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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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呢。”
阿光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在伦敦遇到这位。
……即使是在特级咒术师中也算特立独行的那个，某种程度上有着极为危险的“构想”，东堂葵的导师，九十九由基。
真是不巧……
说起来，他其实并不认同这几位的观点，无比麻烦不说……时泽始终认为，除非世界的设定本就是如此，已经形成了无可阻拦的浪潮。否则……对于生命而言，要为实现极致的理想而付出的代价将会成为难以承受的灾厄。
“呦～”悟抬手打了个招呼，却未向他介绍来人的身份。
“还是老样子啊。”九十九嘀咕一句。
“嘛～旁边的小哥儿，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她的笑容爽朗朝气，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时泽笑而不语，他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嗯嗯～这也是一种答案哦。不过呢，小哥儿你既年轻又帅气，可别早早地就像个老头子（烂橘子）一样无趣啊。”九十九挑了挑眉，随后看向五条悟。
“选男友也要更慎重些才对。”
五条猫猫：笑容逐渐消失JPG
他抬手指向街对面。
“真啰嗦啊，九十九……喏～那边适合你，不送。”
五条悟嫌弃似地挥了挥手。
……街对面的牌匾上是大写的“解放心灵，回归本我”。
“哪有在人家男朋友面前提别的人的？怪不得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脱单。”来自五条猫猫的吐槽暴击。
九十九：……
九十九：）
“……哇哦！可真是谢谢你浪费时间的点评啊，五，条，悟。”这可真是怎么听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鲨气）。
“我才没时间分给你哦，五条悟的时间可都是属于我家阿光的（男朋友的）！”
不得不说，这人确实有着能把人气死气活的本事。
九十九笑得更灿烂了些。
“阿光小哥儿～有没有兴趣和姐姐我约个会啊，保管比和某些人一起压马路（出任务）有趣得多～”
“喂喂，你这是在当面撬墙角么九十九？！”他随手扯下了半边眼罩。
“诶呀～这就生气了么……”她了然地看了眼时泽。
“好啦好啦，不会跟你抢人的。没想到我们的‘最强’会是在这种方面认真的类型。”
“悟他一直很认真哦，其实是很纯粹的人。”阿光替他重新戴好眼罩。
“倒是九十九小姐……在不适合的事情上过于纠结的话，也许会形成执念，说到底，九十九小姐也并不希望成为自己的诅咒吧。”
他的笑容清浅，语气淡得如同一缕微不可查的清风。
既不像一个忠告又绝不是什么威胁。
只是在低语着一个不喜的事实，像是在炎炎夏日轻声抱怨着明日糟糕的大幅升温。
“原来如此，你是这样的人。很麻烦的类型呢……这样～既然是你们两个共同的选择的话，也就算不上无聊了。”九十九毫不在意他刚刚有些冒犯的评价，反而像是突然来了兴趣。
“嗯～就像是渴望天空的安静小鸟还有长了翅膀的最强大猫呢。”她调侃道。
“那么，究竟是谁将带领着谁飞向远空呢？”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
……
那天过后，他们时常会“偶遇”到这位看上去闲得很的特级咒术师小姐。
时泽看了看悟排得满满的日程，再看看桌对面经常有时间和他一起吃个下午茶的九十九……
嗯，就有点怀疑悟是不是过于好脾气了。
反正最近一段时间，九十九在悟那边的好感度都快要跌破负值表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亲爱的男朋友“一不小心”给划分到诅咒师名单里。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也怪不得他的大猫会在临出任务前一步三回头了。
……嘛，最近悟一有时间就来和他谈心……这其实大可不必啊。
现在的他可没有什么过于偏激的想法。
“总觉得时泽小哥儿是不一样的。”九十九摇了摇手中的橙汁。
“九十九小姐还是不要轻易说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才好。”阿光不赞同地摇摇头，他神色略微无奈地看向对面兀自思索着的女士。
“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你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它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九十九一针见血地挑明了这个事实。
“哪怕你混迹在人群里，像每一个普通人那样平淡地生活，可还是会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那样飘忽不定。五条他喜欢你，他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呢？”她像是在疑惑，又像是在旁观一出闹剧。
“所以呢，时泽小哥儿又是怎么想得，究竟是将这个世界只当作一场随时可以更换的游戏看待，还是选择将自己彻底投入进去……又或者，你其实哪个都无法去选。”
“你本身就是个看不清未来的人。”
九十九微笑着，如同在凝视一个谜团。
“真奇怪啊，他怎么会如此选呢，五条悟他啊，从来都不是会喜欢麻烦的人。”
是啊……九十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时泽光并不清楚五条悟为何会选择自己，并不清楚五条悟为何会喜欢自己。
但他却同样清楚地知道，五条悟不会喜欢他这种类型。
这场恋爱，这样甜美的感情。
脆弱得如同水中泡影。
时泽光当然相信五条悟。
他只是……很难相信自己。
……
再一次体验生，是什么感觉？
时泽光仍觉寂寞。
无人与他分享前因，他也无力去推测后果。
他不适合做一个恋人。
时泽光无法毫无保留地去爱，他好像永远只能在近乎于绝望的希望中，等待着终将到来的尾声。
开始与结束，从来不由他选择。
……
“……阿光？嘛～果然在走神呢。”他握住少年的指尖。
“这杯是开水哦～”大猫将他的双手拢在怀里。
“怎么也捂不暖……阿光就不能多依赖我一些么。”他近乎撒娇着说。
捂不暖……
阿光默然地想，冰凉的，究竟是指尖还是……别的什么呢？
“……有悟在的话，没问题的。”他的悟总是很温暖，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微笑。
阿光曾听说……那命中注定的恋人，会在万千生命中与他相遇。
思之安然，见之则喜。
世间唯一的唯一。
可同时，他也相当清楚一件事情。
这仅仅是属于他的奇迹。
……期待自己也会是对方的唯一，这是多么奢侈又贪婪的妄念啊。
“九十九那家伙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啊……”五条悟微微侧头，神情专注地像是想要看透他的灵魂。
他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恋人。
“明明我（五条悟）一直在注视着光哦，能更粘我一些的话，那真是求之不得呢～”
“……要更直白一些么？总是担心会吓到光呢，但……我只有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他的大猫轻轻亲吻着他的眉心。
“即使暂时无法全然坦诚也没关系，即使暂时无法完全信任我也没关系，不过，光绝对，绝对不能离开我哦！”
“不然的话……”五条悟逐渐深了眸色，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我是绝对，会诅咒你的啊。”
绝对，会诅咒你的哦。
……
相爱的人们是一体同心的，所以两人间互相交付的信任也绝不是单方面一个人的事情。
又何谈无法信任自己呢。
……
阿光将伴手礼提前寄了回去。
早些的时候，听悠仁说，他们已经领到了这次的任务。
啊啊……命运总是如奔腾不息的河流，席卷着众生。
即使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不要涉足其中，却也无法扼住胸中那颗悸动的心。
可事实上，他却总是无能为力。
时泽光是个时光尽头的局外人，即使再怎么假装自己属于这个世界，他也无法去动摇此世的根基。
他只能认真地，认真地将悲伤铭记在心，直到下一次的再遇。
可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真得了无痕迹呢。
阿光不是，也不可能是神明，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灵魂，一个得不到安宁的残次品。
从一开始，他便与这些举世瞩目的星辰，如同云泥。
但是，说好了的，要以自己的方式，去做一些事。
不能回避人生。
永远不能放弃希望与爱。
……
曾有人，在生死间呼唤过他。
“……选择我的世界……”
于是无处可去的灵魂，应邀而来。
……
“阿光在担心悠仁他们么～呆胶布，一起的话，唔～即使多少会遇上点儿意外，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悟的评价相当中肯。
“比起刚入学的时候，已经成长得很出色了～所以阿光，相信他们就好。”
他懒散地倒在沙发上，毫不客气地蹭着发丝将自己的头塞进恋人的怀里。
“啊～”
阿光笑着将手中的爆米花塞给了大猫。
“嗯，我相信他们。只是……稍微有些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就要开始了。”
他神色平静地继续投喂着他可爱的恋人，说着仅有自己知晓其中意义的，来自极夜的预警。
“嗯，听起来不太妙呢。不过，无论未来将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五条悟将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他的无名指上则多出了一枚尚带着暖意的圆环。
“may I～”他的大猫笑意盈盈地将左手伸出。
时泽光郑重地将另一枚戒指戴到了悟的无名指上。
即使指尖颤抖，眼眸都有些模糊，他也仍是缓慢而坚定地，拥抱了属于他的晴空。
“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