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学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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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顾识酌头稍微后退避开他的脸，语气轻轻充满克制。
脖子边上被眼泪浸的潮乎乎，卫轻听话的抬起脸来看向他，一向冷漠的面庞如今夹杂上羞色，利刃突然化作绕指柔，那些锐利的棱角仿佛都软化了下来，反差感可口到无法言语。
卫轻感觉腰身上手的力道仿佛突然重了起来，握的他好紧。
“亲我。”顾识酌哑着嗓子低着头，颐指气使。
话听着很凶，眉毛显得更凶，卫轻被他捏的实在痛，眼眶又红了些，但是他又不想拒绝这些。
痛一些才能让他清醒，让他明白眼前的这些不是荒诞陆离的梦境。
双手摩挲着捧上顾识酌的脸颊，看着乖的很。
顾识酌样貌从小就是精致美人胚子，现在和小时候简直是一比一放大，尤其桃花眼和那颗红痣，卫轻不过盯着看了一会，就生出这些年的时光都是虚妄的错觉。
好像依旧还是在那个寒冷入骨的冬日，小菩萨对着濒死的他伸出手，被冻到坏死的骨骼血肉重新焕发出生机。
额头的红痣艳艳如血，是他的专属印记，卫轻无意识的摸了摸，眼神里是谁也没瞧见的痴迷。
就是因为这个，他当时才能在合欢宗里见一眼就能认出他。
只不过他周围当时围了好多人，一个赛一个的光鲜亮丽，想对比下，他就像蒙了一层尘土，没人会把目光投射到这里。
他只来得及看向他匆匆一瞥，然后就迅速的被人潮挤散了。
顾识酌，他在心底无数次的描绘这个名字，终于在许多年后走到他身边。
卫轻慢慢靠近他的唇，两个人呼吸相互交缠，顾识酌的眼神越来越暗，卫轻颤着唇，在最后将要碰到的一瞬头突然上仰，唇重重印上了额头那点红。
自己随即也被人压倒回床上，卫轻眼睛弯弯的双手捂住了唇，顾识酌姗姗来迟的吻只能重重的印在他手背上。
“干嘛，不给亲？”顾识酌喘息重重的开口。
卫轻移开一个手把玉牌举起来。
——痛
“哼哼。”顾识酌退而求其次，也在他额头上亲了一记，好响亮的一声啵，卫轻都懵了，眼睛瞪的圆滚滚的。
顾识酌却因为这个痛字想起了另一件事。
“现在能开口说话吗？”
手里的玉牌被人拿了过去，卫轻茫然的看向他。
“之前中香的时候嗯……听见你喊痛了……”顾识酌嘴里含含糊糊，卫轻却一下子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脸色更红了些。
“跟轻很软……”顾识酌声音放低，无端暧昧起来，又轻轻在人手背上吻了一下。
“但是挺清楚的。”
“所以还是能开口的，是不想说话吗？”顾识酌问道。
卫轻顿了顿，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开始不会说话的，方便说么？”顾识酌问道，玉牌又被塞回手里。
卫轻捏着仔细想了想，也不太确定是什么时候了，其实从哑，到不想开口，再到失声，中间有一个很混乱且漫长的过程，久到他现在回想起来，就是朦胧的一片暗色，已经没有多少完整的记忆了。
他只能随便估摸一个数字。
——十二岁
——刚开始哑过
——后来就说不出了
十二岁到现在，那就是七年，那确实有些久了。
“那还想不想重新开口说话？”顾识酌往上颠了颠他，成功换的卫轻惊慌失措的抱紧他的脖子。
顾识酌得逞的坏笑，瞧着卫轻神色认真的在想。
——都行
一个看起来就不怎么有动力的答案。
卫轻的想法很简单，他长这么大，已经习惯不跟别人交流了，这很大程度上，也有利于他平日的伪装和封闭自己的内心。
现在即使和顾识酌交流也有玉牌，用不到开口说话，至于跟别人，他也什么可说的。
顾识酌看的出他的意思，也清楚他的孤僻，但是健康的人际交往还是需要的，他要把裂开的漂亮瓷器慢慢修好，每一条裂纹都不放弃。
玉牌再一次被人轻巧的没收。
顾识酌速度太快了，卫轻心情放松，不自觉的露出恼怒来，手追了一下没追上。
顾识酌失笑：“别撒娇啊小卫轻哥哥。”
卫轻没想到还能被人诬陷撒娇，眼睛又瞪大了些，有口难辩，想学说话的欲望比刚才强了一丝丝。
“试一试开口，就说痛。”顾识酌张嘴给人示范口型，慢悠悠的。
卫轻有样学样，认认真真模仿，没两遍就学的有模有样了，只不过仍旧还是完全没声音，只有嘴唇口舌有清晰的动作。
顾识酌：“用嗓子啊宝贝。”
卫轻听罢又慢悠悠的学了几遍，嗓子学不会用力，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些无辜。
“那换一个，顾识酌，说这个。”顾识酌挑了挑眉头。
“顾…识…酌…”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教。
即使卫轻努力抑制，脸上的神情也明显比刚才感兴趣的多，努力模仿着，只不过依旧还是有形无声。
没有什么效果，卫轻眉眼肉眼可见的耷拉下来了。
“没关系，慢慢来，时间还长着呢，不急于一时。”顾识酌开口安慰，手用力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玉牌被重新还回去。
——好难
卫轻拿好了玉牌蔫蔫回应。
顾识酌正要开口哄人，门外却突然有人敲门。
“进。”顾识酌侧身朗声道。
扶风推开门进来，在屏风前停步行礼：“师兄，林家大小姐来了，说有事找你。”
“行我知道了。”
扶风又行礼退去。
“自己乖乖吃饭，我去一会就回来。”把人重新放到床上去，顾识酌勾了勾他的下巴，转身大步出门。
在他看不到的背后，卫轻的表情逐渐落了下去，空气里暧昧焦灼的气氛散去后，仿佛连温度都降了。
卫轻用力裹了裹身上的衣裳，他还记得那个林家的大小姐呢，轻松就把顾识酌哄开心的漂亮女人。
脚腕确实有些肿了起来，卫轻把刚才一直故意藏着的右脚挪出来，脚侧一大片红晕，在白皙的肌肤上，如水墨一样晕染开。
卫轻去床边把平时用的药膏拿出来，期盼他的效果多样，能治好刀伤也能治好扭伤。
涂好下地就看不出了，裤子能完全遮住，很完美，卫轻一瘸一拐的走到桌边去，拿起勺子来。
即使他已经故意放慢速度，但是一整碗粥落进肚子里，顾识酌也没有像他刚才许诺的那样，一会就回来。
……
“你这是怎么了？”刚见面顾识酌就开口问道。
林惟妙蓝色的衣裙下摆上竟然沾了大片的血迹，要知道她虽然资质不佳修行尚浅，那也是在周围一圈天才高手的映衬下，放到普通人里，也是少有的好手了。
况且山下的村庄城镇都是普通人，即使有修行之人也大多都是隐姓埋名的散仙，于她应该没有一战之力才对。
“无碍，不是我的血，只不过这次有一个伤的格外重些，我去的迟了，有一个没救下，这是她的。”林惟妙脸色苍白道回。
但心底还不不免因为顾识酌的关心蔓延出欣喜，自从惟剑宗禁止林惟肖入山以来，顾识酌对她的态度好像与往日不同了许多，这让她很难不生出妄念。
男子到底不能生育，顾识酌就没想过，要一个留有自己血脉的子女吗？这些，他如今的道侣可做不到。
她身后跟着瑟瑟发抖的三个妙龄少女，厚重的斗篷遮盖住她们的面容和身躯，严丝合缝，只看的见发丝。
但若仔细去瞧，也能看出她们的异常，比如斗篷下鼓鼓囊囊一大片，仿佛还藏了其他东西。
如今姐妹三个正在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若不是林惟妙取得了她们的信任，她们估计早就鸟兽散了。
顾识酌蹙眉道：“最近怎么这么多，年纪看着也不小，她们是什么族？”。
“鹤，加上死去的那个，都是，是同胎，样貌相似，外显的异相是翅膀。”
“而且样貌柔和温润，与这边多少有些差异，看着更像南方那边的。”
翅膀这种是无法遮掩的，相比耳朵尾巴那种也更可怖，一般来说一出生就被溺死的有很多，鲜少有活到这么大的。
就顾识酌现在养着的那些，也没有年纪赶得上她们的。
“最近数量增长的很可疑，山下应该是来了新热闹。”顾识酌淡淡开口。
林惟妙：“今日来就是邀请师兄一通下山探查的，她们吓坏了，话都颠三倒四的，但也问出了一些线索，其中有一条最为重要，就是在藏匿她们的地方，远远不止她们这几个人。”
林惟妙的眼眶突然红了。
“而且死去的那个，身体支离破碎，身上……仿佛被割去血肉…”
顾识酌眉头也皱了起来：“又是同族，上次那两只兔子混血也是，他们难不成是在豢养混血么？”顾识酌语气沉下来，一时不敢去想后果。
豢养然后宰杀，这是真的把人当牲畜养了，那几个姑娘又抖了起来，顾识酌看向她们，都是普通姑娘的长相，于真正的人类并无不同。
“明日我跟你下山一趟，现在带上她们跟我来吧。”顾识酌说罢，走在前面带路。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学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