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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摩拉克斯,你好像背锅咯 ...


  •   若若在睡觉。
      对于大多数龙蜥而言,在黑暗而漫长的生命里,他们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沉睡和战斗,而前者持续的时间往往比后者要长得多。然而若若是个异类,不过这也是想当然的事——毕竟她本来可是个人类。因此她的睡眠时间可以说是整个岩龙蜥族群中最少的,她更喜欢玩玩水(其他龙蜥视角,其实是在洗澡)或者到处打洞,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矿石吃,不时去靠近地面的地方听点响动,说不好还能捞到点八卦听听。
      某一天,若若在极深的岩层中找到几块质地极为轻薄却又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石片,这种石片不同于普通的岩石或矿石,它并不存在于龙蜥的食谱中,却令若若不由自主地对它产生食欲。于是她抓了一把湿漉漉的石片回到了族群中,问遍每一只比她年长的龙蜥,却没有获得任何与此有关的信息。
      鉴于龙蜥一族的独特生理构造和习性,族中有龙蜥建议她掰点嚼一嚼。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说不准这就是一种生活在地底的古龙蜥们曾食用过的食物,毕竟在龙蜥们诞生于提瓦特大陆至今的古老历史中,有太多东西伴随着时间和各种灾变慢慢逝去,而龙蜥虽然拥有古老的历史和极为顽强的生命力,却并不是善于传承知识和文明的种族。
      这勉强倒也算是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于是若若掰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巧克力味,嘎嘣脆。
      若若决定回去观察一下,如果三个日月交替之后没什么事,应该就是能吃。
      是的,龙蜥们判定的标准就是那么粗暴,能吃或者不能吃。不能吃的东西还要分辨一下原因什么的,能吃的往嘴里炫就完了。大部分龙蜥因为是岩元素生物的缘故,都会更为青睐岩元素力充沛的矿石种类。比如若若青睐的石珀就是一种岩龙蜥族群中普遍受到喜爱的矿石,因为它蕴含的岩元素力是所有常见矿石中最为充沛的。且龙蜥的口腔和味觉并不如人类灵敏,能尝出的味道也非常有限,所以除了若若这样的怪蜥,几乎所有的龙蜥都不会过于计较矿石的口味,吃不死就行。
      吃完的若若突然感觉自己背上痒痒的,她赶紧一个胖蜥猛冲回到自己的洞穴中,在自己的蹭痒墙上舒舒服服地开始蹭着背上发痒的地方。
      没办法,龙蜥的前肢实在是摸不到自己的背,地下也没什么好工具可以拿来加工一下做成痒痒挠,于是只能找一片坚固又有较多起伏的石壁作为蹭痒墙,然后努力地用后肢支撑起身躯靠在墙上蹭来蹭去。这办法什么都好,就是姿势不太好看,于是美少女胖蜥特地在一片中意的蹭痒墙旁边安了家,以防自己在墙上乱蹭的时候声音被别的龙蜥听到。
      这个后肢站立的姿势若若也苦练了许久,现在已经是整个岩龙蜥族群中后肢最为发达的龙蜥之一啦!做人的时候只办健身卡不去锻炼,做了龙蜥却要这样奋发向上……呼哧,呼哧呼哧……不行了,撑不住了,待我趴下歇一会儿再蹭吧……这个姿势真累啊……
      蹭了没两分钟的若若喘着粗气,又趴了下来。
      我~好~虚~弱~啊~
      做~龙~蜥好~难~啊~
      “咔吱”
      不知怎么,若若身上如岩石一样的皮肤和鳞片竟然隐隐有松动的迹象,吓得她顿时大气也不敢喘了,满脑子都是惊恐。
      我不会要秃了吧,没听说龙蜥有脱壳期啊!!!
      难道因为我老是不睡觉到处打洞所以英年早秃?!!
      为什么都做龙蜥了我还是会谢顶啊喂!!!
      等等,如果我秃顶了那会是什么样子……嘶,好像也不坏啊。
      不对啊,我们生活在地下的龙蜥都看不见,秃了最多是挨打疼一点,大家都是圆了吧唧黑了麻呼的,秃了就秃了!怕什么!
      “啪”
      一片摇摇欲坠的鳞甲终于脱落了下来。
      若若心底一颤,强装镇定地捡起了那片巴掌大的鳞甲。
      没事的,就这么一小片,不明显。又不是大片大片地往下掉是吧……
      “咔,啪——啪啦啪啦啪啦……”
      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一样,背后的鳞甲稀里哗啦地开始往下掉,一眨眼的功夫就掉了一地。
      若若颤抖着摸了摸背上最大的那块鳞甲,给自己加油鼓劲:“不会的,你不会掉的我知道你是爱……我……”
      “啪哒。”
      沉重的鳞甲落地的声音终于击碎了美少女胖蜥的最后一丝倔强。
      若若不敢置信地抱起自己那片巨大的鳞甲,“咚”的一声当场昏了过去。

      昏迷中,她感到一股轻柔的力量托起了她的身躯,耳边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在哀嚎哭泣,但她却无法睁开双眼。
      黑暗的洞穴里已被海水灌满,龙蜥们以往在战斗中引以为傲的坚固沉重之躯此时成为了巨大的负担,不够纤长有力的四肢无法划动水流;过于沉重的躯体令他们无法浮起;没有视野的缺陷令他们无法判断逃生的路径,但这似乎也已经是垂死挣扎——水流从四面八方倒灌而入,巨大的轰鸣声即使是听力不算灵敏的龙蜥也感到震耳欲聋。
      地下所有的龙蜥都在海水中徒劳地划动着四肢,直到水流淹没他们的口鼻,夺走呼吸。
      外壳坚硬但无法在水中生存的岩系生物们就这样惨烈而安静地在地下进行着生命最后的挣扎,无论他们发出怎样的怒嚎,都会被海水的轰鸣声掩盖。在这一刻,它们再也无法托庇于自己如同岩石一样坚硬的皮肤,甚至无法在水流中自如地挪动自己的身躯。
      在这绝望的最终时刻,龙蜥们只能向着更深处的岩层挖掘。但这样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水流灌入的速度。于是它们多数只能努力地朝水流来的方向翻滚,希望能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堵住灌水的洞口,即便在海水中断绝呼吸也绝不退缩,以此给更弱小的同族们争取一些时间,但也只是稍稍减缓了灌水的速度而已。
      剩下少数的、体型较小的龙蜥则在洞壁上找到了一个层被挖掘过的洞口,不顾一切地向下挖掘着,它们多数是力量不够强大或未成年的幼崽,有些甚至无法钻破稍硬一些的岩层。努力了许久,也只是往更深一些的地方钻出了一个能容纳数十只幼年龙蜥的地洞。
      一只仍在地面上的龙蜥悲切地怒嚎了一声,用粗壮的尾巴把所有体型能通过地洞的龙蜥都扫进了地洞中,努力用泥土和石块盖住洞口。但水流已经快要没过口鼻,于是它将自己的身躯死死地压在了洞口上,用和同族一样的方式保护着剩下的族人。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声渐渐消失了,洞穴中的水也渐渐消退了大半。洞穴中间或夹杂着水滴声和岩石土层垮塌的声音,除此之外便是亘古的幽寂,是来自大地最深处,所有生命最终都会走向的幽寂。
      那些趴伏在水底的龙蜥们随着水流的外涌逐渐露出了原本雄伟坚实的身躯,但他们的双眼不会再有神采光辉;巨口中不会再发出震撼天地的嚎叫;如山般的身躯再也不能引起山崩地裂的震动,他们像一座座真正的石山,沉默地耸立在地下,永不会被阳光照拂,也不会世人所知晓。

      而地面上的世人也确实无暇他顾,他们大多自身难保。因为他们正经受着和龙蜥们一样的灭顶之灾,许多人甚至在甜美的梦乡中就此丧命,然后躯体被海水裹挟着,流浪到远离故土的深海。
      只有极少数幸运儿,在海水倒灌时身处高处或及时找到了可以栖身的漂浮物,才在灾难之初惊险地活了下来。
      随后,他们在一望无际的洪水中忍饥挨饿生存十余天,直到洪水逐渐退去,陆地重新显现,他们的双脚重新踩在一片狼藉的大地上,这场噩梦的高潮才算逐渐过去。
      而阿萍所在的商队,所处因距离较远和扎营地势颇高赢得了宝贵的时间,随后齐心协力改装货箱和马车,并用绳子相互连接,在洪水中漂流数十天后,虽然损失了几乎所有的货物和牲畜以及近半的人口,但至少活下了数十人。
      阿萍麻木地在山谷里搜寻着,不死心地试图找到一些能吃的东西。前几日还可以从水里捞一些鱼,但近几天随着洪水退去,鱼类的数量也急剧减少……即便抓到了鱼,也很难说再过去的这些天里这些鱼的食物是什么,商队里已经有不少人因为食用了不知吃什么肉活到现在的鱼而得了重病。
      饥饿和疾病折磨着已经饱经痛苦的人们,在这个时候,生病几乎等同于死亡。阿萍现在已经学会了使用神之眼,但这在饥饿面前似乎也无济于事。虽然千岩军的诸位努力地保护商队里的每一个人,但死亡依旧在蔓延——甚至蔓延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出发时的五位千岩军士兵已经只剩下两位,那个曾递给阿萍果子的千岩军因为饥饿、寒冷和伤痛已经奄奄一息,另一位千岩军前几天也因掩护众人在海中魔兽的攻击下撤退时负伤。
      哪怕是一颗果子、一块能吃的肉、一把能生火的干柴,也可以拯救他们。
      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阿萍翻找着每一寸土地,但被海水淹没过的土地无比贫瘠,除了死亡什么也没有剩下。
      她再次翻过一座荒芜的土坡,坡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惊喜地奔过去,因饥饿而无力的手脚颤抖着,但她的笑容很快就停滞了。
      因为那是一个衣不蔽体的人。
      一路上,她见过不少这样的人,或在路边,或在山上,他们的表情或惊恐或安详,他们的穿着或富贵或褴褛,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美或丑……但他们都已经成为了一具正待腐烂的肉身。
      至少这一个还没有腐烂,她这样想着。
      有一刻,她的心中充斥了几乎无法承受的黑暗,虽然一闪即逝,但那念头如影随形,驱之不去。
      她慢慢走近了那个人。
      那是一位容貌秀美的少女,怀里紧紧地抱着一块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巨大的黢黑鳞甲,鳞甲很大,遮住了少女大部分的躯体,也因为这块鳞甲,她才勉强不算是“赤身果体”。
      天色将暗,她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少女。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她的视力也变得糟糕起来,光线稍暗一些就会看不清东西。
      这时她终于看清了这位少女身上违和的地方。
      什么样的少女,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
      不过这犄角,看上去和帝君雕像上的龙角好像啊……
      该不会……这就是传说中的……帝君女身吧???
      阿萍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少女的身体,肌肤上还残留着一丝体温。
      她一咬牙,拔出腰间短刀,伸出自己瘦骨嶙峋的手,准备给自己来上一刀放血救人。
      地上的少女无声地睁开了漆黑一片的双眼。
      随后少女感到身上凉飕飕的,于是飞快地记忆起了昏迷前的惨痛经历。于是大哭出声:“哇啊——我秃了!老娘就这么秃了!这什么破游戏什么狗设定!为什么龙蜥都他凉的会秃啊!以后打架多疼啊!!!我再也打不赢蜥一蜥二蜥三了!呜哇——”
      阿萍呆呆地看着痛哭流涕的少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帝君好像……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被读者疯狂催更的我终于憋出来了!恭喜各位!是个刀子啊刀子!母娃平安!
    ps:千万不要叫你认识的人知道你在写书,不要让他们来看,会被疯狂催更。
    感谢在2022-10-20 11:15:53~2022-11-29 17:1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言柒 25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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