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初显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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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宣终于点头同意，杨悦之可开心了，笑的颊边酒窝深深，灿若骄阳一般，看着赵宣的眼睛明亮的像是能驱散一切阴霾。
他笑完才想起来，“我爹今天去贡院了，要好几天都不能回来。”
他见不到他爹，就没办法问他爹的意见。
那岂不是他要好几天后才能去睿王府？
想到这，杨悦之又没那么高兴了。
岳旋见他如此，略有些诧异，故意道:“果然是新人不如旧人呐！才刚认识王爷，就如此迫不及待，引得小生好生嫉妒啊。”
杨悦之丝毫没有多想，瞪了他一眼道:“什么新人旧人的，你少胡说八道。”
赵宣也警告的看了岳旋一眼。
他知道岳旋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的意思，但他还是不喜欢岳旋说的话。
“行行行，你们一见如故，就我里外不是人好了吧！”岳旋摸摸鼻子，自觉的闭嘴。
杨悦之端着酒杯小口的抿着，眼神扫了一圈后，落在了对面的赵宣身上。
少年人身形纤长，坐姿看似松散却脊背挺直，袖着精美暗纹的华丽衣摆逶迤膝边，垂落的眉眼看似温柔却自带威严。他正举杯自酌，举止不疾不徐又暗含风流，偶有花瓣吹落，竟美如画中人一般。
杨悦之觉得面上有些发热，觉得肯定是这桃花酿太过醉人之故。
他注意到赵宣抬起手时衣袖有些滑落，白皙手腕上红中泛青的指痕很是显目。
“这是……”杨悦之放下酒杯，指着赵宣的胳膊问:“昨天齐王打的？”
岳旋也注意到了，只是他没好多问，见杨悦之直接问出来了，也跟着多看了两眼，评价道:“齐王手劲不小。”
赵宣不甚在意，见杨悦之眉目微蹙，解释道:“生气拉扯了下，不是打的，无事。”
闻言杨悦之对那位齐王的印象更不好了，“都是手足，何需下此重手？”
站在赵宣身后的安平跟着点头，很是认可他的话。
反倒是岳旋看事公正一些，笑问:“听说王爷也砸了齐王一茶壶？”
赵宣点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岳旋问:“故意的？”
赵宣答:“故意的。”
岳旋看向杨悦之，想听听他怎么评价。
生气拉扯人固然不对，但毕竟是无意失手，可拿茶壶往人脑袋上砸，还是故意为之，这就有些不占理了吧？
赵宣也看着杨悦之。
杨悦之一脸茫然，问:“都看着我做什么？”
岳旋问:“你没听王爷说，他故意拿茶壶砸了齐王的脑袋？”
“听到了。”
“你怎么看？”
“这有什么好问的？”杨悦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道:“齐王活该呗。”
“得！算我问的多余。”岳旋一抹脸，看着赵宣道:“虽然我觉得王爷有些睚眦必报了些，但我还挺喜欢王爷的坦诚的。”
他看了看天色，拍了拍身上散落的花瓣，站起身来道:“今日不请自来，打扰王爷雅兴了，改日有机会一定邀您喝酒。”
杨悦之见他要走，也跟着站起身来，只是看表情颇有些依依不舍之态。
赵宣朝两人举了举杯，笑道:“得友相伴，胜过本王自酌自饮，本王就等着岳小将军的邀约了。”
岳旋哈哈一笑，行礼而去。
他去牵马，杨悦之站着没动，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的样子。
赵宣缓声问他:“怎么了？”
杨悦之咬了咬唇，嗫嚅道:“我爹没回府之前，我能去王府找您吗？”
赵宣揉了揉额，他虽然已经做好了顺其自然的准备，但杨悦之的紧追不舍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而分明杨悦之根本没明白这种追逐代表了什么。
想到这，赵宣拒绝道:“本王任职的圣旨已经下了，明日起要去刑部上差，只怕要忙一段时日了。”
“好吧。”杨悦之有些失望，但很快打起精神冲赵宣笑道:“那您先忙，等过一阵子我再去府里寻您。”
见赵宣点头应了，才转身而去。
远处岳旋已经牵着马等了一会了，见他过来，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他，随口问道:“跟王爷说什么呢？这么依依不舍的。”
杨悦之实话实说道:“我问他我能不能明天去找他。”
岳旋已经翻身上马，闻言看了他一眼，问:“那王爷怎么说？”
杨悦之瘪瘪嘴，也翻身上马，有些不高兴的道:“王爷说他要领职上差，最近没空。”
两人策马慢慢的走了一会，岳旋突然唤他，神色有些严肃道:“悦之，你有没有发现你对睿王的态度有些奇怪？”
“有吗？”杨悦之不以为意道:“哪里奇怪了？”
岳旋自小与兵将为伍，身边大多数人说话也是荤素不忌，导致他小小年纪就懂的比一般人多。
按说照他们这个年纪，家中该备些通房丫鬟好教导人事，只是杨悦之之前一直醉心科考，杨荀也怕他小小年纪被引歪了性子，就一直拖着。
岳旋不好直说，怕是自己想多了，误会了也不一定，毕竟世家贵族虽有畜养娈童小倌之流，但那毕竟不是什么大雅之事。
遂岳旋含糊道:“你与王爷毕竟初识，不好太过亲近，宫中出来的人向来多疑，别让王爷误会你有其他心思，反而不美。”
“我能有什么其他心思？”杨悦之觉得委屈，“我就是觉得他挺好的，想亲近他也有错吗？”
岳旋被他的话说的眉心直跳，不敢再提睿王，岔开话题道:“过几日就要放榜了，你有把握吗？”
杨悦之还有些神思不属，怏怏的道:“会试有把握，殿试难说。”
岳旋闻言轻叹，带着些惆怅道:“过两天我爹就回来了 ，他要是走的急，说不定我都等不到看你跨马游街了，再相见说不定你都娶妻生子了。”
他说这话时故意多看了杨悦之几眼，见杨悦之虽神情微仲，却并无异样，再次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本有些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与杨悦之边说边聊，渐渐远去。
目送着两人离开，赵宣一个人静静坐了许久，他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不知不觉把剩下的半壶酒都喝完了。
安平正在收拾桌上杨悦之和岳旋两人用过的杯筷，一抬头见他面色有些微微泛红，担忧道：“王爷，您可别喝醉了。”
赵宣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醉什么醉？一点桃花酿哪里喝得醉人？本王是心情好。”
心情好？
安平看了看他的表情，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他确实没看出来自家王爷是不是心情好，但王爷说心情好，就肯定是心情好。
他问赵宣：“王爷很喜欢两位小公子？”
“唔。”
“那挺好的，杨小公子还说以后去府里找您呢。”
安平是乐意看见赵宣身边多些同龄玩伴的。
赵宣没说话，心里却想着，未必!
杨荀一向谨慎，怎会放任杨悦之接近他？
更何况他之前对杨荀的态度一直不好，恐怕杨荀背地里没少骂他。
杨荀若是知道杨悦之的打算，只怕耳提面命，连骂带打也会让杨悦之打消这个念头。
只可惜依杨悦之那性子……
想想，居然还有些小期待呢。
前世杨荀害他和杨悦之如此之惨，今生他还什么都没做呢，杨大人家里就要开始鸡飞狗跳了。
这叫什么？
天道好轮回！
赵宣心情颇好的又坐了片刻，直到午时方近，一行人才打道回府。
他还惦记着第二天要去刑部上差的事，因此晚上入睡之前特意叮嘱安平，要早点叫他起床。
安平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
“王爷，该起了。”
赵宣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睡多久，就被人喊起来了。
听到安平唤他，赵宣睁开眼睛，床幔被人拉开，昏黄的灯光一下子晃了进来。
“唔。”赵宣眨了眨眼睛，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过去，正被人催促着起来准备上朝呢。
好久没起来的这么早了，得亏昨天睡的早，要不然他可能真起不来。
毕竟已经过了太久的懒散日子了，赵宣很是不惯。
安平催促道:“您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赵宣坐起身，问安平：“什么时辰了？”
安平道：“寅时了。”
安乐绞了张帕子递过来，安平接过给他擦脸擦手，侍候他洗漱之后，又服侍他穿好衣服。
不用上朝，不需着亲王服饰，赵宣就随意的穿了一身黑色上绣云纹的长袍，发结几股在头顶绑成髻扣进雕着龙吐珠的白玉冠里，缠金丝镶白玉的腰带裹住劲瘦的腰肢，脚上穿着同样黑色金丝绣云纹的长靴。
“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赵宣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问安平：“什么时候做的？”
安平道：“前两天刚做好，是新来的绣娘的手艺。”
“挺好的，赏。”
赵宣照了照镜子，只见镜子里的少年丰神俊朗，气势逼人。他笑了笑，那少年便长眉飞扬，看起来意气风发。
“咱们王爷可真俊哩！”
端着早膳过来的安慧跟着夸赞道。
“那当然！咱们王爷打小就长的好。”安平与有荣焉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赵宣打断他，“赶紧服侍本王用膳，本王若是迟了被人骂，本王就拿你顶罪。”
“谁敢骂您呀？”安平不信，赶紧过去给他盛粥。
天色未明，天边启明星高悬，路上影影绰绰，有早起摆摊的商贩，也有同样去点卯的官职人员。
赵宣没有坐马车，披着玄色的披风，翻身跨上安平牵过来的枣红大马。
“王爷，您真的不带奴才呀？”安平噘着嘴，很是担忧的道:“您第一天上差呢，别人欺负您怎么办？再说您不带着奴才，谁侍候您啊？”
赵宣也是临出门才决定骑马的，他是去上差，带着安平等内侍，难免有人酸他摆架子。
虽然赵宣并不在意别人如何议论他，但他还想偷懒悠闲度日的话，最好还是低调点，别犯众怒。
“王爷。”安平还想再劝，被赵宣睨了一眼，“好吧。”他不敢再多说。
反倒是同样骑在马上准备随行的钱灏看他实在担忧，劝解道:“安公公，你就放心吧，王爷什么身份，谁敢欺负他？再说还有我等呢，你就别操心了。”
安平斜着眼睛瞪他，不服气道:“你们能保护王爷安全，还能跟着进去照顾王爷不成？”
赵宣懒得听他掰扯，眼见时辰不早了，缰绳一抖，带着两个同样骑马的侍卫，扬鞭疾行。
二月底的早上还是有些冷的，尤其是骑在马背上，凌冽的寒风一吹，吹的因早起而有些困乏的人头脑清明，精神抖擞。
幸好刑部衙门离睿王府不远，要不然赵宣还真有点后悔自己放着暖和的马车不坐，偏跑来骑马吹风的行为。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初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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