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穿越八零年代》桓织

3、003

　　“今天这河里的鱼这么多啊？”王月红终于找回了理智。

　　“不是河里鱼多，是我们家运气好，一下捞到这么多鱼。”苏青笑得合不拢嘴，“说起来还是柠柠的功劳，要不是她让去那边捞，梨儿也捞不到这么多鱼。”

　　“早知道我也跟着去了，说不定能捞到更多。”苏青说着就往外走，“我再去河里看看还能不能捞到鱼。”

　　“我也去。”叶青梨快步跟上。

　　王月红拿来一个水桶，将那桶鲤鱼分成两桶，大鱼一个桶，小鱼一个桶，三条大鱼，七条小鱼，共计十条鲤鱼。

　　王月红将其中一条肚子鼓鼓囊囊的鲤鱼挑出来，放进洗菜盆里，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这条鲤鱼肚子里都是鱼籽，晚上给你们做鱼籽吃。”

　　盆里的大鲤鱼留着晚饭吃，王月红将桶里的一条大鲤鱼和三条小鲤鱼都杀了放血，去腮刮鳞，取出内脏和鱼泡，洗净之后在鱼身上切几个刀口，抹上盐，挂绳上晾晒。

　　剩下的四条小鲤鱼能放上几天，王月红打算留着给小外孙女做鱼粥吃，另外一条大鲤鱼则是要给村长家送去的。

　　王月红处理鲤鱼的时候叶青柠就蹲在一旁看，感觉很新奇，但让她碰她坚决不肯碰，怕鱼腥味沾到身上洗不掉。

　　这里可没有香氛沐浴露可以用。

　　苏青和叶青梨去了半个小时才回来，没有任何收获。

　　那些跟风的人，只有两个运气好的捞到了两条小鲤鱼，其余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在这片水域忙活一通也捞不到一条鱼，就又回到原来的河段。

　　苏青和叶青梨浑身湿漉漉的，王月红自己也沾惹一身腥气，不好出门，就让叶青梅带着叶青柠去给村长家送鱼，叮嘱她们一定要将鱼送出，不能再拿回来。

　　这次三姐提着个鱼篓，叶青柠没好意思让她背着，迈着小短腿在旁边跟着，皱着小眉头。

　　对出门从来都车接车送的富家小姐叶青柠来说，村长家实在太远，这才刚出门她就觉得脚底板生疼。

　　忽然叶青柠眼尖的瞧见前方有三个人，其中有个背影她十分熟悉，她赶紧扯开嗓子喊住那人：“大哥哥，你们等一下。”

　　苏建业听见熟悉的奶声奶气的声音，转身往回看，看见果然是叶青柠，他展颜一笑：“是柠柠啊。”

　　苏建功和苏建立也喜欢叶青柠这个可爱的小娃娃，脸上都露出笑容。

　　一家子的人都是好脾气的，叶青柠在心里下了结论。

　　“大哥哥，这是外婆让我们送给你家的鱼，给你。”话是她说的，事情却是叶青梅做的，叶青梅将鱼篓递上。

　　“原来你们家真的捞到大鱼了。”苏家三兄弟没有要接的意思，苏建功笑说，“我们也去抓鱼了，这鱼你们自家留着吃。”

　　“你们家那么多人，两条鱼不够吃吧？”叶青柠说。

　　“不只两条。”苏建业给她看鱼篓。

　　黑洞洞的鱼篓里确实不只两条鱼，虽然不好数，但这收获不算少。叶青柠瞪大了眼睛：“你们在哪儿抓的，这么多？”

　　“我们去了上游。”苏建业说。

　　印象中上游是水特别深的地方，少有人去。叶青柠忍不住在心中夸人，这三兄弟倒是挺有本事的。

　　苏建业说完三兄弟就要走了，叶青梅赶忙说：“哥哥，上次你们家没有收我们家的鸡，这次这条鲤鱼你们就收下吧，你们不收，回去我奶奶会说我的。”

　　“下次吧，这次我们家也抓了好多鱼，吃不完的。”苏建功说。

　　“那可以腌起来。”叶青梅说。

　　“我们家不是那么爱吃咸鱼。”苏建功骗小孩不打草稿。

　　说完话苏家三兄弟又要走，叶青梅抱着鱼篓又追了上去：“你们家好多大人，肯定能吃得完的。”

　　两人在这你推我让，叶青柠脚都站累了，而且她急着回去看外婆做鲤鱼籽，便上前：“大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小气？”

　　奶声奶气的话杀伤力却十足。

　　这一口锅扣下去，苏家三兄弟慌了，苏建功忙道：“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你不收下就是觉得我们小气。”叶青柠双手叉腰，鼓着小脸。

　　“我收我收。”苏建功抹了一把额头上并没有的汗，告诉自己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叶青柠立刻指挥叶青梅将那条鲤鱼转移到苏建业提着的竹篓里，然后甩着小手踩着猫步回家去。

　　苏家三兄弟动作一致地扶着额头，看着人走远，互相看了一眼，紧接着笑出声来。

　　刚刚有多慌张，现在就有多好笑。简直了，他们兄弟仨居然被个五岁的小萝卜头给唬住了。

　　老三和老幺回来的这么快，王月红感到几分意外，一问之下得知在半道遇见苏家的建功立业，鱼也送出去了，这才放心，抬脚往后院去。

　　叶青柠立马迈开小短腿跟上。

　　在这里什么娱乐都没有，连带着摘菜这种事也变成了难得的娱乐项目。

　　叶家后院种着两棵毛桃，结了些果子，个头小但好歹能吃，过段时间就能熟。篱笆上攀爬着丝瓜，旁边种着几棵葫芦瓜以及南瓜，还有紫皮豌豆，都是一年生植物，可以留种，年年都可以种。像其他年年都要买种子来种的蔬菜，家里是没有的。

　　后院还种着几株辣椒，这辣椒原本就存活了一株，是叶青柠的母亲叶欣怀她的那一年种下的，后来又长出了几株。这辣椒是多年生的，都过去五年多了，还□□地活着。

　　王月红只摘了一根辣椒，用于做鲤鱼籽的配料，那么大一条鲤鱼，吃到明天都没有问题，她没再添别的菜。

　　王月红回了厨房，叶青柠又跟着进了厨房。外孙女一向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王月红也没在意。

　　将鱼洗净开膛破肚时，叶青柠嫌弃地瞥了瞥嘴，受不了这个画面。等到王月红开始片鱼时，她看着刀锋下晶莹洁白的鱼肉，感受到了来自肚子的呐喊。

　　片完鱼，王月红首先做的是鲤鱼籽。将鱼籽和鱼泡用开水煮过之后，切成小块，锅里放入油，再加入剁碎的辣椒翻炒，下鱼籽鱼泡，加水焖上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了。

　　虽然配料少的可怜，但出锅时散发出的味道还是很香的。

　　紧接着下油，将辣椒炒香，加水，下鱼头和骨头，等鱼头煮得快熟时，下鱼片，将整锅鱼汤熬得白白的，盛入搪瓷汤盆里。

　　满院飘着鱼的鲜香，这香味飘至隔壁马家，让人直咽口水。

　　马家还在准备晚饭，马老太太闻着这味，赶紧给孙女马燕打了半碗地瓜饭（避开白米饭打开她的几乎全是地瓜），教她：“你端着饭碗去隔壁，跟叶家奶奶说你想吃鱼，叶奶奶给你夹的鱼，你别吃完，带点回来给你宝哥吃。”

　　马燕不肯：“柠柠已经不和我做朋友了，我不要去她们家。”

　　马老太太一巴掌没轻没重的打在马燕身上：“我是叫你去要鱼，不是让你去跟叶家那扫把星玩。”

　　马老太太的儿媳妇周翠芳掌勺的手都在发抖。

　　她就说今天老太太怎么带着老三家的宝贝儿子上她家来吃饭，原来是听说叶家今天捞到大鱼的事，惦记着这口吃的。

　　这老太太重男轻女，把宝贝孙子马宝看的比什么都重，对孙女从来都不带关心的。对这周翠芳早已经看开，可让她五岁的女儿去给八岁的马宝讨吃的算怎么回事！她都要气疯了！

　　周翠芳心里有气却不敢顶撞老太太一句，她家那口子是个愚孝的，她要是敢回嘴，她男人马上会冲上来打她。大的挨打，小的还不得不听老太太的话。

　　“叶家晦气，吃了她家的食物，晦气是会传染的。”周翠芳只能这么说。

　　“传染什么，那吃的又不是叶青柠那个小扫把星做的，怎么会传染。”马老太太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一边说这话一边将马燕往门口推，还恐吓她，“你要是不去的话，你今晚就别吃饭！记得张嘴要多一点，早点回来，别让你宝哥等久了，听到没？”

　　周翠芳看了一眼在屋檐底下抽旱烟的男人，他一句话都不吭，好似没听见一样。

　　马燕十三岁的姐姐马莺也很气恼，这老太太一来准没好事，可她也不敢说话，怕被打，冲撞了老太太上学的事会泡汤。

　　可怜的马燕就这样被推出了家门，她端着碗不情不愿的往马家的方向走去。到了院门口，那鲜香的味道越发明显，她吞了吞口水，推开虚掩的院门。

　　叶家吃饭是在堂屋吃的，堂屋正对着院门，正坐在桌上摇晃着小短腿等着大伯母给盛饭的叶青柠，一抬头就看到捧着碗从院门口走进来的马燕。

　　叶青梅也看到了，推了推旁边的叶青梨：“似曾相识的画面。马家那个老太婆真是奇葩，以前让马莺过来给她那两岁的孙子讨吃的，现在马莺长大了，就换马燕了，那马宝比马燕还要大两岁，小的都没得吃，还要让给大的，真够让人无语。”

　　“如果没有马燕，那老太婆铁定会逼着马莺过来。”叶青梨直摇头。

　　“小点声，别让燕子听见了。”王月红制止了俩孙女的谈论。

　　马燕已经走到堂屋门口。一开始她是不情愿来的，因为姐姐跟她说过在别人家吃饭时捧着碗上门是不礼貌羞羞脸的行为，可被逼着出了门，硬着头皮走到叶家门口，她就被这味道馋得口水直流，不知不觉就走了进来。

　　马家老太太爱贪小便宜，可马燕这孩子是无辜的，王月红笑着问马燕：“吃饭没有，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马燕轻轻点了点头，已经在咽口水，味道太香了她忍不住。

　　马燕家里的情况也就比叶家好上那么一点，吃鱼的次数要比叶家多，但多数都是指头大的鱼，做出来的味道也没有今天叶家做的香。

　　王月红让马燕坐在叶青柠旁边，叶青柠从此至终都没看马燕，马燕瞧了她一眼见她没看自己，有些怯怯的。

　　王月红先是往叶青柠碗里夹了一块鱼籽，紧接着也给马燕夹了一块。

　　大概是太久没食荤腥，叶青柠尝了一口，竟觉得味道还不错，美滋滋地吃起来，吃完一块再夹一块。

　　又夹鱼片尝尝，没有想象中的腥味，特别的鲜美。

　　马燕扒了一口饭，咬了一小口鱼籽，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口，纠结半晌将鱼籽放到一边，光扒拉饭。

　　王月红见状，往她碗里又夹一块鱼籽和一筷子鱼片。

　　马燕犹豫片刻，开口道：“奶奶，我可以再要点吗？”

　　这怯生生的语气，和马莺当初一模一样。

　　王月红于心不忍：“奶奶去厨房给你拿个空碗给你盛点鱼肉和鱼汤回去吧。”

　　一小碗其实也没多少，也省得这孩子回家后挨骂。

　　“谢谢奶奶。”马燕咧嘴一笑。

　　叶青柠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千金小姐的优雅气质拿捏的死死的，直到听见王月红的话，她下意识就开口：“多大的碗？”

　　王月红无奈地看着自家护食的孙女：“就咱们吃饭的碗。”

　　吃饭的碗倒是不太大，叶青柠刚想点头，不经意地瞥一眼马燕的碗，夹给她的鱼籽她就只吃了点，鱼片原封不动。想起表姐刚才的话，叶青柠就有点不太高兴了，马燕怎么说也是原主的玩伴，来原主家吃饭是可以的，那马宝是什么玩意，凭什么要给他吃。

　　物质这么贫瘠的年代，逼迫自己的孙女上别人家要吃的，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