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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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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老师说：“年龄差恒久不变。”]
[从相遇的那个起点开始，直到生命终结，我们之间永远只间隔了两个年轮。]
“一周了啊……”弗朗西斯懒懒地半靠在床上，盯着刻有暗纹的天花板轻声叹气，酒杯中晶莹的红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被子的内壁沾染上些许水印又缓缓滑下，瞬息间折射出细小而耀目的光彩。
可惜弗朗西斯无心观赏。亚瑟家似乎出了点事，卡梅伦那个刚上任的年轻孩子电话来时很急的样子——已经一星期没见到他了。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弗朗西斯忧郁地想着他家的傲娇眉毛是不是被某只北美的小混蛋拐去合体了。合体合体的前缀毕竟是哥哥。
他抬起手小小地抿了口酒，醇厚甜美的味道一触到舌尖便传遍了口腔，美妙的感觉让弗朗西斯习惯性地眯起眼。好吧，他又想起亚瑟了。
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念。想念那漂亮的祖母绿瞳孔，想念那蔷薇色的柔软唇瓣。
“啧……”弗朗西斯有些倦怠地放下酒杯，收回手时不经意地碰到了手机。
让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垫，举起的手机下意识摁进了电话簿界面。他盯着第一位的那个叫做亚瑟的名字，放在拨通键上良久的拇指却迟迟没有动作，直到背景灯暗下去弗朗西斯才缓慢地摁下第二个键。粗略地浏览过里面的名字，最终定格在“基尔伯特”上。
他瞄了一眼钟——是午夜运动的时间——打扰别人夫妻造爱似乎是要被白框白框的？——管他呢。
链接信号跃动了几下。“……唔……恶友？”听筒中传来的声音明显不正常，弗朗西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直觉那么准。
“晚上好哟基尔……”他叹息般地打了声招呼，然后把手机往外移开远离自己的耳膜。
“啊嗯！……哈……啊…………WE……WEST你等…等一下！……啊啊……”
迷乱高亢的呻吟让弗朗西斯挑起唇角笑而不语。
然而事实证明活春宫是不能白听的，它理所当然地中途截止了。想必安东也在和他家罗马诺LOVELOVE互动闲人免插。法国人一边感慨世风日下啊这年头谁都靠不住一边陷入了又一阵的茫然与空虚。他困倦地阖上眼。
[你早已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那部分，没有你，我失去了世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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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弗朗西斯感到了属于朝阳特有的凉薄的温暖，卧房里浅浅萦绕着沾了露水气息的鸢尾花静静绽放芬芳……以及一股熟悉而陌生的奶香
……瑟瑟什么时候喜欢在床上喝茶了……还是加牛奶的……男人有些迷迷糊糊地想着，可是下一瞬间来自于反射弧的命令，他刷地睁开眼。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多少有点不适应，弗朗西斯微微眯起他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那个凑着他的小脑袋有些逆光，但足够近的距离不影响他看清这是一张怎样的脸。
毛茸茸的金发，氤氲着雾气的淡绿瞳色，白白嫩嫩的脸颊以及……细碎的刘海下那对很粗很萌很傲娇的长~方~形~眉毛~
弗朗西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小包子伸手捏了捏。手感和料想的一样好。他把被掐得泪汪汪的幼童一把按进怀里仰头望上帝整理混乱的思绪。
——虽然不是毛虫头，但这脸，这眉毛，这手感……的确是学龄前的亚瑟瑟没错！
“……唔…………”
细小的哼鸣提醒着弗朗西斯这个奇怪的孩子得由他负责。也许是随意的天性使然，他并不愿意去多想这件已经偏向灵异的事件原因。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就凭这张脸，弗朗西斯觉得，不去理会他才是最大的罪孽。他不能容忍自己真正用心去爱的人受到委屈。而那个让他欲罢不能的人明显是失踪已久的亚瑟。
亚瑟回来了，弗朗西斯自然是喜悦的，只不过是个缩水版而已。当然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家的亚瑟。
当他抱着软软香香/扑腾不停的小亚瑟啃了一脸口水□□猿意马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是只会咿咿呀呀的包子，虽然很萌但交流不便。男人刮了刮小亚瑟的鼻尖用极尽诱惑的语气说：“喊弗朗。”
男童歪头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扁了扁嘴，无比艰难地发音：“…………fe…………an…………”
弗朗西斯自我安慰诶呀第一次嘛总归要慢慢来的不是，他难得地锲而不舍了，然而一遍又一遍之后得到的回复依旧是口齿不清模模糊糊的音节。哥哥果然不适合教育工作啊。他无奈地把孩子抱高于他平视：“你个小混蛋……”
亚瑟眨巴几下，一字一顿清清脆脆地开了口：“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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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啊！
亚瑟粉无辜地瞅着脸色精彩的男人，弯起眉眼蹭到他怀里嘟囔：“混蛋混蛋混蛋……”
学龄前的亚瑟不会明白傲娇是什么，所以就算是上帝让他本性爆发一下其他的时候小眉毛还是很乖的。当了一天相较愉悦的保父后弗朗西斯在浴室蒸腾的雾气中这么想着。
同样的于是只可惜是不一样的人——哦弗朗没有办法把这只包子和他家原来的瑟瑟划上等号，虽然这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浴缸是个好地方，方便快捷有情调，而且瑟瑟的身体在水里会更加诱人……大家都明白的不是~
这句话放到小亚瑟身上也同样适用。弗朗西斯一边感叹着好想吃掉一边发觉自己似乎禁欲很久了……法国人龟毛地不想把幸福交给右手。他伸进浴缸中的手轻轻掠过小亚瑟幼滑稚嫩的皮肤微妙地纠结了，难道要等到小家伙长大？
答复是小亚瑟投过来的疑惑而清澈的眼神。
郁闷之下他直起身擦干了手晃到酒柜。恍惚记得曾开玩笑地对亚瑟说这些酒都比你更像我的恋人。亚瑟愣了一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拌嘴内容无非就是司空见惯的互相挖苦讽刺稍微带了点吐槽，这本是他们惯有的相处模式但弗朗西斯不会忘记亚瑟眼里悄然滑过的落寞。
男人撒比西地发现自己真的无时无刻在想亚瑟。他抿了口红酒扶额走进浴室料理小盆友希望他能带来些好心情。
浴室里的场景那叫一个活色生香啊。弗朗西斯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有人告诉他拿破仑大姨妈了一样。
为毛学龄前一分钟内变成了中学生！
浴缸内秀色可餐的少年涨红了脸怒吼：“混蛋谁让你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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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绯红着小脸走出了浴室，还未完全擦干的身子滑着不明液体。哦大家都知道就算是纯净水里面也是有很多成分的所以称它不明液体一点都不为过。他瞪着客厅里心不在焉喝着红酒的金发男人咬牙切齿：“你这个变态大叔！”
弗朗西斯有些僵硬地微笑，不过笑容里除了僵硬似乎有点偷了腥般的小人味道，看得亚瑟又一阵火大。
弗朗挑了挑眉，把感情全写在脸上的小亚瑟呢……这么不成熟的样子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真怀念啊炸着毛可爱得像是在狠狠甩尾巴的小亚瑟，一点点撩拨就能傲娇起来一副誓要把对方挫骨扬灰的样子……不过那时候自己也够幼稚的为了看到他又傲又娇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去招惹他然后从吵架变成打架弗朗西斯也乐在其中。不过似乎现在也是这样。啊当然段数高了不知道多少打架的地点也可以自由变换到床上。
亚瑟会摁着青筋扯起嘴角说你这抖M。
弗朗西斯笑，他说没关系哥哥我是精神上的抖S。
似乎扯远了？“对了小亚瑟你怎么突然长大了~？”弗朗西斯似乎是在没话找话的语气惹地亚瑟下意识想讽刺过去，然而问话内容却让他一脸茫然，仿佛所有事都理所当然般没有任何疑点。
“大叔你在说什么啊，果然是人老了脑子坏掉不好使了吗。”亚瑟眯眼，弗朗西斯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叫突然长大啊不一直都是这样么。
弗朗愣了一下。他可不认为是上帝听到了他那个不切实际的抱怨善心大发把小亚瑟变大了，再说上帝唯一的用处不是用来吐槽吗。他痛苦地觉得这件事情好麻烦不想多管啊而且内心深处并不排斥，在亚瑟神隐期间有一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小亚瑟陪着自己是一件很好的事。
——所以弗朗西斯就是不相信眼前的亚瑟是真的。或者是不愿相信？毕竟理智上绝对不会认为让亚瑟消失再弄一个除了年龄一摸一样的出来比缩小年龄简单。
[……其实，不一样的……也许不只有年龄？]
于是他决定，顺其自然吧，何苦为难自己呢。
弗朗西斯轻佻一笑：“小亚瑟我们床上去~”
打横抱起严重惊吓到【划掉】羞涩过度【划掉】站着不动了的亚瑟走向卧室，他想着怀里这只还真是青涩得可爱啊。
亚瑟被压制在床上挣扎了好一段时间后发现男人除了抱着他偶尔不规不距几下没有要做其他事情的意思，【上床】就只是字面意思的【上床】而已，他暗骂这个混蛋说话那么暧昧干嘛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对方行为正常自己就乖乖躺着，明明可以去另一个房间的不是吗。
弗朗西斯搂着亚瑟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上，是身高差距也是两人之间亲密的距离，吐息间温热的气体缓缓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像是柔软而平静的幸福。亚瑟咬了咬下唇，这种感觉让他不知所措，眼前的人应该是陌生的，但冥冥之中又有着无尽的熟悉，似乎能够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一切举动。
亚瑟抬起头想要细细端详男人的样子，弗朗西斯发觉了他的注视轻笑着啄了一下他的唇角：“怎么，突然发现了哥哥的魅力所以爱上哥哥了~？”漫不经心的话语听上去那么随便，亚瑟突然觉得对他生气根本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他有些泄气地闭上眼，然而那道温柔灼热的目光许久之后也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亚瑟被盯地发毛，睁开眼斜斜睨了弗朗西斯：“干什么。”
弗朗西斯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目光里一点点柔情一点点宠溺一点点随意一点点犹豫，还有更多的亚瑟看不懂的东西。他也不想看懂，因为明显的那眼看的不是他，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讨厌。他心烦地鸵鸟样埋头，突然觉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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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是被难以忽视的糕点的诱人气息拖出梦乡的，他从被窝里蹭出来发现本该睡在一边的人早已起床。清晨的空气很新鲜，弗朗西斯家里绝对不会出现黄色的圆球形小鸟就算出现也会变成烤肥啾——哦意思是早晨同样很安静所以亚瑟清清楚楚听见了厨房里象征着美食的声音。他眼睛一亮，虽然不如灯泡但的确是亮了，踩着拖鞋跑进不对是快走进厨房。
弗朗西斯对待情人般专注地制作着甜点，一份美味的早餐也许会带来一天的好心情。小奶锅里甜甜的西米露香气散开，他为手头的提拉米苏点缀上最后的巧克力碎屑，烤箱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弗朗西斯拿出里面的紫薯蛋挞微笑回头清爽地打招呼：“小亚瑟你起床了？快点去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餐~”
亚瑟看着这样的弗朗西斯脱口而出：“早上好，老婆。”
男人盯着亚瑟半敞的衣领下露出满是红痕的脖颈笑得又淫又荡：“恩，亲爱的老公早安哟~”
亚瑟不明所以。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弗朗西斯已经把赏心悦目的糕点摆上餐桌，亚瑟显然是惦记着刚刚那份漂亮的提拉米苏，桌上扫视一圈没有他抬头望向弗朗表达疑惑。弗朗西斯轻笑，曲起指节敲了敲亚瑟的脑袋：“那是下午茶的甜点啊小笨蛋，在冰箱里冻过了才可以吃哟~你的早餐主食是这个~”他指指桌上的蓝莓冻芝士蛋糕蛋糕，晶亮的紫色果酱让亚瑟放弃了报复一敲之仇的想法，坐下乖乖享用起美味的早餐。
然而弗朗西斯的眼神却是慢慢暗了下去，似是有些怅然和无奈。果然不是本尊就是有差距呢。每天给亚瑟做早点当然是他的习惯，但是每天早餐时喝一杯亚瑟泡的红茶也是他的习惯。所谓习惯就是平时不会觉得可是一旦停止就别扭得浑身不舒服的东西。不过看上去现在的小亚瑟是不会去泡茶了吧。
所以说，细节啊细节。
早餐后似乎没什么事，弗朗西斯看着眼前的半大孩子神奇的想到了叫做游乐场的地方。是的就是那个粉红泡泡漫天飞有着蕾丝缎带的旋转木马充斥着少女情怀的欢声笑语的地方！
——等等那是游乐园吗。
——怎么不是，言情小说里高平率出现场所~男女主人公之间暧昧萌生的温床啊~
亚瑟面对着不断溢出诡异黑色气体隐约伴有扭曲尖锐笑声的游乐园入口黑了脸，与一旁笑容璀璨的弗朗西斯形成鲜明对比。
“少年啊！在游乐园里尽情挥洒青春的汗水与笑容吧！哥哥我会在你身后随时提供宽阔温暖的肩膀给欢欣雀跃的小鸟的！”
“小鸟你妹啊你才是小鸟你全家都是小鸟！”
“嗯小鸟你全家去哪了~”弗朗西斯感慨着好怀念啊这样没营养的欢乐对侃。
于是小鸟顶着黑色的雾气无比地沉重踏进了游乐场的大门。
事实证明它再诡异也是游乐园，该有的一样不会少。所以当亚瑟看见除了外形一切正常的过山车时明显松了口气，他回头对身后的弗朗西斯提议乘着人还不多先把压轴玩掉。
对方不甚明显地僵了一下，啊当然亚瑟发现了。
从接近游乐园就开始阴郁的心情突然阳光起来，亚瑟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首次主动抓起了弗朗西斯的手臂准确点说是衣袖，连拖带拽地扯向售票处。男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很容易理解，亚瑟坚信弗朗西斯不会把“不敢”这两个字说出来。
其实倒也不是弗朗胆小就是单纯的恐高而已……但是他同样不会说出来的因为对于法国人来说面子是大事。
弗朗西斯忧郁地看着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游乐器具越来越近，他开始反思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亚瑟兴冲冲地坐上了前排，弗朗西斯自然要坐在他旁边。座位有点像情侣座，弗朗西斯伸手就能碰到亚瑟，只不过要花些力气穿过防护杆而已。他侧过脸瞄了一眼兴奋状态的亚瑟在心底叹了口气，算了，他开心就好。
预兆开始的铃声很快响起，弗朗深呼吸后慢慢闭上眼。——啊啊啊果然还是不想玩这个啊啊啊啊啊——————————！
应该是飘逸的金发被狂风飚到堪比肥啾的窝啊当然它长一点，乱七八糟地飞舞着好比弗朗西斯此刻的心情。当他被自己的头发打了无数次的时候过山车倒着翻过了一个高高的起伏，四周人们震天的尖叫声让他没了抱怨的心情。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大脑朝下起起落落了一次又一次，眩晕感下中弗朗西斯无比盼望着它快些停下。……不然会死的吧。他这么想着。
同时另一个人有着完全相反的想法。不是因为喜欢刺激或者这种感觉很好什么的，只是只有在这个时候弗朗西斯才不会想着另一个人。亚瑟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喉咙里慢慢泛起苦涩的味道，最后变成了发泄的尖叫，与到达巅峰的速度一起融在暗淡的空气中。
又是一个极陡的下坡，凌厉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然后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车，突然停了。
高空中弥漫着恐惧的情感，所有人都被这突发事故吓到了。静默之后与刚才意味不同的尖叫声响起，其中夹杂着低低的抽泣声。
弗朗西斯第一反应就是看身边的亚瑟，对方也回过头看着他，心照不宣的默契。少年祖母绿色的眸子里有着难得的慌乱，他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是预言家吗。弗朗西斯看到这样的亚瑟心里钝钝地疼，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只是身边有个更需要他的存在。他用力伸过手握住了亚瑟细瘦的腕子，坚定地盯着他眼睛，无声的慰藉。
亚瑟一点点地平静下来，弗朗西斯传递过来的安慰让他心安。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等待救援，亚瑟觉得只要有弗朗西斯在身边就算了死了也不那么吃亏。他才不会承认还有些别的情感在里面。
……
“大叔你也太不靠谱了吧，怎么随便出来玩一次又能碰上这种事。”
“可是哥哥我是在遇到你之后第一次遇到传说中的游乐园事故哟~”
“嘁，肯定是你RP太差。”
“哥哥以法兰西的名义发誓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RP才会出问题！”
“原来所有法国人的RP都那么差！”
“恩，稍微比英国人好一点而已~”
“好你妹！”
……………………
夕阳软红色的柔光铺撒了一天一地的时候，两个身影被带离了滞留不动的过山车，脱离危险的他们有着淡淡的笑意，渐渐湮没在喧嚣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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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抬头看着悠然如初的男人，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他轻轻开口：“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弗朗西斯心想你这个违背自然规律出现的半大孩子能有什么事，但隐约觉得可能会有什么事发生。他摸了摸亚瑟又些硬质的发丝：“去吧，早点回来。”
然后他目送亚瑟还没长开的纤细背影渐行渐远，低声呢喃，顿了一下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说，永别了。
晚餐的时候弗朗西斯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红酒，倾斜而出的晶莹液体被摇曳的烛光晕去了边缘。正餐惯有的繁复餐具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套。
钥匙开锁的声音传来，弗朗西斯先一步打开大门，不出意外地看到玄关处是外貌熟悉的青年：“回来得正好，开饭了哟~”
亚瑟换好鞋子直起身，比弗朗西斯矮了半个头的身高。他看到餐厅内的情景瞥了法国人一眼：“怎么，今天那么热情……想贿赂我？”
弗朗西斯笑：“只是庆祝一下我们死里逃生？啊虽然以我们的特质不太容易死就是了。”
亚瑟直白地表示出不解，弗朗西斯再一次感叹了不是原版果然交流不便。他把亚瑟催去洗手然后优雅地踱到餐桌。
法国人很擅长于制造浪漫情调，只可惜英国人不会欣赏。绅士教育明显地指出就餐时不能讲话，可是生活告诉我们餐桌是最好的谈话地点，所以当弗朗西斯听见亚瑟开口的时候并不惊讶，常年在一起的经验告诉他亚瑟有事要对他说，而且可能就是关于最近的……反常？不对是灵异，的亚瑟事件。
亚瑟的声音很慢也很轻，弗朗西斯静下心仔细地聆听着。
“你为什么不赶我走？……明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吧。”
“因为你是唯一能够让亚瑟回来的人。”他切下一块五成熟的牛排“……而且，你毕竟有着他的容貌。”
“真让人心冷的话啊……”亚瑟的脸在烛光中有点模糊，能看到他在笑，“那么为什么不问呢？”
弗朗西斯支起下巴，银色的叉子被搁在餐盘上，他的动作成功让亚瑟皱起了眉。“难度哥哥我问了你就会说吗？……而且你会主动说出来的不是吗……像现在这样。”
亚瑟望进弗朗西斯无论何时都漂亮的眼睛：“还不到坦白的时候……最重要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究竟是怎么确定我和他是两个人……而不是他失忆？”
弗朗西斯兀地沉默了。他突然想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很久很久以前天真美丽的初遇，比如刀光剑影里百年不休的鲜血与泪水，比如时间磨砺下深刻得难以忘怀的爱恨交织……比如，宁静的晨光中一杯散发着甘甜气息的红茶。
“有些东西，不是记忆能够磨灭的啊……”他敛起眉眼，喟叹般呓语，然后是长长的沉默。
对面的人清冷却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你的答案真够不知所谓的。”
晚餐在跃动的暖色光芒中安静地进行下去，然后一切如常。洗澡，看电视，睡觉，两个人热热闹闹地对骂，好像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
第二天弗朗西斯从后方抱住了正在泡红茶的男人，头埋在他的颈窝静静吐息。
“欢迎回来，亲爱的小亚瑟。”
有着金色碎发的青年微微红了脸，他偏过头看向别处，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应着。
“……我回来了。”
[我们的爱不需要考验。]
[因为从起点开始，漫长的时光便是最好的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