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火葬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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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黎与戚空夜的约会地点在旋转餐厅，一个靠窗能够欣赏全燕京市夜景的位置。
因为有老师这个身份加持，时黎在戚空夜面前还有些拘谨。他们其实并没有合作过，只是私下里有一些关于表演方面的探讨，但大多是电话交流，也没怎么见过面。
说来也巧，戚空夜正当红那些年时黎还在上学，等时黎进了圈，戚空夜就退居二线当了导演，一直也没有同台的机会。
两人这顿饭吃的像是商务会谈学术研究，戚空夜一点架子也没有，陪着时黎聊了一晚上戏，中间还不忘关心他，夜风凉要记得添衣。
他们直播间弹幕的画风已经变成了这样：
[好像懂时黎为什么离婚了，他不应该跟男人结婚，他应该嫁给表演……]
[真的救，我为什么会在恋综里上了一节专业课！Ps：本人表演生]
[但你们不觉得这俩人认真聊业务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吗！！！这对好像也能嗑！]
三组嘉宾约会时间不等，先结束约会的嘉宾即可结束直播的录制先行离开。等时黎下楼时，吴述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时黎坐进车里，给季铭寒的手机发去一条微信，约他在附近的咖啡厅包间见面。
吴述一边开车一边幽幽道：“时黎小同学，你还记得我给你制定的‘洗白计划’第一步里，立的人设是什么吗？”
时黎突然被点了名，有些心虚：“温柔善良，和蔼可亲？”
“哦天哪！原来你还记得啊！”吴述绽放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在那块破玻璃后面唱歌的时候，我本来以为稳了。”他的笑脸陡然崩塌，“可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后来为什么垮个批脸？”
“我没有。”时黎狡辩道，他只是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就会习惯发呆而已。
发呆的时候需要表情吗？
吴述一脚油门加速前进，仿佛在说“你有”。
他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教诲，直说的口干舌燥后，又把话题拐了个弯。
吴述：“我以前以为，你跟姜瑜没什么过节，什么‘对家’也都是网友说着玩的，但很显然他好像跟你有点过节。”
吴述把公关团队刚发来的分析报告扔向副驾。
时黎与姜瑜没有明面上的矛盾，因为他们压根不熟，甚至都没碰过面。只是由于两人长相有相似之处，又因当年《序曲》被换角一事，总被大众拿来做比较。
“对家”这个词也是吃瓜群众给他们安的，时黎本人对此不甚了解。
“本来直播你那一part过去之后，微博上已经有人在说，发现你好像不是传闻中那样了，结果这倒好，给我来个截胡！”吴述咬着后槽牙说。
时黎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姜瑜下直播之后发了条微博，就在刚刚。
微博内容很长，总结一下就是在说：
“我跟季铭寒之间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干，大家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了。你看今天时前辈都生气不想搭理我了，拜托大家不要让人家误会。”
评论里的“瑜粉”纷纷拥护，说宝宝受委屈了，造谣人家当小三的自己先去死一死。
相关微博层出不穷，不约而同带了一个话题#时黎综艺黑脸，还配上了直播里姜瑜热情聊天，时黎冷淡回应那里，着重放大了时黎的冷脸和姜瑜最后失落受挫的表情。
评论里话术也出奇一致：
—他不是到哪都黑脸吗？还有谁不知道他脾气不好……
—那啥改不了那啥，装着善解人意，还是会在小细节里暴露他看不起人的本性吧！心疼姜瑜……
时黎：“……”
这年头对不熟的人他都要做到呲着大牙嘎嘎乐吗？
“我叫人查过了，这些都是水军，是不是姜瑜那边买的还有待考察。”到达后咖啡厅，吴述把车开进停车场。
他继续道：“他是不是抢了你男人我不知道，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想对付你。”
要真是抢男人时黎也没意见，但造谣他毁他前程这事时黎忍不了。
他正色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留下把柄，今晚的事好处理吗？”
在娱乐圈黑人设是最刁钻的一种方式，比如把面无表情说成黑脸不配合，这种类型的黑料很难找到客观证据去澄清，更让人分不清是黑粉所为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能够精准败坏他的路人缘，还令人申诉无门。
时黎的风评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因为他这些年的黑料大多都在黑他人设。
两人直接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去了包厢，由于季铭寒还没来，吴述先坐到了他的位置上跟时黎聊了一会。
对于今晚这波黑操作，如果你去解释我没有黑脸就正中圈套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趁舆论还没起来，铺广场转移注意力让这件事情过去。
“好在咱们发现的快，团队已经在应对了，姜瑜和你有什么牵扯我也会去调查。”
吴述先给自己点了杯咖啡，嘬了几口就开始摆弄手机：“倒是还有个好消息，你涨了不少粉丝，虽然可能都是颜粉，不过已经在给你张罗后援会了。”
时黎抿了口柠檬水，点了点头。
吴述继续苦口婆心劝说道：“时黎同志，我希望你能适当走一下偶像路线。闷头拍戏的老黄牛在娱乐圈是走不远的，这次不就吃绊子了？”
在娱乐圈兢兢业业闷头犁地某老黄牛听话道：“知道你良苦用心，这杯咖啡我请了。”
“你原本还打算让我自己买单！”
吴述震惊的看了时黎一眼，端起咖啡来边喝边念叨:“那我得快点喝完，免得你反悔。”
时黎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然而吴述上一秒眼睛还在瞄着手机嘴上咕咚咕咚，下一秒直接咖啡喷了满地。
时黎皱眉给他递纸：“慢点，没人和你抢。”
吴述瞪大眼珠子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拿给他。时黎气定神闲接过来，看清楚什么内容以后，手机差点掉地上。
那是季铭寒他们那一组的约会直播画面，这个小崽子竟然到现在还没结束！
只见画面里背景应该是吧台，季铭寒跟冉阳二人好像聊得很投机。但不是激情四射，而像是拜把子之后的兄弟夜聊。
俩人并排坐着，冉阳手搭着季铭寒的肩膀，面色苦大仇深的听着季铭寒讲话。季铭寒侧对镜头，炫彩的灯光勾勒出他完美的侧颜。
季铭寒绘声绘色的讲：“冉弟，实不相瞒，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挽回一段被我辜负的感情。以前我太无趣了，回到家看到电脑比看见老婆都亲。”
冉阳拍拍他肩膀：“我懂，寒哥，我也喜欢打游戏。”
“不你不懂，像我们搞IT的，太容易忙于工作而忽视家里了。”
季铭寒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继续落寞道：“他生日我在外面应酬，纪念日他做了一桌子菜我却在敲代码，就连他胃疼卧床，我都没法第一时间带他去医院……”
冉阳顿时胃疼的配合道：“嫂子原来是个外冷内热吗？我就说总觉得时老师跟传闻里不太一样，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他要跟我离婚是我的错，”季铭寒突然正经起来，面向镜头深情款款。
“所以我今天站在全国人民面前，恳请你们监督我，尽我所能弥补我的过错，挽回他的心。”
天边似乎滚过一道闷雷，时黎眼神越来越暗，顿时觉得呼吸都不怎么顺畅了。
他现在只想把那一桌子菜拍在季铭寒脸上，这还跟他聊个屁，没救了！
快速滚动的弹幕精彩纷呈，都是被“季影帝”骗的团团转的傻孩子们。
[呜呜呜季总这么帅这么有钱还能有这觉悟，我怀孕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去医院我老公还在外面赌，我真的会哭！]
[原来时影帝这么惨的吗？怎么突然有点心疼他了呢……]
[我怎么觉得这是俩1在哥们对话，恋综奇景啊！好感动，但是好好笑（笑哭.jpg）]
[原来季总是来追妻火葬场的！？有没有人要赌一把，俩月之后开奖两人会不会真去领离婚证那种？]
时黎胳膊撑着桌面扶额，只觉得一个头四个大。
他忽然感觉到桌面一阵晃动，一抬头，就见对面吴述笑又不敢笑出声，脸红的快要憋出内伤了。
时黎无语：“我允许你笑出声。”
“噗哈哈哈哈哈！”
吴述顿时像开闸泄洪一般狂笑，边笑还边说：“季……季总不是失忆了，是被脏东西附体了吧哈哈哈！这演技，我是不是该把他也签了，让你俩做夫妻档啊！”
待他笑完，便摸起手机来赶紧联系公关团队。
时黎沉着脸问他干嘛，吴述道：“我正愁拿什么来压那些黑水军呢，你前夫送上门来的热点，不得好好利用啊！”
“洗白”第二步——卖惨。
时黎知道他想干什么，顿时想去拦。
无非就是顺势将时黎被季铭寒辜负冷落这种话题炒热，因为人们天生怜悯弱者，可这样季铭寒不就变成了渣男？
两人争执间，直播悄悄结束了。时黎的手机突然来了电话，是季铭寒。
时黎接起来没说话。
季铭寒清明低沉的声音响起，一点也没了方才直播里的不靠谱德行，说道：“时先生竟然会主动约我，我马上就到。还有，我不是故意编排你的，可以先不生气吗？”
他声音里有点冷静，又有点撒娇的意味。
时黎冷声道：“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安乐姐告诉我，你接戏遇到困难是因为风评有损，所以才要借综艺澄清那些谣言的。”季铭寒说，“我与公关团队谈过，这样做对你有好处。”
曾安乐！
时黎在心中默默谴责了这个叛徒，幽幽道：“所以延时的公关部会同意你抹黑自己？”
“见了面说，我快到了，拜。”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这个问题，那边传来一阵风声后，就挂断了电话。
目睹全过程的吴述呲着大牙乐了：“你看吧，正主也是这个意思。”
在时黎甩过一记眼刀之前，吴述立马溜之大吉了。
十分钟之后，时黎眼带寒光的盯着刚坐下没多久的季铭寒：“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来，延时的高层知道吗？”
他端了个教导主任的范儿，对面人高马大的季铭寒反而像个逃学被抓，还不肯承认错误的小学鸡，笑的春风和煦：“他们很支持我来挽回这段感情。”
时黎继续输出：“你一个市值百亿的公司老板，不上班真的行吗？”
“你也说了市值百亿，如果离了我就垮了，那它也太脆弱了。”季铭寒笑看着他，继续格挡。
“你……”时黎还想说什么，却被季铭寒温柔截胡。
季铭寒突然正经起来：“其实我待在公司里才危险，我现在的能力毕竟比不上十年后。即使努力熟悉公司的事务，每天跟那些老骨干待在一起，难免会露出马脚。”
“就当我给自己放个假了，可以吗？”季铭寒看着时黎道。
这张脸因为要上镜被造型师好好捯饬过，眼窝深而瞳色浅，睫毛又密又长，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把你刻在了眼睛里。
因为靠得有些近，时黎似乎又闻到了那股青草的香味。他家的沐浴露都已经换牌子了，为什么这人身上还会有这种味道？
他竟然在很认真的征求时黎的同意，可是来都来了，时黎不同意，难道他就能立马走吗？
时黎似乎越来越看不透季铭寒了，最初他以为这小屁孩对他的言语挑衅都只是出于好玩。可现在他竟然追到了综艺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答应他吧，小时。”
耳边小赫又张开了神圣的嘴:“延时科技目前运行平稳，领导阶层都是季先生亲手选出的人才，离开他一段时间不会发生意外的。”
不过这次小赫不是在时黎的耳机里出声，而是在房间里智能空调的语音系统出声。
季铭寒顿时尾巴翘得老高，指了指头顶，得意道：“你看，连空调都为我说话。”
时黎被打断思绪后，语气有些冷。
“小赫，到底谁才是你主人？”时黎掀起眼皮撩了空调一眼，“还有，不要随便调用陌生网络。”
赫尔墨斯作为以“万物联”为宗旨做出的AI，可以通过网络连接控制家电，而时黎的手机与这台空调连接的是一个网络。
“这点我同意，”季铭寒手指玩着领口的银链子，看戏一般附和道:“当心中病毒哦。”
“好的。”小赫乖巧的表演了个原地消失。
“最后一个问题，”时黎正色盯着季铭寒，目光严肃：“为什么来？”
“我要说是为你来的，你会信吗？”季铭寒也不再说笑，坐直身子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火葬场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