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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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欣欣是囤货的一员，她本来只买一盒牛奶和几桶泡面意思意思一个星期的。
结果，超市里人人都在抢。仿佛谁不抢都显得不对劲一样。
她没控制住，推着小推车也跟着疯抢。还联动爸妈一起囤货。
一大袋一大袋的食物搬回她的小公寓，她还有点激动。
直到公安的公告发出来，她整个人都懵了。
谣言？！
她花两个月的工资囤的干粮，封城能吃一个月。不封城，让她吃一年都消灭不完！
她立刻给超市打电话申请退货。
卖出去的货没有质量问题，那边说什么的都不让退。
简欣欣毁得肠子都青了，都怪她太相信别人！
都怪那个造谣的人！
她加入群里的辱骂小队，将「半月」连祖宗带孙子的骂了好半天，才舒服一点。可转头看见占满整个客厅的囤货，又开始难受了。
那是她两个月的工资！全白白打水漂了。
越想越气，气到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轰隆——
天空劈过一条粗犷的闪电，将黑夜割成两半。一半亮，一半黑。
豆大的雨泼下来，窗户瞬间湿了。
城市夜景在雨幕里成了模糊的光影。
简欣欣起身去关阳台的门，手刚摸上门把手，邻居家传出一声尖叫，紧接着，隔壁阳台的门“嘭”的撞开了！
一个男人张牙舞爪地扑出来，身体撞到阳台上又弹起来。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叫声，鼻子在雨中用力一嗅，然后猛地向简欣欣偏过头来。
一道闪电劈亮了视野，简欣欣整个人都吓呆了。骤缩的瞳孔里，清楚倒映出那个男人破了一个窟窿的血肉模糊的脸，肉连着皮像拉线一样挂在脸上。
他张开鲜血淋漓的嘴，向简欣欣猛扑过来。
“啊啊啊！”
简欣欣大叫着关上门，快速反锁。
她颠坐在地板上，眼里耳里全是大雨。刷刷刷，刷刷刷——
除了雨，什么都没有。
可是她的心跳那么快，快到要蹦出胸腔，她听见嘭嘭嘭沉重有力的心跳声。
紧紧拽住的窗帘被她手心的汗水打湿了。
滴答——
冷汗从额头滚进眼睛，她眨眨眼，脑海清醒了几分。
刚才，她看见什么……
那是人么？不，那不是人，不是平日里爱笑着打招呼的邻居叔叔。
那个恐怖的人，是……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丧尸，嘴里撕咬着人肉的丧尸……
丧尸怎么可能？是错觉吧，她气昏了产生的错觉！
简欣欣双手撑地，爬到阳台门后，她躲在窗帘里，透过窗帘缝隙，小心又紧张地从窗户看出去。
那个恐怖的人，正在攀越阳台，试图爬过来。
可两家阳台间距有一米远，它不懂得跳跃，直接往这边爬。
啪！手没抓稳湿滑的阳台边缘，它掉下去了！
她家在19楼！
简欣欣猛地推开门冲到阳台边。
邻居叔叔脸朝地地摔在地上。然后，一动不动了。
积满雨水的路面，看不清流淌的是血还是雨。
突然之间，简欣欣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恐惧。
就在她松气时，摔死的邻居叔叔以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立了起来，歪着头，挥着手，拐着脚，不要命地往公路中间挪去。
汽车灯光疯狂冲他闪，喇叭密密麻麻鸣起。
它听不见，看不见，见人就冲。
为了躲避它，汽车撞成一团。
尖叫声穿破雨幕，下车的人慌不择路地逃窜。
真的，是真的，真的是丧尸！
简欣欣回到客厅，将门窗死死反锁。
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脸上全是雨水，视线模糊不清地看屏幕上显示凌晨5点。
群里消息还停留在他们对「半月」的辱骂上。
往前翻，她也跟着骂了好几十分钟。
如果没有半月，她怎么可能囤货。如果没有囤货，她以后怎么活？
她还骂了她。
简欣欣使劲点撤回，怎么都点不出来。
最后烦躁地删掉聊天群，给爸爸打电话。
“欣欣，咋了？”是妈妈接的电话，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还在睡梦中。
但因为是她的电话，妈妈还是接起来了。
耳朵里传进妈妈温柔的声音，一直紧绷的简欣欣终于放松下来，哽着声音叫：“妈——”
“咋了？咋了？你干啥哭啊？”
她听见妈妈坐了起来，按开了灯。还叫她爸爸快起床。
本来没想哭的简欣欣在妈妈焦急的声音里，突然就哭了。
越哭越凶。
“妈……”声音断断续续，“外面、外面有……丧尸——”
*
这场猛烈的大雨持续了两个小时。环卫工人排水时排出残肢断臂，吓到晕倒，被路过的交警抬走了。
大街上乱成一团，车祸拥堵，丧尸撕咬人类。
军队带着医护人员四处救援。
防空警报拉响了。
电视新闻一遍又一遍地播报紧急情况和注意事项。
网络搜爆了，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丧尸。
夹在一众丧尸热搜之中，有条小小的极度显眼的火爆词条。
【金城欠半月一句谢谢】
话题里面，有对半月道歉的，有对半月说谢谢的。这次，是比封城更艰难的时刻，他们拥有为数不多的囤货，是不幸中的大幸。
还能上热搜，说明他们安全。
贾衣放下手机，烧水冲奶粉，配着昨天买的早餐包，吃了简单的早餐。
滑窗拉开，从三楼看出去，天地清凉凉一片，空气是雨后的湿润。
太阳渐渐爬起来。
四周没有人，也没有丧尸。连路过的车都没有。
她打开大门，给商场换新鲜空气。
太阳挂到空中，天气开始发热时，外面车道变得嘈杂了，滴滴滴的喇叭声满天飞，她听见有车连环相撞。
贾衣看了眼时间，2033年，8月28日，10:43。
丧尸爆发已经有五个小时。
大家找准时机开始往外面逃。
她也要准备激发自己的异能了。
大门关上，反锁所有门窗。
放一缸冷水，又加上冰块。
水凉得浸骨头。
手指放水里几秒钟，拿起来，冻得通红。
没办法，她不可能跑出去让丧尸咬一口来激发异能，只能用这种方法。
进水之前，她看了眼那颗顽强的黑种子，静静地躺在清水碗底，没有发芽的迹象。
贾衣给它换了一碗水。
然后调好闹钟，鼓起勇气，躺进冰水。
水波荡在身上，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热的，热的，暖和……暖、和……”
她一个劲催眠自己，催眠到最后意识逐渐迷糊，连话都说不清了。
视线里出现重影，有人在眼前晃，贾衣努力睁大眼睛才看清是爸爸。
爸爸的脸一闪而过，然后是妈妈，她在温柔地笑。还有谢呈澜，那张阳光帅气的脸被蹉跎出硬质的棱角，他在跟她说话。
说什么，他说什么，听不见，一个字也听不见。
贾衣使劲凑头去听，耳朵放在他嘴边——嘭！
他张开的嘴变成了巨大的食人花，密密麻麻的花蕊撑开了口器。它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将她整个人吞进恶臭的口器里！
世界轰的暗下来，耳膜嗡嗡嗡，呼吸间全是恶臭。
她不断挣扎，从腥臭的口器里挥手不断甩出异能。
没有！她的异能早被剥夺了！
食人花的胃液开始融化她的腿，接着是她的腰，她的手，她的脖子，她的嘴巴，她的鼻子……一点，一点，一点，全部消化……
不！
她猛地挥手，甩出一片绿色的水光。下一秒，浴室的墙壁全被淋湿了。
“叮叮叮——”
闹铃突然响起。
她猛地从噩梦中醒来，靠在浴桶里大口大口喘气。
睫毛上的水滴落，她抹掉脸上的水，伸手摁掉闹钟。
抓过浴巾裹住自己，昏昏沉沉地走进卧室，一头栽在床上，整个人昏睡过去。
她发了43度的高烧，烧得不省人事。
梦话连篇。
贾衣毫无知觉，等知觉回归时，已经是三天后。
她被饿醒了。
浑身虚弱得睁眼都很困难。
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天花板是奶白色的花纹，挑选很久才看中。
报尺寸的时候，营业员十分诧异地问她：“卧室这么大啊？”
是的，她选了一个超级大的商铺当卧室。
意识逐渐回笼，思绪渐渐清明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大大的卧室，不由自主地笑了。是她喜欢的卧室。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全是黏黏的汗水，不烫了。
塞上拖鞋，她扶着墙壁走出卧室，去三楼的小厨房。这里囤了少量的食物和水，为防止以后生病没法下楼而准备的。
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她接了一杯热水。
热水下肚，整个人活了过来。
那种熟悉的感觉也渐渐弥漫在体内，随着她的进食，一点点向四肢扩散。
是她的异能！
异能游过全身，再次回归体内。
她抬手，一条细密的水源随着指尖划过的弧度连成一条水线。
她收回手，水线啪地洒在地上，像打翻了一杯水。
又随手一抓，方桌上的空碗被填满黑土。
是基地最稀罕的那种疏松又营养的黑土，非常适合种菜。
这也是她在基地比其他土异能更得看中的原因。
她的异能，都回来了！
比世界上所有人更早激发异能。她记得，上辈子，末世第七天之后，才会有人激发异能。
她赢在起跑线上！虽然异能还很薄弱，只要她努力提升，就可以永远保护自己！
贾衣兴奋地抱着衣服去洗澡。
踏进浴室，就看见搁在置物架上泡种子的碗翻了。
碗里没水，也没那颗墨黑墨黑的种子。
贾衣忙放下衣服，满地找种子。她贴的白色地砖，种子是墨黑色的，很好找。
可是找遍整个浴室都没看见。
这颗种子，她还蛮看中。
可惜了。
好种子千千万万，她也不差这一颗看中的种子，毕竟她买了几万颗种子，全是她看中的！
这颗还没花钱，没花钱的肯定没买的种子更招她看中！
贾衣不找了，舒舒服服泡热水澡。
换上漂漂亮亮的裙子。
夏天，就应该穿裙子嘛。
然后收拾床单，汗水将床单打湿了又干了，摸起来潮潮的。
床单和被套扔进洗衣机，她打开天窗晒棉被。
商场的天窗原本是封死的，被她改成能打开。打开天窗上面还有一层防御钢板的天窗，两个窗扣死，她没什么怕的。
毕竟开窗晒衣服很爽。
她把洗干净的床单抖抖抖抖，啪！
一个黑色的小石子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来。
贾衣晾好床单，下梯子去看。
可不就是她找的那颗免费种子么！
没想到在她被子里。难道她烧昏了，从浴桶爬出来的时候顺手捞走一起睡觉去了？
贾衣疑惑地捡起来。
黑种子破的缝略大了，有种在破壳的感觉。
这颗种子，她泡了整整十天才破一点点缝。
按书上讲，泡24小时还不能种就该扔了，一定是死种。
就她闲，天天泡。
闲人贾衣大发慈悲地往它碗里注了异能水。异能水比普通水更清透，闻起来十分甘甜。
将种子丢进去，希望这么美味的异能水能加速它破壳。
可惜这颗跟石头一样的种子，在水里打几圈滚。
沉在碗底，一动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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