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歌》蓬蒿意

140、第一百三十九章

　　后世之人，将这一天称为“绯红之夜”，如黑云一般可怖的安卡拉刚被一如降下的天火，烈焰骑士柯林斯·诺斯与雷尔桑克斯如离弦的弓箭一般射落，柯林斯未曾留下任何遗言，他早已兑现祖先的遗愿，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与我们逝去的同伴重逢。

　　那一日，所有人都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

　　明日，我将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命运，不管是毁灭还是新生，我将兑现自己的诺言。这是嬴扶苏的誓言，并非“黎明”之玛利亚的命运。

　　第五纪元3076年第一天，我在阿尔弗雷德与哈鲁的注视下，笑着说：“平日都是我看着你们上战场，现在希望你们能够祝福我武运昌隆。”一人一海妖抱住了我，阿尔弗雷德在柯林斯坠落之日就失去了所有生机。我拭去哭泣的哈鲁的眼泪，抱了抱他，笑着说：“哈鲁，海妖之主，不要为我哭泣，最后一刻，我们会相逢于星辰之下。”

　　随后握着两枚镶嵌银色八芒星的红宝石，披上梅蒂尼骑士的披风，金色狮子熠熠生辉，手持鸢尾花之誓与紫罗兰之誓。梅尔在万神苏醒那日失去了所有与我相关的记忆，是万神做的手脚，用梅尔脊骨做成的长剑给予他的诅咒，令他失去所有福乐的记忆，他也不知所踪，我有将近十五年未曾见过他了，但我依旧年轻如十五岁，看来血盟一旦许下就无法解除。如果他归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他还承认自己是梅尔，我就永远不会抛弃他。

　　我看到白城之巅站立的，拿着黑剑的魔苟斯，我两次破坏了他的诡计，屠杀了他的爪牙，他恨我入骨。

　　他的原型本是荣光的维拉最强者，如今却堕落如黑夜中的硕鼠。在梦境中，我有埃尔达最强战士，芬威子孙们的帮助才勉强毁灭他，如今只有我一人，我不是他的对手，但这不代表我不能杀死他。

　　三日三夜的大战，我渐渐体力不支，我们的最终战场在静谧之海上，灵力与怀斯留下的魔法卷轴早已用尽。到此结束了吗？不！不可能！无数生灵用尸首堆成的山，得以让我触及魔苟斯，与他一战，尸山血海中还有我的朋友们。

　　当他用梅尔脊骨做成的黑剑刺入我的心脏之时，梅尔残留的血盟之力使我不至于那么快昏厥。魔苟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满意踱步背向我，打算再次掌控中土。我奋力拔出黑剑，同时用剑上的重锤将他砸到弗洛伦西亚的玫瑰港，以十成之力，将梅尔的双剑紫罗兰之誓与鸢尾花之誓刺入他的心脏，同时割下他的头颅，一声尖利的吼叫后，我的视线也模糊了。

　　我最后坠落于静谧之海中，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重新升起的太阳，将近十年的永夜星辰年代离开了，入侵的旧日支配者们也因黑剑的封印解开而在此遁入黑暗，窥伺时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后来的事由，就让后辈去处理吧，我相信我看大的孩子们的正义与勇气。

　　升起的霞光将整座弗洛伦西亚染成玫瑰色，真美啊，我想着。

　　最后昏迷之时，我看到一抹银金色的身影，他满含热泪，眼中依稀有着费雅纳罗·库茹芬威的火焰，我成功了，让他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他挣脱了囚笼，恢复应有的姿态，那是全盛时期的梅尔，我努力想睁大眼睛，却徒劳无功。

　　一切的最初，他曾许过我一个愿望，我已经想好自己真正的愿望，并非回家，而是......

　　我全力将沾满鲜血的右手放于他温热的脸上，啊，是真实的梅尔，许下了我的愿望：“不管你是梅尔还是费雅纳罗·库茹芬威，我希望你我所经历的一切，所有的感情都为真实。一如·伊露维塔，你曾经向往与眷族于阿门洲的活力，亲自携着不灭之火投身其中，古龙、埃尔达，最后一世，你是费雅纳罗·库茹芬威，最后在虚空之中被魔苟斯识破，历经坎坷，被万神蹂躏，但我已两次向你展示世界的美好与可能性。”

　　他不断变换颜色的，宝石般的瞳孔中溢出如雨般的热泪：“你怎么知晓吾的真实身份，吾自己都忘了。”

　　我笑得苍白：“我唯一梦到你的那一日，我看到了你化为的大海，血盟之誓让我一下子认出了你。你曾满怀希望，但在轮回中失去了色彩，最终封闭了自己的内心，真正封印你的力量的，是你自自己啊。”

　　我看着黎明朝阳的升起，生命力渐渐流失，低声呢喃：“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该行走的道路我也走完了，应该守护的信仰我成功的守护了，从现在往后自有象征公义的王冠留下为我加冕。”

　　我灿然笑了，心中满是释然，梅尔抱紧我，如一片飞羽、一片雪花，如梦境中那般，我感到了他重燃的疯狂爱意如森林一般，长满他的内心：“梅尔，不必伤怀，我这跌宕起伏的一生，也算不错。我出身富足之家，严父慈母教养我长大，师傅们倾尽全力教授我，在每一个瞬间都拼尽了自己的全力，也尝尽了人间百味，凡世都得偿所愿了。就算我再活一次，也不会比此生更加努力，我早已无遗憾，我已在此生燃烧殆尽......”

　　我笑了，大口鲜血吐出：“梅尔，费雅纳罗...库茹芬威...我一直...深深...爱着你...从未改变...”随后，我与他一起坠入了大海。

　　后世的传说中，“九英杰”之首，唯一的女性，黎明之玛利亚令阳光重新洒在大地之上，她于黎明之间坠落，一如的光辉将她笼罩，她沉眠于静谧之海中，与她的同伴们相聚于星辰之间。

　　春之吟游诗人哈鲁将同伴们的冒险故事写成诗歌，传唱与无数纪元之中，后来的岁月，深渊混沌与旧日支配者们也曾侵入中土，但生灵们凭借自己的爱与勇气无数次战胜他们。

　　唯有一点奇怪的是，哈鲁从未给自己写过诗歌，但他与妻子威廉明娜·格雷的儿子最后委托金斯利商行刊印的《黎明之歌》中，记录下了哈鲁之歌，应当是他的子嗣们为他谱写的诗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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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美丽的托斯卡纳王冠上最为耀眼的黑珍珠，葬身于黎明升起之时。她以紫罗兰与鸢尾花为誓，双剑刺入万神之首的心脏之中，迎接真神的归来。根据玛利亚的遗愿，她没有葬礼，没有哀悼，她继续生活于每一名自由生灵心中。——春之吟游诗人哈鲁《黎明之歌·玛利亚之歌·第四章》
新的海妖之王，春之吟游诗人哈鲁，枷锁加于他自由的身上，他失去了为自己创造诗歌的自由，但是他的一生，都为他的同伴谱写史诗，他的身虽被束缚，他的心随着同伴的冒险战斗一起，游历于中土之间。——春之吟游诗人哈鲁《黎明之歌·哈鲁之歌·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