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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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了25号当晚九点多我才离开医院，昨天平安夜倒是收到了不少苹果。
还有人在我的桌子上送了一大束花，检查了里面没什么问题后我把东西都放到了走廊，附上牌子:平安夜快乐，可自取。
但只有一把橙色的多头泡泡被我留下了，因为很是特别，挑选的人看起来也很用心，花的品质很好。
我还能逛一下圣诞夜的末尾，我抱着多头泡泡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街上放着圣诞歌，周围也都是圣诞周边，我随手去选了几条围巾，其中有一条是绿色圣诞树围巾，就连挂钩也是铃铛，我想车琳娜一定会很喜欢，便大手大脚地买了好几条。
也许是抱着一束花看起来让我有了些活力，有些看起来像学生的人来询问我的联系方式。
“抱歉了，她今晚跟我有约。”在我想拒绝时，身后传来了一把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到了海利布里森。
他今天打扮得与以往不太一样，深灰色的英伦风外套，里面穿着黑色的毛衣与同色系的裤子，背后背着一个背包，让我新奇的是他围上了一条纯白的围巾，看起来很是温和。
“是的，我与这位先生有约。”我反应过来，应下了这件事。
那位学生仍有着踌躇，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询问我:“她是你的男朋友吗？或者说…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实不相瞒我已经有了一位六岁的孩子。”我胡扯不打草稿，眼睛也不眨一下，姜亨俊在我身旁安静地站着，闻言笑了一声，应和我说了句是的。
学生这才离开。
姜亨俊笑了几下，我也没去管他，只莫名觉得他的心情大概很好。
“朴医生，圣诞节快乐。”姜亨俊垂下眼眸对我说，注视着我怀里的花，好像是有些满意:“比康乃馨更适合医生。”
我知道他在说哪一件事，我也记得他那天那几声嘲笑，故意学了几声一模一样的声调用来嘲讽他。
他好像没听出来，我的成就感少了一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能含笑安静地听着我的嘲讽，不会被这影响情绪了，好像在看一个玩闹的小孩一样。
我也没有不爽，到我这个年纪已经很少会去干涉别人的想法了。
“你自己一个人过圣诞吗？”我询问他。
“我在首尔没什么朋友，其他的朋友已经回国去过圣诞了。”他轻声说:“至于zoe…被韩警官带走了。”
我沉默半晌，知道他又想用老方法了，也不揭穿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捧读道:“那我报警吧。”
海利布里森只是笑笑，然后问我:“朴医生没有约朋友吗？”
“很不巧，我唯一能约的朋友刚刚接了我的班。”我本来也只是想出来走走的，也没有什么节日仪式感，因此也不觉得太寂寞。
但身边有个看起来很怕寂寞的人，海利布里森安静地看了我一会，开口问我:“朴医生，要一起过圣诞吗？”
我觉得他好像哪里变了，看起来茫然又脆弱，像是被轻轻一击就能破碎，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来到我身边的。
在他这样的表情下，如果我拒绝他倒显得我像个冷血无情的人了，所以我同意了。
街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恋人，在如今科技与娱乐刚刚发展起来的时代，一切的活动都隆重且有新意。
“海利先生是第一次在韩国过圣诞吗？”我问他:“大概没有法国那里热闹吧。”
“不是第一次。”海利布里森的声音放轻，有些柔和:“在很小的时候跟父母在韩国度过过美好的圣诞，虽然爸爸身体不好，也并不太喜欢洋节，但还是陪我度过了这种节日。”
“妈妈也会给我晚安吻，偷偷把礼物放在我的床垫上。她想让我觉得那是圣诞老人送的，但我其实很清楚，没有圣诞老人。我不过是喜欢大家团聚的日子而已。”
我沉默地听着，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是为什么，比较盛大的节日，姜亨俊的父亲只能去主家过，为了隐藏他的身份，也不能带他出席。也只有所谓的圣诞洋节，能让他们凑在一起享受节日氛围了吧。
“我小时候…”我刚想说出这个故事，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算了，不说了。”
“朴医生，等价交换，你已经听了我的故事了，我也想知道你的事情。”海利布里森笑着说。
“口头约定并不具备法律效力，海利布里森先生。”即便这样反驳他，但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故事:“小时候爸爸妈妈想给我惊喜，圣诞节那天特地回来了。
爸爸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先给我送礼物，我那时候正好沉迷蝙蝠侠，以为他是什么怪人。”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好一会才咬牙说下去:“大喊着[justice]，把背着礼物的父亲踹下了楼。”
值得庆幸的是那时候父亲还年轻，并没有受什么伤。
我就知道海利布里森会笑的，但也好过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千星医生的童年，大概过得很精彩。”他看着我，眼睛因为刚刚的笑而有些湿润，看起来亮晶晶的，他有些真诚地说:“如果能跟你一起长大就好了，如果能跟你经历很多冒险。”
“我是不是能更坦然些。”
我的话语卡在喉咙，最后吐出没有感情的话语。
“也不是很精彩，我出过车祸，有段时间是在轮椅上度过的。”
“恢复得很好就是了。”我的视线不自觉地看着地下，想起了姜亨俊留下了病根的腿。
“不过有留下伤疤。”不知是出于安慰他的心理还是什么，我这样说道。
姜亨俊的视线牢牢地盯着我的腿，看上去有些难过，我被这个表情看得很不自在，有点想后退几步。
“……是被一个臭小鬼撞出来的。”
“…臭小鬼？”海姜亨俊看向我，反问着我。
“是啊，本来腿都要好了，被一个逃难的小鬼撞到了。”实际上我并不在意这件事，但莫名的，想拿这件事来吓一下姜亨俊。
但姜亨俊却笑了起来，笑声里也有些轻松的意味。
“千星医生，对不起。”姜亨俊垂眸看着我，抿了抿唇，有些生疏地说:“我骗了你。”
“我没有跟zoe订婚。”
“……为什么骗我。”我习惯性反问道，但随后意识到我不该反问这件事，因为我的经验告诉我，这种问答随之而来的可能是更棘手的问题。
但姜亨俊没有说为什么，而是看着我，笑着呢喃:“为什么呢。”
我手机的滴滴声打断了这种古怪的氛围，我避过他开始看消息，也正好驱散一下这种气氛。
手机里是妈妈发来的简讯，姜贤珠被救出的消息。
在昨天韩泽宇由于我和姜亨俊的提示，来到了在京医院，大概是因为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医院上下一片手忙脚乱，也方便了我父母营救行动。
在今天终于把姜贤珠接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有些哑然，我想过我父母的本事会很大，却没想到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们就把姜贤珠救了出来，并扫尾得干净。
我收起手机，看到不远处的海利布里森正出神的用手杖戳着草地，随着他微微下垂晃动的身体，我注意到他围巾下方坠着的光亮。
那是一条欧泊项链。
上次在警局也见他戴过。
但那条项链过于眼熟，在确认海利布里森就是姜亨俊，我十五岁时遇到的那个小鬼时，一切都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我曾经也丢了一条精心雕刻的欧泊项链，恰好是在救出小鬼那天丢失的。
那条项链由于是新手制作，很是粗糙，看着也不值钱。
就如同姜亨俊脖子上戴着的那条一样，但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戴着那种不值钱又幼稚的项链。
我在走神间不知不觉已经迈步向前，走到了姜亨俊身前，他只以为我是回完了消息，笑着问我要走吗？
远处开始陆陆续续放起了烟花，一旁的时钟显示圣诞节还有十分钟就要结束了。
“走吧，去能看到烟花的地方。”我拉着姜亨俊的手来到江边，对岸正放着烟花，还有年轻人的欢呼声。
“圣诞节要结束了。”我注视着对面欢呼的人们，想起姜亨俊对我说他童年的圣诞节。
他那时候的笑容并不是假的。
“能跟家人团聚的话…”我在陆陆续续的烟花声和人群的嘈杂声里组织着语言。
我没有看向姜亨俊，却笃定他能听到我的话。
“算不算一个很好的圣诞礼物。”
“姜亨俊。”
我心底有某个东西一松，整个人像是说出了一直压在心里的话一般，舒坦起来。
我抬头望向姜亨俊，他怔怔地看着我，像是在理解我的话。
我以为他没能理解我的意思，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看到他低垂着眼睛，缓缓低头向我靠近。
嘴唇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上了，一片阴影笼罩住我，温热气息与我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我睁大了眼睛。
姜亨俊在亲吻我。
我才是没能理解他的人！
在他轻轻抿了一下后，我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他，想骂些什么又骂不出来，最后只是指着姜亨俊，气急败坏地“你你你”的说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一句话。
江边的烟花早已停下，圣诞节也结束了，而眼前这个混蛋在圣诞节的最后一刻亲吻了我。
他是不是疯了。
姜亨俊看起来有些茫然，手指抵着自己的嘴唇，在思索着什么，他不见半分慌乱，倒显得我太不成熟了。
最终我平复好心情，冷笑道:“海利先生，别把法国的礼仪带回韩国。”
他像是思考完了，手指还抵在唇边，微微歪头，对着我笑道:“不是法国礼仪，千星。”
“而是我想这样做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