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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美人瓶(五) ...

  •   小林子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因孔师傅去采石制颜料的时候见他家境贫寒,人又老实,便带回府中当自己的学徒。但奈何这小林子并没有什么画画天赋,因此,只能在孔师傅身边打杂,无非就是帮忙拿拿颜料,守着东西。去年的时候,孔师傅刚画完小姐要的美人瓶,原本打算亲自送到府里,但因手里活计太多,想着小林子又老实,便让他带去。进了喻府,接小林子的下人耍懒,便让他抱着瓶子进小姐园门口,不曾想,就这一去,刚好看见园子里赏花的小姐。小林子日日在屋中,从小也没见过什么女子,第一次见小姐如此天仙模样,一时间看痴了。自那以后,他就日思夜想,想念极盛的时候,便忍不住进行手上之事。奈何只是隔靴搔痒,以至于对珍珠小姐的欲念更甚。
      一日,他继续想着小姐的模样,突然感觉门外微风阵阵,吹得门窗直响,他起身关窗,再回头,发现一红衣女子穿的十分露骨,正坐在自己床上,当时他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红衣女子用袖口捂着嘴道“呵呵,我是天上的仙女!”
      “仙女?”小林子细细打量,见她目光灼灼,眼神销魂,看得自己心痒难耐。
      只听得红衣女子继续道“你对珍珠小姐日思夜想,感动上天,所以,派我下来给你做媒的。”
      小林子听到这里,才信了眼前女子的话,毕竟自己对小姐的情意,旁人都不知,看来眼前能知自己心思的女子真的就是仙女了。
      他高兴地跪在女子跟前“仙女姐姐,既然你知我的心意,就赶紧让小姐嫁给我吧。我对小姐之心日月可鉴。”
      女子笑嘻嘻不说话,半低着头看着他,眼神极其缠绵,小林子也感觉到女子心意,于是大着胆子摸着女子脚踝,女子笑的更加欢喜,小林子想着,看来天助我也,不仅能与小姐这样的女子长相厮守,还能被如此美艳的仙女青睐。那红衣女子顺势直接躺在床上,半是娇媚半是诱惑道“你这个傻子,还不上来。”
      这一句犹如天籁,小林子如饿狼扑食一般将红衣女子压在身下。毕竟他从来没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就这样一连几日,只要小林子有淫思,那女子都会过来与其云雨一番。
      一日,两人欢爱之后,女子哭哭啼啼卧在小林子身上“奴家本来给你做媒,奈何我实在对郎君上心,若是能日夜与你相对,那该多好呀~”
      小林子虽心中一直记挂着小姐,但与眼前美艳女子欢好似如鱼得水般自在,现在是食髓知味,也不愿让女子离去。
      “我也不舍得你,但是,你说你是仙女,只能夜游来见我,白日里无□□傍身,所以见不得我。虽说,我与小姐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她家产颇多生的又美,但是,若没你在旁,我也觉得索然无味。”
      红衣女子听了娇羞一笑“能得郎君牵挂,奴家欢喜得很,其实,我有一法,你既可得喻家家产与小姐结成连理,你又能与我日日厮守。”
      小林子光着身子抱着女子道“我的好亲亲,仙女姐姐,你赶紧将法子说出来吧。能日夜与你睡在一处,把我命舍了都行。”
      红衣女子捂着嘴娇羞一笑“哪里需要你的命。你只需要去小姐园中去,采那株红蕉芯的汁液,放在给小姐画瓶子的颜料里就行了。”
      “这是个什么说法?”
      “你别管就是了,只要照我的法子做,不出几天,小姐就会生病,一个月之后就会卧病不起,再隔上半年多,小姐的魂魄就会飞走,到时候,我就能附在小姐的身上。”
      “那原来的小姐呢?”
      “糊涂,原来的小姐自然死了。”
      听到这里,小林子略有迟疑,红衣女子道“是呀,原来的小姐死了,可是,我有了肉身,我就成了真正的小姐,只要我成了小姐,我立马让喻老爷给我们主持婚事。”
      小林子皱着眉想了想,若是小姐那样的容貌,配上红衣女子柔媚的神态,而且,自己以后还能继承喻家的家产。想到这里,小林子赶忙握住红衣女子的手道“就这么办”但是转念他又问道“不过,小姐的园子,我这个下人可怎么进去呢?”
      红衣女子道“我自有办法,过几日,若老爷说谁能治好小姐园中的红蕉树,你只管说,你会治就成了,到时候,就按照我所说的那样,偷偷采红蕉芯的汁液。”
      小林子听了略点了点头,接着又问“若其中有变故,我该如何是好?”
      红衣女子便拿出一朵红蕉花放在小林子手心“若是有什么变故你将此花放在井边唤我,到时候我自会来助你。”
      此后,小林子便依计行事,果不其然,没多久就听得老爷抱怨说小姐园中的红蕉树突然生了病。小林子便毛遂自荐说会治树,老爷听了便应允他进园子,于是就按照之前女子说的那样采了红蕉芯的汁液,接着又将汁液倒进画瓶子的颜料里。而这些颜料正是给小姐画瓶子用的。当美人瓶送到小姐房中之后,不出几天,就如女子所说的那样,小姐生了病。
      说到这里,小林子连忙磕头“老爷饶命,是我不该痴心妄想。是我错听了仙女的话”
      喻老爷脸色暗沉,他想不到看起来如此老实本分的小林子居然觊觎自己的女儿,而且为了得到自己女儿居然让她生不如死。
      马宗义道“仙女,睁大眼睛瞧瞧。”说着便掷了一张符在网上,原本艳丽的女子突然变成一股浓烟,而浓烟慢慢聚拢,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浓烟传了出来“你坏我修行~”
      接着空中出现一个全身长满红赖皮的精怪,披着绿色的头发,双眼突出,嘴巴血红,长大嘴巴时,还露出巨大的獠牙,而之前的十指纤纤,也变成了如古藤般的手臂,还长出尖尖的指甲
      小林子吓得指着那妖怪道“这,这,这——”
      马宗义冷哼一声“这就是日日与你欢好的红蕉精,她喜欢幻化成美艳女子专门吸取精气进行修炼。”
      看着如此丑陋的模样,又想起他每日与她颠鸾倒凤,小林子“啊”的一声,躺在地上,家丁一摸,居然断气了,想不到他直接被吓死了。
      空中的红蕉精扯着粗嗓子道“居然把我原形打出来。哼,我小看你了。”
      喻老爷和家丁见了精怪模样,吓得远远地躲到马宗义后面,马麟儿虽然十分惧怕,但是想着自己已成了茅山派弟子,怎可贪生怕死,于是他岿然不动,站在马宗义身旁等待他发号施令。
      只听得马宗义道“徒儿,拿符纸。”
      马麟儿赶紧将身上的符纸递了过去,红蕉精见符纸在手,于是准备离开,马宗义眼疾手快,赶忙将三张符纸定在红蕉精的头和双手,一时间红蕉精动弹不得,这时马宗义拿起铜钱剑,吐了一口鲜血,借力一抛,长剑直接贯穿那精怪,只见精怪慢慢融化,变成一股红烟,马宗义又抄起腰间葫芦,对着那股烟道“天地之精气,光华之万象,入我乾坤葫芦。”那烟便顺着葫芦口全部被吸了进去。
      见精怪被收,喻老爷和家丁都拥了上来“马道长,这精怪算是伏诛了吧。”
      马宗义拿着葫芦摇了摇“那是自然,你放心吧。”
      喻老爷十分满意“我请了多少人,都看不出蹊跷来,您刚才那一手才显出真功夫呀!实不相瞒,我原以为,你就是个江湖骗子呢。”
      马宗义笑道“我如此行为,不过是让府中人放松警惕罢了。现在精怪已除,犯人也被抓了。喻老爷便可安心了吧。”
      喻老爷看了看被吓死的小林子,虽心中满是怒气,但想着人都死了,于是他吩咐下人“去给孔师傅报下丧,在封几两银子给小林子的父母吧。哎,我虽十分气愤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但他死了,这气就随他去吧。你们明日再去棺材铺给他买口棺材找个地方埋了吧。”
      马宗义抚着胡子忍不住点了点头,喻老爷吩咐完之后便问道“精怪已除,是不是我女儿即可就好了。”
      马宗义摇了摇头,喻老爷皱着眉头意欲再问,马宗义又道“喻老爷莫慌,明日午时之前,我就可以医好小姐的病症。”
      听到马宗义如此一说,喻老爷才安下心来。
      马宗义二人回到房中,马麟儿赶紧道“师父真是厉害,那精怪不出几招就将它收服了。”
      “那是因为它刚成精,还没修成妖。”
      “妖?”
      “嗯,万物生灵皆有其精元,与人类无异,当他们结合天时地利之气,就会修成精怪。精怪可以脱去本体,幻成人形。到这一步的时候,会面临两种修法,一种是修成妖,另一种是修成仙。”
      “这还要选吗?都会选择修仙吧”
      “这你就错了,若要修仙,少则需千年多则可至万年,一旦选修仙,在修为期间必须做到不乱造杀孽否则这仙就修不成啦。且不说能修到千年,哪怕修几百年,中途遇见其他精怪或是道人将他法力收了,那么就功亏一篑,从头再来啦。所以,许多精怪都会选择修妖,修妖的法门多,而且没有什么禁忌,只需要精气即可。比如,这个红蕉精,见小姐有凤格,便吸取小姐的精魄,这种贵人的精魄能大大减少修为时间,若我不出手,这精怪只要吸完小姐精魄,那么她就能增加五百年的法力。到那个时候再去收服,就不单单是一张网或者一把铜剑能伤它的啦。”
      “原来如此!那师父,小姐的病到底怎么救呢?”
      “这小姐的病其实就是丢了精魄造成的,只要找回小姐的精魄即可。”
      “那怎么找呢?”
      “这就要去找谁问一问呢!”马宗义神秘一笑,“你不是说,来之前我怎么知道这里有小姐生病吗?”
      “是呀~师父难道会预知未来?”
      “哈哈~预知未来”马宗义听了笑得直摸胡子 ,接着又自言自语小声道“若我预知未来,何须遇见那个孽障了。”
      “师父,您说什么呢?”
      马宗义才道出事情“我知道这里有人生病,是因为我灵魂出窍,找夜游神问的。”
      “夜游神?”
      “对,夜游神夜间出没,经常半夜聚在一起,但凡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讲出来,他们就是异界的包打听。之前我在你们家住宿的时候,神游太虚,就听得一个夜游神说:城里有个精怪,让一个小姐生病了,没准,阴差就会去勾那小姐的魂。”
      听到这里,马麟儿惊得张开大嘴,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如此说来,这世间上真的有神仙,有阎罗,有阴差咯”
      “如今你既见了精怪,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马麟儿听了也觉得太大惊小怪了,是呀,那精怪都有了,如何没有与之对应的神仙和阎王呢。于是,他问道“那现在师父是准备再神游一次,问那夜游神,小姐的精魄藏在何处?”
      马宗义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是,我刚杀死精怪,想来夜游神的耳朵眼睛都知晓了,以他们的习惯,自然会说出一些事儿来,或许我们跟着他的指示就会找到小姐的精魄了。”
      “我们?”
      “你已入门成了我的弟子,这次神游我自然带着你。所谓这神游其实就是灵魂出窍,现在我就将这出窍之招教给你吧。”
      想不到拜师没多久,师父就要教这样的功夫,马麟儿有些兴奋“师父,我可以学这么高深的功夫可吗?”
      “哈哈哈,灵魂出窍是每个道士必学的,这是最基础的咒法。不过每个派别都有一套法咒,但都大同小异,例如‘青龙列左,白虎右宾,前居朱雀,后坐白虎,魂魄飞身,法罩威光,急急如律令’其中前面四句或者八句都是召唤诸神将领,而中间几句则是法令,就是请神将执行的法令,最后一句则是将令咒法,通常是加重法令的执行。这句法咒的意思就是四方神兽坐镇,用他们的神光庇佑你肉身灵魂不被邪魔所侵,然后凭借他们的法力将你的魂魄飞身出来。每个道士会根据其法力不同请不同神将庇佑。最低级的便是四方神兽,你如今刚入门,就先学这一个法咒吧。”
      听完师父的解释,马麟儿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师父如今灵魂出窍,请的是哪方神仙坐镇呢?”
      马宗义摇了摇头,马麟儿以为他不愿说,便低头不再问,马宗义道“我方才念的法咒你可背下。”
      马麟儿连忙点头“我早就背下来了,青龙列左,白虎右宾,前居朱雀,后坐白虎,魂魄飞身,法罩威光,急急如律令”
      想不到马麟儿记忆如此只好,马宗义点了点头“很好,如今你已背下,以后日日诵读,今日,你就随我的法咒灵魂出窍吧。”
      还未等到马麟儿反应过来,就见马宗义左手并指,只消念了四个字“遣魂离魄,起~”马麟儿突然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不断往天上飞,他往下一瞧,见屋里的自己早就躺在地上,而师父则坐在床上,他又看了看空中的手,发现师父的魂魄正牵着自己的魂魄穿过屋顶飞到空中来了。马麟儿吓得不敢说话,明明师父刚才只讲了四个字,怎么突然就灵魂出窍呢?师父都没有请神庇佑。按理说,师父法力能打死精怪,能请比四方神兽高阶的神将进行庇护。难不成师父灵魂出窍都不需要神将庇护不成。如此说来,师父的法力深不可测。还未等马麟儿想明白,师父便拉着他飞到城中一柱子下面。马麟儿看着街上无一人烟,有些好奇。马宗义道“这可是鬼神的世界,所以,你自然看不到街上的人。”
      马麟儿听了不敢多说,老老实实地抓住马宗义的手。
      不一会儿就听得窸窸窣窣,初听不清,过一会声音渐渐清晰,原来街上一群穿着五彩衣人正朝这边走来。马宗义拉着马麟儿藏在柱子后面,然后小声道“这便是夜游神”
      马麟儿微微露出一只眼,见那几人虽貌不同,但都是瘦脸颊,浓眉肃眼,红肩膀,看起来十分威严。但他们声音却十分纤细,只听得其中一个道“霍,城中那千金如今还昏睡,不过那精怪倒是死了。”
      另一个道“是呀,只不过精怪虽被打死,但千金的精魄不复原,过不了多久,鬼差自然去拿她。”
      队伍最后一个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那是自然,要是有人将藏在红蕉芯里的精元取出,给那千金吃了,自然鬼差就不用来了。”
      听到这里,马宗义暗自叹气“原来如此,倒是我故步自封。”
      马麟儿道“师父,看来珍珠小姐的命有救了。”
      马宗义赶紧捂住马麟儿“小声些!”
      这时,最后说话那个夜游神停了下来,其他几个皆问道“何事?”
      他摇了摇头“总觉得有些怪,似乎有人在偷听我们说话。不行,我们去找找吧”
      马宗义见状便着马麟儿道“赶紧脱裤子,给我尿尿。”
      马麟儿先是怔了一下,但见他样子十分严肃便按照指示脱下裤子,尿了起来。
      “嘶——”
      马麟儿打了个冷战,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房中,他一骨碌坐了起来,见床边的师父也睁了眼。马麟儿摸了摸自己□□,发现并没有尿“师父,刚才为什么要尿尿呀!”
      马宗义起身,一边摸着胡子一边道“夜游神虽话多,但公正严明,若见人偷听天机,会捉拿其魂魄,交给鬼差,到时候,咱们就魂飞魄散了,。”
      听到这里,马麟儿才有些后怕。马宗义接着道“虽然夜游神十分严厉,但法力不高,最怕的就是尿。只要尿一下,他们就会被熏得老远。当然,咱们的灵魂出窍也会破功。不过,咱们灵魂出窍时的尿,并非是真正的尿,不过是浊气,神仙喜清不喜浊。”
      马麟儿这才松口气,想来以后若灵魂出窍遇见夜游神也不再惧怕。“那师父,现在预备怎么办呀~”
      “既然我们已知晓精魄所在,还是早些救醒小姐才是,不然迟则生变。”
      于是马宗义带着马麟儿赶忙找到喻老爷,喻老爷一直未睡,听得马宗义说能立马救醒女儿,便马不停蹄地让下人开始准备。
      来到小姐园中,发现原本茂盛的红蕉树已经变成枯黄,马宗义左手拿着水盂,右手捏着符纸,念了几句经咒,符纸瞬间点燃。马宗义将符纸放在水盂上,符纸烧罢,灰烬则落在水盂之中。
      “麟儿,拿松柏枝”
      马麟儿赶紧双手奉上,马宗义便用松柏蘸着水将水洒在红蕉树上,嘴里还不住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就见发黄的红蕉树上层层展开,露出一串奇怪的果实,长长一串如葡萄一般,不同的是除了最上面一颗巨大如鸡卵,其他皆是小小一颗,如石榴籽一般大小,而且颜色都是灰色。只有上面那一颗红如宝石,散发着光芒。
      马宗义指着道“想来这就是小姐的精元了。”
      说罢便上前摘下,然后带到小姐床边,塞进嘴里。虽然那小姐日不进食,没想到精元入口,即可吞下。一旁的喻老爷喻夫人还有下人等都啧啧称奇。
      精元吞下,片刻不到,就见那珍珠小姐缓缓睁眼。喻夫人见女儿苏醒,立马将人搂在怀里“我的儿,你受苦了。”
      喻老爷则站在一旁抹泪。珍珠小姐也哭哭啼啼“爹,娘,我日日被拘在那树中实在难受,每日见爹娘因女儿之事焦心,实在心痛,奈何自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原来这小姐精魄被拘之后,日日看着周围发生的事,奈何自己也无能为力,原本以为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精魄被红蕉树吸食完,想不到自己还能在神游回来。
      珍珠小姐抱着喻夫人道“女儿见娘亲因我之事病倒,女儿不能服侍汤药也就罢了,还徒增母亲伤心。若不是因为我喜欢美人瓶,母亲也不会因为心疾病倒,爹也不会为我浪费那么多钱财和精力啦。”
      喻老爷赶忙宽慰“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本来是家贼难防,精怪作祟,还好要高人指点,才能让我们一家子骨肉团聚。”
      喻珍珠含着泪点了点头,喻夫人赶忙为爱女擦泪“珍珠,还不谢谢恩公,若不是马道长相救,你我哪还有今日。”
      喻珍珠在丫头小喜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行礼“多谢道长相救。”
      马道长道“你父亲以德报怨,行事有君子之风,自然结善缘种善果,才可逢凶化吉。”
      喻老爷对马道长也是感恩戴德“请马道长移驾,容我女儿与内人说些个女人家的私房话。”
      于是,马宗义与马麟儿跟着喻老爷到了会客厅,喻老爷拱手再次道谢“多谢道长给予援手,才不致我丧女,哎,只不过经此一事,我略有些后怕,请求道长帮我看看府中株植,怕再恐生精怪,祸及家人。”
      “哈哈哈,喻老爷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其实,喻老爷大可不必,我说过,令爱有凤格之相,自然府中皆是祥瑞之气。虽说橘生淮北则为枳,但或许,本非地域问题。不知道,这送红蕉树的到底是何人,与喻老爷是否有不清楚的恩怨呢。”
      喻老爷赶忙摇头“不可能,这送红蕉的是我故交,叫张友,至于恩怨嘛,你也看得出,我性子温和,从来不与人结怨,更何况我与他又有八拜之交。他怎么可能害我。”
      “张友?可是为什么孔师傅却对那张友十分不喜。”马麟儿想起之前的对话,便忍不住问了一嘴。
      喻老爷笑道“昔日我花瓶买卖不好的时候,曾修书一封,请张友帮忙,奈何他一字未回,后来我生意好转的时候,他便上门拜访。交谈之间我才知道那几年他也过的不好,一直在病中,执笔回信都不行。我看他身形消瘦,说话直喘,便知道他话不假。他曾是重病之人,我怎可责怪他。没过多久他又送来这红蕉树,他知道我日夜思念家乡,才特地嘱托他人帮忙给我寻来的。可见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但孔师傅性子倔,经那一次修书之事,便十分厌恶张友。我也知道孔师傅是好心罢了。”
      听完马宗义半眯着眼,许久才道出“喻老爷,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实不相瞒,这红蕉树非一般人可得,除非是懂得道家法门,不然怎么拿着一颗快要成精的树给你了。刚才你也见了,那红蕉树是硕果累累,说明这树已经早就吸了一些人的精魄,生了许多冤死之人。他哪怕不懂道法,起码也知道这树不太吉利吧。为何他会巴巴的送来这样一颗树给你呢。”
      听到这里,喻老爷额头上生出汗珠,背脊也开始发凉,他想起张友说自己最近也要开始做花瓶生意,自己原本还恭贺他,说到时候可以一起做买卖。接着他又想到之前一个行脚商人曾好意提醒自己说那张友有些古怪,说他背地里经常中伤自己。他想着或许那商人与张友有些恩怨,故意说他,如今在听马道长点拨,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张友对自己早就心生嫉妒,想要铲除自己。喻老爷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这——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家贼难防也就罢了,想不到与我情如兄弟的人才是罪魁祸首。是我识人不明”
      “利字头上一把刀,喻老爷也看开些才是。现如今天色已晚,我明日一早还要启程,那就不打扰老爷了。”说完马宗义带着马麟儿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清早,喻老爷在会客厅给马道长饯行“马道长,这是黄金千两。”说完几个下人端着着大金元宝,每个元宝足有百两,每人盘中都放了两个,共五个盘子。
      接着喻老爷又喊来两人,一人捧着一盘银子,差不多一千两。
      “我说过,但凡能救我女儿的,便赠黄金千两,这另外一千两白银不过是给马道长一点劳苦费。还望道长不要嫌弃。”
      马宗义道“喻老爷客气了。”话毕,便上前拿起一锭金元宝,空中一抛,接着拿出一把小刀来,横空直划,划了数下,那金元宝便被划成了整整齐齐的十块,马宗义只拿了五块递给了马麟儿。喻老爷连连叹服,马宗义道“我只要五块金子就好,至于其他的。我见城中城隍庙下许多乞丐,有老有小,希望喻老爷拿这些钱去接济那些人吧。”
      喻老爷起身作揖道“那些乞丐我自会安排,这黄金和白银请道长务必收下。”
      “喻老爷有所不知,我们这些道人,若得太多金玉会折损道行的。这珍珠小姐已然没事,现在就此别过吧。”说完马宗义也不管他人,便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后面马麟儿紧随其后。这边喻老爷赶忙跟上,走到大门前,马宗义叮嘱道“只要喻老爷坚持积善行德,日后任何事都会化险为夷的。告辞了”
      喻老爷看着一老一小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玉带街口。喻老爷叹了口气赶忙吩咐下人去城隍庙附近看看,自此以后,汝州城内几十年,再无一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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