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232、生死局庄末中计

　　无上皇来到河边，程王、叶青城等人忙站起来施礼。无上皇摆摆手，向下面看去。这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河面距地面足有十来米，向东延伸几里宽，向南向北一眼望不到尽头。河水澄澈，水流极慢，乍看去颇像面镜子。无上皇眯着眼睛仔细盯着一处看，半晌伸出一指道：“那里怎么回事，有什么东西吗？”大巫师道：“像个癞蛤蟆，只是大了点。”叶青城扫了一眼庄末，只听他道：“祖父，那是清久。”“清久？”无上皇疑道：“他在干嘛？”庄末道：“等待时机，抓水里的怪物。”
　　无上皇朝前走了几步，东风王扶着他，寸步不离。无上皇眯着眼睛向水面看了半晌，不解的问：“为何这么个姿势，在水里多久了？”程王道：“三个时辰了。”无上皇一怔，道：“这还了得？”对东风王道：“快去，快去把他捞上来！”东风王领命，一手扶着他一面问庄末：“我前些日子投东西入水即化，为何他能浮在水面？”庄末道：“王兄难道忘了去年神火节的事，他颇有点道行，比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强。”大巫师阴阳怪气的道：“不是他，是那把剑吧！”庄末瞥了他一眼，笑道：“忘了端木大人，您既在，不替无上皇效效力？”大巫师一愣，像被马蜂蛰了一下，“嗖”的闪到无上皇背后，道：“无上皇，这水浮不起一片羽毛，更别提人了。肖清久在水里泡了三个时辰，估计早没命了。无上皇万不可为了救一个死人白白牺牲了一众将士的命。”
　　未等无上皇答话，叶青城上前施礼道：“无上皇，叶某愿下水一试。”程王也道：“无上皇，本使也愿下水一试。”无上皇瞅了一眼东风王，东风王道：“万万不可。”然后招手叫来几名将士，道：“拿绳子来。”众将拿过来一条手臂粗的绳子，足有几十米长。东风王将绳子往自己腰上系，叶青城见状，忙握住绳子道：“王爷，清久是叶某的朋友，请让我代劳吧！”说着，不由分说的将绳子往自己身上系。庄末抓住绳子，在手里绕了两圈，一把套住大巫师的腿，抬起一脚将他踹下去。大巫师“啊”的吼了几声，一下落到了清久身前。他吓得缩回手，抬头向上方看去，喊道：“庄末，无上皇还在呐，你为何杀我之心不死？”庄末手里的绳子松了松，大巫师一下向水面掉去。他“呲”的跳起三尺高，险些落入水下。庄末觉得很有意思，继续放着绳子。大巫师抓着绳子，努力向上爬，嘴里不停吼着：“无上皇救我！”无上皇锁着眉头，不住的叹气。
　　庄末一边逗弄他一边道：“你爬错方向了，去下边看看清久，把他捞上来。小心，别让他抱住你的脖子，沾上水，可是会化的渣都不剩！”大巫师哪里肯听，抓着绳子一个劲向上爬。庄末放绳子他便发挥他无比的弹跳力。见他怎么都不肯去捞清久，庄末突然一用力，一下将大巫师拉上地面，然后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大巫师“咚”的一声落到河面。无上皇心头一紧，对庄末道：“孙儿，留他一命。”庄末道：“祖父不用担心，他哪那么容易死？”东风王将绳子拉在手中，叶青城也过来帮忙。庄末见状，松开手，坐在地上对悬在水面上的大巫师道：“去看看清久，把他抱上来。”大巫师乖乖的去拍清久的背，没反应。他大吼一声，道：“你们闪开点，我把他扔上去了。”说完，伸手去抓清久的脚腕，然后“嗖”的往上甩出去。
　　东风王和叶青城死死拽着绳子，两名侍卫护住无上皇，程王一手放在剑柄上，一面死死盯着水面的情况。大巫师抓着清久的脚腕，只觉得有千斤重，白用了半晌力气，清久却一动不动。大巫师吼道：“肖清久，你是死是活说句话，别让我白费力气。”清久不答。大巫师冲上面吼道：“玉清王，你的小朋友怕是死了，下官实在拽不动，王爷要不下来看看？”闻言，无上皇斥道：“少耍贫嘴，快把那孩子抱上来。”大巫师咧咧嘴，叹了一口气，伸出两手一手去抓清久的脖子一手去拽他的后腰，使了半天吃奶的力气，纹丝不动。他松了手，刚要再吼，水里突然咕咚咕咚冒起了热汽。大巫师浑身汗毛倒竖，“噌”的抱着绳子往上爬，边爬边叫：“拉我上去，拉我上去。”地面上的人见河水升起层层热汽，惊道：“怎么了？”东风王和叶青城忙往上拉绳子，拉了两下忽觉下面一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大巫师掉到了河里。
　　众人惊叫道：“大巫师！”河水煮沸了一般，咕咚咕咚冒着热汽。叶青城大喊：“清久！”热汽持续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屏息静气，不动声色的盯着河水。待热汽散去，只见河面上趴着一个人，是清久。叶青城大喜过望，拽过绳子对东风王道：“王爷，叶某要下去一趟，有劳了。”东风王欣赏他义气，拽过绳子道：“小心。”叶青城系住脚腕，飞身下去。程王走过去，和东风王一起拽住绳子。众将见状，纷纷走过来帮忙。叶青城慢慢靠近清久，拍拍他的背，道：“清久，还好吗？”清久不答。叶青城伸出一指轻轻点了点水面，倏的抽回来。果真，这水像长了毒刺，只这么轻轻一点，竟像被咬了一口。叶青城看了看，手指破了一块皮，嘶嘶作痛。他心想，如果真如玉清王所说，清久已泡了这么久，为何没被河水化了？可如果不是入水即化，大巫师又去哪了？叶青城又去抓清久，手却突然停住。半晌，他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冲着清久旁边一片水花扎过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叶青城忙翻身抱住绳子，喊了一声：“我上去了。”随着这声喊，叶青城稳稳落在地面。
　　东风王问：“怎么回事，看到什么了？”叶青城道：“清久死了，他身下有张鬼脸托着他，我扎了那鬼脸一下，不知死了没有。”无上皇问：“可看到大巫师了？”叶青城躬身一礼道：“回无上皇，只见到一张鬼脸，没有见到大巫师。”程王问：“你是如何断定肖清久死了？”叶青城道：“他身子已经僵了。”说着，看了看坐在地上垂着两腿看着河面像个局外人的庄末。庄末心有灵犀的回头看着他道：“他惯会撒谎，也就你信。”东风王疑道：“王弟？”庄末道：“他在等我！”无上皇一怔，道：“孙儿，你可不能下去。大巫师露面前，你不能下去。”
　　庄末站起身，走到无上皇面前道：“祖父，你来这儿是为了见见故人，孙儿也是。不过你的故人就在清久那片水域，而孙儿的故人怎么都不肯出来见我。”无上皇摸摸他的额头，认定他又犯病了，道：“回去，咱们都回去，从今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了。”说着，拉着他便走。庄末将白瓷美人举到眼前，对无上皇道：“祖父，孙儿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他一面。”说着，将白瓷美人掷向清久，随即跳了下去。无上皇大惊，喊道：“孙儿！”东风王也急了，喊道：“王弟！”叶青城却很淡定，程王也和他如出一辙，冷冷的看着河面。
　　白瓷美人砸向清久的那一刻，西北方突然出现一只火红的朱雀，迅速冲向水面，直奔清久趴着的地方而去。庄末面露喜色，挥手将清久的身子抓到自己手里。朱雀见状，挥起一翅，卷起一阵涛天巨浪砸向他。庄末躲也不躲，劈开巨浪向它扑去。朱雀飞上天空，冲他喷出一团火球。庄末丢开清久，穿过火球，伸出一手去抓它。地面上的人看的目瞪口呆，无上皇道：“孙儿啊，孙儿！”东风王忙扶着他，道：“祖父不必担心，王弟会安然无恙的。”众人正看得难分难解时，只听河面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声。庄末一怔，一把冷冰冰的东西瞬间扎在他胸口。一个声音道：“庄末，我和剑已容为一体，只要你把剑拔出来，我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庄末一动不动的悬在半空中，朱雀不见了，白瓷美人的叹息声也听不见了。他只觉得刚刚被剑捅过的胸口沉甸甸的，好像有个小人儿窝在那里欣赏自己的新家。他闭上双眼，身子向后倒去。无上皇、东风王、叶青城大惊。清久却一下子从水面上站了起来，抬起一手向庄末掷了一片翎羽，道：“去吧！”翎羽冲庄末飞过去，接住了他。清久跳到翎羽上，冲地面的叶青城笑了笑，对无上皇、东风王等人道：“我带他治病去了！”说完，冲着地面扔了一个东西，众人看时，竟是只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