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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金犀角（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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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吼叫声越来越近，再经一个转角便可见到那只金犀时，言殊晓突然想起了什么。
“上仙上仙，等等。”他停下来拉住了允行烟的手。
允行烟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言殊晓转头在一旁的石壁上翻找起来，拨开杂草和灰尘，隐隐看见了些淡淡的刻痕，心中暗喜。
这些是系统给他开的金手指，能制服狂暴的金犀的剑招。
当然，他这个系统又不是什么正经系统，这都是些双人剑招，体态暧昧，动作亲密，仿佛就是为了让他在撩妹的同时顺便对付一下金犀。
但他不想撩妹，只想撩允行烟。
“上仙，这些双人剑招，说不定就是用来对付里面那只金犀的，我们可以......”他边说边献宝似的扫开石壁上的灰尘，在心中暗暗期待允行烟会和他一起舞剑。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允行烟丢下这句话，一个纵身就跃进了前方更宽阔的石窟中。
“上仙！”言殊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人的头发都没抓住，只能扒在了石壁上看着允行烟。
那金犀喘着粗气，四肢由于紧绷而微微颤抖着陷进了地里，手掌大的双目布满红血丝，毫无光泽皲裂的皮肤随着剧烈的呼吸露出刀刻一般的皱纹。
看见允行烟，它似被激怒，伏身低头又发出了一声几乎要穿破耳膜的吼叫。
言殊晓急得就要跳下来。
“别添乱。”允行烟在半空中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言殊晓才收回了脚。
允行烟一落地，一道白色的耀眼光芒自他为中心向外散开，衬得他宛如神祇临世一般。那只金犀在碰到这道光的一瞬间就被安抚一般地安静了几分。
“是......是天道神来罚我了吗？”那只金犀低着头直直地看着允行烟，收敛了敌意，嘶哑着声音说道。
“你做了什么，会让天道罚你？”允行烟问道。
“我......我有罪，我甘愿伏诛，仙君动手吧。”
“你纵要伏诛，也该等救了那些妖岭外围的无辜生灵之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允行烟接着问，声音中透着一股威势。
那金犀怔愣片刻，几乎将头贴在了地上，干枯嘶哑的嗓音慢慢的回荡在山壁间。
彼时金犀初封妖主，虽是妖岭最外围的妖主，却也是风光无限，意气风发，引得无数人争相谄媚接近。
这其中不乏有人类修士。
虽然明知人类狡诈，但金犀自觉不可一世，认为那些人类是真的想来讨好自己，就算真有什么猫腻，凭自己的本事也能解决。
所以当他见到礼盒中飞出的奇怪虫子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越来越多的妖兽无故出了妖岭，他才发现了水中的不对劲，这时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也会如同那些妖兽一般不可自制地想要出去攻击人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的四肢。
他将自己关在这石洞中，死死挣扎对抗着身体中的异样，希望能制服那些东西后将事情拨回正轨。然而一天天过去，虚弱的只是他自己的身体，他几乎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知外面的妖兽如何了，只是无论如何，自己都难逃罪责。
他说完后，石洞中寂静无声，三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允行烟才出声问道：“那些礼品是谁给你的？”
“有一群人，自称是玄微道宗的人，为首的叫李风。”
化名。言殊晓判断道。
允行烟垂着眼思考，清润的嗓音掷地有声：“我会下一道禁制，暂时阻止十万妖岭的妖兽越过离断山，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要想彻底解决此事，还要从那些虫卵下手。”
金犀蜷起了身子，在地上一下下磕着头：“多谢仙君，多谢仙君......仙君，我还有一事要说，我每每有失控之感时，都会隐隐约约听到铃声。”
“铃声？”
“是，铃声，那个铃声一响我就感觉四肢中有什么东西在扯着我......仙君，那个铃声一定有问题，仙君明察，仙君明察。”他又重重地磕起了头。
允行烟皱着眉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过身不去看他朝外走去。
言殊晓看着俯在地上涕泗横流地金犀，又看看沉着脸的允行烟，内心有些纠结。
金犀角可近在眼前啊。原来这金犀已经因那虫卵而精疲力竭了，怪不得系统设定他和方照岚一套眉来眼去的剑法都能杀了他。一周目时自己一个人也能杀了他，那现在......
他捏了捏手中青藤，只要轻轻一挥手，金犀角就是自己的了。
可是，行烟显然不打算杀了金犀，若是看到自己杀人......
言殊晓犹豫了。
“走吧。”允行烟在此刻看进了他的眼睛。
“好。”刚刚的纠结荡然无存，言殊晓站了起来笑着跟在了允行烟身后。
两人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言殊晓转头看去，见那金犀已经触壁自尽了。
“多谢......仙君了。”那金犀倒在血泊中朝着这边呢喃出声。
这可不怪我啊。言殊晓偷瞄了允行烟一眼。
允行烟揉了揉眉心，抬腿就想走，却被言殊晓轻轻拉住了衣袖。
他回头静静地看着言殊晓等着他说话。
“上仙，我......我想要他那个角。”言殊晓拉着允行烟的袖子怯怯道。
等允行烟下完禁制，两人一道回了玄微。
言殊晓将允行烟送回寄风小筑，带着金犀角回了奚无患的住处。
金犀角是至刚至锐之物，不同于草木之灵的柔和，将它融进经脉十分不易。言殊晓打坐了半日，额角已经渗出了一颗颗汗珠。
那金犀角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他痛得咬紧牙关，用真元催着真气一点点融炼着那金犀角，直到金犀角完全消散融进自己的经脉。
等到几日后金天灵根出现在体内，他已经累得脸贴地了。
但此番修炼还未结束，他现有两根天灵根，吸收灵气的速度更是翻了一番，丹田内气息翻动，真气漩涡的转动渐渐停滞，丹田处的真气静止于原地。
言殊晓猛地睁开了眼，成串的汗珠顺着额角流过眼睛，而丹田骤然放松，刚刚滞涨其中的真气已然凝结为丹丸。
他已经是金丹了。
对于一个曾经半步真仙的修仙狂人来说，他并无太多欢喜，趁着疲惫时思考了他和允行烟之间的现状，倒有了几分失落。
他不能永远靠卖惨把人留住，而这段时间，他也知道允行烟对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要的那种感情，若要表明心迹，他肯定转头就跑了。
他深吸了口气起身收拾自己，出门直奔主峰而去。
世人有求不得时常说来日方长，可他没有来日方长。
允行烟正在院子里照看二多。
二多就是那只焰翅鸟雏鸟，因为吃得多话还多被言殊晓起了这个名字。
“吱吱吱，吱吱。”二多见言殊晓来了立刻扑腾着翅膀叫了起来。
言殊晓接过允行烟手中的鸟食，趁允行烟不注意用勺子狠狠拍了一下二多的脑袋。
“吱吱！吱吱！”二多气得想用翅膀扇人，奈何翅膀太短挥了半天都碰不到言殊晓。
看着允行烟眉间一抹愁色，言殊晓问道：“上仙，可是在想金犀说的那个铃声？”
允行烟点点头，低垂着眉目说道：“我和怀萤去过几次万变楼，但是......”
“但是那丫头的弱水簪也撬不开五层以上的锁对不对？”言殊晓眼里噙着笑看着允行烟。
允行烟弯着嘴角摇了摇头，眉间的愁色未见散去：“并非不能用蛮力上去。只是之前的一切说到底都是我们的猜测，若最后找不到那个铃声，反倒不好收场。”
“上仙考虑的是。”言殊晓附和道，看向允行烟的眼中有丝丝缕缕的温柔。
允行烟似有所感，抬头看着言殊晓，眼中划过一丝亮色：“你找到能上去的方式了？”
言殊晓挑了挑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皱着眉故作纠结地说道：“我是炼化了金犀角，但并不知有没有成功化出金天灵根，上仙要不要帮我看看？”
他说着伸出了手，一只指骨分明而富有力量感的手手心向上展现在了允行烟面前。
看着这只手，允行烟突然发现，眼前的言殊晓已经不是那个他从栖霞谷中救起的瘦弱少年了。他长开了身形，锋利了眉眼，举手投足间都看不见从前那股怯懦，反倒随时都散发着一道寒星般利落耀眼的光芒。
也对，他毕竟是天选之人。
允行烟正想说些话应和他，寄风小筑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重重地推开了。
江怀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发髻都松散开来，她半扶着门，声音急切非常：“师兄，出大事了，万变楼的人说，十万妖岭的妖兽劫走了一个炼器弟子。他们鼓动弟子去十万妖岭救人和杀妖兽。现在已经有很多弟子出发去妖岭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