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心动》無牙

5、Chatper 5

　　“诶老莫，你瞧见了没，就谢湛熙和沈瑶那对，他俩这跳的，不说这才第一次搭吗，有这默契？”
　　“嗯。”莫老师本来还不在意，结果定眼看几秒忽然发觉不对，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两人身上，“之前就算是摸过手而已吧，没在一起跳过。”
　　“看他俩这默契，可不像是临时凑的啊？才第一次搭就能改动作，步调还能一致？”
　　“之前不说郁梦梦和谢湛熙搭起来就是差那么点意思么，这个怎么样？”
　　“再说吧。”这臭小子，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莫老师叹口气，只觉得难办。
　　你说要是沈瑶早学个两年和谢湛熙配上那就是极好的事，可现在人都和郁梦梦搭着呢，沈瑶实力也差了郁梦梦一大截……对于缺了点默契的两人来说瓶颈在什么地方莫老师是最清楚的。但这会儿两人也配不上啊，他要说给人谢湛熙换搭档，先不说沈瑶她实力不太能跟得上，人俩愿不愿意还是一说。再说要是真换了，那郁梦梦呢，总不能把人能拿金牌的给拆走吧？
　　净会给他找事！臭小子！
　　想着想着他又瞪了一眼还在赛场中央的谢湛熙一眼。
　　谢湛熙没想那么多，说实话他没想过换舞伴，郁梦梦不在，这场比赛他就想着玩一玩，之前也不是没在练习的时候临时和别人搭档过，但他就是觉得当初和沈瑶会很合得来——尽管两人当初算得上默契的只有数拍子那一下。
　　就算是郁梦梦，在和自己最初搭档那会儿，两人都练习了很久的数拍子，所以谢湛熙才会对沈瑶感到好奇，也想趁这次机会试试他俩是不是真的那么默契。
　　至于两人如果真的默契之后又该怎么办他没想过，反正享受当下就行，至少谢湛熙觉得自己现在很快乐，跳爽了，而且他能感受到……沈瑶也很快乐。
　　这就足够了。
　　跳舞嘛，开心就好了，名次什么的都要靠后。
　　有好名次固然开心，但这也只是起到调味的作用，东西本身就是美味的，那才是好的。
　　就算沈瑶和谢湛熙再有默契，但技术的差距摆在那，两人尽管能发挥出200%的实力却也不足郁梦梦的那150%，最终成绩自然没有那么理想，不过也堪堪摸着奖牌，拿了个第三。
　　跳完之后两人马上散伙，也没什么交流，后边大家也都分开，沈瑶和谢湛熙话都没怎么说成就疲惫地各回各家——这次是个小比赛，碰巧在本市举行，好处就是不用出车票住宿钱，只要到时间赶来体育馆就行，比完还能回家休息。
　　郁梦梦这边最后诊断出来时急性肠胃炎，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痛得不行都有些走不动道，后边看医院空床还挺多，在床上吊的水，人刚躺下就疲惫地睡过去。
　　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病，没躺多久郁梦梦就睁眼醒了过来。
　　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她当即皱眉：“疼。”
　　“梦梦你醒啦！”见自家女儿终于醒来，看着除了没什么精神以外其他都还比较正常，郁妈送了口气，瞧她盯着自己的手看，连忙补充，“哦这是医生说的，叫什么来着……妈也没怎么记住，好像说是给你补铁了，会有一些疼。”
　　“嘶。”这可不是一般疼，可以说是有点太疼了。郁梦梦努力忽视手上的疼痛，转移话题：“对了妈，我走后比赛怎么样？”
　　“梦梦啊，妈跟你说。”小心翼翼瞧着自家女儿的脸色，郁妈组织了下语言，“你不是跳完半决赛才来的医院嘛，那肯定入围决赛了，但是这个吧你又不在，后来莫老师他们就安排了个小姑娘替你顶上。”
　　郁梦梦点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找谁替我顶上了？我记着大家同期都撞组了吧？”
　　“好像是二班的一个小姑娘，叫什么……沈什么的。”郁妈也没怎么记住。
　　“沈？”郁梦梦想了想，诧异道，“沈瑶？”
　　“对对好像是叫这个沈瑶的。”郁妈给女儿掖了掖被子，“听说最后拿的第三名。”
　　“那还不错啊。”郁梦梦挑眉。
　　“确实还可以，不过妈和你说件事。”郁妈斟酌着道，“你看决赛是人小姑娘比的，虽然前边的预赛和半决赛是你上的，妈想了想毕竟最后的奖是人家拿的，咱就不要这个奖了，给人小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行啊。我没意见。”她拿的奖牌都是金牌，再不济只有少数几个银牌，这第三名，讲实在的，她郁梦梦还真看不上，也不缺这一个。不过嘛，她想起另一件事，扭头问自家老妈：“妈，莫老师他们应该都有录制比赛的视频吧，你问他们要要，我想看看。”
　　“应该是有的吧，以往都有。”郁妈掏出手机，“妈帮你问问。”
　　“不过梦梦，你要这个干嘛？”
　　“明天妈就知道了，现在先不告诉你！”郁梦梦眨巴几下眼，卖了个关子，“妈你先要着哈，我睡会儿，太疼了。”
　　等人再醒来时水已经吊完，郁妈正收拾东西准备带女儿打车回家，来时坐的公车，这会儿病着还难受，总不能还去坐公车颠簸吧。
　　视频郁妈已经给要到手发她微信里了，郁梦梦这会儿倒是不急着看，回到家如常和妈妈聊会儿天之后，在医院走一遭的她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中度过，但还是被自家老妈赶去休息。
　　她顺从地回了房间，却在躺下之后熟练地掏出手机。
　　这回可不是跟之前半夜偷摸玩手机似的看小说打游戏啥的，郁梦梦打开聊天框，点进自家老妈下午分享的视频里，来来回回翻找半天，终于照着了谢湛熙和沈瑶的那场决赛的录像。
　　视频也就一两分钟，没多少时长，郁梦梦没两下子就看完了，她露出果不其然地表情，而后叹了口气：“啧，果然啊。”
　　和谢湛熙搭档也快有两年，郁梦梦自然知道对方的性子。说他不喜欢跳舞吧，人又表现得挺好，但郁梦梦从没见那人在比赛之中笑说。那些个营业假笑她自然也明白，她指的是那种，从始至终很投入拉丁这项舞蹈的表情。
　　两年之中，这种表情郁梦梦只在谢湛熙脸上寥寥几次，都是一闪而过，还没觉察呢就晃没影了。
　　但是今天他和沈瑶这小姑娘跳的时候不同，郁梦梦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可以说是喜形于色都不为过。她和他搭档那么久，都没见过谢湛熙这一面。
　　更不用说郁梦梦自己也是跳舞的，还是局中之人，她早就明白自己与谢湛熙之间的默契差了那么点意思，两人不提前排演好多遍压根凑不出临时的freestyle。
　　沈瑶和谢湛熙明明第一次搭档，郁梦梦却看到她俩都补全了平平无奇地开头和结尾……她摇摇头，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间在屏幕中反复点点，而后又顿住。随后她将手机扔在一旁，抬起右手盯着瞧了半晌，快速眨好几下眼。
　　算了，谁让她是个天才呢。
　　爬下床把灯给熄灭，郁梦梦平躺在床上，老实地把被子盖好。
　　几分钟之后，黑暗之中的她睁着眼，不经意流下一滴眼泪，随之似是喃喃自语：“好像，还是会有一点点痛。”
　　“也就一点点啦……一点点噢。”扯过身边的娃娃抱在怀里，郁梦梦放空脑袋，“算了，不想了，明天和妈妈说完之后这事就和我没关系了。”
　　遇到困难睡大觉，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郁妈被自家女儿的决定给吓一跳，差点没拿稳手上的盘子：“你说什么？你不跳了？”她不可置信地瞧了自家女儿老半天，还是不解：“怎么突然就说不想跳了？”
　　“诶呀妈，这不是快要上初中了嘛，你不是说让我好好考一中吗，咱学习又不差，没必要走舞蹈这条路子这话不是您先前还和我说的吗，这么快就不记得啦？”郁梦梦抱着妈妈的手撒娇，“而且我这不是生病了嘛，您瞧这天天跑比赛的，饭都来不及按时吃，训练强度也大，到时候身子垮了怎么办，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说的也没错，但是你……”郁妈还是有些不相信，还要再说些什么，被自家女儿快速打断。
　　“而且我想了想啊，好像呢，我也不是那么喜欢拉丁。”这话是实话，郁梦梦觉得拉丁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吧，之前是好玩，后来拿奖拿腻了，有些兴致缺缺。
　　她对自家老妈道：“反正以后就注重学习，课那边也就缺几节，我就不去上啦，反正这会儿病也没养好，您帮我和老师说说。”
　　郁妈是支持女儿爱好的，可在她心里还是学习更为重要，况且郁梦梦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没有反对的意思，虽然也有些疑惑，但女儿都说了想好好学习，她也就遂了女儿的意，和老师拨电话沟通。
　　与郁妈通完电话的莫老师也有些神情恍惚。
　　上天赏饭吃但人不吃，说的就是郁梦梦这类人吧。明明很有天赋，却不走这条路，任性得很。
　　他也没想到困扰自己的难题这么快就解决了一个，在对女孩送上祝福之后，莫老师开始头疼起另一个大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