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漆家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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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家请了几个专门烧菜的阿姨，厨艺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她们不能给他们做辣菜。
漆爷爷这段时间只能吃清淡的，漆时祺有胃病，在家也不能被看见吃辣，他们两个人怀念辣味时会偷偷跑出去吃一顿，点菜后都会互相盯着对方的辣椒不能加过量。
这次的午饭是漆时祺做的，他做饭的时候周期许被漆爷爷叫去房间聊天了。
这位爷爷很像电视剧中那种很有权势的人，戴上半框眼镜时多了种平和的书卷气，不笑时还会给身边人一股压力。
刚开始周期许是很紧张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爷爷问什么他只是老实地回答，乖巧成了那个生日视频中漆时祺的样子。
不过聊了几句之后周期许就自然起来了，他会怕有压迫感的人，但是对方如果不严肃还很和气的话，他马上会放松下来，变得有胆子了。
爷爷一直问的漆时祺的平常生活，很少问学习方面，聊着聊着话题就移到了他身上。
“潇潇过年的时候跟我们谈起过你，我猜想你的情况应该跟时祺一样，一定是有着很高的梦想吧？还是对计算机只是一种爱好。”
周期许：“没有没有，就只是对学习形成了一种习惯。”
“哦……那，你专升本之后，是不是也会继续考研，还有读博？”
周期许吃了一惊：“啊？这太远了，我能想的只有专升本失败或者成功之后的事，我挺怕我考不上的，而且我也不能一直读书什么的……”
“时祺在高考完的暑假中就给自己定好了人生规划，比如升本上哪个大学，升上之后又如何考研深造，把自己错过的学历一点一点提上去，他不怕自己做不到。”
漆爷爷：“你既然有个努力奔向的目标，对应的也要给自己信心，学习刻苦是好事，相信自己也很重要。”
周期许相信漆时祺一定能专升本上去，不仅仅是他身上那股子迟早会志得意满的自信，还有他严谨的学习方法。
但是他竟然考虑得这么远了。
周期许惊呆了。
“他好厉害。”但他的自信是与生俱来的，我学不来。
周期许：“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他这种条件，复读一年绝对能够考上心仪的学校，他为什么不复读呢？”
“他自己选择的，他父母哥哥也想他复读，但他说自己已经规划好了，他们也就没再说了。因为我们不管怎样，都一定会尊重他个人的选择。”
漆爷爷：“不过还好，他遇到了可以向同一个目标奋斗的朋友，能在这方面互帮互助远比一个人孤军奋战要好得多，相互的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周期许很赞同，他说着说着不自觉笑了起来：“确实，我真的在他身上学到了好多东西，感觉这样优秀的人散发的光芒都是与众不同的，光而不耀，我跟他说话时感觉如沐春风，他有好多美好的品质和习惯。”
“能够帮助到你是好的。他也讨长辈喜欢，他的这些习惯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我们一直都很注重健康，但他就是奇怪地得了胃病，这个病让我们很头疼……”漆爷爷咳了几声。
“胃病？？”
爷爷清了下嗓子：“他没跟你说过吗？他高考最后几场胃溃疡，被紧急送到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他说是说吃了几串烧烤，我看不然。”
周期许每天和他一起吃饭，能点辣时他都是加的最辣的，吃螺蛳粉时，他碗里发亮的红油周期许至今想起来还觉得辣嘴皮子。
“没有说过，其实我一直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会来专科，我也一直没敢问，就怕他是没发挥好，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你有什么问题都是可以直接问他的，都是朋友，不用猜来猜去纠结要不要问、要不要说。时祺的性格多随他爸爸，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一条路走不通马上会换第二条，也不会觉得失败了是头等大事。”
“他亲戚同学老师当年可惜他高中的成绩，劝他复读。我知道他的性子，但还怕他心里难受，就跟他说一些安慰的话和道理，但他并不因为高考出错而灰心丧气。”
“他坚定地跟我说，‘功不唐捐，玉汝于成。在这个向上走的过程中，他拥有着无限可能。’，还说，‘高考不是人生的转折点，人生的转折点在现在的每时每刻。’，我当时是佩服他这样强大的心态了。”
漆爷爷说完，漆时祺正好进来喊他们吃饭，他身上围裙还没摘去，那个形象让周期许印象很深，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漆时祺会有这么有烟火气的样子。
周期许发自内心说：“厚积薄发，行稳致远。金子无论在哪里都会发光，他以后注定会前程似锦。”
“其实这都是后事了，反正无论如何都要自信，信心勇气和努力一样重要，这一点你一定要清楚。”
“嗯。”
周期许慢慢扶他起床，再一起洗手吃饭，漆爷爷最后那几句话不仅让周期许知道了漆时祺的骄傲与自信有多可怕，还在自己心里激起了一阵巨浪。
在被他的自信所包容的环境中，周期许突然相信，自己也不会有做不到的事。
——
他们都用公筷夹菜，周期许没有这个习惯，他夹菜前都会警醒自己一次。
漆爷爷发现周期许频繁夹远处的一个菜，怕他手伸来伸去的累，便把那碗菜端到了他跟前。
“慢慢吃，多吃点，昂。”
周期许在这里吃饭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被特意招待了一下更是不得了了，他微低着头，“嗯嗯”了一声，闷头吃着碗中的饭菜。
漆时祺坐在他身旁，看到他脸都憋红了，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吃完饭柏佳思想拉他去玩，长沙好玩的地儿她都知道，但转念他们就想到这个艳阳高照的八月天，还有无数个检查双码与核酸检测的过程，几个人商量完都只想窝在屋里，吹空调看书看手机。
漆时祺不玩手游，只玩端游，游戏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大部分买完玩了几次就没有兴趣了。
周期许坐在旁边看他玩了几把，他的手速很快，手指在键盘上仿佛快速跳动着的音符一样优美。
游戏看不太懂，周期许总被他的手骨节吸去视线。柏佳思比较在意游戏输赢，每次被杀死后，她都会叹息，偶尔还一惊一乍的。
漆时祺看她挺喜欢指挥的，便想让她玩，柏佳思拒绝：“别，我不喜欢这类打打杀杀的游戏。”
漆时祺看向发呆的周期许：“周期许，你试一试。”
“啊？我不太会……”周期许面露难色。
“不会没关系，试一试。”
“好吧，但是你们不准急啊，也不许嘲笑我菜。”
柏佳思笑道：“放心，我一定会笑你的，哈哈哈。”
“哼。”周期许换到漆时祺的位置，他左手放在键盘左侧，右手握着鼠标。
“W是向前移动，S向下移动，A往左，D往右，你手指这样放。”漆时祺捏着他的手指放好位置，周期许不太适应地盯着键盘，一边盯着一边按W键让人物走，走的还不怎么流畅。
有许多放招数的键他记的一片混乱，只能胡乱地打，血条要掉光了他只能四处跑，一紧张，手指就不灵活，左右分不清，最后被别人一招给弄死。
死的太难堪了，周期许默默叹了口气，漆时祺鼓励他说：“要不要再来一局，你刚上手，不适应很正常。”
周期许不是打游戏的料，他初中的时候市面上流行几款打斗游戏，村里的同龄人会找他一块玩。
他们都挺会玩的，就他无论玩多少遍都是原样，还被队伍里的人骂爹骂娘，同村的帮他骂，周期许很气，就卸了游戏，再没玩过。
“不玩了，我玩游戏就是很菜的。”
柏佳思：“我才菜呢，段位都是朋友帮我打上去的，我一玩又掉星。”
漆时祺：“我手游操作也不行。”
“你俩都是谦虚，我是真的菜，被骂得很惨的那种。”
柏佳思：“玩游戏哪有不被骂的呀？有部分是你技术不行，有部分也是别人情绪不好。所以我玩游戏都关麦的，发文字骂我我都不看，也总被举报。”
周期许：“啊，没必要举报吧……会不会对你玩游戏有影响。”
“有吧，但是我有好几个号，每天换着来。”
漆时祺楼上有钢琴，周期许听他弹奏了法国作曲家保罗·塞内维尔和奥立佛·图森作的一首名曲《秋日私语》。
这首曲子舒缓优雅，周期许在这一瞬间毫不犹豫地爱上了钢琴曲，一遍过后意犹未尽、回味无穷，他还想再听一遍，漆时祺欣然同意，周期许在征得同意之后录了像。
仔细聆听，这首歌能达到心灵深处的洗涤，会不自觉地浮想联翩，心中也十分宁静，让他很安心。
同时迷住他的还有漆时祺与钢琴融合起来的那种温润气质，他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舞动，周期许逐渐把镜头特写给了他的手。
漆时祺弹完，柏佳思兴致也来了：“周周，你也听我弹一首，这曲子我很喜欢的，你要拍我一定要拍唯美一点啊。”
“那当然。”
这一首曲从旋律开始就很熟悉，但是又不知道熟悉在哪，他可能曾在哪听过？
想不起来了。
在这首曲子下他能想到的是那个不怎么欢乐的童年，童年中鲜少的开心时刻是生活中出现的小动物、妈妈过年回家。他忍不住鼻头泛酸，小动物和他缘浅，在家养着不出两年都会出事。
农村冬天有打狗和偷狗的贼，他们要防贼的同时还要防动物跑上马路死在车轮下。
有些人会为了防止这些灾难用铁链囚禁动物一生。周期许不想这样，这样还不如让它们自由奔跑在乡间、生命随缘跳动熄灭。因为它们本就属于潇洒肆意的个体，也只有跳动着的时候才最鲜活。
——
下午五点，阳光不毒了，他们出去转了转。风还是燥热的，但不急不徐。
他们坐在石亭中聊各自以往的事，周围有假山和喷泉，路边的花卉散发出的香味悠悠扬扬，清新自然。
六点天边开始出现晚霞，绚烂的云霞倒映在喷泉池中，晚风宜人。
柏佳思拿出手机拍晚霞，没多久她被弟弟一个电话叫回去了。
他们两个在区内小树林的石板路上走了走，漆时祺说让他留下来吃晚饭，周期许说：“下次吧，我想早点回去，我昨天有东西落在工位了，想回去看看有没有被阿姨拿走。”
“好吧。我送你。”
车平坦地行进着，容易犯困，周期许手机进入到省电模式，他把手机放进裤带里，闭眼养神。
安静的环境人就是容易想得多，他为马上又要开始的水深火热的日子而痛苦，想着还有二十多天才解放，偷偷叹气。
车停在厂区外，周期许道谢下车，漆时祺看他在厂门停了下，朝自己挥了挥手，转身进去了。
漆时祺掉头回家，途中他想着他的这位朋友。
他的身上好像有种特别的毅力，他能够吃学习上的苦，也能吃生活的苦，遇到难事从不抱怨。
他能在不落下学习的同时做各种兼职，每天都很忙，这种日子对周期许来说是充实的，在别人眼里却是单调、缺乏乐趣的。
他的精神很顽强，虽然自身力量不够，但他从来没想去靠别人。他一直保持着那种向上的态度，让人欣赏。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漆家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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