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建议少劈山，劈山对山神心理健康不好 ...
-
岁虹对别人的家事没什么兴趣，略过屋中的交谈声兀自收拾自己的东西，等到人告辞离开了，她才挥挥手关上门，重新拿起那些石头凝眸一个个看了一会儿，恹恹扔开。
她收留的那些土地们把石头以及其他乱扔的东西都收起来。
岁虹坐在那里看着土地们忙活，像是在问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说，“你说，一个山神死了，他的魂魄会跑哪儿去？”
“当家的，您是说……？”沏茶的土地婆以为当家的在问自己，疑惑地抬起头。
“不是问你们。”岁虹摆摆手。
连她这个……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当然也不指望这些土地们会知道什么。
*
而杨戬拽住月老，带着沉香告辞走出这个屋子后，沉香已经很快冷静下来了。
他到底不是个真正年幼无知的小孩，此前被人欺骗、欺瞒的经历让他学会了怀疑，舅舅也教会了他自己去看，自己去想，沉香在结合了自身的经历后还是选择相信母亲对他的爱。
杨戬见沉香已经想通了，松了口气，拽着柴道煌问起他在意的事。
“你刚才说你改了我妹妹的红线，那我母亲的红线，也是改过的吗？”
柴道煌迟疑地摇摇头，“瑶姬神女的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太早了，我还不是月老，只是前月老座下的童子，不过七仙女和那董永，还有织女牛郎，这些仙凡之恋都是玉帝授意，也许瑶姬神女也……”
杨戬目光微沉，意识到哪怕是他师父在华山对他说的那些话，也不一定全是真的。
玉帝和师父如果能确定只有杨家的女子和孩子有那样的命运，为什么还要用自己女儿和织女来尝试？还是说用七仙女和织女试过之后，才确定一定要杨家的女子？
现在杨戬还无从确认。
“既然这样，那就没别的什么事儿了，月老你……”杨戬开口。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柴道煌忐忑地接上，生怕被知道真相的杨戬和沉香一气之下刀了。
杨戬点点头。
劫后余生的柴道煌立马头也不回地跑了，沉香顶着柴道煌逃跑背影的目光有些冷，但因为舅舅选择了放过柴道煌，他也没有擅自出手。
在他盯着柴道煌跑掉的时候，杨戬已经恢复了懒散随意的模样，松了松肩背，“走吧。”
沉香转身快步跑了几小步跟上。
回到飞舟上后，梅山兄弟和哮天犬知道买洞华山仙草又欠下了两百贯，愁得脸都缩了起来，坐成一圈商量怎么赚这三百贯通宝。
一个说要不抓几个通缉犯匿名领赏银，一个说要不劫富济贫……贫指的是他们自己，沉香则是说他大概知道海老大藏钱的地方，可以去看看能拿多少。
杨戬把玩着口琴，方形的口琴在手指间翻来翻去，等到大家都集思广益地差不多了，他才笑了笑说，“其实有一个更快的方法。”
“是什么？”
“现在各路的神仙妖怪都在关注着封神榜的消息，上一次谁也不想上封神榜，这一次大概是谁都想上封神榜。”杨戬一边说着，一边抛了一下口琴，细碎的金色碎光不经意间散落在他眼底，“我们就卖封神榜的第一手消息好了，五天之内，先到先得。”
康老大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好啊二爷，这不是很会赚钱嘛！”
飞舟上气氛顿时一松，没有了财政危机的一行人跟往常一样热热闹闹地打闹起来，哮天爱屋及乌对着沉香左嗅嗅右嗅嗅，美其名曰熟悉气味，闹得沉香身体僵硬，使尽了浑身解数去躲哮天太过沉重的爱的飞扑。
这边一船人准备筹钱的时候，方壶二道贩子岁虹在把货物买进卖出了一番后，也开始准备这批洞华山仙草了。
至于准备的方式——
采洞华山仙草这件事，她甚至都不需要出门，只要拿出上次那个鹤嘴瓷瓶就可以了，那鹤嘴瓷瓶上的水墨山水就是洞华山，岁虹用其他东西与洞华山山神说好交换后，手在鹤嘴瓷瓶瓶身上一拂，那水墨山水就像活了似的泛开。
岁虹把手伸进这水墨山水中，卡着寅时一刻摘下几株仙草，捏在手上的时候是一团墨色，拿出瓶身后就成了水灵灵的仙草。
“盒子。”岁虹说。
土地们应声举着一排木盒子跑过来，岁虹依次在每个盒子里放入一株仙草，贴上封条写好字。
一个土地疑惑地问，“当家的，洞华山仙草是要分开放才不会影响效用吗。”
岁虹答，“不是。”
“那为什么要一个盒子装一株啊？”
“这啊，就是一门学问了。”岁虹悠悠望向远方，“同样一条鱼，我们用树枝串着烤了就吃，而八仙品珍馆烤完之后撒上花瓣摆成船的形状，你说会更好吃吗？”
土地迟疑，“会更贵？”
“是让人看着觉得值这个钱。”岁虹说，“要是我卖的东西都随便用麻布一包，保准有不少没有眼力见的会怀疑我卖的是假货。”
这也是岁虹当了二道贩子之后得到的一些经验，以前她整天在家里蹲着，哪里知道这些人情百态啊。
——
很快，就到了约定好交货的时间，地点是在方壶赌场后的一个停船口，岁虹打算交完货之后就去其他地方进货，所以直接就开了飞舟来。
从飞舟上下来，鳞蓝色的小飞舟已经停在停泊口等着了，白衣胡服在渡口暗沉的水色旁格外显眼，就连衣服上的暗纹都像水面粼粼的波光一样。
“三百贯？”飞舟在土地熄火后稳稳停住，岁虹站在船头出声。
“齐了。”杨戬拿出个钱袋抛过来，岁虹抬手接住，掂了掂重量估摸着差不多，就丢给一个土地收好，然后飞舟的挡板落下来，其他土地举着一个个装着洞华山仙草的盒子运到他的飞舟上。
杨戬退开一步让出路，有些稀奇地看着一排土地举着盒子来来回回运盒子，又转头看向从第一次见到现在都脸色不怎么好，满脸“烦死了”“莫挨我，离我远点”，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他感觉到恶意的二道贩子。
分明是讨厌的态度，却没有恶意。
“混元气和洞华山仙草都多谢岁虹姑娘了。”心里这样想着，杨戬客客气气地道了谢。
“钱货两讫罢了。”岁虹可不想要这声谢，不过说完之后又觉得不要白不要，想了想说，“真要谢的话，也不用做其他的什么，以后少劈山，收好你的那把斧子也别让别人拿去劈山，我就很高兴了。”
作为山神，岁虹是真的很在意这一点了！毕竟谁也不想哪天在家待着突然就遭受无妄之灾。
杨戬眼睫很轻很快地颤动了一下。
“当然。”他说，“以后不会再有镇山的人，也不会有劈山的人。”
有了这句话岁虹就满意了，所有的盒子都给到客户手上后她就打算走了。
开飞舟的土地发动起步，飞舟调头缓缓驶离停泊口，然而就在岁虹的飞舟刚离开停泊口没一会儿，方壶前面那巨大的港口传送环就亮了起来。
数十艘飞舟从传送环中飞出，岁虹一眼就看到了那些飞舟上的天庭旗，而最中间最大的那一艘，则是一面迎风招展的‘李’字旗。
天际顷刻间红霞遍布。
作者有话要说： 岁虹，是一名脸上写满了“莫挨老子”的厌世脸山神
不是针对阿戬，而是平等地讨厌每一个跟封神榜有关的神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