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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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妍最后留下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会证明给你看。”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别扭生气。
随后哒哒哒的声音又走了回来，我以为是秀妍，拧过头对她冷笑地说:“怎么又回来了。”
来的人却是海利布里森，他脚步微顿，笑着问我:“是我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吗？”
我此时心情并不太好，心想他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往医院里钻。
“朴医生生气的样子真少见，是我的未婚妻导致？我应该向你道歉。”海利布里森饱含歉意地说着，我却直觉他此时很是高兴。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皱起眉，跟秀妍吵过以后，我好像又回到当初有话直怼的性格。
看着我这样生气的模样，海利布里森更是愉悦，垂眸看着我，很是认真。
这种眼神，我在很久以前就见过。给人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是在十四年前，秀妍家隔壁那个奇怪的小鬼。
导致我腿伤得更严重的那个小鬼，他那时候看我的眼神，与海利布里森的一模一样。我脑海里闪过什么，还没仔细思考，手就先动起来，抬手掐住海利布里森的脸蛋，还向外扯着。
他被吓到了，不再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而是相当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扯住他的脸，没多用力:“别打什么坏主意。”
海利布里森任由我捏着他的脸，垂眸看我:“我没想到自己这么讨人厌。”
现在的他看上去，似乎有些…软和。
我松开了手，其实我也没多用力，但他的皮肤白嫩，很快就出现了两个红印子。
“至于我想做什么。”海利布里森抬手碰了碰自己被掐过的脸颊，眼睛亮晶晶的:“我回到韩国，是为了完成当初那些心愿。”
姜亨俊的心愿大概就是把韩泰俊弄破产之类的，我前思后想也没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回想起他的那个眼神，不自觉又想起当初那个那样望着我的孩子。
总觉得有些古怪，我回去得让人找出姜亨俊的幼年照片，好看看我当初是不是见过他。
“那祝您愿望顺利实现。”我冷不丁地说。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会的。”
韩泽宇在第二天就醒了，我闻迅去了他的病房，昨晚我就已经知道他被喂下的是安眠药，此时没什么大碍。
“十五步的路灯，韩警官真是命大。”我的原意是想嘲讽他，却看到他脸上荡漾着甜蜜的微笑，顿时把我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做出这幅表情多少有点恶心了。
“唉千星，现在不方便说这些，以后有时间了我跟你慢慢说。”他神神秘秘地说:“我马上就要抓住「秀妍」了，抓住她。”
“韩泽宇你有什么毛病吧。”我没忍住开口说:“马上给我滚出医院。”
他嬉笑着打开病房门，门口站着的是恩珠和zoe，恩珠此时面无表情，这可不是她好心情的象征。
“秀……zoe，你来了。”韩泽宇有些磕巴，眼睛直直盯着zoe。
恩珠用力地拍了他一下:“喂，你是看不到其他人了吗？”
她顺带推开韩泽宇，走到我旁边:“我们工作的千星真是伶俐，好欣慰啊。”
“那位韩警官的病情怎么样了？”恩珠和我像两个灯牌一样，杵在病房里看韩泽宇对zoe的单方面对视，某种情况这像是追求者的过度骚扰。
“身体方面的毛病不大，脑子方面的挺严重的。”
“喂我都能听到的！”韩泽宇告别秀妍后走过来，嘱咐恩珠和我最近出门要小心些，他现在要出发去抓大婶了。
“大婶会去机场吧。”在韩泽宇走后，恩珠对我说:“如果是我，肯定恨不得手刃了那种家伙。”
“金恩珠，杀人是不行的。”我敲着她的脑袋。
“我也就说说，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
“上班。”今天还要去会诊，昨天在休息室勉强休息了几个小时，等等喝几杯咖啡提提神吧。
“啊我带了早餐！”恩珠扯住我说:“放在你办公桌上了，记得吃了啊，妈妈昨天在医院看到其他医生大半夜还跑来跑去，就想起你，揪心得厉害，一大早就去做的。”
我随意点了点头，我并不是很喜欢吃东西，但别人的心意是不能辜负的。
回到办公室，桌子放着杯咖啡，和几个三明治。我有些疑惑，金阿姨平时会做的大概是米饭泡菜汤，现在怎么忽然换成西式的了。
大概是听恩珠说过我不太喜欢吃米饭吧，我不再多思考，边翻阅资料边吃了起来。味道意外的很好，咖啡的味道也很浓稠，话说这是高级咖啡吧，金阿姨这份心疼也太贵重了。
时间过得很快，等我下班时，韩泽宇已经把宋静美逮捕回警局了。医院大厅的电视正播报着这条新闻，我手持着咖啡看着宋静美在摄影机前拉下口罩，说着“我是宝拉妈妈。”
“我的女儿死掉了，是被人杀死的。”
我忽然想打个电话给秀妍，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单纯地打个电话给她。
我希望她能过得很好，抛弃那段过去，迎接更好的人生。
手机微震，我收到了A的消息，他告知了我所调查到的，姜尚哲在这段时间不停地联系韩泰俊，联系的内容并不清楚，但目前似乎成了韩泰俊的弃子。
我兴致缺缺，被舍弃的姜尚哲毫无用处，再者我也不想再有什么报复的想法了，因此只是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至于姜亨俊幼年的照片我倒是没委托其他人调查，只需要询问我的父母就好了，他们同姜亨俊的父亲是至交好友，再怎么样也是会有姜亨俊的幼年照片的。
我曾经还听到过他们不止一次惋惜，如果那时候早些知道消息就好了，就能把那个孩子偷偷接回他们家，好好抚养长大。
只可惜那段时间我刚出车祸，父母的所有心思都在我身上，没有看到临终好友给他们发来的托孤邮件。
不久后父母把照片发来了，还问我最近怎么对小孩子感兴趣了，要去收养一个吗。
收养一个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思索间我点开了文件夹，里面的彩色图片缓慢展开，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原来是他。
多年前在秀妍家隔壁遇到的孩子，在火灾中救出来害我多住了一个多月院的小混球。照片中的小孩白白净净的，穿着马甲西装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完全不像后面那个被迫留长头发，蓬头垢面穿着破旧裙子伪装成女孩子的人。
我心里了然，过去那些事都说得通了，姜亨俊的腿是怎么受伤的也都能说通了。
怪不得，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海利布里森把一切都藏在心里，只躲在暗处注视着所有人。
我现下心情复杂，捧着咖啡走出医院。外面凉风习习，树叶被风吹出飒飒声，周遭除了偶尔的鸣笛声再无动静，真是适合满心疲惫的成年人的场所。
我走神地捧着咖啡，心想如果姜亨俊那时候得到了帮助，也不至于在十二岁那年就遭遇那种事吧。
左思右想了很久，最后得出来的结论还是韩泰俊就是个人渣。
在公园踢了好一会石头后，咖啡早已冷下来，我也该回家了，最后用力把那快石头踢去绊不到人的地方后，我松松僵硬的脖子走出公园。
没走几步看到了我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
是海利布里森。
或者说是姜亨俊。他坐在公园的秋千上，不知看了我多久。
我想起了他幼年的照片，穿着西装马甲端正地坐着，如今他也是穿着西装大衣坐在秋千上，闲适地看着我。
他来了多久？他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姜亨俊不紧不慢地说:“在朴医生离开医院时就想跟你搭话了，但你好像没看到我。”
所以他一路跟了过来吗？姜亨俊说这话时，还不自觉地晃动秋千荡了一下，我猜他大概是挺喜欢的。
“感谢你沉默的等待。”我走到秋千前，在昏暗的光线下寻找了一会才找到他的拐杖递给他:“下次请直接大叫我的名字。”
他接过拐杖，还是在看着我，准确地说是盯着我的手。虽然知道他是让我把手递给他，给他当支点站起来，这次我倒是很快就把他撑了起来，也没说什么刺耳的话。
姜亨俊倒是有些惊讶:“朴医生不打算说些什么？”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在他站直起来后，我松开了他:“你来医院做什么？”
“哦，我的手。”海利布里森伸出手，在掌心处有着划痕:“被玻璃割到了，来医院清洗一下伤口。”
伤口有些深，但其实他也没必要来医院吧。
“你的私人医生呢？”我询问他。
“他出国旅游了，我给他放了个长假。”他像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你疯了吧。”我看着他，完全不能明白这家伙的想法，他明知道自己这身体素质失去了医生就是在悬崖边跳舞，却还是把医生送走了。
“朴医生，我没有疯。”他垂眸看着我，纯黑色的眼睛现在有些阴郁:“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你倒是很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朴医生？”他轻声叫我，见我没回答又重复了几遍。
他好像很喜欢看我生气。
“Harry Boriison。”我第一次不带敬语称呼他:“你别把自己玩死了。”
他又好像不喜欢看我太生气。
在我如此冷言冷语下，他最后沉默地跟着我，手里还拿着那杯冷却的咖啡，看着有些可怜。
我夺过他手里的咖啡，打开盖子不带停歇地喝完，随后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这时候我们之间还是没有任何交流，事实上这件事我也没有任何生气的理由，姜亨俊更不用顾及我。
“朴医生！”姜亨俊忽然叫住了我，拄着拐杖快步走到我面前挡住我:“我是故意说成那样的。”
“没有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我有在选新的医生。”
他的脸颊和鼻尖被寒风吹得通红，看着更可怜了。
我叹了口气，示意他跟着我。找到了自己的车后，我打算先把姜亨俊送回他的住宅。
一路上姜亨俊的话我都只是随口应了几声，寂静在我们身边散开。我在开车时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生气，他身边有zoe，也有保姆，放走医生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刚刚的愤怒大概是作为医生职业的愤怒吧，不理解患者为什么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曾经也有类似的事吧，隔壁科的一位病人不听劝阻，在做肾脏移植手术的前夕贪杯，损失了手术机会，最愤怒的反而是医生。
我走神地想着，而后又开始想自己曾经做过的最高难度的手术，慢慢的神游天外，回过神来已经到海利布里森的豪宅前了。
“到了。”我对他示意，想了想又补充道:“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吧。”
他垂眸，并没有回话，良久声音沙哑地说:“朴医生，没有在生气吧。”
为什么要在意我有没有生气，但他万分执着，我只能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了。”
他这才笑了起来，回答我:“我会的，千星医生。”
“等等铁门会开的吧。”在姜亨俊离开车后我探头出车窗问他，他在原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很好，我不想重复上次被关的经历，在他家大院来来回回往返。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