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50、庄末点化李善化

　　送走敏儿，庄末去了湘王府。辰光殿内灯火通明 ，李善化双臂被缚在身后，满脸泪痕的坐在床上。端王坐在对面说着什么，明王坐在旁边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里一个把件。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端王让人给李善化松绑。李善化甩甩手臂，脸色十分难看。明王走过来，指着他说了几句，端王冲明王摆摆手，将李善化扶倒在床上，盖上被子，又低头说了几句，嘱咐了宫人，和明王走出了大殿。
　　庄末坐在屋顶，见众人都走了，宫人也退了出去，挥手换了身衣裳，化作李洪天的模样，跳到地面，稳稳当当落在床前。李善化将睡未睡，倏地见旁边出现个人，吓得往里边缩缩，刚要叫人，只听来人喊了一声：“十六弟。”
　　李善化一惊，坐起来，见是李洪天，喃喃道：“王兄？”庄末道：“十六弟莫怕，王兄此来只因听到母后呼唤，知她因思念愚兄而精神错乱，兄愧不当初。想我在世之时，一心执着朝事，在母后跟前未能尽孝半分，让她老来丧子，平添悲伤，愚兄万死也不能补过。弟自幼丧母，皇宫虽好，谁是依靠？父王是陛下的胞弟，弟今既入主王府，当尽心侍奉父王母后，奋发努力，争做大荣的肱骨之臣，方不负陛下的偏爱！弟若依兄言，日后必有大成 。”
　　李善化嗫嚅道：“她不要我做儿子。”庄末道：“不怪母后，都是为兄之过。我送你一样东西，明日你呈给母后，见了它，母后便会回心转意，认你做世子了。”说完，庄末手里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宝盒。盒子朝李善化飞过去，落在了他的枕边。
　　李善化看着盒子，道：“我依王兄的。王兄还有什么要嘱托我的吗？”庄末道：“明日一早进宫给陛下请安，呈一碗元宵给陛下，无需多言。”李善化道：“我今儿惹恼了陛下，他未必肯见我。”庄末道：“你明日去请安，陛下心里必定欢喜。”李善化点点头，嗫嚅道：“好吧。”
　　一语刚了，庄末倏地不见了。李善化一惊，扭头看看那盒子，好好的放在枕头边。他浑身一颤，抬手去抓盒子，手到了半空倏地又抽回来，反复了几次，忽然抖开被子，刺溜一声钻进去，心神不安的睡了半宿。
　　次日天明，李善化刚睁开眼，下意识的去看盒子，还在。李善化猛的起身，喊道：“来人。”宫人推门进来。李善化道：“昨晚可有人来过？”宫人不明所以，狐疑道：“端王和明王来过。”李善化道：“还有呢？”宫人道：“长史来过。”李善化道：“还有呢？”宫人想了想，道：“锦妃娘娘宫里的公公来过。”李善化不记得华芳宫有人来过，道：“还有呢？”宫人道：“没人了。”李善化道：“没有这盒子哪来的？”
　　宫人走过去看了看，问：“这盒子倒不像府里的，不是端王和明王给世子带来的小玩意儿？”李善化见他不知，摆摆手道：“你出去吧！”宫人告退，李善化道：“回来。”宫人又退回来，李善化道：“让人准备一碗元宵，我进宫去。”宫人愣了愣，道：“是。”
　　元宵佳节，街上人来人往，说笑嬉闹着。庄末躺在床上，隔着纱帐被嬉笑声吵醒。抬眼一看，天已大亮，心道，怎么敏儿没来 ？这样想着，翻身起来，刚要开门，只听门外道：“客官，醒了吗？有人找。”
　　庄末推门出去，只见门外站着安景、安平。二人见了庄末，施礼道：“王爷，今儿元宵佳节，我们老爷请王爷家里坐坐。”庄末刚要答话，只见于恒“噔噔噔”从楼梯走上来。到了门前，向庄末施礼道：“玉清王，下官有礼了，奉王妃之命，请王爷到府里坐坐。”
　　安景、安平对视一眼，对于恒施礼道：“于大人。”于恒见是他二人，道：“怎么是你们？肖员外可好？”二人道：“老爷好。奉老爷命，请王爷到家里坐坐。”于恒道：“哟，这可巧了。”
　　正说着，武德来了，见门前围了这许多人，笑道：“怎么，都来给王爷送元宵？”众人颔首。庄末问：“公公为何来此？”武德忙施礼道：“今儿元宵佳节，陛下请王爷晚上到后花园赏月，另有些小玩意儿，供王爷解闷。”说完，身后两个太监捧着两个盒子走过来。庄末打开盒子，一个里面是个棋盘，摆着黑白两色棋子；一个里面是柄白□□箫。庄末盖上盒子，对武德道：“陛下盛情，本王收了。回去说，本王准时赴约。”武德告退。
　　庄末对于恒道：“大人稍等。”转身回屋里捧出一个盒子道：“里边是两套春衣，一套给王爷一套给王妃，另有一本列国实录，送给世子。回去说，小王有事 今日不能赴宴，等王爷回来，小王再去拜访。”于恒接了东西，告辞走了。
　　庄末将安景、安平叫进房里，问：“老爷夫人可好？”安景道：“都好，就是公子一直不归，夫人情致不高。”庄末伸着手指算了算，道：“不妨事，我算着，清久午后就到了。”二人喜道：“果真？”庄末“嗯”了一声，转身到床上拿了一个盒子过来，打开推给二人道：“上次老爷说芦思道的画要修整修整，我想了想，怕是这些地方。你们拿回去，将纸在原图上拍一拍，便光亮如新了。”二人探着脑袋看了半晌，拿起一看，一块儿一块儿的，狐疑着放回盒子里。安平道：“王爷不跟我们过去坐坐？老爷千叮咛万嘱托的，王爷不去，老爷怕是会不痛快！”庄末道：“我虽不能回去 ，清久回来，老爷总会安慰些。”
　　安景、安平走了。庄末看看时辰，已是午时，心道，今儿十五，敏儿没理由不来看自己。于是挥手召出老成、少恒，道：“带份礼物，去冒儿胡同，说本王给林院长、申老爷庆贺元宵佳节，问院长、老爷、小姐好；再选些人参鹿茸送给白景和青城，说本王惦记他们，让他们好生调养。”二人领命，去了。不多时二人回来，少恒道：“王爷，东西送过去了，不过院长和申老爷不在家，小姐也不在。听丫头们说，去报国寺了。”庄末问：“可见到白景和青城了？”少恒道：“没有，说是一起去了。”庄末道：“不说伤的不轻吗？舟车劳顿如何受的了？”少恒道：“丫头说，院长说寺里清静，想让他们在那里休养。”庄末托着下巴，沉吟不语。
　　少恒道：“王爷要是不放心申小姐，我走一趟。”庄末道：“不必，院长定是怕本王拐走她的宝贝女儿，不想我们走的太近。 ”老成“哼”了一声，道：“我还怕她拐走我的宝贝弟弟呢！”少恒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老成不爽。庄末不理他们，道：“本王晚上要陪陛下赏月，恐有一场恶战，你们养养精神，陪我一起去。”
　　老成道：“王爷，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和少恒出马，足亦！”庄末转身摸了摸他的头发，道：“兄长，你现在是男儿身，长的又这般英俊 ，做事就跟程咬金似的，不能斯文点？”老成叹了一声，道：“我嫌你啰嗦！”庄末走到床边，腿一抬歪在床上道：“我乐意。”少恒对老成道：“我们准备一下，看他们晚上出什么花招。”然后对庄末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庄末闭上眼摆摆手，二人退了出去。
　　戌时，庄末带着老成、少恒二人到皇宫赴宴。宴席摆在后花园赏花阁内。赏花阁虽无遮挡，但四处挂满了花灯，每隔几米又摆上了一个小铜炉，倒也暖意融融。庄末带了一份节礼送给皇帝，皇帝命武德接了。在坐的，有七皇子明王、护国王程王、十七皇子李康化。庄末刚落坐，太子来了，身边跟着卫征、言扬，向皇帝施礼后，对庄末道：“王爷神医妙手，才一日，本宫竟行走自如了。”庄末道：“太子乃天之娇子，自有神灵护佑。 ”太子笑笑，在陛下右下首坐了。
　　乔得宝带着十几名宫人走来，对皇帝道：“陛下，皇后娘娘亲手煮的元宵，说送与陛下、太子、王爷们偿偿。”皇帝道：“皇后有心了。”宫人们一碗碗的端给皇帝、太子、庄末、明王等人。
　　乔得宝走到庄末跟前，笑道：“皇后娘娘说，不知王爷有没有偿过圣都的元宵，让奴婢问一句，这碗元宵可合王爷的口味？”庄末崴了一颗放在嘴里，偿了偿，道：“本王猜娘娘一定喜欢甜食。”乔得宝笑道：“是的，娘娘就好这口。”庄末道：“娘娘有心了，怕甜着本王，所以一点糖也没加，本王吃着，还有一丝丝苦。”乔得宝一怔，随即道：“哟，这是老奴的不是了，老奴马上回去再做一碗给王爷送来。”庄末又吃了两颗，道：“不必麻烦，公公不知，本王是在蜜罐里长大的，一时吃点苦头还蛮有滋味。”说着，把 碗推给他。乔得宝接过碗，行了一礼，带着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