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错乱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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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潜行站在门口，对上重明挑衅的眼神。
他眨也不眨，一挥手，重明瞬间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滑下一道血痕。
蝼蚁。也想在这儿搬弄是非？找死也不用这么急。
失去依靠的陈笑直接倒了下去，被他接住。
我什么也没做。陈笑想要呐喊，可一句话都喊不出来。何潜行误会了，他想要环住自己，做不到，他没有任何力气。
何潜行伸出手，他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好像要躲开，眼中的绝望渐渐消失，什么都没有了。
“陈笑，也许我无法给你一个‘活着’的孩子，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何潜行看着满眼空洞的陈笑，试图唤回他的灵魂，“你说过，只能相信我的。”
陈笑眼里，熄灭的火种再次燃烧。
“我还有其他计划。”他轻轻在陈笑耳边说，“但是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
陈笑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除了相信你，我无法再做出任何努力。他眼中的光再度消失，两颗眼珠变成了镶嵌在眼眶里的两颗玻璃球，随时能抠下来换上一对新的。
何潜行拍拍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捂住陈笑的双眼，眼皮瞬间千斤重，瞬间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重明的身体再度浮了起来。
“你说过，不论如何，都不会对重明下死手的。”卢卿的影子突然出现，泛着斑点花色，信号极其不稳定的老旧电视，放出来的效果也能比她强点。
她咳嗽了好几声，仿佛已是强弩之末。
何潜行看了她一眼，不含任何感情。
“你答应过我们的。”卢卿吐出一口血，依旧不松口。
“我答应过你的。”何潜行的声音被拉成了一根直线，“我不会食言，也请你管好你的人，如果再有下次……”嘴上说着“请”，却是毫无商量的余地。
几个女佣进来，把重明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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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液晶屏上跳开，又倒回机械钟表中，沙漏、日晷再到水钟，最后变成日升月落，大树重新变成一粒种子，落在泥土里，然后变成更加古老的树。
树下立着一个人，手贴在大树的身体上，和树说着悄悄话，看见陈笑，他抬头：“你来啦。”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陈笑看看四周，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你看的不仔细，还有东西的。”朱斐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微笑着说。
陈笑仔细看着那份黑暗，他确信，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虚无。”朱斐然说，“虚无也是一种存在形式。”
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陈笑想，又来了，朱斐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吐槽的话还没说出来，他好似被嫌弃了一般，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既然来了，可得留下些什么。”
陈笑猛然睁开眼，脑子特别轻，在云朵上打了个滚刚刚下来一样。
“陈笑，孩子的魂魄还在。”何潜行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捧着一碗粥。
“什么孩子？”陈笑一巴掌拍翻了他手中的粥，“既然你有孩子，为什么不好好对他？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咕噜噜，碗滚了好几圈，地上一滩白色的液体，夹杂着黄的绿的肉粒、蔬菜，在黑色的地板上极为刺目。
陈笑双手捂住嘴，一阵凉意从他的脊柱窜了上来。谁给你的勇气？
他窜下地，抽了半盒子纸，踩在那滚烫的粥上，瑟缩一下，被人拎了起来。
陈笑抱住头：“对不起。”
何潜行用纸巾擦着他光洁的脚：“下次记得穿鞋。”
陈笑蜷缩的身体稍微打开了一些，足尖依旧紧绷着，他似乎没有生气？何总的心思，比六月的天还难猜，上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就是乌云密布。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何潜行的脸色，何总下颌紧绷，他又缩了一下脚，被何潜行紧紧捏住。
“听到没有？”
“听到了。”陈笑小声说，生怕声音大了，惊动了风。
“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何潜行顺口问。陈笑有生气的权力，他该生气的，生气，失望，抗拒，他该发泄出来了。
“我下次再也不会了。”陈笑说。
何潜行抬起头，仔细打量他脸上每块肌肉的细微走动，看的他双颊发红：“所以，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陈笑终于知道了，他真的没有生气，他的胆子大了起来，揪住他的衣角：“你有孩子，就应该负责，好好对他。”
“你是想到自己了？”陈笑的父亲，可是个会给自己儿子估价的人。
陈笑揪住他衣角的手更加紧了，何潜行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如果是你的孩子，我不介意让你养。”何潜行揉着他的头发，就像哄一只小鸟一样哄他。
“好啊，你还想把我的孩子送给别人？”陈笑直接开始闹。
何潜行制止住他挠过来的手，把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你说，如果你有孩子，你要叫他什么？”
“和我姓的话，叫陈醉吧。”陈笑说着，自己嘿嘿笑了起来，还挺满意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小名就叫酒酒或者酒儿，正好。男孩女孩都能用，也挺好听的，一听酒很甜。”
“怎么不跟我姓？”何潜行不满地问。
“我孩子，为什么要和你姓啊。”陈笑哼哼唧唧说，“关你什么事，何总你要孩子……有无数，有……”他的话说了一半，头突然疼了起来，何总要孩子，自然有无数人愿意给他生啊，又关他陈笑什么事啊。
“酒酒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你说，叫寻寻怎么样？”何潜行问。
“寻寻？那到底在找什么啊。”陈笑想了想，“何总要给自己的孩子起这个名字？看起来很曲折啊，像是又什么执念一样。”无尽的忧伤，突然淹没了他，对啊，我喜欢他，可他并不喜欢我啊。
我想要靠近他，可他并不欢迎我，他只想掐断我的花朵，装点完自己的青春之后，就将花随意丢掉田野里，放任它烂在地里，化作泥土。
何潜行紧紧抱着他：“要是我们以后能有孩子，就叫他酒酒好不好……”
“何潜行你疯了？”陈笑被他抱的有点难受，“两个男人怎么会有孩子……”
何潜行把下巴搁在他的头上：“有一个实验，这个机会千载难逢，‘生命诞生计划’。”
“等下，一听就很奇怪……”陈笑狐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告诉你，有些实验涉及lun理道德……不要在雷区疯狂蹦迪。”
“我知道。”何潜行的声音闷闷的，他好像要哭出来似的，“所以，如果能……你愿意吗？你一定不愿意的。”
陈笑被他的哽咽声下了一跳：“何总？我去参加这个实验好了。欸，给钱的都是爸爸，你算是一个很不错的金主了。我之前听过，有的金主爸爸很严格的。”
“不是实验，是魔法。”何潜行笑嘻嘻地说，就好像刚才那个哭出声的人不是他一样。陈笑害怕的时候，话会变多，掩饰心中的不安。
陈笑疑惑地歪着头：“这个是何总？不对啊，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这自言自语的声音有点大，四周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陈笑四下看看，没有任何人对何潜行的身份提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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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吗？”视频会议开了一个小时，陆巡撇到何潜行居然在转笔，立刻休会五分钟。
“开会的时候……”不要暴露出自己的心不在焉，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何潜行起身走出会议室，打起了电话：“我要预约所有大脑检查——他是不是又在演戏？我要知道，陈笑身上发生了什么。”
“嗯，你听我说。”卢卿看着躺在床上，浑身包的像个木乃伊的重明，也是颇为头疼，“重明刚刚都交代了，他给陈笑喂了新药，之前养魂的药重新做了一版，还没有实验过。”也没对象可以实验。
何潜行表示了解，那个药还是他要求研发的。
“你别忘了，那个药和‘记忆折叠’有着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卢卿说，“所以，他可能只是真的忘记了。”
“忘了也不会说胡话。”何潜行说。
“他为自己脑补上了不存在的记忆，好自圆其说。”卢卿开了公放，重明听着，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好事，或许你们的关系可以就此改善。”
何潜行哼了一声：“轮不到你来评价。”
“不管怎样，还是先带他来检查一下吧，或许很快就能出结果。”卢卿说，“你要是不放心重明，我亲自来评估。”
“不用。”何潜行眯起眼睛，重新走回会议室，整个人又变得意气风发，“我就要他来，亲自给陈笑做评估。”
他对陆巡微笑，又变回那个无敌的何总：“我不会再暴露自己的状态了。”
陆巡的话卡在喉咙里，半晌才说：“你知道就好。”
“好，我保证他能在三天内好个七七八八。”卢卿做了保证。挂了电话：“重明，你该死心了。”陈笑从来不属于你，以前不会，以后也永远不会。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错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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