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鬼蛊牙

8、她家

　　小区看上去就不一般，门前两个石狮子的眼睛和旁边站岗的保安一样的炯炯有神，我往前迈入立马被两只手拦住“您好。”我抬眼看他们，其中一个问我有没有预约，我只好给May打电话，她让我等等，她来接我。我听她的声音已经不像前面那么模糊，就也没说什么在狮子旁等她。恍惚间好像想起谁跟我说过，石狮子也是分公母的“脚下是球的就是公狮子，而母狮子就是有一个小狮子的那个啦……”“这说明男人都靠不住，就知道看球！”她深以为然地点头。这个人……

　　“晨钰！”May出来了，在门口灯的照映下她眼睛水汪的，亮亮的看着我，向我伸出一只手。我走过去拉着她“哎，是我的，我忘了提前跟保安说了，害得你没进来。”在四面镜子围绕的电梯间里，她搂着我说，“没关系。”我说。
　　进她家后，与她整个活泼和明艳的气场不符的气息扑面而来，灰调的装修跟大理石纹的台几很配，跟May却不是太配。她把外套一挂，露出里面穿的睡袍，就知道她不会好好穿衣服我扯扯嘴角。“性冷淡风？”我问她，她说这是家里人装的，她说她家里人总是不了解自己，又把自己觉得好的硬塞给她。她没穿鞋，光着脚坐在地板上看茶几上散落的一些文件，我瞄了一眼，似乎是跟什么电视剧签的合同。她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一口，半强迫似的又低下头看那些纸。我有些无措“我本来应该是要接你的。”她没抬头“等你接到我，我早都死在那了。现在在我家也不错。”我说是“冰箱里有菜吗？我给你煲个汤吧？”她指了指冰箱说“比我的脑子还空，啥也没有，明天可以去买点。”
　　我只好坐在她旁边玩手机，她半倚着我。尴尴尬尬地过了很久，我问她在干嘛，她说她在处理之前违约的事。

　　那部电视剧是May早先签的，虽然剧本不怎么样但是导演和制片都跟她私交不错，她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谁知上场就演暴露戏“我早先被这种事情坑过，所以坚决不拍这种戏份的，他们都知道，却合在一起坑我。”May语气挺平淡的，她揉揉太阳穴然后往后一靠，声音很闷。我有些替她感到心累“那现在怎么办？”我问她，她说目前已经赔了很多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那个电视剧呢？” “不拍了呗，之前拍了另外一个，就是剧本有点不好，但也比那种为了吸人眼球不管不顾的好。之前去你的直播间，就当是为了宣传新剧给你的福利。”她声音有点小得意在里头，“那真是谢谢啦。” ”你不想干点什么吗？“她把香烟熄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手伸过来贴上我的脸，我忽然觉得脸有些烫，不知她是否在调情“干...点什么呢？”不知怎的语气忽然有些弱下来；她挑挑眉说“当然是成年人该干的事。”
　　半个小时后，我看着一桌子的鸭货小龙虾外卖和正在调试动画电影投屏的May有些自闭，怎么说呢，就是挺无语的。她最后倒了两杯果啤，递给我，我故意不伸手。“哎呀，怎么啦？”她状似无辜的看着我“成年人不就是要通宵熬夜看电视喝啤酒吗？咱们现在多成年啊！”我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持续安静，自闭了，不想理她。亏得我刚刚心脏乱跳脸上温度飙升呢。我就知道，她还是她。狡猾。
　　不过她买的鸭货真好吃，我吃吃吃。于是我捧着一个鸭架嗦的不亦乐乎，她时不时的跟着电影里主角的行动哈哈大笑，然后她很平静也很突然的转过来问我“你真的愿意吗？”我嗦了一下手指，没明白她说的啥意思。“你真的愿意跟我做那样的事情吗？”语气还是一样平静，就是内容让我觉得惊涛骇浪。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头顶一直过到脚底，我听见自己瓮声瓮气的说嗯。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像一个静物似的被她盯着，也就几十秒吧，但真的很漫长，漫长到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她看了我一会然后说“好。”直到她把我推进浴室让我洗澡，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让我快点，因为夜晚很短，我只顾着说好好好，忘了告诉她我明天晚上才走，后天再走也行。热水淋湿我的头发，玻璃门上雾气氤氲，她就在门外，好像电视剧里的场景。
　　我出来后有些无措，May说要帮我吹头发，在镜子里我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穿插在我发间，拨弄着每根头发让它们都被热风光顾，现在我们头上的香味一模一样，我想到高中时候曾有一个征文比赛，题目是“幸福具象化”，那时写不出只能狂编，现在我或许能填上几笔真情实感。
　　吹完头发她好淡定地和我一起躺在床上，又在最不该的时候玩起了手机，我恨得牙痒痒，主动凑过去亲她，手和她的手十指相扣，将她钉在床上，细腻的床单布料随我们窸窣的动作不时起皱褶后又伸展，最激情时我仿佛变成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上，一阵阵的潮水袭来把我推向离岸更远的地方，心头像有火在烧，恨不得把我所有的生命力都化作这股澎湃烧完才好。中途她跟我说了什么，而我只顾着大口换气喘息，根本没往心里去，像她的信徒似的吻上她的眼睛。
　　事后我们都瘫软在床上，她戏谑说还好她准备齐全，我不服气说指甲剪是我出的，她捏我腰，我说捏坏了以后还怎么跟你好，她笑着骂我然后又点燃一根烟，“事后烟啊。”“不是，”她吐出烟雾，“只是想明天的事。” “早点睡的话明天很快就来了。” “那你呢？” “我不想今天过去。” 她又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