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罗合集》港口抓不到鱼

21、小唐11

　　罗偶尔也会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多弗朗明哥的。
　　罗是喜欢他的，但也是真的想杀他，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罗好似自年少时期起就会追随他的目光，跟着他的步调，后来怎么想都是他在操控他，“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我？”罗问，人本性慕强，年轻时难免会喜欢比自己强大太多的人，而多弗朗明哥不仅强大，还有人格魅力加成，长得也让人看着赏心悦目，难免会让罗跃跃欲试。
　　爱慕他的人那么多，多弗朗明哥不可不知道他年轻时的那点心思。
　　只要推开，罗就会把这点不该有的感情忘了继续成长，而如今罗二十六岁，据爱上他的年少时代起，已近十年。
　　像是把自己困在了他的鸟笼里。
　　明明在那个幼年的风雪夜，有人用生命换来他的自由。
　　多弗朗明哥释放过后，趴在罗的胸口，呋呋呋呋地笑了：“因为我喜欢你啊，罗。”
　　“喜欢我？”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从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我？”
　　可惜那时多弗朗明哥称不上喜欢罗。
　　罗一直都是他看好的后辈，他的左膀右臂，他忠实的部下，终有一天要为他去死的部下，就算抱有感情的话，也是长辈对晚辈的期待，而绝非恋人间的喜欢。
　　多弗朗明哥喜欢上罗还是很久以后的事。
　　多弗朗明哥对于有潜力的人总是出奇的耐心，一手将罗养大，看着罗从绑满炸弹的疯小孩长大成一个傲慢的少年。少年总是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神总带着满满的傲气，也不知是不是到了叛逆期的缘故，总是在挑战他的底线，这样做会不会生气？那样做会不会生气？多弗朗明哥对罗也不知道哪来的耐心，总是任他搞。
　　罗虽然总是在挑衅他，但一直没触及到底线，还在多弗朗明哥的控制范围之内。
　　反正终有一天是要为他死的，没死的时候活得嚣张一点也无所谓。
　　更何况年轻人，就是要活得张狂才行。
　　为他生为他死，他手里握着他的心和他的命。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从他第一次从罗的眼神中看出喜欢的时候？从罗第一次在感情上试探他，他没有拒绝的时候？
　　意识到罗可能喜欢自己的多弗朗明哥首先感觉到的是麻烦，他想要一个用起来顺手的得力手下，而不是有什么感情纠葛的情人，他最不缺的就是情人。
　　而他缺像罗一样的得力手下。
　　罗那边在试探，瞟向他的眼神，餐桌下不安分的腿，他赤着脚摩擦他的腿。
　　稍微不教训就开始蹬鼻子上脸的恶劣小鬼。
　　真应该打一顿让他吃点苦头，就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是多弗朗明哥看着罗。
　　他嘴唇湿润，一双眼睛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似是勾引。
　　多弗朗明哥终于动了腿。
　　一脚踹飞他。
　　本是这么想的。
　　做起来却是回应了罗的动作，磨蹭着罗的腿。
　　正确选项摆在那，多弗朗明哥偏偏选了最不应该的。
　　调情倒也没什么，适度怡情，该停的时候就停。
　　可越过了那条线就越发肆无忌惮，餐桌下腿间的摩擦，他用他的酒杯喝酒，抬眼看着他。
　　猫似的举着爪子挠的他心痒痒。
　　适当就收手。
　　小孩子的感情哪里会长久？来的快去的也快，他还太年轻，根本分辨不了自己的感情，而多弗朗明哥作为长辈，既教给了他赖以生存的知识，也应该把他这种青春期突然出现的感情给驳回正轨。
　　“罗，你也不小了，喜欢女人吗？随便挑，这里无论你想要谁，我都给你。”
　　他怀里抱着温香软玉，眼里看着罗。
　　罗站在阳光下，水波荡漾旁。
　　“谁都给我？”
　　他嘴角挑起微笑，看着他，目光像德岛的阳光炽热。
　　罗用“我想要你”的眼神，说：
　　“不了，我现在还不想这些。”
　　你明明想要，多弗朗明哥在心里说。
　　适当就收手。
　　可在那个夜晚，他敲开他的门，拿着书本，问着无关紧要的题。
　　嘴唇一张一合，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
　　他抬眼，唇角带笑。
　　细长的眼竟也看出魅色。
　　“今晚没人陪你？”
　　他说。
　　多弗朗明哥从罗唇上的纹路却看出另一个意味。
　　他张口，明明在说：
　　“有种，
　　就来干我啊。”
　　适当就收手。
　　可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摆在他眼前，只要他出手，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他都会彻彻底底的掌控。
　　适当就收手。
　　他怎么可能收的住手？
　　“你总是勾引我，我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啊。”更何况他想来来者不拒，既然罗有意思，他顺水推舟又有何不可？
　　“哼。”罗选择性忽略自己年轻时一时脑子犯浑做的那些事，“你想上我，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勾引。”
　　“真的？”多弗朗明哥忽然从他身上起来，双手支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年轻那会儿，真的没有喜欢过我？”
　　年轻人的感情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多弗朗明哥对罗是食髓知味，罗虽说也有不乐意的意思，每次和他都做的尽兴，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白日里大部分的时候都冷冷淡淡的，当他是什么？睡了就扔的工具吗？罗终究还是年轻，对感情这方面完全没多弗朗明哥考虑的多。看着是喜欢，实际只是压抑不住好奇心，睡过之后好似觉得没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对他本人没以前那么大的兴致，勾引也懒得勾引了，对他爱答不理的，但想要了还是会去找他，做完后一脸餍足的躺在他怀里，像是找到了新奇的玩具。
　　多弗朗明哥啊，可是最不喜欢别人愚弄他了。
　　亏他之前还那么认真地思考了怎么处理罗的青春期感情问题，结果却是被这个臭小鬼给玩弄了，多弗朗明哥哪忍得了?不做到尽兴决不放过他，若说一开始还是两情相悦，后来越做越成了多弗朗明哥的主场，甚至还带上了虐待的色彩，罗那时才觉得引火烧身，想拒绝却也躲不开了。
　　多弗朗明哥对罗的倒是越来越有兴致。
　　罗自知惹上了个大麻烦，倒也开始躲着多弗朗明哥。
　　可人在王宫，他哪躲得过多弗朗明哥？
　　多弗朗明哥把罗按在罗的手术台上，温热的肌肤贴上冰冷的手术台，罗皱眉，“不要在我的手术室！”好像被人入侵了只属于自己的领地，特别生气。
　　这手术室不还是他出的钱给他建的吗？
　　“呋呋呋呋，别那么小气嘛，你都在我的书房里和我做了多少次了？上次你X到凯多的订单上我都没说什么。”
　　多弗朗明哥感到罗身体僵了一下。

　　冷了他一段时间，又主动找上门来了，罗勾引勾引得拙劣，和以前的好奇不同，这次，是带着目的，找上门的。
　　这倒挺耐人寻味了。
　　罗不管想要什么都是直接对他说，珍贵的医书，昂贵的医疗器械，只要是想要的，多弗朗明哥也从不吝啬，可这次，他想要什么，却并没有开口。
　　也就是说，这件东西，罗很清楚，就算开口了，他也不会给。
　　而同时，这件东西，对罗来说，已经重要到可以用身体交换的程度。
　　那是什么呢？
　　罗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既然想要，多弗朗明哥不会不给，毕竟罗啊，是他最宠爱的红心。
　　可是……
　　Smile工厂，对凯多的订单。
　　罗言语中不经意的提起，背后的小动作，都无不指向这两个。
　　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多弗朗明哥可以原谅失败，但无法原谅背叛。
　　罗跟着他身边那么多年，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背后做手脚，床上不掩媚态。
　　“怎么了？”他用脚踢他。
　　罗□□，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勾起唇角笑着看他。
　　“没什么。”
　　人生得意须尽欢。
　　多弗朗明哥抬起罗的小腿，从脚踝开始亲吻。
　　既然你骗我，那我也骗你好了。
　　感情起于欺骗。
　　说着是罗在骗他，其实是多弗朗明哥假装被他骗，时不时放出些消息，正确的，错误的，每每罗想要抓住些重要线索，多弗朗明哥就将其切断，知道的，却又不说，像是博弈，他总能赢，他想知道，可知道必然会付出代价，罗太年轻了，多弗朗明哥手中的砝码永远比他的多，以小博大。看着他一双傲慢的眼蒙上水雾，红着脸喘息，不断解锁新姿势，抓着他的头发按在镜子上，镜子映着他的脸，他却无暇去看，吐出的雾气模糊了唇边的镜面。
　　多弗朗明哥看罗暗暗咬牙切齿，却只能忍着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
　　罗想背叛他。
　　但是为什么？
　　注视着罗背后的那点小动作，好像看到了另一个罗，一个一点也不乖巧浑身带刺隐者爪牙不知何时就会将剑架在他脖子上的罗。
　　可是为什么？
　　他在床上的反应每一个都不像作假，一次做完，罗又提及工厂，好像有些不耐烦了，多弗朗明哥咧开嘴，像是很欣慰的说：“虽然知道你想早点为我分忧，但是工厂有托雷波尔管着，用不着你费心，你现在就乖乖的跟着我就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呋呋呋呋。”
　　罗越看多弗朗明哥越想朝他笑着的脸上狠狠揍一拳。
　　罗这下可是把自己给坑惨了，本以为这样可以拿到有关于smile的情报，结果搞来搞去什么都没弄到，还被人打上了多弗朗明哥的禁/脔的标签。
　　罗有些生气，但还是尽职尽责，一脸的不乐意地讨好他。
　　呋呋呋呋呋。
　　给够了苦头，就要给些甜头了。

　　“那是SAD，smile的原料。”
　　罗看着那巨大的培养皿中的液体，果树郁郁葱葱，鞭子挥起，小人族到在地下。
　　小人族，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吗？
　　“小人族可以培育出任何植物，力量强大，却又生性好骗。”多弗朗明哥拿着有者奇怪纹路的果实，“他们的公主在我手里，只要说是为了给公主治病，他们就会源源不断的为我制造果实。”
　　人造恶魔果实smile，居然是这么来的吗？
　　多弗朗明哥抱住他，粉色羽毛大衣绒绒。
　　“呋呋呋呋呋，看到了，满意了吗？我知道你想早点分担我的工作，但是现在不急。”多弗朗明哥说，“smile可是大事，没了这玩意儿，凯多那边就麻烦了。”果实抛在空中，多弗朗明哥几乎要诱导着罗往凯多那边想。
　　凯多……
　　如果断了smile，凯多作为smile最大的商家，会不会由此向多弗朗明哥发难？
　　“sad,你是怎么弄来的？”
　　“不告诉你。”
　　罗挑眉，有点生气的看着多弗朗明哥。
　　怎么明明在收集情报，怎么脾气还是这么大？
　　“你让我高兴了我就告诉你。”
　　“多弗朗明哥。”罗抓住多弗朗明哥圈着他脖子的手。
　　“呋？”
　　罗仰头。
　　竖起中指。
　　多弗朗明哥：“？？？？”
　　罗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他也敢硬怼。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你才这么任性。”多弗朗明哥说，罗不理他，径自走了。
　　没关系，反正不管走到哪，最后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那时多弗朗明哥没想过罗终有一天会离开他。
　　就算罗有自己的小计划，不管为了什么，说到底还在控制范围之内，多弗朗明哥不会让他背叛，他太了解他了，他现在根本就没能力独立在新世界，而多弗朗明哥要做的，就是将罗脖子上的锁链再拴的紧一点。

　　多弗朗明哥总是想着罗会成为第二个自己，现在看看还是并不完全相同。
　　罗的心太软。
　　不知是不是他那个弟弟的缘故，多弗朗明哥不知道柯拉松带罗治病的那半年发生了什么。对于柯拉松的死罗接受的特别平淡，在那之后很多年，罗都没有提过他，所有人都不提他，可对于多弗朗明哥来说，柯拉松的背叛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多弗朗明哥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再次拔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血肉的疼。
　　罗喝多了酒，小小的身体陷在他的床里。
　　多弗朗明哥亲吻，罗一点也不反抗，乖乖的任他为所欲为。
　　罗像是要睡着，多弗朗明哥加重了力道，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叫我的名字。”
　　他说。
　　多弗朗明哥蓄势待发，罗在似醒非醒的剧烈运动中喘息，半睁开眼，“柯拉桑…？”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名字，燃到极点欲/望瞬间变得冰冷。
　　罗在他身下，笑得不再醉了，双眼通红，带着血丝，笑得讽刺，讽刺的太过用力，看着竟然像是在哭。
　　他说：
　　“是你杀了他。”
　　“多弗朗明哥，我一直都知道。”
　　背叛的理由。
　　或者说，从未忠于他的理由。
　　多弗朗明哥仰头灌酒，又将酒瓶摔在地上。
　　多弗朗明哥拨通了那个电话。
　　“凯撒吗……”
　　罗第二天醒来后表现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该吃饭吃饭，该亲吻亲吻。
　　早餐的时候罗低着头，专心的切盘子里的煎蛋。
　　两人谁也不说话。
　　忽然，多弗朗明哥开口：
　　“我要去庞克哈萨德一趟，取smile的原料。”
　　罗抬起头，眼里有光。
　　就是这个眼神。
　　多弗朗明哥的兴趣又起来了。
　　他和他游戏，永远都不会结束。
　　就算半路退场，也终要回到棋盘中。
　　他是他的红心。
　　多弗朗明哥双手支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红心。
　　少年的青涩褪去。
　　那么多年前，究竟是罗先有意思，还是他自作多情了呢？
　　现在纠结这个也没用了。
　　儿子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