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刑侦]》望月眠

5、第 5 章

　　“您好，我是这里的人事主管，您有什么问题吗？”她言谈举止有礼，似乎根本不知道王丽的事情。

　　林小落也不急躁，照章办事问道：“我想跟您了解一下这个王丽小姐的工作情况。”

　　主管拨了拨肩头的卷发，说：“她已经办理离职一年多了，您不跟我提我也记得她。”

　　“她让您印象很深刻吗？”林小落示意身边的同事记住主管的说话重点。

　　主管哂笑说：“当然，她工作上其实是个很用心很努力的人，只是在单位的人缘不太好，您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跟出头鸟做朋友。”

　　林小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嘲讽，即便离职了这么久，前同事对王丽的评价也是如此奚落，甚至带着落井下石的味道，这说明她的人缘确实不太行。

　　她追问道：“那您能跟我详细说说王丽工作时的情况吗？”

　　“她是3年前入职我们公司的，当时公司还在初创阶段，她出力不少，按理说以她的资格，若是没有离职，现在少说也是个经理级别的，奈何她一意孤行激流勇退，我也挺佩服她的勇气…”

　　话说到一半，林小落打断了主管的话：“她是主动离职的？”

　　后者好像没什么顾忌，坦言道：“是啊，我听其他同事说，是王丽觉得这边工作太累了，其实我倒觉得未必。”

　　“这又从何说起？”

　　林小落察觉，这不仅仅是人缘不好的问题，听主管的画外音，好像王丽离职是她不识好歹似的。

　　说别人的私事有损于自己的形象，主管及时止步说：“这就是她私人的事情了，我不是很了解。”

　　又跟人事主管问了一些王丽离职的详细情况之后，林小落和另一名同事就从办公室出来了。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直到另外两个人也出来这才上车。

　　“你那边问的情况如何？”林小落追问她打发出去的两个同事。

　　同事回答她：“我们问过那个人事专员了，她的说法是，王丽离职是因为傍上了大款。”

　　“大款？”林小落觉得有些迷惑，“哪里来的大款？”

　　不论是对王丽前夫的调查，还是她现在男朋友的调查，哪一个都匹配不上“大款”的这个称呼。

　　难道说王丽还有一个隐藏情人？

　　林小落想不明白，打算先把这些事情汇报给陆知瑶。

　　而自打受害人和王丽的家先后被警方查封之后，就引起了小区居民们的猜想。

　　二人俨然成了街坊邻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对于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众说纷纭。

　　就这一会功夫，整个小区都开始传播一些风言风语。

　　带着几个人出来调查的汪世强也听到了。

　　他本想要跟小区保安核实一下关于受害人马迎春经常往家里带人的事情。

　　受害人所在小区算是江市比较老的小区了，门口只有一个24小时执勤的保安。作为小区的“电子眼”，他应该最清楚住户的消息。

　　对于受害人身边的人，他应该也见过，能有印象。

　　汪世强不奢求他把具体是哪个人指出来，至少能够帮助警方缩小调查范围。

　　谁知道这个保安还是个挺八卦的人，当听明白几人的来意之后，当下就拉着汪世强和另一个警员开始大聊特聊。

　　“哎哟，警察同志我跟您说，这姑嫂两个是个顶个的不检点，那个姓马的成天往家里带不三不四的男人，那个小姑子就是一个男人接着一个男人地换，没准就是姓马的睡了小姑子的男人，这就导致了两个人之间的情感纠纷，这就叫因爱生恨啊！”

　　看着保安嘴巴不停，汪世强有些尴尬地打断他：“同志，我们不是来听您扯闲篇的，您是说马女士经常往家里带人是确有其事对吗？”

　　这才算把问询拉回正题上。

　　保安信誓旦旦道：“不止我一个人见过的！”

　　汪世强就问：“那您说说那几个长什么样啊？”

　　这话反倒让保安支支吾吾起来：“这……”

　　汪世强也没为难他，说：“要不这样，我给您几张照片，您认认有没有这些人？”

　　说着，汪世强就让同事从重点监护对象数据库里调取了几个人像出来。

　　结果那个保安觉得个个有嫌疑，这个也像，那个也是，就差把整个数据库给划出来了。

　　这一下就测出来，这个保安说的不靠谱。

　　有些受挫的汪世强跟陆知瑶汇报的时候，趴在桌上自我怀疑：“受害人隔壁家的张伯眼神不好，5米开外只能分辨男女，认不出长相；而那个保安又只会吹水，说的话采信度不高啊……”

　　“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陆知瑶想要知道的事情其实已经在问询中浮现。

　　如果受害人和嫌疑人之间，真如保安所说那样存在嫌隙，那么王丽贴着马迎春就一定有其他原因！

　　楚砚在分局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直到一名警员前来汇报情况：“队长，我们查到了这个。”

　　他带来的查到的车票信息，王丽的帐户订购了两张火车票，其中一张是她自己的，另一张正是林姐证词中所说的男朋友孙某。

　　二人购买的是前日晚上10点从江市直达另一个城市的火车票，从时间上推算，他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并且在外市潜伏下来。

　　这一个非常有帮助的突破，顺着这条线就能摸到嫌疑人的落脚点。

　　不过楚砚却觉得这个信息得来得有些太容易了。

　　“既然他们会选择在警察走访调查的时候就闻风逃跑，这说明两个人具备一定的侦查意识，他们会这么草率选择网购火车票吗？”

　　他沉声道：“再等等看。”

　　事实证明，楚砚静观其变的选择是正确的。

　　仅仅两个小时之后，大队另一组成员带回来另一个消息。

　　“队长！王丽二人购买了昨天凌晨的机票去海市，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警员看着其他人无动于衷，有些纳闷：“你们怎么不动啊？”

　　楚砚脸色黑了一分，看着那一行机票信息似乎要把电脑盯穿：“别着急，先等等。”

　　这次没等几分钟，又有两组队员回来了。

　　“嫌疑人坐高铁去了！我们抓紧时间去追…”

　　“队长队长，我们发现王丽和她男朋友在汽车站买了几张中转车票，他们…”

　　……

　　两组人马撞了个正着，面面相觑之中，空气里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最先回来的警员气得直拍桌：“哼，这两个人当真狡猾！又是机票、高铁又是火车、汽车的，这是要做什么！以为这样就能够逃之夭夭吗！”

　　楚砚睁开双眼，凤眼中透着亮光：“我们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分析，看看嫌疑人到底采取的是哪种方式离开的江市，这样才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线索。”

　　有人说：“一定是这几种方式中的一种，其它的都是障眼法，要不我们兵分几路，分别去查？”

　　楚砚否定了这个方案：“这样太耗费人力物力了，我去找重案组的陆组长商量一下，看她有什么想法。”

　　等他走后，有人杵了杵身边的同事：“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队长跑市局跑得很勤快啊？”

　　那人是个榆木脑袋，根本不接茬：“那也是着急上紧，要把案子破了啊，你说这嫌疑人怎么这么狡诈，竟然还弄出这么多交通信息来！”

　　陆知瑶听完楚砚的话也被震惊了：“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提防着警方追踪过去。”

　　“你怎么看？”楚砚问道。

　　陆知瑶站起身，抱着胳膊靠在办公桌边顺着思路分析：“既然这两个人如此小心翼翼，甚至不惜兴师动众买这么多车票机票来虚晃一枪，我认为他们选择的出逃方式，必然不在这些里面。”

　　她的话打开了楚砚的思路：“你说的对…我觉得现在的调查研究是被嫌疑人的机动车登记信息情况给局限了，他们没有车，不代表不会开车，我看那个孙某就有驾照，他完全可以采取租车的方式。”

　　这样一来不仅迷惑了警方的视线，也给自己的逃亡行动争取了时间。

　　只要警方采信了其中任何一个线索追查下去，那他们就能多安全一天。

　　“我现在让人去查查租车信息吧。”楚砚说干就干，利用陆知瑶的电脑登录了公安的天网信息网。

　　由于前几年屡屡出现的租车被别有居心的犯罪份子利用实施抢劫、拐卖等等恶性犯罪，现在公安机关对于各大租车行都进行了严格要求。

　　租车行要正常营业，不单需要合格资质和公安机关备案批准，还需要将每一辆车每次的出租信息都在公安的信息网站上进行登记同步，同时车辆的行车记录仪也会同步到公安的天网系统。

　　现代社会信息透明已经发展到如此程度，任何犯罪在公安的天网面前都不堪一击。

　　公安机关也依靠这个技术屡破奇案。

　　要是王丽他们真的敢租车，那就必然会留下线索。

　　只是当楚砚输入王丽的信息之后却犯嘀咕：“奇怪，怎么会没有…”

　　陆知瑶凑过去看，只见电脑屏幕上，一条小字显示“查无信息”。

　　换了孙某的信息也是一样的“查无信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