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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你玩阴的! ...

  •   谢晚宁收拾完毕后,立即与子车寻一同赶往藏色台。

      正好,已经到了上课时间,藏色台有一半的学子都不在。

      刘经年所住的睡房是“乙字二号”,谢晚宁对藏色台不太熟悉,还是子车寻领着,这才颇为轻松地到了目的地。

      只是远远的,谢晚宁就忍不住皱眉道:“嗯?这门怎么是开的?”

      子车寻闻言看过去,果然看见睡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被春风细细地磋磨着,中间那点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其宽度可以让人暂时窥视到睡房一角。

      空荡荡的,像是一个人也没有……

      子车寻要比谢晚宁直接的多,他看准门口挂着“乙二”木牌的睡房,径直推门,踏步走了进去。

      谢晚宁一愣,也只好快步跟上。

      进了睡房后,谢晚宁发现整个睡房没有多余的秽物,都被收拾的很整齐,书案上还摆放着前几天书院里教习过的书文。

      窗户是开的,春风伴随着微凉的水汽,穿堂而来,将帷帐吹的摇曳生姿。

      就连床铺上也被收拾的齐齐整整,被子都被仔细地叠成了豆腐块儿。

      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有七八只抽屉格子被无端地抽开了,也没人推回去,就这么悬在空中。

      谢晚宁探头望一望,发现这些抽屉格子都是空的。

      这场面……倒是有点像遭贼了。

      子车寻深入了一点,来到一方书案前。

      他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书案上,稍稍点了一下,道:“人都不见了?”

      “我记得乙班这个时候没有课程啊。”谢晚宁说。

      这时,子车寻的目光又落下去。

      他现在靠着的是一方梨花木书案,书案上堆积着几本蓝皮封面的古书,文房四宝,毛笔挂在笔架上,笔尖发干,想来已经许久无人用它写字了。

      片刻后,也不知道子车寻看见了什么,目光忽然一顿,眉头微微锁了起来。

      谢晚宁只见子车寻兀自拾起一本书卷,书卷封面上书写着“论语”两个小字。

      子车寻拿着这书卷观摩片刻,随后有些痞痞地笑了一下,哼道:“雕虫小技。”

      “嗯?”谢晚宁有些发懵。

      她也盯着书卷看,只是片刻后依旧看不出端倪。

      但下一刻,子车寻忽然上手,在封面处扣了扣,随后他手腕一动,整本书卷的封面立即被揭起,露出了封面下的文字。

      “草药经要……?”谢晚宁一字一顿地读出声来,转而皱眉:“澜沧书院内并未开设药经一科。”

      “自然没有药经一科,这书卷也不是书院内的。”子车寻说着,抬手捏住手里的书卷,仔细摩挲了片刻,道:“纸张发黄有条纹,手感粗糙,质地略涩,不是书院内惯用的宣纸,像是凌风郡那边用的表纸。”

      “凌风郡?!”谢晚宁微微拔高了声音。

      她连忙抢过子车寻手中书卷,仔细翻看,发现这书卷的页面都起了毛边,内里墨痕也稍稍褪去,显然是被主人长期观看、翻阅过的。

      谢晚宁眉头紧锁,直接翻到书卷最后一页,哪儿留有书卷刊印出来的年份。

      “天启三年成书,刊印地点……果然是在凌风郡。”
      谢晚宁皱着眉头快速翻到第一页,页面内用着一手小楷,规规矩矩地写着主人的名字。

      “刘经年……”
      谢晚宁喃喃念出声,眼里闪烁着几分不可思议的光。

      子车寻挑眉嗤笑:“也就是说,早在刘经年逃出凌风郡之前,他就对草药一道颇有研究。错挖毒草?嗤,真是用来骗鬼的理由。”

      “刘经年究竟为什么会想到带着全家一起死?”谢晚宁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是自己的家人,谢晚宁必定视若珍宝,拼尽全力保护着。

      “理由有很多,忍受不了流浪、绝望等等……”子车寻随意地说:“可能在刘经年看来,与其被饿死的威胁慢慢磋磨着,倒不如毒死了事,兴许还少吃一点苦。”

      “当年刘家一家人吃错了毒草后,意外遇见了澜沧书院派来的,进行救援的师生。因此事情的发展没有如刘经年所愿,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谢晚宁说。

      “是。刘家对他越好,刘经年心中就越愧疚难当。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连午夜梦回都会想到当年,若是因此疯癫,也不足为奇。”子车寻接了一句。

      “所以说,刘经年认为刘家应该在当年的逃荒途中死亡,就是在逃避自己的内心。甚至他认为是朝廷不公害死了他全家,这样就会减少些许的……”谢晚宁顿了一下,没把话说完。

      子车寻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把话补全:“减少些许愧疚感。”

      谢晚宁叹息了一声。

      事到如今,刘经年的记忆与现实为什么不符合的原因,终于水落石出,有了个了结。

      虽然还不知道刘经年疯癫的缘由是单纯的因为愧疚,还是有其他助推因素在里面,但谢晚宁等人总算找到了些许线索。

      谢晚宁将这本《草药经要》晃了晃,道:“这本书我带回去交给院长,他也许能从里面看出更多。”

      子车寻笑了一下,道:“谢夫子看样子很信任喻院长?”

      谢晚宁点了点头,语气理所应当:“因为他是院长啊。”

      子车寻本来神色十分散漫,听谢晚宁这么说,他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谢晚宁看他,在初生的朝阳下,少年俊朗的侧脸显得格外动人,他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眉眼耀眼而明媚,景泰蓝色的发带随着他的肩膀的抖动,跟着三千青丝一同晃来晃去。

      好似忍俊不禁,又好似捧腹大笑,明朗又恶劣,着实夸张。

      谢晚宁腹诽了一句,撇撇嘴,神色不满道:“小侯爷笑什么?我的话有哪里不对么?”

      “非也非也,是妙极!”

      子车寻笑着伸出手指,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道:“我们泾川的汉子,在垂髫之时也会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不是因为某个理由,而是因为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但幼学之后,便没人信这些了。”

      谢晚宁皱着眉问:“为什么?”

      “因为信这个的……”子车寻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凑到谢晚宁耳边,促狭着笑道:“最后都死了,尸首都可能见不着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谢晚宁耳畔的皮肤,人她颇为不自在地缩了一下脖子,等到子车寻说出最后一句话,她才意识到子车寻这又是在挖苦她。

      “小侯爷!”谢晚宁冷眼横过去:“你无不无聊?!”

      说罢,谢晚宁扭身边走,只是这样轻易走了不解气,她故意去撞子车寻的肩膀,子车寻笑嘻嘻地躲开,结果谢晚宁抬脚往他脚上一剁。

      “嘶!”
      子车寻猛得一跳,疼的龇牙咧嘴。
      “谢晚宁,你玩儿阴的!”

      谢晚宁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匆匆离开了。

      子车寻抱着脚好一会儿,才放下来,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语气稍低:“本侯爷才没这个闲工夫编笑话挖苦你,泾川那个地方,比你们所有京都人的想象都要危险……”

      说着,他试着放下脚走一两步,又忍不住皱眉道:“啧!看着娇娇的,下手比谁都狠!”

      子车寻感受着脚上的疼痛,又回想起自己凑在谢晚宁耳边说话的样子,他微微抽了抽鼻子,暗暗想,是他的错觉么?总觉得这个谢晚宁身上怎么香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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