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神和衰圣》陈泓希

32、第32章 奶爸

　　张道子用红色的荧光笔在墙上的月历上画了一个圈。他有个习惯，没过一天，就在月历的日期数字上画一个圈，这样他就能一眼看出来一个月过去了多少天，还剩多少天。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一排代表时间的数字，未干的墨迹在他洁白的指尖上留下了一抹猩红，好似狰狞的血渍。
　　他的耳朵突然一动，回手一把把荧光笔掷了出去，只听一声大叫，笔尖正中一个老人的眉心，点了个红点。
　　“呦，这不是奶爸吗？我不是告诉过您老人家以后来要走门吗？搞的我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有，万一此刻我正跟一个姑娘……”张道子坏笑着说。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胸前垂着冉冉白须，手执拂尘，皮肤已经像枯树皮般苍老。活像从古装剧片场走出来的。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有染成了个黄毛！这以后可怎么见人啊！”紫阳真人一见到张道子就激动地说。
　　“那正好就不要见啦。”张道子漫步到墙边，注视着挂在墙上的剑，“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又想让我去见谁啊？真全派的人又闹的很厉害吗？”
　　“前几天轩辕黛到你这里来过了吧，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她能跟我说什么？这种机会当然要留给奶爸您了。您还客气什么呀，快坐啊。”
　　紫阳真人坐下来，捋着胡须说：“真全派的人没有闹腾什么，倒是出奇的安静。”
　　“那王玄子呢？”张道子轻轻擦拭着剑鞘。
　　“很久没有王玄子的消息了。”
　　“什么？”张道子回头看了他一眼，“难道他还会人间蒸发不成？”
　　“现在主持正在加紧调查此事。”紫阳真人颤颤巍巍地答道。
　　“无所谓了，随他去吧。奶爸你又要我干什么就尽管说吧。”张道子平静地把剑摘了下来。
　　“您出来上大学已经有一年半了，也该在教中露露面了，特别是在这种内斗激烈动荡不安的局面下。京华城的大弟子们都想见见你，聆听您的教诲呢。另外还有来自国外的教团也需要您去接见。”紫阳真人一边说一边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笔记本来，翻看着上面的记录。
　　“那就随你的安排吧。主持大人让我干什么我哪敢不干啊。”
　　“您怎么这么说呢，您父亲主持大人也为了培养你，用心良苦啊。另外……另外您在这里已经住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此处环境简陋，又没人照顾您……”
　　“不是有白灵珑在吗？”张道子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可是她也不经常在你身边。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或者遭人暗害……”
　　“难道我自己保护不了自己吗？”张道子摆弄着手中的剑，轻轻地将它抽了出来，宝剑离鞘发出了清脆锐利的响声，一道寒光映在张道子的脸上，“你们是想安排更多的人来监视我吧。”
　　“您还是舍不得那两个兄弟吗？那对双胞胎天生禀异，都是不祥之人，你何必为了他们……”
　　“因为这样我就要不管他们了吗？等你有被人唾弃不中用的那一天，也想尝尝被抛弃的滋味吗？”张道子冷冷地反问道。
　　“可是，不仅如此，您也知道……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您也该回去看看您的父亲主持打人了，我们不能……”紫阳真人似乎难以启齿。
　　“我才不要回去见那个老变态！不要再说了！你们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不断地提醒我？你就不怕像心理暗示一样，最后我就真的那么干了？你们就真的相信那个预言？你应该还记得七年的事吧，你们的预言准过吗？”张道子刷地一下拔出宝剑，雪亮的的剑身上映出他咬紧牙关铁青的脸庞。
　　紫阳真然慢慢摇了摇头：“这次和七年前不一样了，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吗？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主持大人也是关心你，我们正一派谁也不希望这件事会发生。也请您理解我们的心情。”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如果你们再这样烦我！我还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了算了！我不相信！我才不相信！难道七年前的奇迹就不会再发生一次吗？”张道子接近紫阳真人，皱着眉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相信我会做出那种事来吗？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可是，您也知道，事情是会发生变化的，几个月之后，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别说了！不要再说了！”张道子激动地大发脾气，“你回去告诉我老爸，他让我去做什么都行，我是不会搬出去的，你们也不用再派人来‘照顾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此事就缓缓再说。您保重身体最重要！我这次前来，除了转达这几件事，还有一件最重要的……”紫阳真人凑在张道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张道子不禁惊呼出来，莫非前几天轩辕黛师姐来的时候想要让自己注意的就是这件事？“你是说天道教的至宝就要现身？”
　　紫阳点点头：“正式如此。您也知道，如果此宝被真全派的人抢先一步得到了，我们正一派就彻底……，两派的斗争势必会引发天下大乱，这是我们谁都不愿意见到的。再加上关于您的预言差不多被传得尽人皆知，所以主持大人才让您近期多活动活动，团结教徒，稳定人心。”
　　“我明白了。”张道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今天起，有任何消息都要及时的通知我！”
　　“那我就先告退了。在外面求学这段时间，虽然是自由了很多，但是也请您……”紫阳真人欲言又止。
　　“您放心吧。”张道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让我老爸放心好了，我还没忘记自己发下的誓言，不会给他脸上抹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