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57、清久智斗李康化

　　次日一早，圣都西北卫戍区校场，李康化带着庞可褀、言扬等人等着清久赴会。等了约有一炷香的工夫，官兵来报：“皇子，他们来了。”话音刚落，只见一辆足有三米宽七米长的马车缓缓驶过来。马车上载着一个铁箱子，箱子四周钻着铜钱大的小孔，两匹马两个车夫，清久带着安平、安景骑着白马跟在车后边。
　　李康化走下台子，清久翻身下马，冲他一拱手道：“十七皇子，这就是了。”李康化道：“打开看看。”清久扫了一眼庞可褀、言扬，又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官兵，道：“皇子，这畜生脾气暴躁的很，只有这些人万一它恼了，怕是拿不住。皇子想看，箱子上有个大洞，或者请庞将军或言左使代劳上去看看也行。”李康化想了想，对言扬道：“你去。”言扬领命，跳上马车跃上箱子，清久扬手丢了一把钥匙给他，道：“小心。”言扬捡起钥匙开了锁，轻轻推开铁门，探头向下看去，只听“哼哼”两声沉闷的响动，言扬忙一把推上门，麻利的上了锁，翻身跳将下来。
　　众人都被叫声惊呆了。李康化问言扬：“如何？”言扬定了定神，拱手道：“回皇子，满身乌黑油亮，一对猩红大眼亮如宫灯，约有三米长两米高，似一头小像一般，不像善类！”清久点头，道：“想不到举手之间言左使竟能如此观察入微，佩服。”李康化对清久道：“公子，本皇子要验货，我看不如把它放出来，若真如公子所言，吃了它的肉可百病不侵增福增寿，别说三十万两一百万两本皇子也付得起。”
　　清久托着腮道：“皇子，这百病不侵增福增寿的事一时半会儿怕难验看，只是这畜生放不得。不是小民刁狂，若把它放出来，怕是再难抓它。到时候没银子拿不说，小民还丢了这么个宝贝，一家老小的家用就此没有着落，小民就成了罪人了。”庞可褀道：“公子是爽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磨叽，难道皇子还能差了你的银子。”清久笑道：“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小民之前年纪小不懂事，如今替爹爹做事少不得计较，更何况如今家道艰难，一枚铜钱都要掰开了花，将军莫怪！”庞可褀不悦，沉了脸不语。
　　李康化招手叫来两名宫人，宫人抬过一个箱子。李康化对清久道：“公子，也就你有这么大面子，这里是三千两，本皇子先验货。”清久一脸苦笑，道：“皇子，这不妥吧！小民从平阳城把它带回来，只路费都不止这点。别的不说，这次把它带到校场，请的这两位车夫，小民每人还给了他们五千两呢！皇子，这畜生是修炼成精的，人家肯帮忙送过来，赚的是刀尖添血的钱。皇子发发慈悲，好歹再添点。”李康化冷笑一声，打趣道：“肖清久，本皇子知道你惯会耍嘴卖巧，当年十三皇兄的钱都敢坑，父皇和太子哥哥也吃了你不少亏，但我可不吃这套。要就这些，不要本皇子留着吃酒。”
　　清久没法子，咬咬牙，叹了口气，道：“既这样，三千两对三十万两，小民吃点亏，割块肉请皇子偿偿。皇子要吃着好，到时再说。”说完，看着他，等他给个回复。李康化“嗤”的笑了，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指着他道：“你…….你至于吗？”清久拱手道：“皇子恕罪，这么大的买卖小民也是受人所托，辛苦一趟也不过有数千两银子的好处，皇子千万担待担待。”李康化冷了脸，甩甩袖子，背过身去。
　　清久让安景、安平抬过银子，翻身跳上箱子，打开盖子，跳了下去。马车晃动起来，两名车夫忙死死拽住前后两端的绳子，两匹马和箱子里的野猪发出阵阵嘶吼。庞可褀、言扬护在李康化身前，不停的后退。野猪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撞的铁箱“咚咚”作响。安景、安平站在地面大喊：“公子，你没事吧？”“咚咚”的撞击声犹如地动山摇，李康化一个重心不稳，倒在言扬怀里。两名车夫拽着绳子，尽量不让马车原地打转。安景、安平见状，忙过去帮忙。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清久跳出箱子，一手提刀一手持肉，对着庞可褀道：“接着。”说着，把肉扔了过去，然后蹲下身子，推上盖子忙上了锁。
　　清久跳下车，浑身血淋淋的。李康化蹙眉看着，见他走过来，忙向后退了两步。清久拍拍手，道：“皇子别怕，小民身上这身血，吃到嘴里包治百病，不比这肉差。”说着，把手放在嘴里舔了舔。李康化咧着嘴调头不去看他。清久指着庞可褀道：“皇子回去，一定要交给宫里最好的厨子，炖汤也好，做菜也好，越鲜越有营养。”李康化看看庞可褀手里的肉，道：“这也看不出和平日里的有啥区别。”清久道：“回去偿偿再说，小民就怕到时候皇子知道了它的好处，没这么多孝敬您老人家。”野猪又嚎了起来，清久道：“皇子，这畜生被割了一块儿肉，小民先回去了，得给它养养。”说完，拱手告辞。李康化也不拦他，摆手放他走了。
　　李康化马不停蹄立刻回宫，命人将肉交给御厨房。回宫换了衣裳，喝了杯茶，又回到御厨房，亲自看着厨子们将肉炖好，偿了偿，果真味道鲜美。忙命随从端了，前往建元宫。
　　话说自李青雀病了，太子便将他留在文泰殿日夜陪着。皇帝虽忧心孙子，看太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将李青雀带回人皇殿，一日三次每天穿梭在建元宫和人皇殿之间。锦袍小甲从庄末那里讨了药，带回文泰殿，本想按着庄末嘱咐称没人的时候悄悄喂他喝了，可太子一刻不离，小甲士找不到机会，只好硬着头皮将玉杯推给太子，道：“太子殿下，我讨来的神药，快给小殿下服了吧。”太子见了杯中之物，唬了一跳，险些倒掉。小甲士举着杯子，道：“殿下，信我，快让小殿下喝了，不然来不及了。”太子迟疑半晌，没法子，只好喂李青雀喝了。小甲士抽出一片帕子，在他头顶扇来扇去。
　　过了一会儿，李青雀竟睁开了眼。太子大喜，忙道：“青儿，你觉得怎么样？”李青雀“唉”了一声，抬眼看见锦袍小甲，微微露出了一丝笑。锦袍小甲道：“殿下，我找到伯劳，送回去了，还给它带了点好吃的。殿下觉得怎么样了？”李青雀嘴一咧，一脸哭相，太子忙道：“好孩子，你哪不痛快，跟父王说。”李青雀看了他一眼，抬手去抓锦袍小甲。小甲士乖乖落在他手里，李青雀握着他闭上了眼。
　　一连几日，李青雀躺在床上恹恹的，除了简单的两口汤水什么都不肯吃。太子急的怒火中烧却无计可施，问御医，御医便说是气血不足，开了药李青雀又不肯张嘴。皇帝隔三差五的来哄他，他只紧紧握着锦袍小甲，眼睛都不肯睁一下。一时间，皇帝和太子也是毫无办法。正值午时，李康化带着随从来到文泰殿，恰巧皇帝、太子都在。李康化行礼道：“父皇、皇兄，十七听到一个偏方，派人到处寻找，天可怜见，终于让我找到了这个药引子。今儿做了，唯愿小殿下增福增寿。”二人看去，只见宫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是一锅炖的烂烂的肉，香气四溢，几里之外都闻的到。
　　皇帝道：“十七有心了，只是青儿心头有火，这些肥腻的东西怕是入不了口。”太子蹙眉，一言不发。李康化笑道：“父皇，这肉看着肥腻，但入口即化、味道鲜美。不敢瞒父皇，儿臣先偿过，才敢拿来献给小殿下，能不能吃，先让殿下偿偿。”说着，走过去舀了一勺递给皇帝。皇帝顿了顿，张嘴偿了一口，突然两眼放光，又偿了一口，点头称赞道：“好。”闻言，太子走过来。李康化又舀了一勺递给太子，太子舔了舔，看了看李青雀，亲自接过盘子，端到床前喂他。
　　李青雀原本闭着眼，太子端着盘子一过来，他竟慢慢睁了眼。太子道：“好青儿，起来吃一点儿。”李青雀看了他一眼，武德忙麻利的走过去，将李青雀扶起来，放在怀里。太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嘴里，李青雀吃了一口，突然“诶”了一声。皇帝问：“青儿，可合你的意？”李青雀不答，又张嘴。太子大喜，忙又喂他。一盘子肉，李青雀吃了多半盘。
　　皇帝大喜过望，把李康化叫到一边，道：“小十七，朕要好好赏你。说吧，要什么？”李康化笑道：“父皇说哪里话，小殿下是我侄儿，他身体康健是大荣的福气。儿臣见父皇和皇兄这些日子忧心忡忡的，儿子也愁。如今青儿能吃下东西，父皇和皇兄也可安心了。”皇帝看着他，笑道：“果真有个做王叔的模样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什么肉，从哪找来的，这份银子朕来出。”李康化笑道：“父皇，儿臣不敢隐瞒，银子是小事，只是这肉难得，若是小殿下还想吃，恐怕只有父皇出面才能讨来。”
　　“怎么说？”太子抱着李青雀走过来。李青雀吃了东西，小脸红扑扑的，着实让人看不够。皇帝伸手将他抱到怀里，李青雀顺势将头靠在他肩膀。李康化道：“这是盘野猪肉，传说是个修炼成精的野猪，说吃了它的肉可以增福增寿，他主人要价三十万两银子。我怕他有诈，好说歹说给了他三千两，他只割了区区一小块儿。”“三十万两？”皇帝道。太子冷笑一声，道：“这人疯了不成，你去把他带来，本宫见见。”李康化道：“不用带，太子哥哥见过。”“谁？”太子问。李康化笑道：“还能有谁，这么狂的，肖清久呗！”皇帝面露难色。太子眨眨眼，道：“他？”
　　皇帝将李青雀交给武德，对李康化道：“野猪是肖员外府的？”李康化摇摇头，道：“听他说好像是从西平国带回来的，又说什么受人所托，他不过从中间拿一点好处，啰里啰嗦和我说了一堆这畜生的益处，临了临了还说我让他赔了多少银子。三十万两，亏他怎么想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