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33、第三十二章

　　洛伦佐说，一年一度北部公国使者代表每年秋季丰实之月的尾声，即北部的收货节日哪天，在弗洛伦西亚议会召开大会议，这个传统延续了一个纪元，被称为“托斯卡纳大会议”，因所有北部公国都属于托斯卡纳地区。

　　他会在会议上宣布恩里克作为安东尼的摄政者与名义上的执政官，我作为骑士团团长实际参与弗洛伦西亚的政事，柯林斯·诺斯作为弗洛伦西亚元帅掌控兵权，但恩里克和柯林斯都效忠于我，看似三权分立就不会有公国跳出来反对，实际政权、兵权都集中在我一人手中。

　　我也赞同如今恩里克与柯林斯对我的骑士效忠宣言应当隐瞒，直到政局稳定。

　　大会召开还有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洛伦佐建议我好好在弗洛伦西亚参观一下，熟悉下风土人情。他只是对我有些偏爱，给我二十天的缓冲期，托斯卡纳大会议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如此悠闲了。柯林斯和恩里克作为免费的工具人，在港口和军营每天与士兵们同吃同住，被洛伦佐使唤得团团转。

　　我笑着拒绝了，从我来到弗洛伦西亚之后，我感到我眼前的迷雾已经渐渐散开，自然不能懈怠。我每日都会花上一个上午操练骑士们，其实只是我单方面殴打，但是疼痛让人进步，骑士们在殴打下长进得也很快，可以和我对练一个小时了。

　　那名巨剑骑士是威廉的弟弟，名叫约翰，他们都出自效忠于梅蒂尼家族的格雷家族，一双灰色的眼眸就是格雷家族的标志。他自从被我打断右手，和他哥哥威廉·格雷遥相呼应，他就成了与我切磋狂热爱好者，让我不得不躲着他。一看到一头灰发的巨型生物肩膀上扛着巨剑靠近，我都躲着他走。

　　有一日让目光灼灼的约翰逮到了我，我无奈二十招之后又打折了他的左手，他反而一声低吼，愈战愈勇，我停了下来，故作严肃板正道：“约翰·格雷，你的剑法其实已经达到一定的境界了，但是你最大的缺陷就是逞匹夫之勇，你要知道，你们梅蒂尼骑士团是一群狮子，而狮子是不会单独作战的。我们要成为最勇猛的狮群，让教廷看看梅蒂尼骑士团团结的力量！一只狮子会被鬣狗打败，但是梅蒂尼的狮子是北地之王，我们会让教廷知晓，弗洛伦西亚没有一个懦夫，没有一只怕牺牲的狮子！”

　　没想到我的胡诌得到了约翰、威廉等一众骑士的掌声，甚至洛伦佐也拄着拐杖无声无息靠近，听着我壮烈的演讲鼓起掌来，梅尔讽刺我：“玛利亚，如果教廷让你去宣扬万神，根本不需要骑士的力量，只用你往高台一张嘴巴，就有无数人追随你。”

　　我闭目，把梅尔弹出我的意识中，让他重复了一下午的自由落体运动，屏蔽了他的惨叫，再允许他回到我的意识。这也是我最近发现的一个能力，可以如同悠悠球一般玩弄梅尔。能动手绝不动口，这是我最近对梅尔的态度。

　　在我进行了那番慷激昂的“团结英勇的雄狮”理论之后，连小安东尼都会握着小木剑作狮吼的样子“嗷呜嗷呜”，他自以为很威风，但在我和洛伦佐看来，他只是一只小奶猫在“喵喵”叫，我和洛伦佐都憋笑憋得很辛苦，但还是为小安东尼鼓掌。

　　和骑士团打好关系之后，我在第十天知会了一下洛伦佐，打算上街看看整个弗洛伦西亚，洛伦佐问我需不需要护卫，我笑着和他开玩笑：“如果有护卫，那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洛伦佐也开怀大笑。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但是医生说他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但是他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我换上了平民少女的裙子，弗洛伦西亚手工业发达，因此女性的服饰也极为精致，类似颜色鲜艳的北欧传统民族服饰，换上了利于活动的平地鞋，衣服以沉寂的蓝色为主，绣着精致的黄色百灵鸟图案，领口是手工编织的白色蕾丝，勾勒出蔷薇花的样式。我又批下一半头发，另一半简单编了两股辫子汇到一起扎好。

　　对着镜子一照，满意地点点头出发，弗洛伦西亚三面环海，如今最为繁华的是对着莱茵联盟的塔西斯港口，有着“白色有翼帆船”，而并非神圣帝国统一的灰扑扑难看的帆船，离梅蒂尼府邸并不远。

　　我走过花花绿绿种着各色花朵、吊兰和藤萝的木筋小屋，踏着灰色石板与鹅卵石铺就的街道，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塔西斯港口。

　　这里又是另一个景象，白色有翼帆船满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来到弗洛伦西亚，有珍贵的香料、稀奇的植物花朵、美丽的装饰品，街上满是水手，甚至还有莱茵联盟更远处的神色肤色的人种，贩卖着各种稀奇的货物，有些穿着色彩鲜艳的丝绸，上面还装饰着珍珠，还有一些人惯着身子，贩卖稀有动物的皮毛和关在笼子里的大鸟。（致敬龙枪三部曲）

　　怪不得塔西斯被称为“托斯卡纳王冠上的珍珠”。

　　塔西斯一周会举办一次大集市，比我在洛里昂看到的规模大五倍不止，如今被教廷封锁的区域已经无法来到弗洛伦西亚了，还有莱茵联盟和北地各个公国与弗洛伦西亚通商贸易。

　　托斯卡纳地区发行的货币丹特（金币）、塔兰（银币）、梵德（铜币）与教廷发行的克昂、克朗、克拉汇率差不多。

　　我拿着洛伦佐给我的，梅蒂尼家族的“黑卡”，就差和我说“想买什么买什么”了，他是越来越不把我当外人看待了，连恩里克、柯林斯都每个月兢兢业业拿着薪水，听说他们最初一个月的薪水还没发。

　　我自然是笑着拒绝了，只拿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骑士团长的工资，但是也很多了，有二十丹特之多。我怀疑洛伦佐是不是给我工资开高了，我和其他骑士分团长十五丹特的工资相比，算是比较合理的了，我就心安理得地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