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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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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汾阳郡主那张娇俏可爱的脸带着友善微笑出现在面前。
黎昭昭知道她又在故技重施了。
她第一次见汾阳郡主就曾被这副友善的面孔欺骗过。
当时她对京都贵女还抱有那么些未尽的美好想象。
但汾阳郡主下一秒就撕碎了这一切，露出獠牙。
“哪里的阿猫阿狗跑到我面前碍眼！”
她说。
用那张仿若永远天真可爱的面容。
只因旁人曾跟她说:
只知昭和县主，不知汾阳郡主，一个县主封的食邑比郡主还富庶。
是以汾阳郡主看见黎昭昭第一面，就点燃了心中的怒火。
因自己这句话，她在自己的生辰宴上被斥责有失风范，罚禁足半月。
之后她算是彻底恨上黎昭昭了。
黎昭昭正想绕开，汾阳郡主却伸手过来，朝她肩膀重重推了下去！
太突然了！
身体重心蓦地向后倾倒，黎昭昭瞪大眼睛。
她根本没想到汾阳郡主会使这么直接的手段。
她对京都贵女们的印象还是太浅薄，以为她们只会耍阴招呢。
“哗！”
一道巨大的落水声。
此时正是寒春料峭时节，池塘里的水冰冷彻骨。
黎昭昭瞬间冻得四肢僵硬，牙齿打颤。
脚底踩着的淤泥像一只只冰冷滑腻的手，一直拽着她的身体往下拉。
池塘的水不深，黎昭昭头冒出水面，心脏处传来刀绞般的疼痛。
她睁开眼睛往岸上看去。
汾阳郡主高昂着头颅，转身离去时的发丝高高飞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痕迹。
“哈哈哈！瞧瞧这是谁，落水小狗！”
一道尖利的女声在边上的亭子响起。
黎昭昭看去。
一个吊梢眉，三角丹凤眼，浑身冒着尖酸刻薄气的女子。
穿着不伦不类的粉色衫裙，正抱胸讥笑，满眼蔑视地看着她。
“哎呀，周姐姐，何必枉做恶人。”
“哼，早看她不惯了，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五品文官的女儿侥幸获得了县主的头衔，
竟敢和正统皇室血脉的汾阳郡主叫板，活该！”
“就是，真把自己当天潢贵胄了，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我看汾阳郡主教训得好！”
“德不配位，性格骄纵，行事偏激！”
随着一个一个词打在头上，黎昭昭爬上岸。
一步一步走到那名粉色衫裙女子面前。
湿漉漉的水顺着头发衣裙往下滴，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湿脚印。
她面色惨白，看上去活像个刚爬上人间的水鬼。
被冰冷的眼神锁住，粉衫女子心中生出害怕，
面上却紧绷着，然而眼神露出的怯意出卖了她。
黎昭昭脸庞凑近，池水冰冷的气息散发传递到身上，使得女子裸露的皮肤冒出一个个小鸡皮疙瘩。
“你穿粉色裙子是真的丑！”
粉衣女子最介意别人拿自己的外貌说事。
闻言心中一怒，盖过惧意，抬眸瞪向黎昭昭。
黎昭昭却直接按住她扬起的手，逼到亭子另一角，护栏外面就是池塘。
“扑通！”
粉衫女子被丢进去了。
刚刚避让，散开在角落，静待事态发展的贵女们，宛如野狼终于找到猎物的弱点般，找到可以攻讦黎昭昭的点，纷纷上前厉声斥责。
“黎昭昭，你着实恶毒！敏月不过是说了一两句不好听的话，你就要将人丢下池塘！”
“太过分了！”
“这么冷的天气，真的狠毒！”
“我们要告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你这般恶毒之人根本不配当县主之位！”
有个女子抑制不住激动，大声道。
她旁边一名女子伸出手拽了一下，暗示她不要说得太明显。
很显然，她们的目的就是激怒黎昭昭。
让她做出激烈的举动，一次两次，让所有人尤其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厌弃黎昭昭。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一次两次，故意挑衅滋事，就是为了抹黑我的形象。
让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觉得我侍宠生娇，恶毒跋扈，对我失望。
然后收回我的县主封号，届时你们就可以落井下石，随意践踏，人人来踩上一脚？”
“可笑，真可笑！”
被说中心中隐秘心思的贵女们面色难看，齐齐眼神不善地盯着黎昭昭。
有位女子被她口中喊的“太子哥哥”称呼激起心中妒恨，嗤笑道：
“你以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真会把你当亲生的？不过是皇恩浩荡，表示对你娘亲舍身救主的嘉奖。
你这样的人，连亲爹都不爱搭理！”
“呵！”黎昭昭冷笑一声，“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皇恩到底有多浩荡！”
语罢，她抓起离得最近的一个贵女的衣领。
“啊！你要做什么！”
“黎昭昭你要干什么！”
一时间，亭中乱作一团，宛如猛兽来袭般，所有贵女惊声尖叫起来。
待下人们听到动静赶到，就看到所有的贵女都泡在池塘里面瑟瑟发抖。
所有不明所以的下人宛如一只只呆愣的鸭子。
？
这是什么时兴的活动吗？冬泳？强身健体？磨练意志？
直到贵女们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们才回过神，纷纷下去将人拉上来。
黎昭昭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寒冷的春风时不时刮在身上，让她心口处的绞痛越来越激烈。
还要再快点！
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黎昭昭经过假山，走过回廊，穿过月洞门。
终于来到汾阳郡主前面。
她使出全身力气，朝背对着她的汾阳郡主喊了一声。
汾阳郡主正赏玩着花匠培育的在寒春绽放的兰花，
刚刚大仇得报的她心情颇好。
听见耳熟的令人讨厌的声音转过身，被宛如水鬼的黎昭昭吓了一跳!
见她朝自己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触在脖颈，宛如被地下爬出的恶鬼抓住，激得汾阳郡主吓了一跳。
紧接着，
人就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汾阳，你在做什么！”
严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汾阳回过头，看到自家爹娘神情严厉地瞪着她，后边还有一大群人。
！黎昭昭在碰瓷！
汾阳郡主刚想张口辩解，就见母妃大跨步走过来。
直接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汾阳郡主眼泪登时落了下来。
熟知自己女儿秉性的汾阳王妃，在她说出难听的话之前，拽着她回院子。
“皇后娘娘派来的女官就站那看着，本来是给你带赏赐，揭过上次你出言不逊的过错，你倒好！
你瞧瞧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到了僻静的后院，汾阳王妃才大声训斥。
“今天让你办赏梅宴邀请黎昭昭，是让你和她重归与好，非得阴奉阳违给我搞砸！”
“你瞧瞧你惹的烂摊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愚蠢又恶毒的女儿！
那黎昭昭到底怎么碍着你眼了？一个县主，怎么都越不过你头上，你见公主时不照样要行礼？！”
“越不过去，她一个五品文官之女封的食邑比我还好，富庶平原之地！我的食邑却是偏僻蛮荒比岭南还远的地方！”
“我的儿！愚蠢啊！你又是听了哪个小贱人的挑唆？皇上和皇后娘娘多有怜惜她，看似只封了一个县主。
那也不过是碍于人亲爹还在，事实上却是把她当女儿养的！
当今太子更是把她当亲妹妹怜爱，她可是替太子挡了灾之人！
你需知晓，你一个汾阳郡主再怎么尊贵，也比不过太子和皇后娘娘的命！”
“如今你别看她只是一个小小县主，将来太子登位，怕是还要给她更高的封位！”
汾阳郡主咬住下唇，倔强地不吭声。
“我不去！”
“你必须去给我上门赔礼道歉，哪怕心中再不服气你也得给我去！
还要日日去，直到她病好，身体痊愈为止！
做也得给我做出个悔过的样子来！”
汾阳王从门外进来。
看见向来威严的亲爹，汾阳郡主咬牙半晌，终是不敢开口说“不”。
另一边黎府。
岑嬷嬷见到被送回来的黎昭昭大惊失色，怎么好端端一个人出去，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赶紧备了热水，帮她把湿衣服剥了，泡进热腾腾的浴桶，又摘了自己的牌子，让丫环翠乐去请单和堂的杜医士。
杜医士一般不出诊，但岑嬷嬷的牌子一定能请动他。
黎昭昭被妥帖安稳地放进绵软厚实的被子包裹起来，脸上一片滚烫，眼睛紧闭眉头紧锁，额头不停地冒冷汗。
岑嬷嬷看她手抓着胸口，知道她这是心绞痛又犯了，忍不住泪眼婆娑起来。
到底是哪个遭天谴的，她苦心调养费心照料才稍微健康一点的人出去一趟回来竟这样了！
她要告诉皇后娘娘，让她好好惩治那个遭天谴的！
“翠乐你让柴达去打听打听，今天汾阳郡府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事，从头到尾都给我好好打听清楚了！”
“是！”翠乐心疼自家小姐，愤愤退下。
这一病，黎昭昭要花费半年才将将调养好。
杜医士说发烧本身还是小事，心疾却因此更严重了，如果不好好调养怕是有损寿命。
黎昭昭听了一笑，本就不多的寿命这一折腾，又没了一半。
她心中有些遗憾，自己差一点就要掐住汾阳郡主那纤细的鸡脖子。
宫中谕旨很快下达，当日所有在场的贵女都被勒令抄写经书反省。
汾阳郡主的食邑被收回，成了历朝第一位空有封号，没有食邑的郡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