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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督主府逸王误饮毒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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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换了新皇的原因,故而宋将晚下令,大臣免上朝三日。
对外也只宣布,皇上病重,无法掌北亭圣权,将皇权交于七皇子。
但这毕竟是对外给北亭百姓的一个交代,夜里所发生的事,每个大臣都看的清清楚楚。
东厂恢复原来,由安晏掌管,萧垣虽不在临安,但依旧给他丞相之位,宁家本就没有什么权利,不敢当出头鸟,宋将晚也就不管他们,赵家意图谋反,下令抄家。
赵梓素及其侄女,罢除太后和皇后的名讳,同宋邑霄的其他后妃暂押于东厂。至于宋邑霄,宋将晚暂时不想动他,留给他些日子。
九皇子封为逸王,其母萧含凝封为太妃,葬于皇陵。而宁有依,她只有一个女儿,对皇位自然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宋将晚也不管他们,将她封了太妃位。
她也是有些自知之明,在自己寝宫吃斋念佛,再不管其他事。
………
清早,宋将晚是在未应宫醒过来的,他同贺知弦两个多月没见,昨夜又那般,此时身体自然有些不适,身侧贺知弦已经起了,不知去了哪,他缓慢坐了起来,一偏头便见院中的那颗桃花树。
花已经落的差不多了,这颗桃树不会结果,就算是结了果实,那果实也是干苦的,根本吃不了。
他看着那颗桃树入了神,他上一世死在了那颗桃花树下,也正是落花的时候。
“醒了?先喝点粥。”贺知弦推开门便见宋将晚坐在床上发呆,他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粥放在桌上给它凉一下。
宋将晚也有些饿了,想自行端过粥来喝,哪知贺知弦却先一步将粥端了起来:“我喂你。”
他也不是矫情的人,见贺知弦要喂他,他也就坐着不动,等着投喂。
“你打算如何处置宋邑霄?”贺知弦用勺盛起一勺清粥送到宋将晚嘴边。
听到贺知弦提起宋邑霄,随后眼中恨意明显,他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贺知弦望着这样的宋将晚愣了下,他了解过宋将晚,除却从未应宫出来以后同宋邑霄敌对过,之前在未应宫时,宋邑霄虽说是虚情假意,但对宋将晚这个弟弟也是极好的。
为何现在宋将晚会有这么重的恨意?按理来说,自己上一世被宋邑霄下令万箭穿心在皇城之中,该恨他的也是自己,他实在不明白。
不明白宋将晚的恨意从何而来。
不过他也没多问,宋将晚要如何,他都是支持的。
用完粥之后,宋将晚总算是恢复过来些,他起身穿了衣服,走到窗前看着院中那颗桃树。
“贺知弦,桃花落了。”宋将晚闷闷道。
贺知弦也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宋将晚,接着他的话道:“嗯,桃花落了,一切都结束了。”
宋将晚转身,不带任何情欲的踮脚吻上贺知弦的唇,贺知弦嘴角勾了勾,随后回吻宋将晚。
东厂地牢,赵婉清看着小腹微微隆起的宁有姝,眼神带了些恨意,她刚要上前便被赵梓素拉住了。
随后,赵梓素走到宁有姝身旁,抬手轻轻的搭在其小腹上。
她们三人一间牢房,安芸芸和陈雪柔在另外一间。
赵梓素没管那两人,只是定定的看着宁有姝,看了许久,她才道:“你是真的心悦霄儿?”
宁有姝也回看了过去,平日里赵梓素对她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在她有身孕时也不闻不问,为何此刻又要同她说这些,她往后躲了一下,生怕赵梓素伤到她腹中的孩子。
赵梓素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笑了下,随后道:“你放心,你腹中可是霄儿唯一的孩子,哀家怎么可能伤害他?我问你这个,只不过是想让你帮霄儿做件事罢了。”
“做什么?”宁有姝谨慎的看着赵梓素。
“你谎称你腹痛不止,太医院有哀家的人,到时你出去了,找个机会将安晏杀了,毕竟他现在手握东厂,相当于宋将晚和贺知弦的主心骨,若是他没了,宋将晚定会着急露出破绽。”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出去的机会?”宁有姝睁大了眼睛,她相当于宁家的弃子了,宁家人如此怕死,自然是不会来救她的。
“当然有,你就按照我说的办,毕竟你腹中怀的是宋家的骨肉,他宋将晚再怎么心狠,都不会伤这个孩子,除非他想宋家江山无后。”
她十六岁进宫成了皇上的妃子,对于后宫争宠,或者皇亲国戚私下养男宠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一眼就能看出贺知弦与安晏同宋将晚的关系不一般。
若宋将晚真的是个断袖,那对于他来说,娶妻生子便是无缘了。
当晚,皇宫便传来东厂的消息,说是宁有姝动了胎气,太医说地牢寒气太重,若要胎儿万全,只能去干净整洁的地方。
宋将晚想了许久,他已经喜欢上贺知弦,不可能再纳妃,而且贺知弦那吃醋的样子,怎么可能同意,所以他定然是没有后代的,而整个宋家,只有宁有姝腹中的胎儿是宋家血脉。
他不怕那孩子以后生出来长大会找他寻仇,因为他根本不会给那孩子知道真相的机会。
怕就怕,那宁有姝最后生下的是公主。
“让她在督主府休养吧,叫舅舅盯着她,若她真为了她腹中的胎儿好,应当不会做傻事。”宋将晚叹了口气,同他有仇的只有宋邑霄一人,就算他再怎么心狠,也无法将无辜的人牵扯其中。
他这么说,贺知弦自然没有其他话,他同宋将晚不一样,对他来说斩草要除根,但他以前说过,无论宋将晚做什么都要支持。
这边,宋子逸得知宁有姝住进督主府养胎,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不是怕宁有姝如何,他只是有些羡慕,以前除了没地方去或者有事,他偶尔会在督主府住一晚,但他从来没有常住过。
不过看安晏那样子,应当是不喜欢他的,像先前废太子和宋邑霄所说,他就是巴巴跟在安晏身后的一条狗,安晏永远都不会回头看他。
当他推开安晏房门的时候,下人刚上了一桌菜,其中还有一壶酒。
他笑了下,走了进去:“安督主怎的一个人喝闷酒?”
宋子逸说着,便自顾自倒了杯酒在酒杯中:“安督主,我敬你,一愿你能觅得良缘。”
安晏皱着眉看着突然闯进来就喝酒的宋子逸,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做,不过此时的宋子逸多了些以前没有的成熟稳重。
“逸王,你……”
“嘘!别说话。”宋子逸莫名的红了眼,他不想在安晏身后当条巴巴的狗了,今夜过后,他便是北亭国的逸王,不再会喜欢安晏了。
随后,他又倒了杯酒:“第二杯是向您道歉的,以前是我不懂事,缠了安督主许久,望见谅。”
宋子逸第二杯酒喝了下去,有些辣,不过他还是忍了,紧接着又倒了第三杯。
安晏连忙伸手阻止他,宋子逸平日里都不怎么喝酒,如今一下子喝了两杯,脸颊已经开始泛红。
宋子逸摇了摇头,推开安晏的手,继续道:“第三杯,安晏,今夜过后我不准备喜欢你了,我……”
宋子逸突然皱紧了眉头,腹中一阵绞痛,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吐出一口黑血。
安晏一把将宋子逸手中的酒杯挥在地上,杯子落地摔成了碎片,里面的酒洒在地上出了许多白沫。
宋子逸实在站不住了,便要往后倒去,安晏立马将宋子逸抱在怀中,看着宋子逸口吐黑血的样子心疼不已。
“我是不是要死了?”宋子逸躺在安晏的怀中,他几乎没了任何力气,他想抬手去摸摸安晏的脸,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安晏,刚刚我说的话都是骗你的,今夜过后,我还是会喜欢你,心悦你,爱你,可是好像来不及了。”
安晏这才意识到,他错过了什么,他手开始颤抖,想将宋子逸唇边的血迹擦干净,他说出的话也跟着颤抖:“阿逸。”
“阿逸,你终于这般叫我了,我很开心,安晏,我还是……还是爱……你。”
强忍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宋子逸便垂下了手,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安晏此刻更慌了,他将宋子逸紧紧的搂在怀中,闭着眼道:“我是喜欢你的,我是爱你的,以前是我错了,我一直认为我只是个太监,你是皇子,我们根本就不可能,阿逸,你醒来好不好,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宋子逸慢慢变冷的身体。
“我爱你,我爱你。”安晏不知说了多少句我爱你,但他知道,宋子逸听不到了。
他就这么抱着宋子逸冰冷的身体在地上坐了一夜。
宋子逸中毒身亡的消息传进了皇宫,宋将晚猛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贺知弦:“他怎么会?”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说是……”贺知弦不知如何开口。
“说是什么?”宋将晚心中隐隐有些答案。
“是宁有姝,在她身上搜出了鹤顶红,那毒酒是给舅舅的,只是阴差阳错的被逸王喝了下去。”贺知弦知道,若是宋将晚知道是宁有姝,心里定然是会愧疚的,毕竟是他下令让宁有姝住进督主府休养的。
“宁有姝……”宋将晚愣怔怔的坐了下去。他以为,他以为宁有姝会因为腹中胎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没想到……
“是我害了九弟,他本可以……安稳的度过这辈子的。”宋将晚眼神有些涣散,他总是这样心软,到最后害了宋子逸。
若是宋子逸死了,舅舅该怎么办?
“阿晚,你别这样,不怪你。”贺知弦将宋将晚小心的搂在怀中,他就知道,宋将晚定然是会愧疚的。
“如何不能怪我,我们去督主府,现在就去。”宋将晚红着眼站了起来,呆呆的往门口走。
贺知弦怕宋将晚出意外,只能拉住他,安慰道:“让舅舅冷静冷静,我已经同舅舅说了,若是他想报仇,那便报吧。”
宋将晚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