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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茧茧 ...

  •   他们说我叫郁茧,是奶奶给起的名字。

      我问为什么不是爸妈取的,他们说,我爸爸妈妈对我不好,连名字都懒得取,于是我想当然地觉得,那奶奶一定对我很好,等我出院了,我要报答奶奶。

      然后他们就变了脸色。

      郁茧看不懂他们的眼神,但大概能明白这里面所透露出来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问,奶奶已经不在了是吗?

      得到统一而沉默的回答。
      郁茧懂了。

      医院很安静,连主治医生都话很少,最严重一次见他发脾气,是病房里闯入了一个陌生人。
      那个男人长得很帅。可是郁茧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主治医生就将人撵走了。

      郁茧揣测着问出口:“他是我的前男友吗?还是哪些亲戚?”

      主治医生怔住。

      郁茧懂了,于是说,你不用顾忌我,既然是前男友,那么我不会在意的,况且我现在失忆了,就更不会跟他有什么牵扯。

      主治医生笑了笑。

      郁茧愣在主治医生的那个笑里。
      也是这时候他才发觉,他的这位主治医师长得很好看,很帅。
      郁茧就随口问了句,医生有男朋友吗?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冒犯了,刚想补救,就听主治医生说,有一个看的很顺眼的小朋友,打算追,但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追。

      听到这番话,郁茧这个白纸能给出什么好主意,他只有最真实的想法倾囊相授:“为什么要犹豫?人这一辈子这么短,一不留神就几十年过去了,遇到喜欢的当然要追啊。”

      医生纠结地看着郁茧,说出自己心底最大的困惑,说他想追的那个人现在失忆了,他不确定对方在恢复记忆后,还会不会对前任有感情。

      郁茧当场给他做了个示范。
      他拿自己举例,说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既然都是前任了,隔阂是不会消失的,除非隐情能割裂这种担忧。
      但这种可能太微乎其微了。

      接下来几天,郁茧发现了一个事情。
      医院依然安静,但话少的医生总是有事没事找他说话。

      医生姓贺,于是他笑着问,我身上是有什么神奇的按钮吗,贺医生都从社恐变社牛了。

      贺医生说,是有个按钮,茧茧能让我按一下吗?

      郁茧顿了顿,莫名闹了个大脸红。

      出院这天,风和日丽,医院不忙。
      哦,为什么说医院不忙,因为郁茧居然得到了贺医生亲自送出院的殊荣。
      他可太受宠若惊了。

      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别,互相留了微信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厉宵状态比那天好了很多,至少不是满眼充血、胡子拉碴,只靠着英俊的外貌顶着。

      贺医生似乎很紧张这个人的出现,郁茧有点不明所以,看了眼针锋相对的两人,他扯了扯贺医生袖子,问:“其实他是你前男友吧?”

      贺医生:“?”

      气氛陡然一滞。

      那个陌生的男人朝他看来,眼里溢着悲伤,嗓子也哑得不像话:“宝贝别这样惩罚我好吗?”

      郁茧觉得他莫名其妙,但好歹没有再说对方是贺医生前男友这种荒唐话了。

      他感觉到贺医生紧张地攥紧了手指,于是一根一根拨开,对贺医生说:“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贺医生确定把我送到门口就放心了?”

      这话算是一个小小的挑明吧。

      贺医生一拳揍开了试图拦路的厉宵,牵着郁茧离开医院。
      郁茧听到了身后来自男人的痛苦呜咽,那声音听起来悲伤极了。

      回到家,郁茧谢绝了贺医生玩笑似的说上去讨杯水喝的想法。

      被拒绝时,贺医生也没气馁。
      至少在这场博弈里,他优势胜出。

      *

      大概是追到人的第二个礼拜,贺医生发现了一件事。
      契机是一道疤。

      才追到人,贺医生还不打算直接搞全垒。
      他有心想给郁茧一个缓和的阶段。
      当然,这话他是自己独处时想的,可没想到只要和郁茧在一起,他就跟老房子着火一样,想亲想抱,想亲近对方。
      哪怕是一个轻吻,都能撩起火源。

      今天医院忙了一天,回到家,郁茧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本想走过去,轻轻吻一下茧茧的额头,然后将人抱回卧室,哪知手刚环上郁茧腿弯,郁茧就醒了,黏黏糊糊地问他怎么才回来。

      贺医生当即道歉。

      郁茧也不是一定要抱怨个什么出来,问完那句话后腿就下意识勾住了贺医生的腰,嘴巴送上去亲亲。
      贺医生哪会拒绝这种福利,摁住郁茧的后脑勺就回吻过去。

      大概是氛围到了,这个吻渐渐失控,郁茧的衣服被扯下,贺医生的吻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吻住被衣服遮挡的春光。
      贺医生先是从嘴唇辗转到颈侧,顺着优美的线条一点点往下,最后来到锁骨下方。

      郁茧似乎清醒了一点,抬手就堵住了贺医生的嘴。

      贺医生也不恼,被捂着嘴,话都讲不清楚:“不想我吻这里?”
      他指着郁茧锁骨下面,长着陈年旧疤的地方。

      郁茧眼睫颤了颤,渐渐挪开了手。

      于是贺医生的吻得以继续。

      贺医生吻过那处疤,烫得要命。
      郁茧舒服得脚趾都忍不住蜷缩。

      事态彻底失控前,郁茧电话响了。

      郁茧好似才找回羞耻心,连忙推开人,将衣服稍微整理了一番。
      是一个陌生电话,他看了贺医生一眼,终究是羞涩暂时占领上风,他还是选择了接听。

      那边的环境略显嘈杂,郁茧缓了一口气才问:“喂,你哪位?”

      他刚才被吻得太久太用力了,身体的情动已被挑起,哪是一口气能缓过来的。
      于是郁茧这句话,带着微喘。

      但凡是个懂的,电话那头应该都明白这边发生了什么。

      那边沉默着没说话。

      就在郁茧不耐烦准备挂了时,嘶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郁茧,你真的不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房间里安静得很,这句话贺医生不出意外地听见了。
      贺医生当即眸色一暗,忽然出声:“茧茧,别分心。”

      郁茧:“?”

      那头果然又传来了:“我错了郁茧,如果你是打算惩罚我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不要做一些以后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厉宵声音明显有哭意了。
      醉意裹着哭嗓,他听起来很难过。

      郁茧觉得稀奇,准备挂电话,贺医生却在他拇指摁下挂断键的前一秒,夺走了手机,扔在一旁的茶几上。

      郁茧只来得及反应掌心里的手机被拨走,下一瞬,头顶压下来一片厚重的阴影。
      他被重新吻住了。
      这个吻比刚才更烫,比刚才更烈。

      第二天醒来,郁茧只觉得浑身都酸。
      昨晚没有做到最后,只能说贺医生不愧是学医的,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光凭着花样就玩了很多,他腰差点废了。

      郁茧去拿手机,发现昨天那通陌生来电,长达四十六分钟。

      郁茧:“?”

      后来他还真没注意到电话是多久挂的,没想到,居然这么久吗?

      没多久,贺医生推门进来,手上拿着药膏。
      郁茧脸一红。

      贺医生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套话:“昨晚那道声音,茧茧听出是谁了吗?”

      郁茧眨眼,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在郁茧的这个否认行为里,贺医生好像读出了一点别的意思。
      贺医生于是就笑了笑。

      贺医生不再勉强,问他:“爱我吗?”

      “爱。”郁茧说,“还会越来越爱的。”

      当天中午,厉宵的朋友打来电话,说厉宵昨天酒精中毒,现在在医院洗胃,医生说厉宵求生意志微弱,问他能不能来一趟。

      郁茧当然不想去。
      他今天还有事。

      早上临上班前,贺医生有意无意说羡慕隔壁科室都有女朋友送爱心午餐。
      这波我们贺医生不能被比下去。

      郁茧做了点饭,带着保温桶就去了贺医生的办公室。

      吃完饭,贺医生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热吻了十几分钟,最后放人离开,临行前叮嘱道:“走靠扶梯那边吧,人少。”

      而这时,某间病房里,朋友们都在劝厉宵,说你这是何苦呢,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现在人走了,你这样伤害自己有用吗?

      厉宵动都不动,完全听不进去。
      朋友们正劝得起劲,忽然,病房门口晃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厉宵毫不犹豫地掀起被子下床,开门追了出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看到了那道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厉宵脱口而出:“郁茧!”

      郁茧适时停下,疑惑地转过身。
      看到来人,他眼波微微动了一下。

      当来人冲过来想抱他时,郁茧身体反射地后退:“先生,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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