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追妻日常》二月安七

5、第五章

　　坤宁宫门前，温织织立在宫门口看着里面不一样的场景，门口多了几个东厂的守卫。

　　再瞧里面，还有东厂的小太监在清扫积雪，这个宫里要被东厂占满了！

　　温织织轻轻叹了口气，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可不能得罪了这活阎王。

　　“厂公，您交代的事情已办妥！”他除了是司礼监的掌印，还是这东厂的提督，身兼数职。

　　迎面走过来一胖一瘦穿着飞鱼服的带刀者，说话的人胖一些，是弟弟肖誉，一旁冷漠不语的是哥哥肖荣，他们是东厂的掌刑千户，也就是卫珩的小跟班。

　　卫珩对他们点了一下头，“知道了，咱家先把娘娘送回寝殿，你们先去另一间暖阁等我。”

　　“是！”两人异口同声。

　　温织织在一旁瞧着，感觉他对待其他人似乎更加冷肃些，当卫珩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掌印大人要是还有事，先行离开无妨，本……本宫自己回去就好。”温织织小声嘀咕道。

　　卫珩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心里有些雀跃，不忍心再欺负她，“那咱家就先行离开。”

　　温织织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一抹朱红消失在游廊的尽头。

　　她马上喘了口粗气，小手在胸口拍了拍，“可算是走了，再不走我就要憋死了！”

　　知月也跟着松了口气。

　　刚刚那两个小跟班说事已办妥，温织织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情，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在慈宁宫站了一上午，温织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都已经饿扁了，于是就直接去了堂屋。

　　“娘娘要是想吃栗子糕，我吩咐御膳房多送些来，何必还要亲自动手。”知月在一旁为她把用襻膊把袖子绑起来。

　　“你不懂这栗子糕还是自己做的才好吃，这宫里的虽华丽，但是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味道，我跟你说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嘴！”

　　温织织一边说着话一边揉着面团，放在一边醒着，然后把煮好栗子去皮，又把栗子放锅里煮。

　　“这深宫里怪无聊的，又出不去，我只能这么打发打发时间啦！但还好有你陪着我，知月。”

　　“娘娘，你从小我就跟着你，夫人走之前拜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怎会食言。”

　　卫珩此时从门口经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隐隐觉得有些心疼。

　　做栗子糕差不多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温织织直了直身板，心想：要不要送一些给卫珩，毕竟一个宫里住着，还是要好好相处，才能让他对自己能手下留情。

　　“知月，拿一个新盘子装几块给卫掌印送过去了！”

　　知月惊讶地张了张嘴巴，迟疑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

　　温织织打算亲自送过去，他也是人，有什么害怕的，多见几次就不怕了！

　　她鼓起勇气走到了卫珩的暖阁，门外没有人，她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便探头探脑地推开门，然后悄悄地走进去，暖阁里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她放松了警惕，然后环顾四周，这就是大太监的房间？也没什么特别的，房里空空荡荡，只有角落书架处东西满满当当。

　　温织织走了过去，无意间看到书架上有一个小盒子，样子很精致，她好像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刚要伸手就碰那个盒子，就被身后人拉了过去。

　　“别碰，有毒！”

　　温织织赶紧缩回了手，然后吃惊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丝焦急。

　　这个波动很快又消失了。

　　“你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奴才知错，吓到娘娘了！”

　　温织织觉得自己听错了，他还知错？他越这样，温织织就越害怕。

　　“那，那个本宫自己做栗子糕，多做了些，就想着让掌印大人也尝尝。”说着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栗子糕。

　　“咱家受宠若惊。”

　　卫珩知道她是来贿赂他的，这小姑娘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本宫就先走了，掌印大人慢慢品尝，不用送啦！”

　　温织织赶紧溜出门，还细心地把门带上，以免他再跟出来。

　　门口肖荣和肖誉还没来得及行礼，就看见小皇后像兔子一样跑远了。

　　如此，这般，一点也不像一个皇后应该有的样子。

　　温织织没等回到寝殿，就被知月拦下了，“娘娘，安贵妃来啦，说是特来给皇后请安的，但我看上去她不太好惹的样子。”

　　不太好惹？她能有卫珩不好惹？只要不是卫珩，她谁都不怕，更何况她现在是皇后。

　　温织织整理了一下刚刚逃跑时弄乱的衣襟，然后端起了架子，还清了清嗓子。

　　就过去便就看到安贵妃一行人在外等候，温织织故意吭了一声。

　　“咳……”

　　“啊，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一边说着一边行礼。

　　“安贵妃快快免礼，”温织织脸上迅速挂上假笑，“你我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注重这些。”

　　她还不知道这宫里的人到底都是什么面目，还是客客气气的，不惹事才好。

　　“臣妾特意给皇后娘娘挑了几样礼物，娘娘年纪小，这些东西能衬起来的。”

　　“啊，那多谢安贵妃了，知月快去接过来，给贵妃看茶。”

　　两个人言语间都是十分客气，温织织在外就听说自从皇后不在了，皇上就特别宠幸安贵妃。

　　这不她才进宫没多久，她就来探口风了。

　　“前几日听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没有伺候皇上，过几日我让人挑点补品送过来。”

　　安贵妃不愧为贵妃，这姿色样貌极为出众，就连说违心的话，挂着违心的笑都让人觉得打心底里欢喜，美人嘛，谁都喜欢。

　　“多谢安贵妃关心，我这从小就身子骨弱，这伺候皇上的重任，我恐怕是不能跟安贵妃和其他姐妹分担了。”

　　温织织清楚地看到安贵妃听到这话后的笑容更艳，是打心底里的开心。

　　呵，这宫里的女人，何苦呢！

　　“好说好说，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自己宫里还有些事情处理。”

　　“好，安贵妃慢走，知月替我送送安贵妃。”

　　温织织从安贵妃身上就能看出这宫里人真是人心难测。

　　虽然和她没说几句话，但言语间就是在试探，试探她不服侍皇上是不是真的。

　　得到答案了，她就扬长而去了。

　　此时，另一间暖阁里，卫珩坐在书案前看着这几天新递上来的奏折，果真还是那么几个人一直在弹劾他。

　　“肖荣，这几个去查一下！”

　　“是，厂公。”

　　卫珩揉了揉太阳穴，又问道，“皇后在干什么？”

　　“回禀厂公，先前安贵妃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刚刚已经离开了！”肖誉回答。

　　“嗯，你们下去忙吧！”

　　卫珩看了好多奏折，实在是太累了，靠在椅背上，闭起双眼，过往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死在他面前的场景至今让他刻骨铭心，他想去阻止，手抬起来的一瞬，抓了个空。

　　卫珩他也没有后怕的时候。

　　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桌子上的那盘栗子糕，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口仔细品尝。

　　味道和以前一样，她还是那么喜欢自己动手做东西吃，这熟悉的味道，他许久没有品尝到了。

　　‘咚咚！’有人敲门。

　　“厂公，人抓到了，现在被关在厂狱地牢里。”

　　“知道了。”

　　卫珩把重要奏折锁在了匣子里就出了门，直奔东厂。

　　都说东厂的手段狠毒，就算是再硬的嘴，他也能敲开。

　　“那人有吐出什么来吗？”

　　“回厂公，这人是个难啃的硬骨头，用了很多办法，他都拒不交代！”

　　不交代？呵，好办啊！

　　“有意思。”

　　东厂地牢里，只见那人背绑在架子上，满身血迹，像是鞭子抽过的痕迹。

　　“文大人好久不见，怎么伤这么重？”卫珩拿起鞭子抵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盯着他。

　　“呸，阉党，走狗，你不得好死！”

　　被绑的人是尚书台御史大夫文劲松，早在温织织进宫之前，卫珩遭到刺杀，查明清楚后，就是这文大人命人办的。

　　他不仅刺杀卫珩，还背地里和他国敌军有所勾结。

　　“文大人还是老实交代，你一个文官，受不了这苦吧！”

　　“哼。”文大人又冷哼一声，把脸扭到另一边。

　　卫珩把鞭子直接扔到一边，拿起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铁钉，“呲”一下从他的左耳贯穿到右耳。

　　文大人则是痛得‘嗷嗷’直叫。

　　“嘴巴那么硬，怕是不知道我们东厂的手段，你早点说还能少受点苦。”卫珩一边说着，一边又拍了拍他的脸。

　　肖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他比肖荣年纪小，今年才被允许进入地牢的。

　　这场面他实在是有点害怕，害怕到想吐，肖荣捂住他的嘴巴，“憋回去！”

　　卫珩看着肖誉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到这场景也是一模一样。

　　他转过身，拿出手帕把手上染的血擦掉，然后把手帕直接扔进了火堆，瞬间烧得粉碎。

　　“肖誉去给皇帝传个话，就说罪魁祸首抓到了，让陛下放心。”

　　“是，厂公！”

　　肖荣回眸看了看卫珩，他知道其实厂公心里对他们很是照顾，尤其是对他弟弟。

　　“肖荣继续撬他的嘴，实在不说就杀了吧。”

　　肖荣领命。

　　卫珩离开东厂，匆匆忙忙回到坤宁宫，马上打了一盆水，把双手浸泡在水里，想洗掉手上的血腥味。

　　他对着这一盆水有些出神。

　　“阿珩，我不想以后你的手上还沾满鲜血，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杀人了……”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记忆里回响。

　　“对不起。”

　　卫珩的声音有些沙哑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