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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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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聿,我这次上不了T台。”
车子抵达北京国际时装周活动现场,祁言聿掏出手机又拨了一遍李恩藜的号码,还是没人接听。
夜里封景钦发什么疯突然过来他家,把他酒柜里新添的名贵威士忌连干两瓶。然而,好不容易送走了封景钦,回床歇息不够四个小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又一次搅乱他的清梦。
那会儿,以为李恩藜打电话过来问他到现场没?可他记得她说过,模特不能带手机进场,要么锁到电子储物柜里面,要么交给经纪人保管。
或多或少是什么事情?
祁言聿想。
结果,一接听却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下了车,祁言聿走进后台,走廊上看到换好服装往等待区赶的模特们,轻扫一眼,没发现李恩藜的人影,又想拨打她电话时,有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祁言聿侧眸望过去。
薛漫一脸惊喜,说:“聿哥哥你是特意过来看我走秀的吗?”
祁言聿收回视线,淡声说:“哦,要是知道你在,我就不来了。”
薛漫笑笑,一点都不在乎他这样的说话态度,笑着说:“讨厌,聿哥哥你总爱跟我玩欲擒故纵。”
祁言聿懒得搭理,瞥她:“放手。”
薛漫很听话地立刻松开,见他往前走远,冲他身后喊道:“聿哥哥,我待会压轴出场,你可以期待一下哦。”
人拐进了转角,她不管祁言聿有没有听到,反正这次T台李恩藜是不会出现的,算是她的一大乐事,哼着小曲去更衣室换装。
临近开场时间,走廊逐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手机传出的彩铃声重复循环着。
始终没人接通。
此时的李恩藜坐在后楼梯上,脚边的手机不断的闪烁,眼眶红了一圈,为自己委屈。
Ann姐叹了一口气,说:“我听到这个消息跟你一样难以置信,还跟他们理论一番,结果他们给出的理由是妆容和服装风格,薛漫比你更合适。”
李恩藜咬咬唇,说:“那为什么我多次彩排的时候不提前告诉我,偏偏今天正式上T台才临时通知我不能上T台,因为有人比我更合适?!”
“那边说秘书辞职,可能工作交接不到位,所以忘了通知我们。”Ann姐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双藜,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这次时装周上不了会有下一个,等待你的还有四大时装周,别想了,我送你回住处吧。”
李恩藜摇摇头:“谢谢Ann姐,不用了,我知道通过面试的不止我一个人,你先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Ann姐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一下子。
听着走远的高跟鞋声音,她整个人瘫软坐到地板上,仿佛全身的力气被猛的抽空。
然而,她下意识打了个电话给祁言聿,一听到他的声音,没忍住而哽咽起来,连忙挂断电话。
明明被选上了。
凭什么一句比她更合适,就被人换下来?
手机屏幕亮起一遍又一遍来自同一个号码,她鼻子一酸,把手机反过来盖着,想到前段时间她还兴高采烈地给祁言聿打电话,“祁言聿,我面试过了,那天你一定要来看我T台走秀。”
祁言聿笑:“行,看情况吧。”
为了这次的秀场,下足了功夫训练到深夜,也因为他会来看她,想更好地表现自己。
而现在被人剥夺了机会,训练时留下的伤口结了痂,更疼了。
到头来是一场破碎的梦。
这时,身后的门被人推开,熟悉的男声传来:“让我好找,原来躲在这儿。”
李恩藜飞快地用指腹擦了下湿润的眼角,猛一转头,只见祁言聿晃了晃拿着的手机,下了阶梯,停在她的身旁。
她拿起脚边的手机,屏幕依然显示着他打过来的号码,便知道铃声引他来找到她的。
“哭鼻子?上不了T台有这么伤心?”祁言聿坐在她身边,揶揄道。
李恩藜吸了吸鼻子,撇开眼,没说话。
祁言聿嘴角噙着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的眼睛,说:“我哄哄你。”
……
夜幕降临,路灯一盏盏有序地亮起。
李恩藜坐在副驾驶,手指扣着身上的安全带,望向站在车旁边打电话的祁言聿。
他的一句话像极了灵丹妙药,消除了她所有低落的情绪。
上车后,祁言聿熟练地转动方向盘,李恩藜看了看他帅气侧脸,问:“我们要去哪?”
祁言聿唇角扬了下,不回答。
李恩藜识趣地闭上嘴巴,侧眸望着窗外的一草一木。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
关上车门,李恩藜迈步朝场馆走了几步,祁言聿单手插兜跟在她身后。突然,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问:“祁言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夜幕下,眼前的场馆披上迷人的灯光外衣,其明暗错落有致的光影让外墙更显格调。
李恩藜之前来过一次,与其说熟悉的场馆,倒不如说承载了她人生两个重要的时刻。
大学毕业后的第二个星期,她踏上第一次的T台走秀。
祁氏集团旗下服装品牌Young携手MOON模特经纪公司联合举办“年轻女孩另一面是知性美”的主题时装发布秀。
打破传统甜美清纯风格,在保留简洁装饰,优美造型的特色理念上,吸纳了各国流行的多元化设计,注入了女性美,成熟而从容、自然而美丽,并融入了独特的个人设计风格及性感触感。
李恩藜换完服装,走进更衣间,见到南玉竹歪着头堵在门口,她眨了下眼,原来头发被拉链夹进去,伸手帮忙解救头发。
这时,外面经过一群人,脚步声渐近。
“祁总,很少见你对时装秀感兴趣,平日里都是董事长过来看秀场,这次换成你,让我感到点匪夷所思啊。”负责人说。
祁言聿轻笑了声,淡声说:“是吗?我就走一下过场,替我爸过来看看。”
负责人笑呵呵地说:“祁总,别谦虚,我知道你对集团还是很上心的,前面是模特们的休息室,我们过去和她们打个招呼再去会场吧。”
祁言聿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地点头。
而另一边,李恩藜帮南玉竹慢慢抽出头发,一起回休息室。
进入转角,前面就是休息室,她看到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和她们擦身而过,她不自觉看了一眼走在前排中间的男人身上。短短三秒,男人约莫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偏头看过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只见男人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是他吗?
李恩藜愣了一下。
在那个比赛的雨天,陌生男人存有善意递过来的黑色雨伞,解救她处于的为难困境。
祁氏集团太子爷,祁言聿。
……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祁言聿抬脚往场馆内部走,李恩藜连忙跟上。
光束交相,数千条缎带从屋顶垂下,缠绕着一颗颗夜光小星星,地面搭建人工黑色镜湖,有形的厚实质感与宛如无形的透明感巧妙共存于一体的秀场舞台。
“这T台设计真的好美啊。”李恩藜惊呼一声,下一秒捂住嘴巴,压低声音,“祁言聿,我们贸然进来会不会被保安赶出去?”
祁言聿薄唇一勾:“放心,我可是花了钱的。”
紧接着,瞥了她一眼,扬了扬下巴,说:“去吧,你再磨蹭就不够时间换服装了。”
李恩藜说:“哦,原来你带我来看秀,就只有我们俩个观众……什么?”
祁言聿勾了一抹极淡的笑意,说:“这里!是属于你一个人的T台!”
李恩藜愣怔片刻,想起了祁言聿上车前的那个电话,在最短的时间里叫人搭建舞台,设计灯光,布置场地,呈现出这样的一幕,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甚至还有金钱。
或许,这就是公子哥儿哄人的手段。
可她偏偏受用,惊喜到说不出话,眼里满是动情的水光。
祁言聿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说:“不是叫我来看你走秀吗?还要我等你到什么时候?”
不远处站了两人,李恩藜忙不迭应声,跟着她们去后台化妆和换装。
音乐奏起,灯光璀璨。
她踏上T台往前走,身上散发出独特的气场,冷表情却多了一丝笑意,没有媒体朋友,没有咔咔咔不停的闪光灯,而脚下之处的T台弥补她今晚无法登上北京国际时装周的遗憾。
台下唯一观众——是她的爱人。
属于她一个人的T台,款式不一样的高定礼服,差不多换了十几套,每一次都足以让人惊艳。台下祁言聿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椅子扶手,百无聊赖地看着T台上独自开心的小姑娘。
音乐切换,李恩藜换上最后一款高定礼服走出来,她看到池宇洋推门进来,伏在祁言聿耳边说话。
“祁总,查到了,是薛漫小姐。”
祁言聿听完,神色微微不悦,轻哧一声:“怎么是她?那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