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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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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錶上顯示已經晚上七點,寧次疲乏的閉上發酸的眼睛。
即使已經是要下班的時刻,他仍然在醫院的1610號房裡。
聽著漩渦鳴人淺弱的鼻息聲,更增加他心理的無力感。
他知道鳴人的身體已經因為藥的副作用逐漸變差。
〝已經不只四五次發出大量冷汗…〞
「…快結束了…真的。」寧次對著毫無反應的鳴人說。
不知道這是要說給他聽,還是自己聽。
況且,就算結束了又如何?
是他在逃,不是鳴人在逃。
突然間,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她?為什麼???」
鳴人抓著寧次的胸口,悲憤的說著。
他大力拍開鳴人的手。
「想清楚點!她是誰的女兒?沒有她,哪來籌碼?」
「我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我不要這樣!!」
鳴人越說越大聲,最後對著寧次大吼。
看著鳴人的反應,寧次真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就在彼此都冷靜在尷尬的氣氛中,
「你喜歡上她了…?」
寧次沒看鳴人,只是低著頭用幾乎聽不清楚的語氣問著。
「…還看不出來嗎?」
鳴人的語氣在顫抖,肩膀垂著,樣子很徒喪。
「你明知道不會有好結果…」
「可是我喜歡她…」
「不要這樣子,等我賺夠錢…帶你離開日本,到處走走就能忘了…」
寧次把手放在鳴人的肩膀上安慰著。
「不可能!!」
鳴人激烈的甩開他的手,強硬的瞪著。
寧次被甩開的手懸在空中停著,
過幾秒才慢慢放下,並且逐漸用力握起。
「…不要在傷害她了。」鳴人口氣很無力。
並再說完後,側過寧次身旁向門口走去。
寧次受不了胸口暴漲的憤怒情緒,轉身對著鳴人咆嘯。
「你會被自己整慘的──!!」
鳴人沒答腔,關門走了。
當安靜的公寓裡只剩下寧次時,
這時候的他,才發現鳴人已經越來越遙遠。
遙不可及啊……
「不要再走了…」
寧次發抖握著鳴人的手,
閉著眼睛,深深將自己埋在柔軟床緣…
佐助今天本來是想要問些鳴人和寧次以前的事情,了解一番。
卻意外得到一個大消息。
在西餐廳裡,佐助跟天天用朋友的距離走著。
看起來並不會特別親暱。
天天今天穿的很漂亮,也畫了淡妝,
粉紅眼影配著她滴溜溜的眼睛,清純的可愛。
佐助穿著剛下班沒換的西裝,但看起來還是相當筆挺。
服務生帶到餐位兩人坐下點菜後,佐助就說話了。
「距離上次後,日向寧次有沒有提過有關我的事?」
天天先是笑說你怕他啊?,然後就開始仔細的想。
「…好像有問過這段時間你有沒有來吧?」
「什麼時候問的?我最近一次離開的時候嗎?」
天天搖頭。
「應該是幾天後了…他還吩咐我以後就別去1610號了。」
「那誰照顧漩渦鳴人?」
「連我都沒去了,當然只剩寧次醫生一個人。」
〝聽起來很像是在隱瞞什麼…〞佐助心想,然後緊接著問,
「如果晚上出什麼事情,誰來照顧鳴人?」
「寧次醫生沒回家了,他就守夜在那邊…他真的很照顧鳴人…。」
天天若有所思。
「總不能一直守下去吧?」
聽到這句話,天天嘆了一口氣。
「寧次醫生很快就要走了,他這個月申請轉調美國已經通過。
也許美國真的不錯…但如果已經是外科主任,…在日本生活應該會更好,
突然就放棄…這…」
〝怎麼這麼突然?〞
「那鳴人的主治醫生會換人嗎?」
佐助說話的語氣加快了。
「喔,我想…你還不知道吧,鳴人…」
天天頓了一下,樣子有點左右為難。
「怎麼?」
「寧次醫生交代過這件事情要低調,
但你是鳴人的朋友,我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講…。」
「妳告訴我沒關係,不會有事的。(沒事才有鬼)」
佐助試圖緩鬆天天的罪惡感,好套話。
「那就是…鳴人也會跟著寧次醫生去美國…」
「什麼?!」
佐助聲音不自覺放大,引起附近鄰桌注目。
天天也被佐助的反應嚇到,說一半便懸著。
「怎麼回事?」
佐助聲音相當低冷,口氣像是審問,
他不是對著天天擺臉色,純粹是這件事情確實讓他情緒不穩。
但天天看見這種表情就真的不敢再開口。
「抱歉…我確實有點不理智,畢竟那是我朋友…」
佐助發覺失態後,改回平常的口氣說。
「不,沒關係。」
天天也了解佐助一定會不滿,只是沒想到反應是這樣激烈。
大約氣氛尷尬了一陣子,等到餐點送來後,很快就回復過來。
「大概什麼時候走?」
「這要問寧次醫生了,我知道你很關心朋友,
但是現在沒有人可以為鳴人歸屬做主…,
寧次醫生也是因此才向院方申請,
院方在經過考察後決定讓鳴人由美國主醫院接洽,寧次醫生只是順便接送而已。」
佐助有股激動想要辯駁,卻隱忍下來。
「…這趟旅程和治療準備會花不少錢,應該不是贊助的吧?」
天天點頭。
「嗯,寧次醫生贊助的,他真是個好醫生。」
天天口語很輕快。
佐助沒回應,只是啜一口酒,含了很久才吞下去。
「鳴人…跟日向寧次以前一開始感情…很好?」
「很不錯,寧次很照顧鳴人,我不是說過還特地幫鳴人買果汁嗎?
而且鳴人一有什麼事情,寧次醫生都會放下手邊工作。」
「鳴人喜歡這樣嗎?」
天天搖頭。
「我想跟寧次醫生盯著很緊也有些關係吧…。」
「寧次對其他病患會這樣嗎?」
「這…。」
天天說不出口,但是她搖頭了。
「撇開這個不說,如果真的對鳴人這麼好,為什麼最後鳴人會討厭他?」
天天露出有些驚訝的神情。
「妳其實早就看出來一定有問題吧?」
佐助輕輕的問。
「為什麼口口聲聲總是誇日向寧次好?
他真的是對鳴人好嗎?」
口氣雖然相當冷靜,卻有些脅迫性。
天天這時候終於知道佐助是針對她剛剛誇獎寧次的事情。
「宇智波先生…我想你應該要知道一件事情,
你是站在鳴人朋友角度說話,才會認為如此。」
天天拿著叉子的手有些顫抖。
「但是我是寧次醫生的護士!我雖然覺得事情很奇怪,但是我站在這個角度,
對我來說,沒有誰能夠汙辱或者質問寧次醫生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佐助若有似無的點頭,眼神是放在無意義的酒杯上。
「…我們都用自己的想法來判斷事情吧?」
然後突然間就這麼說了。
「什麼?」
天天本來是很盛怒的,卻發現佐助不是想要跟她鬥。
「一般會起無法停止的爭執,一定都是認為對方錯…
但其實彼此都有情有可原的地方,而且也有支持自己是對的人…」
天天說她聽的很模糊。
「例如一個長期接受丈夫毆打的妻子,終於因為受不了而殺夫,
能說她一定是錯嗎?」
天天說婦人應該沒錯。
「但如果這個丈夫對外是樂善好助,且對社會極有貢獻,
婦人殺了他等於害社會失去一個堅固的棟樑,
有所損失的社會大眾會認為婦人是對是錯?」
天天說不出口。
佐助聽完深深吸一口氣,好像很無奈。
「對和錯不是這樣分的…
分對錯不是用自己的角度判斷…不,應該說沒有人有資格這樣否定他人。」
接著佐助輕笑。
「妳說該用什麼方法判斷?」
天天看著佐助,始終沉默不語。
這個答案她沒有辦法回答,她不了解佐助想說什麼,
或者是她以女人的直覺認為自己根本是牽扯進一件事情裡,
卻扮演著不了解事情,也插不上手的角色。
「只有避開彼此的支持者,用法律去裁定,人倫作補助。」
「就事論事?」
佐助嗤之以鼻。
「說的好聽,靠的還不是自己的想法?
不然為什麼要有法律?而不是要法官就事論事?」
「婦人究竟是對是錯?」
天天的想法被否決了,心裡有些不好受,口氣重了點。
「這種案例報紙上常有,妳不也能判斷嗎?
妳已經先入為主不滿我了,如果我說了答案,自然會開始想辦法否決我,
為什麼還要給答案?」
天天是個能自娛的人,想想後就笑了起來。
兩人吃完飯後,已經九點多,佐助就在停車場跟天天分手。
「宇智波先生!」
天天就在佐助正要進車的時候叫住他。
佐助抬頭看天天。
「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拜託你…」
天天小巧的嘴巴一開一合,並在說完她的請求後,勉強擠出笑容。
佐助聽完表情很冷淡,什麼也沒說的走了。
車子正在開往醫院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