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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历练 ...

  •   不久,他们两个初中毕业班的同学,除考上高中继续学习深造的之外,七十多个同学就都在家待业了。因为他们初中毕业这一年是1964年,全都刚刚满14岁,离参加工作的年龄尚缺4岁。然而,等他们熬到1968年满18岁的时候,那时中国不仅在进行□□,还兴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他们74个同班同学就都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上山下乡去了。
      凤语嫣也跟着尚之雄离开了尚妈妈家,尚之雄去哪儿她就跟着去那儿,其实她本来是高分考上了县一中的,但是她却选择报名跟尚之雄一起上山下乡到了新汶县东都镇的刘家屯知青点。因为她觉得,只有尚之雄在她身边,她才不会被人欺负,才会有可靠的安全感。他是她妈去世那晚跟她说过的,一个值得托付和依靠的男人。
      那是秋天一个傍晚,凤语嫣和罗涛被生产队长派活儿,夜里去村东南柴汶河畔野狼谷那片麦田里浇麦子。她就跑回食堂,在尚之雄面前抹着眼泪说:“雄哥!生产队长派工给我和罗涛,今晚去野狼谷浇麦子,我好害怕!因为早就听说,那个野狼谷里经常看见有土狼出没,要不那片麦地所在之处也不会叫野狼谷。我们是城里来的女知青啊,深更半夜不让睡觉,跟农民一样去野地里浇麦子,真是大材小用!我们哪儿干过这种活儿?”
      “别说牢骚话!夜里我陪你去,就是。”尚之雄用自己的毛巾替她擦掉了眼泪,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凤语嫣就破涕而笑,高兴地用双手抱住他的一只胳臂欢快地跳了起来。她说:“雄哥,你对我真好!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只有你对我是真心好。”
      “那当然!我会永远永远对你好。”尚之雄小声地表白道。
      凤语嫣就羞红了脸,她笑嘻嘻地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来回瞅了瞅,见食堂里外都没有旁人,就突然主动地在尚之雄的脸颊上亲吻了他一下,然后不等尚之雄从炉灶口站起来,她就转身一溜烟地跑回了自己的宿舍。尚之雄呆愣地坐在食堂办公桌上,被她亲吻过的地方有一种很湿润很柔和的感觉,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很舒服很想很想再要的感觉。他确实很激动,真想张开双臂把她搂抱在怀里亲吻个够,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跑掉了。他就只好走出食堂把罗涛喊了出来,他对他交代说:“把我们叉狗的两根钢叉带上,防备万一,晚上我陪你们去浇麦子。”
      “好唻—,那太好了!我正发愁呢。你说,夜里去浇麦子,你不去陪着,万一真地遇见了马猴子(野狼),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罗涛双手摊开不停地摆动着,他其实还有个原因不好意思说出来,整个知青点谁不知道雄哥和凤语嫣那层关系?队长派工去浇麦子地,深更半夜他和凤语嫣孤男寡女在一起,尴尬不尴尬?还能撇得清么?如果有尚之雄夜里陪着去,这些顾虑不就全不存在了嘛。罗涛很是高兴,二话不说,赶紧按着吩咐去准备钢叉、尖铁楸和粗麻绳。
      已经是十月岁末的深秋季节,吃过晚饭到了夜里九点多钟,该去野狼谷浇麦子了。尚之雄看见凤语嫣穿得好单薄,他就把自己的蓝色棉大衣给她穿到身上,然后用一个凉席卷了铺盖一起往村外走去。
      来到村子外面才知道,原来夜里的山间野地,还是很美很美的。月亮又大又圆悬挂在不远处的法云山上,漫山遍野高低不平的石涧小径,还有地里田间崎岖狭窄的崖隘小路,落光了叶子的槐、杨树梢和庄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远处的柴汶河,在月光的照耀下,远远望去都是水气笼罩、朦胧缭绕。湍急的河流,被突兀的巨石激起了浪花,也如大小碎银珠玉晶光闪亮, “哗—”地一片铺在岸边巨石上消失了,然后又“哗—”地一片涌上来,看上去真是格外妖娆。而且,遍地都有蛐蛐和蝈蝈在田间吟唱,还有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在翩翩起舞,会让你觉得夜半更深其实并不寂寞,让人觉得整个大地都好像融入了一个和谐雅静、美妙奇特的境界中去了。
      来到柴汶河畔野狼谷口的麦田地头,尚之雄把铺盖卷儿放在那棵翠柏树下的大青石上,他让凤语嫣坐在铺盖卷上先歇着。然后,就和罗涛去河边找位置把潜水泵安装好了,再放进柴汶河的河道深处,眼看着抽水正常已经流进了麦田地垄了。尚之雄才说:“罗涛—,你拿上钢叉,去麦田那头去。我们一起看管麦垅和田埂,别走了水。水一浇到麦田那头了,你就打个唿哨,或是喊一嗓子,我这边就改口子到另一垅麦席里,再放水。”
      “好的,这样最好!不至于俩人来回地颠颠地跑。”罗涛说着,就扛上钢叉和铁锹往田头那边去了。
      尚之雄做完了这一切,才来到麦田地头那颗翠柏树下,他把自己的铺盖卷打开,先把凉席子铺在大青石上,再把狗皮褥子和棉被铺到凉席上,就让凤语嫣穿着棉大衣钻进了被窝里。他很是温柔地望着她说:“我替你浇麦地,你好好睡吧,一觉睡到大天亮。明天早起,等你醒来的时候,麦子地就都浇完了。”
      “嗯,雄哥!你对我好,真—好—!”凤语嫣的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洋洋的感觉,她说着就躺倒在翠柏树下巨石上的被窝里闭上了眼睛。说实话,虽然说是睡在野地里的石头上,但下面铺了凉席和三张狗皮褥子,她又是穿着棉大衣躺在被窝里的,所以一点儿都没觉着石头上凉,反倒是浑身感到很温暖很舒服。但是,躺在这么温暖舒适的被窝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睡不着,因为那棉被和棉褥子、还有那棉大衣上,都在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汗味,熏得她脑子里胡思乱想很是兴奋。那是男人身上的一股特殊味道,是她所熟悉的雄哥身上常有的汗味,她用被子蒙着头使劲地闻着那股味道,闻着闻着她就不能自己了。她就悄悄地伸出头来窥望她的雄哥,她就听见罗涛在那边发出了响亮的唿哨,她就看见雄哥扛着铁锨去地头改了水道口子,让抽上来的河水流进另一席麦田里,接着就和罗涛相向巡视给低处的麦垅培土加高。她就闭上眼睛,想起了妈妈临别嘱咐她的话,那是一个靠得住的老实男人,那是一个知情识趣懂得心疼女人的男人,那是一个值得你托付一生的男人……
      正在东思西想、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凤语嫣感觉雄哥回来了,他坐在了她枕头边的大石头上。凤语嫣就不顾一切地睁开眼睛,从被窝里伸出双手一下就抱住了他,她抱得很紧,死死地。他挣扎了一下见挣不开,就笑嘻嘻地回转过身趴下来望着她。她被他看得害起羞来,就想放开他退进被窝里去,他就趁机抓住了她的双手,放进他的怀里给她暖着。他问道:“怎么,你还没睡着?”
      “我睡不着,我想跟你说说话。”凤语嫣眨了眨眼睛望着他说。
      “好吧,你说吧!”尚之雄扶她起来,并把大衣两对襟往她身上裹了裹,让她跟自己肩并肩坐在枕边的巨型石块上,脸儿对着悬挂在法云山上的明月。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她歪着头睁大眼睛望着他很是认真地问道,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想搞清楚的问题。
      “我……我……我……我喜欢你,真心地喜欢你!”他结结巴巴终于把闷在心里的那句话说出来了。
      凤语嫣长舒了一口气,她继续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一年级。那天上体育课,大家围起来玩‘丢手绢’,你穿了一身白纱裙,好可爱!”尚之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定了她,他说:“我们那时家里都很穷,穿得都很不好。可是你—,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跑起来衣袂飘飘,就像依依飞在天上的小仙女,在我眼里真是好美好美!我好喜欢,我好想你能把手绢丢在我的身后,能让我起身追赶上去,追上去抓住你,摸一把你穿着的那身白纱裙。”
      “一年级,那么早,怎么没听你跟我说起过?”凤语嫣很是惊奇讶异地问,她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地直视着他。她有些不太相信,一个一年级那么小的男孩子,就懂得男女之事,会爱上一个女孩么?她不敢想象。她还以为,尚之雄是在她妈妈出事之后,出于对她的同情才会站出来保护她的,然后跟她接触多了,才会对她有了感情,有了爱。没想到,这个坏小子,竟然是从一年级就开始了,就对自己有了那个贼心。
      “哪敢?你那么高贵优雅!俺那时却是一个穷小子,除了学习好之外,几乎一无是处。”尚之雄回忆着说。而现在,他的这个梦中情人,就实实在在、柔柔弱弱地坐在他的身边,靠在他的肩头。他不是不想向她表白吗?他是有一个心结无法解开,他怕她知道了会永远永远地离他而去,所以到现在他还是不敢向她表白。
      “的确!你以前学习很好,就是自从我家出了事,你肯站出来保护我,才影响到了你的学习成绩的。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奋不顾身地保护我?就是因为‘你爱我’么?”凤语嫣已经明白雄哥的心迹了。她必须要他今天晚上把话都说出来,讲在明处,然后才能心无旁骛,坦坦荡荡,真真正正地去爱,好好地爱在一起,爱到永远永远。
      “我……我……我……”尚之雄艰难愧疚地低下头去,还是没有勇气把那个心结说出来,因为他不想失去她。
      “是不是因为你写检举材料揭发的我妈?”凤语嫣直接替他把话说出来了……因为妈妈临走的那天晚上把什么告都诉她了。但是,妈妈却不让她恨他,妈妈说“他只是被利用了。他不写,别的孩子也会写。何况是大人们教他写的,至于写了些什么,干什么用的?可能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证明材料和签名笔迹不是一个人的,妈妈一看就知道,是别人代签加上去的。”于是,就有人汇报给了留守处领导,说我妈妈咒骂伟大领袖,并让你写了检举材料。她们让你这样写的?是不是?这样,我妈被打成了现行□□。我妈妈的罪过,其实早就坐实了,她们又把调查的我妈解放前的事都揭发了出来,就又成了历史□□。我妈妈嘱咐我说,孩—子—!你不要怨她们,不要怨你的这个同学,不要怨共产党和政府,不要怨恨任何人。因为妈妈本来就隐瞒了国民党高官夫人的身份,改名换姓投奔‘革命’的,现在调查揪出妈妈来批斗,那是应该的!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好,你的那个尚同学,这种时候,还能挺身而出保护你。他很勇敢,他很靠得住,他很可爱!女儿,你不要恨他,没有他出面揭发,就会有个王之雄、张之雄出来揭发你妈,所以不但不要记恨他,还要彻底忘掉这件事!要彻彻底底地忘掉,跟他好好相处,那是一个能够靠得住的老实男人,那是一个知情识趣懂得心疼女人的男人,那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凤语嫣说到这儿,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参与了陷害自己妈妈的人,她一点儿恨意都没有,反倒是跟他有了感情。
      “是俺写的!可当时,检举揭发材料上并没有写检举谁,都是那个胡主任说一句,让俺在上面写一句,最后写的是什么俺根本就不知道。直到那天放学,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你妈在挨批斗,俺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俺觉着,俺是被大人们给糊弄欺骗了,才会诬陷了别人,也导致你妈走上了绝路。俺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俺心里一直愧疚得想要死的心情都有。”尚之雄说着就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用一种浸满了血泪和伤痛的嗓音说:“可俺又能做些什么呢?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奋不顾身地去保护你,跟那些欺负你的人撕打拼斗。俺不怕死!伤痕越多,俺心里反倒越是舒坦,也越是轻快了许多。为了你,就是搭上俺这条命,俺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你—呀—!”凤语嫣说着眼泪就“哗哗”地流淌了下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伤感的情绪一头哭倒在他的怀抱里。妈妈生前的推测都被证实了,可是妈妈也说过要她不要恨他。妈妈说“检举我是应该的,我的历史确实有问题。但政府直接追究我的历史问题就是,何必采用这种诬陷的方式?当然,这封信不是他写,也会是别人写,反正总是有人要写。因为打倒我,这已经被确认,是必定要走的一步了”。何况正如他所说,那封检举信上并没有说检举谁,这怎么能怨他呢?他也是小小年纪被稀里糊涂牵涉进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麦田那头又传来了清晰响亮的呼哨,尚之雄只好让凤语嫣躺回到被窝中去,然后他才起身去麦垅地头改水道,然后又和罗涛相向巡视完田埂地垄。
      做完这一切回来时,尚之雄见凤语嫣躺倒在被窝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还以为凤语嫣睡着了。他就脱了鞋子坐在了凤语嫣的身边,他信誓旦旦轻轻地低声言道:“我的爱人,不管往后我们能不能在一起,都是我欠你的!如果今生今世,我不能偿还于你,下辈子就让我为你当牛做马、做猪做狗,来偿还你吧!”
      尚之雄没有想到,凤语嫣并没有睡着,她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被窝里,反反复复思考着妈妈的临别遗言和一些问题。听到尚之雄这些发自肺腑的话,她是真地被感动了,她就再也无法保持矜持和冷静了。她一下子就把盖在她身上的棉衣棉被掀到了一边,她伸出双手迅疾地楼抱住了雄哥的脖颈,使劲地把他扳倒在被窝里并迅速拉过棉被盖在俩人身上。接着,她就死死地楼着雄哥,不顾一切地主动跟他亲热起来,他们就紧紧地相互拥抱在了一起……
      “雄哥,雄—哥—!”罗涛一边喊叫着一边就慌慌张张地扛着钢叉从麦田那头跑过来了。
      “喊什么喊?罗涛,你小子怎么了?不好好在地头那边待着,你想干什么嘛?”尚之雄赶紧从被窝里爬出来,系上腰带穿好鞋子,站在那棵柏树下没好声气地责问道。
      “不是啊,雄哥!你快看谷顶上面,那绿莹莹发光的是什么玩意儿?可不是一个、两个,是一大—群—啊。”罗涛喘吁吁地说着跑到了近前,他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发软了。
      “狼—,狼群!”尚之雄抬头一看,果不其然。白天在野地里是看不到这些畜牲的,就是半点踪迹和影子都看不着,它们怎么会深更半夜里群聚出现?看来是饿疯了,饿疯了的狼是最危险的。
      “雄—哥—,我害怕!”凤语嫣听到说“狼”就被惊得从被窝里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像个小孩子冲着尚之雄伸着双手要找抱似地喊叫起来。尚之雄就转回身坐在了凤语嫣身边,凤语嫣就浑身颤抖着扎进了尚之雄的怀里,双肩还在不停地抖动着。尚之雄只好把她紧紧地楼抱在怀中,很是温柔地安慰她说:“由我在,别怕—!”,她就更是紧张地往他怀中拱了拱。
      “怎么办,雄哥?”罗涛惊恐地望着谷顶的狼群,一时之间没了主意,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们快跑吧,回知青点吧,雄哥?”
      “别怕,罗涛!我听老人们说,狼这畜生最是狡猾,它时常夜间出没,跟踪---人,跟人比胆量。而且,它跟踪人的时候,绝对不是只有一只,至少也是有个两、三只。你走得快它就跟得快,你走得慢它就跟得慢。它跟人纠缠不休,就是在跟你比胆量,看谁先胆怯。只要你沉着冷静,就是心里再害怕,也别在表面上显露出来,狼就不敢轻易发动攻击;你只要一猥琐害怕,它们立刻就会凶猛地发动攻击。到了这种时候,往村子里跑是下下策,也来不及了。我们要装得跟没事人没看见他们一样,就是不把它们放在眼里,我倒要看看它们会怎么样?来—!”尚之雄说着又把凤语嫣放回到被窝中去,凤语嫣非常恐惧地搂紧了他就是不松手,她低声地哭喊道:“雄哥,雄—哥—,别放开我,别离开我!我怕,我害—怕—,我怕—呀—!”说着她就搂他搂得更紧了。尚之雄见扳不开她的手,只好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麦地里已经跑水了,再不放手,狼可真会蹿下谷底来的。有我在,不怕!好么?”
      凤语嫣听他这样说才犹犹豫豫放开了他,并很乖地重新钻进了被窝,尽管她的身子还在颤抖着。尚之雄就站起身来把钢叉递给了罗涛,自己扛起尖铁锹先去地头改了麦垅口,然后回来说:“你替我守好语嫣,我去巡视一下。”
      “好的,雄哥!你小心着点儿。”罗涛嘱咐着,看到满谷顶那一排排来回逡巡跳耀着的令人毛骨憟然又绿莹莹闪亮的光点儿,他是真地从心底里发憷了。
      尚之雄却扛着尖铁锹真就跟没事人一样地去了,他沿着麦垅席子来回溜达了那么一趟,然后又悠哉悠哉大大方方地回来了。他坐到巨石上重新把凤语嫣连同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块抱起,揽入他的怀里并吻了她的额头。凤语嫣就伸出手去重又搂住了他,她害羞地偎依着他贴紧了他,她跟他撒着娇柔声说道:“雄哥!别再离开我,我怕—,语嫣怕嘛。”说着,她就颤抖着直往他怀里钻去,他就抱紧了她,非常温存地说:“别怕—!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爱护你的,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倞吓和伤害。”接着他又对罗涛说:“镇静着点儿!你越是不在乎它们,它们就越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手里有家伙,你怕它们干什么?我们杀狗杀得还少吗?这东西比狗狗强不到哪里去!”
      “好的,雄哥!不过,这畜生比狗可要凶狠多了。”罗涛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因为他担心要是它们一下子都扑上来,那么多匹狼谁能阻挡得住?保不准连块骨头渣都剩不下,想一想都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喘不过气来。这太可怕了!而且,罗涛还发现谷顶那些耀动着的莹莹绿光还在增加,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说:“雄哥—!我们回村子里去吧,我们走吧1我求求你了,赶快走吧!你没看见,这野狼越来越多了么?再不走,一会儿想走,也走不成了。”
      “别紧张,兄弟!没什么可怕的。来—,你拿上尖铁锹,去河边砍些杂草树枝过来,点上几堆大火,就安全了。”尚之雄告诉罗涛。
      罗涛一听有道理,马上就扛上尖铁锹去了河边,来回几趟就弄回来一大堆树枝和干草,然后就围着柏树分成三堆,在大石块上升起了火堆。尚之雄这才松开凤语嫣,对她轻声说:“点火了,不用怕了!你是躺下接着睡觉,还是去火堆旁边烤烤火?”
      “人家都不要嘛!”凤语嫣在尚之雄怀里撒起娇来,她躬起身趴他耳边说:“我就要你这样抱着我,一直抱着我嘛。”
      “可……可我还要去浇麦子。”尚之雄不舍地抱着凤语嫣亲热了她几下,就想把她放回到被窝里去。凤语嫣不干也不松手,她抱紧了他说:“我怕,我害怕嘛,就要你抱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罗涛急促地喊道:“雄哥,快看—!这些狼要干么?”
      凤语嫣听见喊声立刻放开尚之雄转身望去,尚之雄也手握钢叉从柏树下站起身来了。他望着狼群观察了一阵子,才笑着说:“这是狼要拜月啊!我听长辈们说过,狼群每三年要集体拜月一次,拜完了月就要离去,找个偏僻寂静之处,互相撕咬血战一番,最后胜出者就是群狼之首了。好了,今晚安全了,狼群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也不用自己吓唬自己了。”
      果然,借着天上明亮的月光,他们看到一只体型硕大健壮的野狼冲着狼群低嚎一声,所有的野狼就都退后并安静下来,然后它们都学着头狼摆出的姿势前腿直立后腿卧地,翘首一致地望着天上熠熠生辉的月亮。头狼来回逡巡着见是没有异样,才雄性勃发地跑到狼群的正前方,昂头向天望着悬在天空中的明月,“呜—,呜—,呜—!”地发出了强劲雄壮的嚎叫声,悠长响亮。随后是群狼照着头狼的样子冲着月亮,也都一致地发出了强劲悠扬的嗷叫,接着就看到那绿莹莹的亮点在频繁跃动,并且在逐渐地减少,最后慢慢消失在了远方那明月照耀下的山地旷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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