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之下重塑金太阳》冗林

112、错误的魔药

　　简放松坐姿，往后仰靠：“复仇没有那么迫切，毕竟我才升四级不久，还没那么快升下一级。我计划先培育带回来的种子，等新的商业通道打开了，瑞森能走开了，再在去佛斯兰的途中了结这件事。如何复仇到了海理希还需好好规划。”

　　瑞森郑重地说：“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帮助你。”

　　路卡死抿了一口红酒：“我可以提供人脉。既然他们有人数优势，那就要制造一个能将他和他的保镖分开的机会。那些保镖和外围人员可以交给我。”

　　芭芭拉激动地挥舞刀叉：“我的魔法等级实在是太低了，应该派不上用场，但根据你的计划需要什么魔法物品都可以跟我说，你可以去我表哥的宝库里随便挑随便选，如果没有想要的功能，我可以给你造！”

　　菲海尔挠挠头：“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请直接跟我说。我要去佛斯兰寻找魔药，一起去正好可以提供一些资金？”

　　简笑着举杯：“无论最后让不让你们帮忙，都太感谢你们了。希望我们的冒险友谊永远不变。”

　　-

　　晚宴结束，喝得有些微醺的菲海尔从床上坐起。

　　贝特朗平时最咋咋呼呼，怎么今天我回来，他没凑到跟前来？

　　菲海尔唤来女佣：“怎么今天没看到贝特朗？他人呢？跑贸易去了？”

　　女佣撇着嘴说：“您太久未归，骑士长思念您，得了癔症！”

　　心眼那么大的人还能得癔症？她是不相信的。

　　“拜托瑞奇先生过去一趟。”菲海尔吩咐完女佣，扯了件披肩，往贝特朗的房间走去。

　　躺在床上的贝特朗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脸颊两侧印刻着深深的线条，似乎在很用力地咬着牙齿。

　　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快速转动，脸上汗津津的，枕巾被浸湿了一大片。

　　菲海尔轻摇贝特朗的胳膊：“贝特朗，醒醒，我回来了。”

　　贝特朗压住被子的胳膊突然甩开菲海尔的手抬起来，手腕翻折，手指呈鸡爪状，不停抽搐。

　　菲海尔被吓了一跳，想要控制住贝特朗的胳膊，然而连她这么大的力气都无法压制住。“光呐，怎么会这样！”

　　女佣哭丧着脸说：“这些天贝特朗骑士长都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清醒，呜呜呜。”

　　门嘟嘟敲了两下，女佣打开房门，瑞森飞了进来。

　　菲海尔对女佣说：“你先出去。”

　　瑞森落在贝特朗的枕头上，一番查看后说：“这不像癔症，像魔法紊乱。”

　　菲海尔咬破了嘴唇：“这下更难办了。他明明不是魔法师，为什么会魔法紊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瑞森镇定地说：“璃砂之前经历过非常严重的魔法紊乱，已经被我治好了，所以不需要那么害怕。你先去调查吧，弄清楚事情的起因有利于我的治疗。顺便帮我把璃砂叫过来。”

　　菲海尔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和鼻涕，快步走出门。

　　简进入贝特朗的房间，看到了他体内以白色为主的不纯净白色的辉。“他有可能是服用了残缺的魔药或者有错误的灵感类魔药。”

　　瑞森问：“你直接能看出来？”

　　“半看半猜。”简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才刚服食魔药不久，如果能找出缺了哪一部分，及时补上，能够减轻影响吗？”

　　“可以啊。如果不幸他是多服食了一些东西，只要知道是什么，我也能更好地中和掉那一部分药性。”

　　“太好了。”简打开房门，吩咐女佣把路卡死叫过来。

　　路卡死走进房门：“怎么都在？贝特朗怎么了？”

　　简直接说：“麻烦你把那位亡灵先生召唤出来，这对治好贝特朗的病有帮助。”

　　“好。”

　　几句低语之后，幽蓝色的羽毛随着一阵阴风飘来。

　　简热情地打招呼：“好久不见，达米安先生。”

　　雅客幽默地说：“说明这段时间你们过得不错。”

　　简说：“是啊，今天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只能请你出来帮忙了。”

　　蓝色羽毛说：“是床上这个病人吗？他怎么了？”

　　简解释道：“他服食了错误的灵感类魔药，我希望你能写出一级灵感类魔法魔药配方，以便我们找出问题所在，治好他的病。”

　　雅客感慨道：“服食错误的魔药配方却没有变成怪物，立刻死去，真是个被灵感之王眷顾的人啊。既然灵感之王站在他那一边，那我就必须帮忙了。”

　　简环视一圈：“贝特朗的房间好像没有纸笔啊。”

　　路卡死从胸前口袋里抽出一朵丝巾折的胸花，抖开平铺在桌子上。

　　简看得眼睛都瞪大了，这人也太讲究了吧。

　　雅客快速在丝巾上舞动，留下水渍般的印记。

　　简扫了一眼丝巾记下了配方：“多谢你，达米安先生，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那我走了，我最近与一位老朋友重逢，来之前正聊得火热呢！”

　　简笑着挥挥手：“怪不得这次见到你状态这么好，再见！”

　　简拿起丝巾，递回路卡死。

　　路卡死没有伸手去接：“你不留着吗？”

　　简又抬了抬丝巾：“我已经记下了内容。”

　　“好吧。你们注意休息。”路卡死接过丝巾，团成一团塞进了口袋，转身离开了房间。

　　简向瑞森复述了一遍所需材料：“我们把这些材料找齐，试试能不能对比出问题所在。”

　　瑞森认真记下内容：“这些材料很常见，应该不难集齐。我为他配一种镇定的药，应该能坚持到材料找齐。”

　　-

　　有拉夫斯基这层关系在，他们很快凑齐了一级灵感魔法的魔药。

　　简坐在贝特朗床前，捧着所有材料，来回对照着看。

　　总体来看，贝特朗身体里的辉少，药材辉多。简长舒一口气，庆幸他是少服食了一种材料，这下好办多了。

　　简拿出材料一一对比，可惜她目前无法像称重那样确定辉的数量，只能把正确的材料总辉含量想象成水瓶，每一种材料想象成水，以此量度它们装进水瓶的高度。

　　简在纸上记录下每种材料的情况，通过高高低低拼凑，试图找出到底少了哪一种材料。

　　一级魔药所需的材料含辉量不高，因此互相之间的差值很小，最后筛出来两个相近的疑似材料。

　　不过材料不纯净，并不是只含有白色的辉，只能更精细的区分一下它们各自的构成，再次进行对比。

　　经过反复对比、分析、推理，简终于确定缺少的是哪一种材料了。

　　一直以来简只能大概区分魔法物品的等级，还是第一次尝试这么精细地分析，这次成功算是一个大的突破。

　　大胆假设，既然魔药的作用是提供辉，那么按照高一等级魔法师的辉的数量，减去自己体内辉的数量，剩下就是升级所需的辉。这样即便不知道魔药配方，也可以自己寻找吻合数值的药材配平。她三升四使用的晶石不就是利用这个原理吗？

　　这个发现太惊人了，只是她现在还无法看清那么精确的数值，完成计算。但是未来值得期待。

　　简挑出材料，问瑞森：“直接喂他吃下去就行吗？”

　　趴在桌上打瞌睡的瑞森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是。不过他紧锁牙关，很难喂下去。”

　　“把药材给我吧。”瑞森掏出来一个似剪刀似钳子的工具，塞入贝特朗口中，撬开他的牙齿，快速把药材扔了进去。

　　瑞森扶起贝特朗的上半身，抬起他的下巴，不断摇晃他的身体，让药材顺下去。

　　贝特朗突然整个人抽搐起来，比之前的情况还要更激烈，更恐怖。

　　简惊恐地说：“这……怎么会这样？不会是我判断失误了吧？不应该啊!”

　　“嗬，啊！”贝特朗突然捂住脑袋，痛苦地惨叫。

　　瑞森淡定地撤开手：“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其实他的状态有在慢慢变好。他现在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简说：“确实，即便服食正确的魔药身体也会发生激烈的反应，也有异变成魔物的可能。”

　　贝特朗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脱力一般后仰倒在床上。

　　瑞森试了下他的呼吸，均匀绵长：“他应该是睡着了，真正的睡去而不是被噩梦纠缠。”

　　-

　　菲海尔没有在贝特朗习惯藏东西的地方找到魔药配方，也没有找到他出问题的线索。或许他是直接食用了别人给他的魔药。

　　就在快要放弃的时候，菲海尔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她拉开了存放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的柜子。里面有父亲留下给她的手写信，师父送她的剑穗，还有贝特朗用参加骑士比武大赛赢来的奖金买的锡兵娃娃……

　　一张粗糙的纸飘出来，上面写着魔药材料，字迹丑丑的，一看就是贝特朗写的字。

　　他肯定是觉得魔药配方珍贵，才放在了她这里。

　　菲海尔拿着配方找到简。

　　简将两个配方一对比，确定自己找对了东西。“我们已给贝特朗补齐了缺失的药材，能不能承受住药性，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身体素质了。”

　　菲海尔眼中充盈着泪水：“谢谢你们，贝特朗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是除了父亲之外对我最重要的人了。如果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