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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逢大雨客栈出命案,孟天仵作辨真凶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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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身上的温度很低,即使到方鹤见来查看的时候死者身上仍然是冰冷的。
即便是昨晚戌时之后就死了,也不该是这么冰冷。
这是第一个疑点。
方鹤见脱下银手套:“死者死亡时辰存疑。”
随行的官兵一惊:“我们的随行仵作说死者死于凌晨丑时,且死者的肌肉还没有发僵,伤口也没有腐烂迹象。”
方鹤见将死者的衣服解开,也仔细检查了死者身上的伤口。
伤口似乎如官兵所说。无甚可查,确实是薄刀所伤,一刀致命,而这一行人皆是用刀之人。
方鹤见停了一会儿,又瞥向死者房间里的箱子,听说是装着他们押的镖的箱子,现在空空荡荡的躺在这里。
昨天他就认出这群人是跑镖的。
光是沾上这群跑镖的人就让人感到晦气。
果然还是出事了。
他忍不住闭眼,脑壳有点疼。
……
可如今真的没有其他可查的线索了吗?
方鹤见自然不信。
就在他疑惑之际,他注意到了死者头发中的一点乳黄色的东西。
仅有米粒大小。
这是……
虫卵?
方鹤见的眼里闪过一抹惊疑。
他也许知道这个人应该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死在哪里了。
这么一来凶手是谁就容易许多了,甚至根本不必去查到底是谁使用了薄刀。
那要查的只有,昨天大雨中进客栈的时候,是谁扮演了这个死者。
将手套脱掉扔在一旁,方鹤见对官兵说:“让与死者同行的人全部在客栈大堂等我。”
……
“七人?”方鹤见抿了一口茶。
官兵头子点点头,方才属下汇报了此人的验尸手法,几乎确定是仵作无疑了,也许之前只有三四分信,现在他已有六七分相信他的身份了。
管他是真是假呢,反正他能帮着破案,他们怎么也不亏。
方鹤见又问客栈的账房:“你确定昨晚他们要的是八间房?”
客栈账房点点头。
“那他们是分几波进客栈的?”
说起这个,客栈账房记不清了,昨晚客人不少,哪能记得这么清楚。
账房答:“分了好几波吧,他们是断断续续进来的,昨晚避雨的人多我也没刻意留心他们。”
方鹤见又问小二:“人是你领到房里的?”
“前头几个人是……有一个是拿了钥匙自己上楼的。”
“那让你带进房的是哪几个,你给钥匙的又是哪个。”
“死的那个是我领进房的,因为他要抬那个大箱子,他让我帮忙拿包袱,后面上楼的也有箱子要抬,也是我送上楼的。”客栈小二说着指了指那几个人,“后面陆续上楼去的好像是这五个人……”
“那他呢?”方鹤见看向这个身材高大的中年。
“他是最后一个进客栈的没有带箱子,找我拿了钥匙便上楼了。”
方鹤见:“你确定拿钥匙的人是他?”
小二皱眉:“我确定啊。”
“那就对了,他就是杀害他们老大的歹人。”方鹤见平静的抛出此句。
“什,什么?”小二瞠目结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混账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三哥怎么会杀害老大!”那伙人急的破口大骂。
方鹤见淡淡一笑:“你们前天晚上至昨天傍晚是一直都在赶路?”
“别扯犊子,你为什么说我三哥是凶手,你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你们是陆续进客栈的,因为马和货物比人还多,所以惯常先注意马的数量。”方鹤见继续说着看。
“加之你们骑马的速度不一样,也时常忽略同伴是否到齐,赶路的进度也不会一致,时常是两两相伴照应,但起头的一直是镖队老大。”
“是又怎么样?这就是你怀疑三哥的证据?”说话的人是这群镖客里最年轻的一个,他看着和方鹤见差不多的年纪。
“你们就那么确定,走在你们镖队最前面的人一定是你们的老大?”
方鹤见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来:“死者并不是死在今天丑时,而是死在前天的寅丑之间。”
“歹人犯案的时间实则前天。而之后,他扮作死者的模样走在了镖队前面,在客栈落脚之后,他翻窗从三楼跳下,又骑着他藏在不远处的马再次赶来客栈,找小二拿了钥匙上楼。”
“无凭无据,你便是血口喷人!”少年低吼,盛怒之下,额角的青筋暴起。
“说我无凭无据?那我就要问你了,你呢,你又为什么要买通官兵头子让我来替这歹人顶罪?难道你这么做不正是因为你也在怀疑他吗?”
方鹤见看向少年。
被这样一双澄静的,幽邃的眼眸凝视着,少年镖客浑身震颤了一下,他后退一步,他不敢与他对视,而是迅速的收回目光想要掩藏那种被人看穿的狼狈感。
很快死者的尸体被官兵抬下来。
方鹤见走过去揭开那层白布,他戴上手套,取过一双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死者的头发中夹出一粒虫卵。
“这是什么?”有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