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灾难前[种田]》李红鱼

11、第 11 章

　　李欣心失踪的事情，贾衣懒得管。
　　人来得突然，她没打算养小孩，就没追究细节。
　　如今人送出去，和她无关了。无关事更不想管。

　　早上吃完早饭，调节太阳能设备储存更多的太阳能源，然后扛着锄头继续翻土。
　　翻土是目前最主要的事情。

　　她把房子周围的土划分成一块一块，方便以后管理和种植。

　　翻到第十块地，一辆挂着丧尸残肢的面包车刹进来。
　　轮胎在水泥地上磨得快要烧起来。
　　面包车刹住，车门打开，两个男人火急火燎地下车。
　　“菜刀妹妹！”

　　贾衣微微皱眉，直言不讳：“又来干什么？”
　　扬子被问得挂不住脸。是啊，他们和菜刀妹妹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动不动就来找她。
　　但是，他们只能找她了。

　　“菜刀妹妹，给点药给点药！”鸡毛才没那么多的脸，继续喊。
　　面包车后车门拉开，贾衣看清了。

　　他们的队长浑身是血地躺在里面，流出的鲜血将身下的布座椅染黑了。
　　一个男人用毛巾摁在他的胸口止血，毛巾换了一条又一条，血怎么都止不住。
　　空气里瞬间飘起浓郁的血腥味。

　　“姐姐，您救救我们队长！我给您放风，我给您搜物资，您要干嘛都行！”看见队长受伤的样子，扬子急得脸都红了。
　　鸡毛也急吼吼地说：“你要干嘛都给你干，你给我们点药！”

　　什么都干？
　　贾衣扫视一眼房子周围的土地，足有百亩。
　　她正愁没人呢。

　　“嗯哼。”贾衣靠在锄头上，笑眯眯地盯着他们。
　　扬子有点没反应过来，甚至看见她笑还有点头皮发麻。

　　鸡毛灵光一闪，机灵地接过贾衣手里的锄头。“嘿、嘿嘿……嘿嘿……我来我来。妹妹你说挖哪我来挖？”

　　“把土里的树根草根全清理了。”贾衣毫不犹豫地吩咐。
　　然后去看队长的伤势。
　　中了一颗子弹。但凡再歪三毫米，直接打中心脏。

　　贾衣进屋拿了一个药箱，和一瓶空气净化剂。
　　药箱丢给扬子，她拿着净化剂冲面包车喷几圈。百合花的香味压盖空中的血味，远处走来的丧尸疑惑的原地绕两圈，蹒跚着离开了。

　　“姐，我不、不会啊……”扬子望着药箱里的东西，无从下手。

　　贾衣搁下净化剂。从药箱里拿出剪刀，利落地剪开队长的衣服。清洗伤口，钳子往伤口里一插，快速夹出一颗子弹。
　　她给伤口止了血，用剪子剪掉伤口边缘的肉渣，再用针线缝起来。

　　手法干净利索得比她做饭还稳。

　　扬子震惊又崇拜地问：“姐，你学医的啊？”
　　“不是。”这全是她上辈子的亲身经验。
　　不是每个队伍都能拥有医生，他们受伤了，只能靠自己。

　　这辈子她物资富裕，能有消毒水绷带。上辈子，一把刀直接撬子弹，能不能活全看命硬不硬。

　　最后一针打结，剪子一丢。贾衣说：“带血的烧了，然后离开。”
　　她不想惹麻烦。
　　这一看就是结仇的，他们这队人物资不少，能跑她这来求药，一定是老窝被人端了。

　　“姐……”
　　扬子想求求情，他们现在的情况哪都去不了，来找她是迫不得已。现在已经无路可去了。

　　鸡毛从旁边插过来，“菜刀妹妹诶，这土里的草根有点多啊，给你除完再走呗。这么多土，你一个人得除到猴年马月去啊。而且你看啊，太阳这么大，把妹妹晒黑了怎么办？我就说啊，你上屋里坐着去，咱把草全除了！你轻轻松松多好啊！”

　　“对对对！你进去乘凉，我们来除！”扬子终于跟上鸡毛的节奏了，赶紧从车上下来。没找到工具，他直接上手拔土里的草，一扯扯出埋得深深的一长串树根。
　　生怕贾衣看不见，扬手高高递到贾衣眼前。
　　面包车里的另一个男人也加入拔根行列。

　　贾衣：“……”
　　“行，除吧。”贾衣进屋给他们一人拿一把锄头。

　　早上十点的太阳像火烧。她从七点开始除草到现在，这会确实又热又累。
　　房子周围的土地面积真挺大，有人帮忙，能更快完成。

　　贾衣回去喝了一杯水，在小方桌边观察她的便宜种子。
　　这一观察，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的便宜种子！发芽了！

　　“终于发芽了！”
　　一种崽崽养活了又死了又恢复呼吸的惊喜感！

　　她精心挑选一个漂亮花盆，装满异能土。再小心翼翼地将种子放进土里，浇灌异能水。

　　“盆小别介意，等你长大了我再给你换大盆。”
　　她小声告诉它。

　　阳光从外面打进来，余光刚好落在彩釉花盆上，没有很晒。

　　“快快发苗，让我看看你是棵什么花。”
　　贾衣摸摸花盆，她记得那袋种子都是花种。
　　种子没有回应她，在土里沉睡着。

　　贾衣洗净手，看眼时间，到中午了。
　　她去厨房捞了酸菜。

　　从厨房的窗口望出去，扬子三个人干活干得满头大汗。
　　身上的短袖被汗水浸透了，黏在背上。生怕她看见，又不敢脱。

　　他们一直翻土，挖出的草根扔到一旁。
　　贾衣没见他们休息过，只是偶尔去车上看看队长的情况。

　　油锅烧热，生姜和辣椒倒进去，顿时爆发出香辣味。顺着窗户飘出去，外面正拼命挖草根的三个男人当即嗅着鼻子望过来。

　　水电都停了，她还能做饭？
　　不是！这时候还有菜吗！她到底有多少物资！

　　三人不可置信地互看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确定他们没有热出幻觉，是真的在炒菜！
　　不对，不是炒菜，他们闻到了酸菜的味道——酸菜汤！

　　“妹妹！我也想吃！”
　　鸡毛不要脸地凑到厨房窗口，呛了一嘴的辣味，熏了一眼的油烟，也不让开。

　　贾衣没搭理他，往锅里下了一人份的粉丝，用筷子搅散。
　　煮开放盐，再加三片肥牛。
　　薄薄的肥牛一下子烫开，立刻关火盛进碗里，葱花一撒，香味盖不住地飘出去。

　　鸡毛馋得眼睛都熏红了。
　　“妹妹，妹妹，我有饼干，跟你换一碗啊，半碗也行，来两根粉让我嗦一口，我好久没嗦过热乎乎的酸菜粉了。”

　　贾衣一言不发地当着他的面嗦完了，还喝了小半碗汤，筷子在碗里一捞，拿空筷子给他看，“没了。”

　　鸡毛：“……汤、汤也行。”
　　见她要倒剩下的汤，急急张开嘴：“倒我嘴里啊，我真不嫌弃，你倒下水道多堵啊，倒我嘴里，我嘴里。啊——”
　　那嘴张得特别大，似乎怕真倒的时候倒漏了。

　　贾衣：“……”

　　锅里还有些她没盛完的汤。贾衣找个盆，倒盆里递给他。
　　“谢谢妹妹！妹妹平安一辈子！”

　　啧，这嘴真滑。

　　鸡毛端着盆向面包车跑去，“扬子，窝瓜，快来嗦粉！”
　　粉没有，粉味倒是有。

　　扬子和窝瓜抱着锄头飞一样地冲过来。
　　天知道他们有多久没吃过热乎饭菜了，更别说是酸菜粉丝汤。

　　三个人坐在面包车后备箱，轮流喝这盆酸菜粉丝汤。汤里还有几片酸菜，吃得他们心满意足。
　　“我敢发誓，这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酸菜！”鸡毛说。
　　“不是。”扬子摇头反驳他，“是最好吃的酸菜粉丝汤。”
　　窝瓜赞同地点头。

　　“妹妹，你手艺真行！”吃完了，鸡毛拿着盆又凑到窗边去，妹妹正在擦灶台，“盆还你不？咱没水洗，嘿嘿……”
　　他知道妹妹肯定不要他们吃过的盆，只是打着还盆的旗号过来说另一件事。
　　“妹妹，你这地有点多啊。一两天也挖不完，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不进你家，也不搁你眼前晃得你烦。咱就住那边小公园，离你远不跟你惹麻烦，也正好互相看得见，你有哪儿需要咱出力的喊一声就来。你觉得怎样？”

　　“不惹你烦”“不晃你眼”“不给你惹麻烦”“喊一声就来”，什么好话都给他说尽了，还有哪不行？
　　而且对面的小公园不是她的地盘，换一拨人来住，她也不敢怎么着。

　　“随便。”
　　贾衣洗干净抹布挂上，窗户一关，不想再看见他。

　　*

　　一连几天，扬子三人天亮翻土，天黑轮流睡觉。
　　体力用得快，他们的物资也消耗得快。
　　这几天，他们只闻到菜香，再也没喝上一口汤。

　　如今，一米一药都特别贵。他们拿了她的药，也不能天天死缠她再给一口汤。

　　扬子踌躇道：“我们……要不去基地吧？”
　　鸡毛示意他看看队长，“走得了？”

　　队长一直高烧不退，不知道多久醒。去基地的路程远，一遇到丧尸，他们简直寸步难行。
　　车要油，人要食物。
　　哪一点都是极危险的行动，稍有不慎就会全体丧命。

　　以前兄弟多，搜索物资能拼一拼。现在就他们三个加昏迷不醒的队长。
　　呆在这里，才是他们的最优选择——队长还需要药。

　　扬子知道这个道理，“……我们物资不多了。”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没法进城搜集物资——物资越来越难找，他们的武器也没多少了。
　　“水只有六瓶了。”

　　车内气氛瞬间沉默。

　　没有水，50度的高温怎么过？
　　就算有食物也活不下去，人不可能不喝水。

　　良久。
　　鸡毛说：“明天再和妹妹谈谈。如果不行……我们去基地吧。”

　　留着是渴死。去基地，死和活总有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