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刑侦]》望月眠

3、第 3 章

　　这个看似偶然出现的人引起了陆知瑶的注意。

　　关于受害人还有一个小姑子的事情，调查小组提交的笔录中也有提及，这个小姑子和马女士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据左右街坊邻居说关系好像还不错。

　　不过之前跟受害人吵架并且符合凶手侧画的是马女士的丈夫王国斌，警方把他作为本案第一嫌疑人进行重点侦查，而这个小姑子并未进入警方视野。

　　如今王国斌拥有了不在场证明，凶手是谁再次成为了摆在警方眼前的一大难题。

　　若说是马女士的小姑子干的…陆知瑶蹙眉沉思这个推测的可能性。第一点，这两个人的关系不错，小姑子没有作案动机；第二点，小姑子是一个女性不符合关于凶手的侧画。

　　经过尸检和现场勘察，警方已经能够确定凶手是一个和受害人体力悬殊的人，且大概率是男性，而从现有的侦查资料来看，小姑子明显对不上号。

　　然则，陆知瑶并未掉以轻心，她从思绪中转圜，友好地冲那人笑了笑说：“这边警方正在办理案件，有什么事情您不妨告诉我，我来帮您转告一二。”

　　陆知瑶本就长得幼稚，这么一笑起来，俏生生的脸蛋上两个梨涡，看上去就跟刚毕业的高中生似的，让人根本戒备不起来。

　　而那人看见陆知瑶这么好说话，又长得一张娃娃脸，还以为她是个年轻警察或者是实习生，回以一个大剌剌的笑容，放下心来打听道：“我没什么要紧事…小姑娘，这马姐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啊？前几天就看到有警察在我们小区里走访来着！”

　　她是同一个小区的住户，居住地距离马女士居住的这栋单元楼较远，没有被警方纳入走访侦查的范围内，但这几天小区里的动静，她还是听人说起过的。

　　警方对于马女士遇害的信息严防死守，暂时没有对外公布出来，小区里的人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跟马女士有关。

　　“这属于侦办中的案件，我们不能随便说的，对了，您贵姓啊？”陆知瑶脸上维持着礼貌的笑容，边说边把人往门外走廊另一头带。

　　这样一来，既保护了办案秩序，又能给她创造一个良好的问询环境。

　　而且是在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的。

　　那人浑然不知陆知瑶想要跟自己打听事情，还在感叹这小警察态度真好，心里更加不设防了，有的没的都往外说：“我姓林，知道你们警察办案有纪律，也不会瞎打听的！”

　　陆知瑶点点头又旧事重提：“哦，原来是林姐。那您来找这里找王女士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您不妨告诉我，如果我看到她就转告给她知道。”

　　林姐没察觉陆知瑶在探听消息，看她这么平易近人，又会“来事”，便搓着手笑道：“我们三缺一少个牌搭子，就过来看看…不过警察同志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就是几个人聚在一起玩一玩而已。”

　　这话让陆知瑶眉头微挑。

　　牌搭子？看样子，这位马女士的社交关系比他们想的情况更加复杂。

　　心中存有疑虑，她面上没显露半分，继续顺着林姐的话问：“怎么马女士她们经常跟您一起打牌吗？”

　　林姐也实话实说：“那是，我们平常关系还不错的，特别是马姐，对她小姑子那叫一个好啊，输了算她的，赢了就都给小姑子，你说说这种嫂子上哪里找…诶，你们现在在这里，是马姐出什么事了？”

　　其实想想就能推测出来。

　　如今马女士不露面，警察又把她家里给查封了，不是她出事了又怎么会这么大阵仗？

　　陆知瑶把林姐说的这些话记在心里，正想着找一个什么借口把这位好事八卦的邻居给打发走的时候，电梯发出了“叮”的一声响。

　　她朝着电梯口看见，就见楚砚带着5、6个刑侦大队的同事朝着马女士家走去。

　　陆知瑶灵机一动，朝着他招手：“楚队长，楚队长！”

　　楚砚听见有人叫自己，回过头正好看到陆知瑶。

　　这跟第一次见面，和后来在重案组办公时见到的她都不太一样，感觉多了几分青春气息。

　　这边陆知瑶根本不知道楚砚心中所想，看他站在电梯口半天不动作，干脆小跑上前把他拉到了林姐面前。

　　她先是跟一头雾水的林姐说：“这是分局刑侦大队楚队长，我觉得王女士有必要来我们市局配合调查一下，您带他去找一下王女士做笔录吧？”

　　然后又对楚砚说：“正好你来了，你去找一下马女士的小姑子做一个详细的口供。”

　　说完，她担心楚砚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不停地冲他眨巴眼睛。

　　楚砚开始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当看到陆知瑶跟自己使眼色随即反应过来，这位小姑子有进行走访调查的必要，而眼前这位林姐显然就是知情者。

　　不过陆知瑶挤眉弄眼的样子，是真的很可爱啊…

　　他强迫自己移开锁死在陆知瑶身上的视线，随后绅士地侧身站在一边对林姐颔首：“那就麻烦您了，林女士。”

　　林姐摆摆手受宠若惊地道：“不麻烦，能帮助警察是我们的荣幸，快走吧！这眼看着午饭点，小王怎么也要回来了，我领着你们去啊！”

　　然后，楚砚将带来的一半人手留下支援陆知瑶的现场痕迹检查工作，自己带着另一半跟着林姐去找小姑子的家了。

　　小姑子家跟林姐家住得近，两个人来往也多。

　　一路上，林姐都在跟楚砚说小姑子的事情。

　　“我也没见过关系这么好的姑嫂，两个人经常同进同出，马姐还愿意给小姑子花钱。”

　　“说起来马姐也是可怜，老公一年到头在外面工作不着家，女儿又在外地读书，家里就她一个人住着，跟守寡似的，还好有这么一个小姑子，不然长夜漫漫都不知道怎么打发的好，哦吼吼～”说到高兴处，林姐捂着嘴偷笑。

　　楚砚全程木着一张脸听林姐调笑开车，心里则充满了疑窦。

　　关系这么好的两个人，受害人死了，小姑子连人影都没见过。

　　而且从马女士的丈夫王国斌的表现来看，他们的夫妻关系也很一般。

　　都说血缘关系才是割不断舍不掉的，怎么这个小姑子会跟自己亲哥都不待见的嫂子玩到一块去？

　　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楚砚是死活不信的，现在他也明白陆知瑶想要调查小姑子的深意了。

　　说话间，几个人到了小姑子的房门前，林姐上前摁响了门铃。

　　“奇怪，怎么还是没人啊？”她疑惑道。

　　一次、两次…林姐最后放弃了门铃，转而使劲拍起了大门开始喊门：“小王！小王你在家吗？！”

　　林姐嗓门大，手劲也不轻，敲门的动静之大把隔壁邻居都引出来了。

　　隔壁的门打开，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呵斥：“叫什么叫，不知道居民区需要保持安静吗！？”

　　林姐被吼了心里不痛快，但碍于身后的楚砚等人，还是笑着跟人打听：“诶，我想请问您，这小王还没回来吗？”

　　男人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她家里人，我怎么会知道！”

　　“这…”林姐被堵了嘴，落了一次面子不够，这男人一点道理都不讲的，顿时有些生气。

　　楚砚见状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您好，我是刑侦大队楚砚，我想了解一下，您是否知道这一户居住的王女士今天有没有回来。”

　　男人一见是警察，态度才缓和了不少，只是语气中仍旧带着不耐烦：“我不知道，平常都没什么来往。”

　　看问不出什么，楚砚也不再追究，只说：“好的，那麻烦您了。”

　　“别再敲门了啊！”临关门前，男人还不放心地叮嘱林姐。

　　直到对方把门关上了，楚砚想到了什么，又急忙扭头问林姐：“您之前来的时候就没人吗？”

　　事情的发展也出乎了林姐意料，她一脸严肃地点头说：“是啊，就今天早上我还来过，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我来太早，小王买菜去了！”

　　楚砚脑海里回溯思索着时间节点，说：“那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林姐抿了抿唇，“咝”了一声：“就…就你们过去2栋找马姐那些邻居问话的时候，小王和我们几个玩得好的一起打牌，有人在牌桌上提了一嘴这个事情，要不我怎么知道的！”

　　这些情况让楚砚等人始料未及。

　　忽然，楚砚面色一冷道：“糟了！”

　　他眸光深邃地盯着小姑子家的那扇门，随后吩咐身后的同事：“破门！”

　　刑侦大队的警员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对付一个防盗门就是几脚踹过去的功夫。

　　林姐被吓得站在一边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楚砚带着人，一人一脚把原本好好的防盗门踹变了形，从门框上“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这回，连隔壁邻居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开门看了一眼之后又默默缩回去了。

　　门被强行破开之后，楚砚立即带人进去搜查，结果不出预料，室内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这样的情况无疑给重案组带来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