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谈》暮春小花

51、也谈广播剧（十六）

　　有人说续续点灯的声音是低配版的景向谁依，因为我没有听过后者配过的一部完整广播剧，所以不好评论。但听过一些采访和直播片段后，我不得不承认景向谁依的大流量除了有营销和运气成分，更有他自身实力和坚持的助力。同样是从网配界走到商配领域的他，早就在广播剧配音圈沉浸了至少十多年，他还是谦虚的称自己这几年才入行。虽然他的声音很有魅力，但我可能有先入为主的原因，总觉得续续点灯这个小伙子喜欢音乐和唱歌，高中就通过剧团入圈网配，声音低沉又接地气，就很好。他的声音的确更适合耽美广播剧里的攻音，但他也配过几次受役。最有名的当属和涧笑红搭档的《危险游戏》，这部剧以警匪为套子，实则讲的还是恩情和感情的故事。但因为攻役始终背负着家丑和家仇，又想确认受役是否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于是整个故事在起起伏伏之间，看似有些夸张荒诞但又有内在逻辑，往回看时还是合情合理。这部剧里涧笑红的声音和角色不是很搭让我有些出戏，基本靠续续点灯的大胆尝试支撑全剧。原来续续点灯出了温柔攻、纨绔攻、渣攻和霸道总裁攻，还能阳刚受呢，高能片段的确也能实力演绎，又开拓了他的新戏路。他还有一部尚在高中时候配的《医生世家》，虽然这部剧没有完结，但他和倔强的小红军搭配起来，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合拍。不过，能听得出来当时续续点灯极力让声音与真正的少年音靠拢，无奈他的声线天然低沉粗犷，感觉他都要捏着嗓子变出夹子音了。但我觉得网配时期的各个配音员真的很放飞也勇于尝试，不受资本挟制是真的带着热情怀揣热爱而来。那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段和局面，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其实也很正常，当广播剧配音走到更加成熟的阶段时，资本投入势必需要合理或者超常回报，任何尝试都有风险，当白纸黑字的合同摆在台面时，制作方都不愿轻易踩雷试错，葬送将来的合作。资本、流量以及更专业的几种因素作用下，很多网配演员会因为不够专业、无法维持生活、或者缺少几分运气和流量而离开。剩下的演员数量有限，尽管他们更专业，但是听众听多以后自然会产生审美疲劳。如同现在的电视剧，转来转去就是那些资本青睐流量集中的演员排列组合的作品，让很多人都不愿意再看。
　　续续点灯和矜持ING合作的第一部广播剧是《美丽的奇迹》，出自灵犀工作室。这是一个早期特别热衷于塑造渣攻贱受组合的工作室，验证了那句“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人看”。其实以前很多电视剧也是狗血、虐恋和悲剧比例不少，因为这样的剧情更能赚足家庭主妇的眼泪，吸引她们的眼球。但正如林予曦在直播里坦言，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为啥作品还要搞得这么嚯嚯人心。但艺术作品就是该各种题材和人设都有，才能不断推陈出新碰撞出新的火花。不过，我的确不太喜欢那种为虐而虐，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了别人放弃自我，沉浸在自我感动和牺牲氛围里的角色和剧情。《美丽的奇迹》就有一些这样的属性在里面，攻役看起来有些渣，但从他的角度来看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续续点灯的攻役因为误解而对矜持ING的受役表现出的冷漠甚至敌视，都是在不知实情和不愿过分解读的情况下作出的正常反应，没有很多小说里性格极端导致的戏剧化，反而跟你接近真实生活。受役看似在这段关系里受尽身心的折磨，却是和他纠结甚至执拗的性格有关。如果他愿意开诚布公做一些解释，甚至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或许很多矛盾和折磨就能避免。续续点灯在这部剧里的声音表演没有太多突破和惊喜，属于无功无过。当然这也很攻役的人设有关，整体是一个冷漠克制偶尔暴躁狂怒的霸道总裁。这好像是郑希一直以来被甲方热衷请来扮演的类别啊，搞得他自己也很抓狂。矜持ING的声音一直属于冷清美人受的类别，在这部剧里就是一个龟毛胆小，胸中有波涛汹涌但到了嘴边却一无所有的人设，所以演绎也是在他的舒适区里。到了《恐同者恋爱实录》里，两个人的配合更加默契，也因为人设改变多了一些新意。续续点灯在剧里既是霸道总裁又是追妻狂魔，在追人的路上花尽心思，可谓是还了《美丽的奇迹》中欠下的各种旧债。矜持ING则终于霸气了一回，不再是唯唯诺诺的受气包，随时易燃易爆炸，有时候还爆几句粗口，终于阳刚硬气了一回。故事前期有些俗套，后期比较写实，把一个因为取向导致的家庭和社会问题真实摆在面前。还好剧情是团员结尾，否则还真是有些遗憾。
　　同样的题材玩出不同的花样，一样的主题还可以写到极致是风弄的风格。《玩具的秘密》便是她在特殊题材上的又一个尝试，无论是《太子》还是《惩罚军服》，她都把坚持不留坑贯彻到底。这又是一部看似虐恋实则双向暗恋还有小糖粒的作品，攻役是6熙受役是小K。整体偏日漫的风格，所以配音时走向也很漫化。攻役强势独占的性格在压制性的声音里得到体现，不得不说可爱的小K在这部剧里变得更让人怜惜。剧情的几次反转，让人在迷惑之余又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小K早期在有点贰工作室时和声声慢合作很多，后者也是一个宝藏配音演员，留到后面再详谈。小K也是一个在现实生活里坦诚取向的小男生，经常在微博里写自己的感情小作文，是很努力向上的青年没错了。从网配走到现在的非专业配音演员数量有限，他是其中声线有特点，数量和质量都有保证的一个。
　　商配广播剧从2017年前后爆发式成长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些颓势。但这也符合一个行业的发展规律，毕竟没有一个人或事永远都是向上，起起落落是常态。只是随着耽美小说作者和作品在质量上的下落，广播剧制作的蓝本甚至只能往回找寻。比如船长赵毅的《遇蛇》，真的是古早作品了。还有郑希的《金玉王朝》，也是风弄早期的作品之一。郑希甚至一度因为角色受限想离开耽美广播剧上岸，最后还不是又打脸走了回来。说到底，还是因为配音工作特殊，工作量有限。在广播剧还有蛋糕之时，自然是抓紧时间来分一块更现实。
　　最后提一部实在是另类且极其容易让人产生不适的《活着就是恶心》。开始我是无意之中在小苒的一个直播里听到他提及之后我才去小破站搜索找到的。攻役是经常陪受役的小苒来演绎，受役则是由喘出一片天的矜持ING来完成。光听广播剧就觉得不仅题材过于另类，演员也很尽力到位，的确很贴合小说角色，但总是不由让人不适。再去翻看原小说，真的是让人很快汗毛竖立，甚至迅速产生干呕的不良生理反应。我不想过多评价小说本身和情节，更不愿意回想两位男主苦难的命运和令人费解的行为。我只想说，尽管艺术作品需要广阔的空间和自由，但有的作品过于放纵迟骋就真的见仁见智了。对于两极化的评论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我的确有一种感觉：作者在某种文化里陷得太深走得太远，又或者在写这部小说时精神和感情时间非常不顺，需要通过虚拟世界和人物来发泄。很多网配广播剧没有完结都成为我心中的遗憾，但这部剧广播剧没有完结是正确的选择。小苒坦言这部剧剧情让他感觉不太舒服，但本着尝试和突破的心态，他接下了这个任务，一向剑走偏锋闯出自己世界的矜持ING自然也不会放弃又一个挑战自己的机会。但我还是觉得，存在即合理还是该有底线的。这种暗黑绝望的作品实在不适合三观未成型的青少年，扭曲沦丧的心理真的不该浪费青少年宝贵的成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