薄了，眼前的这个女子终是从少女变成了熟女又变成了妇女。

　　手滑过玉玲的后颈，往上，柔顺的头发盘在一起，云清将手指伸进去，按摩着她的头皮，就像当初玉玲做的一样，然后大拇指按在太阳穴上，轻揉一会儿，不自觉的抬起了她的脸，就这样一高一低，一个俯视一个仰视，距离很近，不过一个拳头。

　　云清肆意的看着玉玲，看着这几个月在她脸上的变化，多了一些褐斑，有了几分水肿，曾经那个梁府厅堂里的冷傲绝美的女子变成了这样。手指抚摸着眼睛眉宇鼻梁之间，又滑过脸颊，到了嘴唇下颚，终于，一个吻落在了玉玲的两眼之间，她闭上眼睛，没有拒绝，这一刻她什么礼仪都忘了，只知道这个吻是因为，爱，是苦苦思念的回报！

　　饭桌上，小默觉得气氛压抑要先走，玉玲开口道：去跟父亲母亲说一声，玉玲今夜在小姐这里，就不回去了，不要记挂！

　　小默解脱的就走了，云清只是看着玉玲默不作声，又一直往她碗里夹菜。

　　夜黑的苍白，月色隐隐，明日似有雨，几声蝉鸣，夏风温热，床上的两个人，默不作声。

　　云清不敢动，她怕稍微的皮肤接触会让她作出万劫不复的事情，她静静的躺着，可是心跳的那么厉害，有那么几次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然后又火山喷发了一样的炸裂而出。

　　耳边是玉玲的呼吸，她好似在隐藏自己呼吸的声音，这更让空气升了温，几许微风吹来，乘机呼出了憋了好久的气。

　　“云清。”
　　“嗯？”

　　玉玲摸到了云清的手，那手为什么是冰凉的？手心里全是汗！

　　云清任着玉玲的动作，她拉着云清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放在了自己高高凸起的肚子上面，半悬的心落了下来，一种安定，这是玉玲想要的。

　　云清只觉得自己的手没有了知觉，她的手来到了哪里？细腻光滑的腹部，圆隆隆的凸起，冢一般的曲线，哦，那里是个新的生命。

　　整整一夜，云清的手都放在玉玲的腹部，熟悉了每一寸肌肤，最后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到的胸部，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困乏的睡着了。

　　干涸的嘴唇在后半夜的时候觉得有点湿润，嘴里又多了另一种味道，她熟悉或者不熟悉，都接受了，偶尔还会有咸涩涌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