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暖夕夏

25、第 25 章

　　明漾在转头之前，做过不少心理准备。努力说服自己，已经画过好几个裸模，只是一块肉而已，不要脸红，不要害羞，要冷静。

　　可等真的看到，还是控制不住的，热气上头。甚至因为朦胧隐约，脑海里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想象，那具体的形状。

　　脸颊上的温度已经灼热，她低头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整理颜料。即使知道此刻是欲盖弥彰，但还是想借着一点遮掩缓解此刻的不平静。

　　沈归舟看见她绯红的耳朵，嘴角翘了翘，善解人意的没有说话，等她开始动笔后才问：“我可以说话么？长夜漫漫，我怕会困。”
　　“可以。”
　　“你前面几幅画，都画完了？”
　　“快了，还有一点细节处理。”
　　“那我的那幅呢，还需要我给你当模特么。”
　　“可能不用，”明漾停了一下，分神的想着那晚的场景。清晰的印象依如昨天。

　　“你为什么学画画？”
　　“小时候好动，老明同志怕我长大后也像只猴子，便送我去了兴趣班。”
　　“那现在是自己真的喜欢？”
　　“嗯。坐在画框前的感觉，让我很舒服。”

　　“你之前谈过恋爱么？”
　　明漾正在起形，部位正好是纱巾覆盖的地方。闻言沉默了几秒，才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恼怒开口：“你不要说话了，会让我分心。”

　　沈归舟神情轻松带笑，似乎逗她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可我会困。”
　　“那你闭眼睡觉，身体摆动幅度不要太大。”
　　“要求还挺难。”

　　话虽然这么说，但也没再打扰她。其实从他的角度，不太能看到她整个脸。高过画板的视角，能看到她扎起的花苞头，低于画板的视角，可以看到她明黄睡衣上海绵宝宝图案。只有在她侧头时，才能对上她明亮又冷静的眼睛——这个时候，沈归舟才有点他是一件物品摆件在供人欣赏描绘的错觉。

　　一晚不睡，对于有酒精催发的明漾来说很简单。甚至于，眼前的模特过于完美，让她灵感迸发，抓心挠肺想尽快完成的紧张感，让她精神奕奕，完全感不到疲惫困倦。对于沈归舟来说，眼前人是心上人，眼前人是绝色人，盯着看一晚又怎么会疲倦。他恨不得，两人就这样困在一个屋子里七天七夜——最好是，她也是脱着衣服的。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清脆又动听。
　　屋内两人皆默不作声，气氛却是好的。甚至于，沈归舟听着雨声，都觉得是一种助兴，推着两人的关系无形中往前迈了一步。

　　一夜夏雨，到清晨才收了劲势。甚至东方天际幕白处，隐约开始露出一抹赤红。虽还感受不到其热度，但光芒盛大，有逐渐燎原之势。
　　等那末赤红透过窗帘，朦胧光线射进屋内时，明漾放下画笔，清亮的眸子看着他：“你可以穿上衣服了。”

　　沈归舟直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薄透的纱巾也随着下滑，仅勘堪遮盖耻骨重点部分。

　　他笑的随意，似是一点都不在意裸露的事实：“画好了？我能看看？”
　　明漾摇头，坚定拒绝：“不能看。”
　　沈归舟揉着后颈的手一顿，接着挑眉：“看都不给看一眼？我没有功劳好歹还有苦劳。”
　　“后期完成再给你看，现在还只是半成品，见不得人。”
　　“要求这么高啊，”沈归舟笑，声音带着一夜未睡的哑和沉，更明显的是那将要溺出来的温柔，“小宝藏就是不一样。”

　　明漾红了脸，想要瞪他，可他现在没穿衣服，直愣愣的看他，像是她在占便宜。她转过身往卧室走：“你先把浴巾披上，我去给你拿衣服。”

　　沈归舟看着她的背影，不正经的调戏，微微扬起的语调带着故意的促狭：“跑什么，你在这里我也可以穿衣服。”

　　回答他的是，明漾将门合上的声音。连着天花板，似乎都震了震。
　　沈归舟低头，嘴角带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将旁边的浴巾拿过来，随意的往身上一披，腰间的系带也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没一会儿，明漾打开门走过来，递给他一套衣服：“你先穿这个。”
　　沈归舟看着她手上的衣服没有接，只是语气有些吃味：“你给别的男人买的衣服，让我穿？”
　　“这是给我爸买的，还是新的，没来的及给他。”明漾被他理直气壮的归属感语气弄的生气都有些虚，有些羞恼的想将手收回，“你不愿意穿，那就继续穿昨天没洗过的衣服好了。”

　　只是手刚收回一半，手上的衣服便被拿了过去，明漾转头看他，沈归舟便笑着道：“那我下次亲自买一套，还给伯父。”
　　“不用你还，他可能并不会想见到你。”明漾毫不客气的打击他，在见到他收敛了笑容后，一直被他逗弄的憋屈感才消散了些，“你先去洗漱，我点了外卖，待会记得拿一下。”

　　说完，便转身要回卧室洗个澡。
　　只是下一秒，手腕却被拉住，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股大力将她扯过去，蓦然撞上他的胸膛。她被他紧紧扣在怀里，挣脱不开。

　　沈归舟低头垂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忽然发现，慢火小炖的方法对你不管用。若是等你慢慢对我敞开心扉，大概要等很久。”

　　明漾手撑在他胸膛处，因为两人的身高差，使她只能抬头仰望他，这样的姿势会显的弱势一些：“什么意思？”
　　“我刚刚想了想，既然怀柔政策不能让你上心，那就直接粗暴些，让你印象深刻一点。这样不管你恨我还是骂我，一天里总会想起我。”

　　明漾听完，下意识的后退，想离他远一点。后背却被他牢牢压住，退不得半分。
　　沈归舟挑眉：“跑什么，难道知道我要做什么？”
　　明漾一脸戒备：“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

　　说完，沈归舟便低头，直接吻上她的唇。

　　明漾是恋爱理论十级选手，但实际经验却一次都没有。主要是她本身不管长相还是能力家世都是人群里的佼佼者，这就注定了她所见的人事物要比平常人丰富一些。眼光自然而然的会有所拔高。要想进入她的眼里，除了长得好看，能力情商都极为重要。

　　可这样的人虽然有，大千世界，却不是极容易碰到的。这也导致她本身恋爱经历贫乏，语言交锋或许不落下乘，但在行为能动上，完全是小白。

　　所以当沈归舟吻上来时，比起气愤抗拒，她先是怔愣而后是好奇。
　　原来书里描写的接吻是这样的。他的嘴唇虽然看着又薄又冷，但是好软，也带着温热，还有淡淡的葡萄香气，是她放在洗漱间里漱口水的味道。

　　她虽然没有亲吻经验，但感觉他的技术应该很好。有时温柔，亲的她有点舒服，有时又霸道的好像想将她整个人给揉进怀里。吸的她下唇都有点疼。

　　她在感受时完全是闭着嘴，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在被他吻时，眼睫毛还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刚出生好奇这个世界的孩子。

　　沈归舟蠢蠢欲动想撬开她嘴的舌尖瞬间便收了回来，人也直起了腰。
　　看着还直愣愣看着他的小姑娘，整个人蓦的被气笑了：“跟我接吻都走神，我就这么让你无动于衷？”

　　明漾还是直直的看着他，只是大脑却下意识将想法给说了出来：“我只是在感受。”
　　沈归舟眉梢飞扬，嘴角微微翘起：“那有什么心得？”
　　明漾停顿几秒，仔细措辞：“好像小说里的亲吻有了具象化，还有，挺舒服的。”
　　沈归舟眼里的笑意像盛夏里的桃花，被风一吹，泛起柔柔的艳色：“那，我们继续？”

　　明漾心里其实挺想，但这一会儿其实脑子已经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是被他占了便宜。但刚刚确实是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又让她感到舒服，所以也就没立场生气。只是坚定的拒绝：“别想了，不可能。臭流氓。”

　　沈归舟被她骂了也开心，实在是她的语气太过平静，脸上又一点怒气都没有。这让他有了点底气——他在她心里还是有点位置的，刚刚亲她，她都没有反感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