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青丘之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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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苏菲。”何潜行说。
陈笑不知道他说的“苏妃”到底是哪两个字，只是敏锐地觉察到，这个故事中的很多人，都和他有太多的牵连。
仿佛前世未尽之缘，今世又给续上了。
“那个‘陈笑’，是不是就是我的前世？”陈笑问。
何潜行沉默了一阵：“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哪来第三个选项？
“因为……”他咽下了那句话，“你听到后面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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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剑客三两步就跨到众人前面，吓了所有人一跳，他可能也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唐突，抱拳道，“唐突了。”
“人家可不是什么姑娘。”陈笑撇嘴，“人家是贵妃呢，还不快跪下！”
剑客不理会陈笑，看到苏妃，眼睛都直了。
一种久违的情感，从他的脑袋窜出。
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两人之间就有这样的情感。
那种生生世世的牵绊。
陈笑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心说真不愧是狐狸精，连剑客这样的冰块都能迷惑住。
再看向苏妃，她的眼睛也直了。
“大王……”她喃喃地说。
“大王！”苏妃连狐狸都不顾了，任凭自己儿子跌到地上。她起身，凑到剑客身边。
剑客一把扶起他。
大王？陈笑狐疑。
“这是大王的儿子。”苏妃捞起一变的小狐狸，献宝似的把它捧到剑客面前，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接受的了，“可惜到了现在，还是没办法化形。”
“可是因为寡人的缘故？”剑客坐在他身边，似乎也很担心，撸了两把小狐狸，毛色不错，一看就是仔细养的。
苏妃硬是挤出一脸忧愁，也不好过于冷嘲热讽，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应该是这孩子太愚笨。”
剑客看着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这世上的半妖多了去了，我从没见过比它还笨的！”苏妃抱怨着，语气却满是炫耀。
小狐狸眨眨黑豆似的眼，果然是一只漂亮的狐狸，也随了他妈。
陈笑已经听不下去了。这两个人无缝衔接实在太好了吧。
“我们把你老公还给你，你是不是应该放我们走了？”陈笑眯着眼睛，有来有回才可以，要不然岂不是我们吃亏了。
苏妃很无奈：“我倒是想，可我镇守这青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陈笑懒得听她这么文绉绉地说话，他只知道，苏妃拒绝了他：“我可不想硬闯，毕竟你是我们的家属，要是撕破脸皮，可就不好看了。”
苏妃眨眨眼：“要不你再等等？”
说罢，她主动把小狐狸交出去：“我儿子在你们那儿作人质，你放心。”
陈笑看着可怜兮兮的狐狸，勉强同意。
果然是拜倒在狐狸的美色之下。
苏妃和大王本是一对儿，其他人也不好做电灯泡，陈笑带着一脸失落的方士下了船，住到了岸边的客栈里。
陈笑特意去了看起来最豪华的哪一家，报上了苏城主的名字，得到了——茅房两间。
陈笑看着眼前不断往下掉草的屋子，勃然大怒。
“都告诉你少惹事，你怎么就不听呢。”何潜行拉着要回去找苏妃算账的陈笑。
苏妃可不是前头那冒牌的住持，她身上可是有天命的。
陈笑眼睛一眯，危险地看向小狐狸：“我怀疑你不是她儿子，快说，什么时候掉的包？”
狐狸被他甩得眼冒金星，嘤嘤叫起来。
陈笑才不可怜它：“要怪，就怪你那个妈吧！”
何潜行终于看不过去了：“两间上房。”顺便把狐狸丢给方士，免得一会儿，真的被陈笑玩死了。
陈笑从方士的手中把狐狸抢过来，开玩笑，抢到手里就是我的，我还没玩够呢。
何潜行收拾东西，陈笑抱着狐狸，朝下面的街道看着。
其实狐狸并没有那么好撸，毛有点硬。
“要不你先漂一漂？”何潜行掏出一只碧玉色的小瓶子，“倒水里，把狐狸放进去就行。”
陈笑觉得可行。
小狐狸吓得嘤嘤直脚，两条后腿都快蹬出风了。
陈笑可算明白，它妈说的“把衣服勾一根线”是什么意思了。
岂止一根线，整个衣服都快拉成条了！
“让你，妈陪我衣服。”陈笑从咯吱窝下托住它，“别装死，我知道她有钱。”
狐狸生无可恋。
终于趁陈笑不注意，跳到了窗框上。
陈笑以为它要跑，连忙让何潜行去逮它。
何潜行眼一斜：“它不敢的。”
狐狸准备往下跳的腿默默收回了，纵身一跃，跳到了隔壁方士的房间。
陈笑终于正色，关上了窗：“我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陈笑对某些事情有预感，而且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是关于‘我们’，还是关于……”
“青丘恐怕还藏着什么秘密。”陈笑说。
这是自然。何潜行想，不过这些与我们无关：“先过去再说。”地图在手，随时可以回来。
陈笑点头，这话说得在理。
“她说的食君之禄，到底是食谁的禄？”陈笑问，“四方城主？”
何潜行点头。
“所以，你知道四方城主是谁？”陈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你要是敢骗我，要是敢……
算了，我也不能拿你怎样。
何潜行摇头：“我不知道。”他有预感，那结局，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
白日里，陈笑就在四处晃荡，寻找什么契机，何潜行就陪他闹。
陈笑大部分时候就在街上溜达，开开眼界，听听八卦。
青丘的东西还算正常，人吃了也没什么要紧。陈笑抓紧时间在这补充粮草，省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直到剑客来找他们——
“你都想起来了？”陈笑好奇地问。
剑客摇头：“我没有任何前世的印象。”
显然没有。何潜行想，要是他想起来，能许你这么指着他？早让人把你拖下去炮烙了。
陈笑自己也想到了。
“她很失望？”陈笑问。
剑客依旧摇头：“她说她不在意我能不能想起来。”
“那你来找我们干什么？”陈笑问。总不会是想跟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可我在意。”剑客抱着剑说，“我在意她的过去，一想到……我嫉妒得要发疯。”
何潜行挑眉：“这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
剑客深吸两口气，平复了心情：“抱歉，我是人，她是妖，人妖殊途。”
“殊途同归。”何潜行说，“总有办法的。”
剑客的脸色并不会因为两句安慰而变好：“她能活那么久，而我，已经不年轻了。”他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满是茧，手背上还有狰狞得疤痕。
“苏妃总有办法。”何潜行说，“与其找我们，还不如直接找她。”
“她不会同意的！”剑客低吼，“我同她说过，她不同意！”
陈笑上前：“她不同意，自然有她不同意的理由。”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违背她的意思比较好。
“可我想一直陪着她。”剑客说，“我们前世已经错过，今生我不想再错过了！”
何潜行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吧，我可以说服她。但是，我希望还是由你自己告诉她，由我这个第三人说，不太好。”
何潜行说服了剑客，三人一起去见苏妃。
“我要留下。”剑客环抱着苏妃。
陈笑与何潜行坐下吃茶看好戏，小狐狸也爬过来，看着父母你侬我侬。
一瞬间，苏妃像是回到了几千年前，她捧住他的头说：“可是你现在还不能留下来。”
剑客感受着掌心的温度，温柔地摸着她的手：“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留下来？”
苏妃手下的力气，突然变大，咯噔一声。
所有人都没来及反应，剑客的脖子就被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他的身体软了下来，倒在一边。
陈笑呼地站起来，他膝盖上的小狐狸也滚到了地上。
“你……”
苏妃取下墙上的剑，割下了他的头。
血沾在她的脸上，格外妖艳。
“坐下。”何潜行拽住他。
“这么血腥，真是少儿不宜。”陈笑已经缓过来，抹着溅到脸上的血，就说看热闹不能凑得太近。
“抱歉啊。”苏妃说，完全没有什么内疚的意思，“我还以为你看不得这些。”
“求仁得仁。”陈笑耸肩，别人的选择，他没什么插嘴的余地。
苏妃像一个真正的匠人，只关心手中的一切，似乎所有的外物，都没有她的针线重要。
樟脑、薄荷、冰片、水银珠子。
还有玛瑙珠子，亚麻。
不一会儿，脑袋就缝合好了。
“爱妃。”剑客张开了眼皮，整个人气势一变，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连何潜行也自愧不如。
苏妃抱住了剑客的脑袋：“大王，你终于来了。”
——帝辛自刎于鹿台。
死前一把大火，将所有一切烧的精光！
剑客，不，纣王终于回想起，他遗忘的一切。他的帝国，在一群人的算计中灰飞烟灭。
他的爱妃，因他而死。
他这一生，似乎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纣王摇摇晃晃站起身，动了动手指，似乎关节还没有那么灵活。
不过很快，他就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了——忽视他脖子上的那道“红线”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青丘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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