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传说》程智

160、白雪红梅贺生辰

　　太子到过一处便去下一处，所到之处，只见五彩斑斓的宫灯挂满了大街小巷，即便青天白日看过去也华美至极。瘦骨嶙峋的梅花树分布在犄角旮旯，香气四溢，摇曳生姿，有那么一刹那，让他忘了如此繁华似锦的地方竟是宫外。太子脸上的假笑渐渐淡去，吩咐车夫到临仙阁去。车辙压着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太子竟全然听不见，两只手握得越发的紧，心头恨意丛生。
　　半晌 ，马车到了临仙阁，卫通扶他下来。曹光唏走上前叫人通报，小姜和清辉摇曳生姿的走出来。二人见了太子，略一施礼，小姜道：“太子殿下来见王爷？真不巧，王爷陪公子赏梅去了，不知多早晚回来。”太子清楚庄末身边有六名随身侍女，可偏偏出来迎他的竟是这两人，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明目张胆的点明公子，哪位公子，还用说吗？不过，太子还是问道：“哦，如此说，真是不巧。王爷陪哪位公子赏梅去了？”小姜道：“能让我们王爷屈就的，不就是被太子殿下断了手伤了眼的那位吗？太子莫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做的太多，这么快就忘了？”太子脸上抽动两下，他自恃储君，便是有错也没人敢这么直白的当面说出来，不想遇上这么个主儿。
　　清辉道：“太子，不好意思啊，我姐姐心直口快。殿下今日若是路过进来喝杯茶倒也罢了，若是找王爷有事，太子还是回吧！初一是我们公子的千秋，王爷罢朝三日为公子贺千秋之喜，什么事都等初四再说。”太子道：“公子初一生辰，什么时辰？”清辉道：“听闻大荣李氏湘王世子生在戌初三刻，巧了，肖宵公子与世子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太子心头一紧。小姜道：“所以王爷昨日夜里派了十九只凤凰和十九只朱雀为世子守夜，太子若为此而来，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太子道：“王爷果真好手段。新年，本宫各处走走，玉清王客居此地，本宫早该过来拜访的。既不在，本宫不等了，初五再与王爷聚吧！”说完，转身回马车。小姜、清辉也不远送，对视一眼转身回去了。
　　金宝街，杜尚茶楼遗址，上百株梅花竞相开放，有红褐色、绿紫色、粉白色，一朵朵一簇簇娇艳欲滴。白景和叶青城站在一处赏花，清久和敏儿一边赏花一边打闹，敏儿道：“好好的，上百株牡丹没了，长出这些东西，倒也好看。”清久道：“这里历经劫难，老天爷看不过去了，让它变成一块时花地，什么季节开什么花，你住在这里，老有福气了。”敏儿道：“时花地？”清久道：“可不，再过两月天气晴好了，棠棣开了，琼花开了，牡丹开了，一茬接一茬的，看的人目不暇接，你就等着请好吧！”敏儿道：“这就骗人，地虽好，花也要人种，我不信白白的地上能凭空长出花来？”清久道：“梅花不都摆在眼前了嘛，你以为这些谁种的？”敏儿指指站在远处的庄末，低声道：“他为讨肖宵欢心变出来的？”清久道：“‘讨’这个字用的好，他就是。”
　　庄末和肖宵朝两人看了一眼，肖宵道：“不早了，回去吧！”庄末道：“不再转转？”肖宵道：“为我折腾几日了，再这样下去，我就罪过了。”庄末道：“谁敢？”肖宵拉着他的手道：“不许发飙。”二人刚要转身往回走，只见远处一人骑马而来，见了白景翻身下马，正是颜左。白景带着他来到庄末和肖宵身前，颜左躬身施礼道：“玉清王爷，肖公子。”肖宵问：“王府有事？”颜左道：“刚刚太子叫长史进宫问话，问为何世子寝殿有神鸟驻守，要湘王府给个说法。长史回说神灵之意不能参透，请天官占卜。现长史让卑职问问王爷和公子，如太子再发难，如何是好。”庄末道：“回去和长史说，太子有话让他来问本王。”颜左怔了怔，肖宵冲他点了点头，颜左会意，骑马离去。
　　庄末随手折了数支梅花，给了敏儿几支自己拿着几支。敏儿打趣道：“王爷不做个惜花爱花的人？”庄末道：“梅花虽好却没有女儿娇，惜它不如惜人。”说完，拉着肖宵的手往临仙阁的方向走去。敏儿诧异的看着两人，清久拉着她的手道：“别吃飞醋，人家的千秋，过了这几日，就讨你的好来了。”叶青城和白景走过来道：“走吧，三人围着你呢！”敏儿腾的脸红了，啐道：“就你们坏。”几人说说笑笑的跟了上去。
　　回到临仙阁已是晚饭时间，帝皇等人摆好饭，请众人就坐。庄末和肖宵换了衣裳出来，刚要落坐，只听小姜道：“哎，你怎么在这里？”一人回道：“我等着晚上看节目。”是十七皇子李康化的声音。庄末道：“把他带过来。”小姜从榻下把李康化拉出来，把他带到众人面前。庄末道：“玩的看的都有了，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李康化道：“王爷好东西太多，我愿意和你待在一起，不回去。”庄末道：“也罢，本王心情好，就再给你一样，但丑话说在前，只一样，本王送你不能挑。”李康化两眼放光，道：“好！”庄末将面前的一盘点心端给小姜，小姜端到李康化面前。李康化打量着盘子，慢吞吞的道：“王爷，不是这样吧？”庄末道：“本王赐的点心，不想要啊？”小姜道：“小皇子，王爷的客人不能饿着肚子回家，你若不吃带回宫吃也好。”李康化嘟嘟囔囔的将点心用衣服包上，两腿如注了铅一般，怎么都迈不动。庄末对载坤道：“宫里你熟，送他回去。”载坤领命，拉起李康化便走。李康化嚷道：“宫灯，鸟笼子。”小姜忙收拾出来塞给载坤。
　　敏儿望着李康化离开的背影，笑着对庄末道：“他喜欢王爷。”庄末道：“一个小短命鬼，可别。”敏儿一怔。肖宵给她夹了一口菜，道：“口头禅，别介意。”清久笑道：“话说有只死鸟，嘴特别不好，别的鸟做了一件好事要说做了九件，把自己夸成天下第一大善人，它却反其道行之。自己做的好事闭口不谈，别人做的事它又看不上，长此以往，大家都躲着它。后来，它实在受不了了，挥起翅膀冲着自己脑门一通砸，突然之间，一只鸟变成了三只鸟，它自己也吓傻了。看看另外两只，一只还是那么笨，比它更笨。另外一只中规中矩，不仅不会自夸还经常因为别人伤害自己。又要照顾那只笨笨鸟，又要照顾它。死鸟实在不胜其烦，飞的远远的，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家不回有亲人不认，以为这样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另外两只找啊找啊，望眼欲穿的……”敏儿问：“后来呢？”清久喝了口酒，道：“嗯？”敏儿问：“后来呢？”清久一边吃一边道：“一只死鸟，嘴不好心更不好！它……..”突然，话还没说完，一头趴在桌上不动了 。肖宵道：“就他话多，这下好了。”小姜看看庄末，和清辉扶着清久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