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人参果树养护指南》流浪金丝雀

14、白化形了

　　回到紫霄苑，元渺又跳进了玉水瓢，“师父，你去药圃看什么了？”

　　小院里的翠竹被瓢泼大雨打得弯下枝叶，但是坚韧的竹竿还是直直挺立。

　　“做固灵丹的药材，不能接触太多雨水，不过药圃上面有竹棚，看了一下没有大碍。”

　　镇元子关上门窗，整个房间密闭起来，元渺漂在水瓢里，发现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和师父在一个空间里单独相处。

　　想到晚上还要一个床铺睡觉，本来觉得师徒之间又都是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但是真的要这么做了，元渺感觉自己好像还稍微有点小腼腆。

　　玉石地板上铺着云纹地毯，镇元子在矮几小茶桌旁的蒲团上坐下，从桌下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金漆小火炉和一个水壶。

　　元渺洗澡擦身的功夫，水已经煮沸了，不知道茶壶里放的是什么茶，沸水冲泡进去就散出扑鼻的茶香。

　　飞到镇元子的肩膀上立住，元渺感慨师父大人的肩膀真是安全感十足。虽然看起来宽肩窄腰，又高又瘦，但是这触感硬邦邦的肌肉可真不是盖的。

　　“师父，这茶好香啊。”闻起来还隐约有种花香味，淡淡的但是很诱人。

　　芙蓉白玉的杯子盛着淡碧色的茶水，“这是蓬莱岛的檀茶，喝了可以清心。”

　　元渺觉得自己幸好还有嗅觉，喝不着还能闻着，“真香，可惜我只能闻不能喝。”望茶止渴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镇元子把元渺从肩头取下来放在自己面前，“很想喝？”

　　从师父大人的手心跳到小桌子上，他像个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自从上次被师父戳了一下，元渺发现做不倒翁也挺有趣的。

　　“师父，我不是想喝茶，我是想吃东西。”特别是在月宫闻过了卤牛肉的香味以后，无数道菜在元渺的脑海中跑马灯一样的闪过。

　　镇元子把茶壶放到离元渺远一些的地方，免得不小心烫到他，“吃东西？”

　　作为一个千万年间都没有食过人间烟火的神仙，镇元子不太能理解元渺一个人参果树怎么会想吃东西。

　　偶尔参加过的宴会上即使有一些样式看上去很好的食物，他也不会有想食用的欲望。

　　“是啊师父，我想吃人间的食物。”脑海里瞬间就有了上辈子听过的相声演员报菜名的声音。

　　镇元子虽不能理解，但是能感受到元渺那种渴望的情绪，“等你能化形了，我带你去吃人间的食物。”

　　元渺其实想说不用的师父，我自己就能做。

　　不过说出来感觉有点怪，他一棵树又是从哪会的厨艺，还是等化形后找两本菜谱装模作样的学习一番再说吧。

　　“师父，你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在五庄观么？”今天在前院来回走了两遍，整个五庄观实在是太大了。

　　亭台楼阁，宝塔水榭，大小院落也得有十几处，如果只有师父一个人那不是太寂寞了么。

　　镇元子垂目饮茶，“不止我，还有你。”

　　墙上的挂着的青铜烛台发出温暖的光。

　　都说灯下看美人极为漂亮，就算不是很美的人在朦胧的烛火下粉面含羞，不美也美。

　　更何况是镇元子这种级别的容貌，他这个天天看着师父这张脸的人都差点没晃过神，“但是以前人参果树没有生出灵智呀，这怎么算呢。”

　　“修炼的时日过得很快，对我来说早已习惯了。”其实他也并未觉得孤独，因为他以前从未有过寂寞的情绪。

　　元渺跳到镇元子的手掌上，“师父，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轻轻摩挲了两下手心里的小果子，镇元子听着他认真的语气，不禁失笑，“好，那以后就请渺渺多多指教了。”

　　小火炉的火苗熄了，镇元子放下茶杯，把元渺托起走到屏风后面放在罗汉床上。

　　师父的床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软，元渺翻身在床上滚了两圈。镇元子走到屏风另一边元渺看不到的地方，一眨眼就换了一身素色寝衣。

　　元渺有些郁闷，以前看电视剧里面别人换衣服隔着的那个屏风都是能透过灯光的。这个时候就能看到换衣服那人的身材轮廓，哪像师父屋子里的象牙屏风挡得什么也看不到。

　　镇元子在床畔坐下，头上戴的玉冠也取了下来，长长的墨发用一根发带束在身后。

　　两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脸旁，和平日里清冷高贵的样子有些不同，元渺觉得这样的师父看起来更温柔，也显得更令人想亲近了。

　　把云罗锦被铺开，呆愣的小葫芦直接被盖在了松软的被子里。“师父！你把我盖住啦。”

　　镇元子轻笑出声，他刚才看到元渺在床上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起了逗弄的心思，这种感觉他以前从未有过。

　　把被子掀开，一颗被压倒的小葫芦躺在床上，镇元子把元渺托起来放在枕边，“好了，早点睡。”说完自己也熄灯躺下。

　　元渺在枕头上试了试，发现枕头有点硬，不如床铺软，就把身子往被子下面缩。

　　镇元子歪头一看，发现元渺把自己一整个都缩在被子里，于是抬手把被子往下稍微拉了一点。

　　他的床上也是头一次有别人躺在上面，虽然元渺现在是个人参果的样子，但是这种明知道身边有人的感觉，还是令他有些心神恍惚感到不太真实。

　　“师父，你睡着了么？”一个慢悄悄的声音轻声响起。

　　“还没有。”镇元子睡觉非常守礼，双手放于胸腹前，平躺着和元渺说话。

　　师父身上好像有一点若有若无的香味，闻起来特别令人舒心，可能平时是在室外有流动的空气和风所以并不明显。

　　现在和师父离得这么近，又是在一个被窝里，元渺是头一次闻到。

　　元渺把身子凑近到镇元子的耳朵旁边，“师父……我做了个梦……”

　　镇元子偏头看了看元渺，“什么梦？”元渺却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困极了，下一句又答非所问咕哝了一句，“师父……你身上香香的……”

　　再要问他的时候，就发现元渺已经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想了想，镇元子还是打破了多年来仰卧的习惯，尝试侧着身子面对元渺闭上了眼睛。

　　外面风雨交加，月亮被乌云挡得严严实实，如果有月光照进房内，就会看到他的耳尖透着微红。

　　元渺又做那个梦了。

　　他追着那片白雾，不知追了多久，风沙裹挟着稀碎的沙砾生硬的刮过他的面颊，被剌得生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但是却没有办法停下，就好像追上那片白色，就能找到某种答案。

　　身体越来越沉，那白雾的速度却丝毫不减，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元渺不知道从哪爆发的力气，一纵身加快了速度，周围漆黑如墨，眼看就要追上。

　　突然身上一痛，感觉好像是一个尖锐的石头带着重力猛得砸在心口，痛得他感觉神魂都被打出体外，一下子就惊醒了。

　　“啊！”

　　元渺一下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全是冷汗，捂着胸口止不住的喘粗气。

　　“这什么破梦，也太累人了，吓了我一身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元渺：？？！手！他哪里来的手？！哪里来的头？！

　　“啊！！！”他竟然化形了！！

　　元渺把手伸到面前，白白细细的胳膊，纤长的十指，身上没有穿衣服，盖着昨晚的云罗锦被。

　　掀开被子是□□的身体，入目是一大片白玉般的肌肤，往下看是平坦的小腹，再往下是不可描述之处，锦被盖住了一双修长匀称的腿。

　　外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是木门吱呀被推开的声音，“渺渺？”

　　镇元子醒得很早，见元渺睡得沉就没有叫他，外面阳光错落，一片春光正好，他就先去后院把莲锦收了起来。

　　确保元渺的花草池塘都没有受到风雨的摧残，就让清风明月把小鹿牵到后山去吃草。

　　刚走到紫霄苑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元渺的惊叫声。

　　快步走进房内，绕过屏风，床上坐着的人让他一下子定在原地。

　　一头乌云微堕的青丝柔顺地垂在身后，挡住了雪白圆润的肩头，巴掌大的小脸，眉黛春山，秋水剪瞳。

　　小巧的鼻尖上凝着细密的汗珠，脸蛋白皙中透着粉，好像刚做过噩梦似的，几缕青丝被汗湿凌乱的贴在面颊上。

　　杏眼圆睁，瞳孔是极浅的琥珀色，此时正带着茫然，红润的嘴唇微张着，显得有些愣怔。

　　元渺一看到镇元子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但是师父看他的眼神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莫名让他脸上起了点燥意。

　　“师父，我没穿衣服呢。”

　　镇元子拿出之前送给元渺的衣服，那件乌金软烟罗的宝相服，从锦盒里拿出递给元渺。

　　元渺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接过衣服，不小心触到了镇元子的指尖，不像平时感受到的那般温热，有些凉凉的。

　　不过这衣服摸起来真的和想象中的触感一样好，轻软得像纱。

　　“会穿吗？”

　　把衣服抖开，元渺打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搞定，“应该会吧，我先试试。”

　　闻言镇元子便转身走到了屏风另一边，把空间留给元渺。

　　“师父，我的脸好看吗？”元渺边琢磨着这复杂的衣物边问，他现在最在意的是自己现在样子到底好不好看，要是屋里有镜子，他就算裹着个被子也得先去照照。

　　镇元子站在象牙屏风后，眼神盯着前方茶桌上的芙蓉白玉茶具，脑海里回想着元渺刚才露出来的肌肤，感觉比这上好的玉杯更加莹润无暇。

　　“很好看。”

　　元渺刚穿好里衣，听到这话唇边是压不住的笑意，“师父，你可别骗我啊，不过我要是有你一半好看那也够了。”

　　玉带钩上的暗扣穿起来有点麻烦，元渺正想着要不要让师父进来帮帮他，反正衣服他已经穿好了，就差这个腰扣。

　　“师父，你能不能……啊！！”

　　镇元子听到他的动静立刻转身绕到床边，“怎么了？你……”

　　床上哪还有什么人，倒是从月白色的袍子里摇摇晃晃滚出来一颗小果子，“师父，我怎么又变回来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