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这里是心相结界没错啦，不过也有些区别。嗯？领域？嗯嗯，说是领域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啊……确切点说，应该是不完整的领域，并非完全受我控制的心相结界。”他们干脆坐在海面上讨论了起来。
“我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被封闭五感，所以会刻意地躲在这边偷闲。然后……”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挪到了悠仁的身边。
“我……我很抱歉。很抱歉，悠仁，上次让你受伤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难过。
“我也不想的。从没有想过要伤害谁啊……可我的能力，从根本上说就是危险的，是那种不小心就会伤人伤己，会被警戒，会被监管的高危类别。”阿光苦笑着说出乱七八糟的解释。
“听上去很像是在狡辩吧，但我除了这些以外就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了……”
他专注地凝望着水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就是好像能望出一朵花来。
“嗯，我知道。”悠仁点点头。
“啊？你知道？”你知道啥？？？
阿光欲言又止地抬起头。
“那个……尼桑其实完全不用解释的，意思我听懂了，不就是在说‘相信我’嘛。”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这不是当然的嘛！我们是家人啊，尼桑。”
啊……这样啊。
这样……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时泽却直觉般得理解了一些事情。
悠仁真正的意思是……
他愿意永远相信他。
信任着这样的自己。
明明是他的能力，却会危险地暴动，明明真得差点害了悠仁，却想要凭借道歉来抹消其中的一切，明明……明明知道他会选择原谅，却还是不停地试图给自己贴上“无辜”的标签。
有些时候，他十分厌恶时泽光这种下意识的生存方式。
所以才更加地，不想让大家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啊。
……这里毕竟是属于他的心相世界。
怎么可能真得束手无策呢。
目光不自觉地从指间划过，而后像是被点了穴道般僵硬地转过头。
“我知道了啊……悠仁真是像爷爷一样啰嗦。”
他约莫是突然间get到了一种名为“恶人先告状”的新套路。
“立～香～既然好不容易进来了就不能毫无收获地出去，嘛嘛，来来来，把召唤阵搭上！”阿光语速快动作也异常得快，连悠仁都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绕了半圈又跑到对面去了。
只不过那背影看上去多少是带了几分慌乱。
“诶？！等！一等啊……”悠仁半抬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干脆叹着气仰躺在了水面上。
“被嫌弃了呢，说是像老头子一样啰嗦哦，悠～仁～”一早就躺平享受水波的五条老师当即笑出了声。
“在笑什么啊笨蛋三三！因为是和你谈恋爱，所以就连初始的安全感都超低诶～这样下去的话笨蛋老师会被甩的吧。”野蔷薇半是心累半是认真地提醒自家老师。
“明显是和朋友在一起更安心啊！”她抬手拍下前方的水花。
“嗯哼～老师的恋爱呢，可是从来就没有分手这个选项呦～”五条悟敲了下野蔷薇的头。
“小孩子就不要想那么多啦。而且，老师我凭实力追到的男友，难道还会像个大笨蛋似的弄丢自己的恋人么～不可能呦！”他笑得既得意又狡黠。
“不可能的。因为啊～他一定是属于我的，我也一定是属于他的。”
“……不愧是还要学生来操心恋情的糟糕老师，这种水平的混账发言，哈～”硝子吸了口烟，精准的吐槽中夹带着些浅淡的笑意。
“可是我有恋人耶！”五条猫猫笑眯了眼，他随手压了下镜框，当清亮的目光触及到不远处的少年时……
他便满眼都是笑意了。
所念之人，见之则喜。
“是我的恋人哦～”
五条悟在遇到时泽光后，才重新意识到了时光的温柔。
岁月还很漫长。而少年的青春也终于在戛然而止的数年后，如解冻的溪水般缓慢流淌。
即使是咒术界的最强，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这一点他很早就清楚。
重圆碎镜，挽留逝水，有时欠缺的又何止是一点“幸运”。
少年时，也曾觉得一切都太过恍然，太过匆忙，仿佛是一昼夜间他的生活就如同搭了火箭般窜向了一个可能是被他所厌恶的，不可知的未来。
可笑的是，即使所有人都有着留在原地犹豫一下的资格，仅他一人也被排除在外。
这世界从未曾真正善待过咒术师，无论是否平庸，无论有无逃避。
不过，抱歉。
他没有怨恨什么。
只是觉得……
“啊……是有意义的呀。”
或许是路过的地方太多，所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家伙他都有见过。
总之，过去的青年在与这世上众多生命相遇后，得出了这样的观点。
大多数无聊的时间里，他仅会遗憾于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越来越少而已。
而且啊，最应该坚持继续走下去的那个，反而最早离开了。
这一点真是相当无趣。
……
和时泽光的相遇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什么人。
但时泽，他绝对是例外。
时泽光很普通，是比起他曾遇到的普通人还要普通的存在。
明明仅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有着熠熠生辉的璀璨信念。
他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更为坚定地选择着他所愿意相信的真实（命运），选择着他所钟意的未来。
他比任何人都要更为真诚地祝愿着他们的生命。
即使他与他们从未相遇过，即使他们并无任何联系。
时泽光是一个愿意为了他眼中的“星辰”而赌上世界也要赢下全部的疯狂赌徒。
是个从骨子里便渴望着遍览盛世繁星的贪婪之辈，是个只敢小心地躲藏在阴影里窥视辰光的自弃孤魂。
这些仅是时泽光性格中的冰山一角。
当然当然，毕竟阿光可是个复杂的，鲜活的，他生命中最为独特的人。
起初啊，少年在这世上好似并无锚点，像个随时都能在浪潮中失去踪影的风帆。
不过刚好的恰好，他与他相遇了。
这大约就是奇迹般的命中注定，就连五条悟自己都不可置信地，在一瞬间，察觉到了非自然的心跳加速。
啊啊，他被自己诅咒了呢。
对他的少年一见钟情。
真是不可思议不是么～
嗯。
就是这样。
如果你看到这呢～
……
笑。
……
前面那一大堆内心剖白当！然！是！没那么重要的前提啦！爱什么的这东西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哦。
五条悟就是单纯地单纯地想要告诉所有人，包括他家竟然会在这方面不大自信的少年，关于……
他的阿光究竟有多么多么多么好！
以及，再好也是他的！
（喂，喂，这段表述到底哪有在夸人家啊？！即使是激推划不想被当场分手快乐的话掉也要适可而止吧！———惠）
“没错，就是这样，在这里搭建这个的话，相当于多出一次特殊召唤的可能，总之，许愿一下自己想见的人吧。”阿光将立香推到召唤阵旁。
“因为是‘可能性’，所以只要有可能就一定可以。”他说完便走到了一旁。
“立香要加油哦！努力回想一下你们之间的羁绊吧！”
他能给出的提示也仅限于此了。
即便重来了一次，也有着无论如何都想要再见的存在呀。
立香。
“是很出色的领域。”青子与他并肩望向搭建完毕的召唤阵，梦幻的流光洒落在她绯红的发丝上，像是灵动跳跃着的靛蓝火焰。
“……三三也有在意的人。”阿光当即开始回想着人选。
“是我的师兄么？”他含糊着嘀咕。
“在意的人呀～小阿光，如果老师说出在意的人，阿光就会为老师将他绑来么？”青子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老师没在开玩笑的话，我会那么做的。”阿光认真地回答。
如果真得有那么一个人的话，他不介意用一些特殊的方式。
“噗～哈哈哈哈～太认真了啊，光真是个容易认真的孩子。”青子笑弯了腰。
“嘛，真要说得话，我在意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哦。越是在意的存在，就越是如此呢，所以，小阿光，总有一天，你我之间也必会有一战。那之后啊，你便不再是我的弟子了。”她用最温柔的语气，做了最温柔的判决。
“……这样啊。”阿光闭了闭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三三。”
他毫不意外。
或者说，从一开始便知晓了。
他的法则，是带来变革的法则。
誉为时光尽头的奇迹，绝望中最后的希望。
与青子的“破坏”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却在信念中殊途同归。
他们之间，必会有证道的一战。
这也是青子为何会跨越无数的平行世界到来这里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
……
“……就是这样，如果在这儿练习黑闪的话说不定能掌握住那种感觉，那么即使是在外边战斗，也能做到不间断地用出黑闪了，所以你们……”阿光略微机械性地重复着他的说辞，思绪却已经不知道飘落在哪里了。
“唉……”悠仁第n次叹气。
“不在状态呢。”熊猫确认地点头。
“而且完全没意识啊。”真希撇了撇嘴。
“重点难道不是这个解释完全就是在敷衍么。”野蔷薇无语地分析着话里的漏洞。
“那种事情也没什么关系啊。”惠已经上手练起来了。
“……哦，对了，在这里练习领域也没问题哦。”阿光突然回神说道。
“啊嘞，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呀。”悟笑着弹了下镜框。
硝子见状，又随手点了支烟。
也不抽，就这样静望着那一点烟火。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