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遵守法则》秋亦书

51、第五十一条

　　他这才抬起头，笑道：“没有，HOLO好好的，我只是想着这几天状态不大好，黑眼圈啊红血丝太多，怕吓着你了。”

　　她也跟着笑，只是还未完全放下心来：“你更丑的图我都见过了，这些算得了啥啊。”

　　话说出口，他一脸疑惑，短暂思索了一下后，竟有些落寞：“你看过我的黑照了？”

　　陶夏想起曾见过一些黑粉故意P图抹黑的丑照，但她只扫了一眼就看出来，点进主页一看，几乎大半个韩娱的黑图都有，便给他拉黑了。之后偶尔有博主推过黑图甚至，她再也没手欠点开过。

　　“看过一点点，主要还是粉丝自己做的表情包。”她掏出手机，点开给他看，“我觉得不丑，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比较搞笑，基本上都是综艺里的截图。”

　　解释完一通，又怕他误会粉丝，接着说道：“这几张还挺出圈的，我见到好几个不混韩娱的都在用，也算是变相安利了。”

　　莫子遇看着看着，忽然笑道：“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几乎都不怎么会用手机啊。”

　　想起他在综艺里，对一些现代的APP并不熟悉的样子，慎重地点点头：“毕竟现在文化错综复杂的，有时候粉黑不容易判断，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她一本正经，莫子遇没绷住，总算发自肺腑笑了起来。他在韩国待的时间有点久，作为外籍，且又是队长，哪怕是面无表情都很容易招人误会，所以平时看起来总是春风满面的，一双眼似乎看谁都是带着笑意的。

　　似乎莫子遇每个阶段的笑容都很不一样。出道时是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的；出道两年多，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性的包装，笑是笑着的，看着也温柔，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最近的笑，给人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好像他的笑仅仅只是因为粉丝想看才出现一样。

　　所以她很难不把原因跟HOLO联系起来。开世界巡回演唱会是HOLO所有人的梦想，从他们第一次登上舞台时就公之于众了。知道他们要开演唱会时，莫子遇肉眼可见地开心。但演唱会结束了，他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让人感觉疲惫与倦怠，甚至有些无力。

　　“没事儿，我真的就只是太累了而已。”他笑着笑着，把她的手搭过来放在自己额头上，近乎哼哧般道：“手好像有点冷。”

　　陶夏这才发觉他烫得有些不正常的体温，忙又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体温，又照着自己脑门对比的一下，腾地一下站起来，不由分说要带他走：“去医院。”

　　“没事儿，我趴会儿就好了，”他并不想起来，还惦记着他的炒年糕，“我年糕还没做好。”

　　“再等下去就没命吃了！”她故意恐吓，半拖半抱地试图让他动一动，奈何他跟头大笨熊一样，她忙活半天毫无进展还出了一身汗。

　　她有些没辙，正打算找人来帮忙时，老板正好端着餐盒路过，见他无精打采，问道：“他怎么了？”

　　“发低烧了，这个点打不到车，他也不肯去医院。”

　　老板了然，安慰道：“我这儿有退烧药，你帮忙喂给他吧。他经常来我这儿，之前也发过烧，还犯过胃病。刚开始吓了我一大跳，只能叫车送他去医院，熟悉之后知道这些都是老毛病了，估计他也习惯了，我就备着这些了。”

　　似乎就连自己也觉得这种做法有些荒唐，他笑了笑，“虽然也不全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但这药偶尔也能帮上我的忙。”

　　陶夏一脸愧色：“那麻烦您了。”

　　“小意思，毕竟是老顾客嘛。”老板摆摆手，找药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知道他生病之后，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憨了不少，原先的疲惫瞬间合理了，甚至就连眨眼都慢了半拍。

　　“知道自己生病了还往外跑，”陶夏忍不住戳着他胳膊数落，“等会儿你的炒年糕好了，我一块都不给你留，你生病了，得忌口。”

　　怕自己刺激不到他，她还补充了一句：“吃不完的就带回去给白颜。”

　　他被这土匪样吓到了，无奈道：“那可是我自己点的啊。”

　　“那等你病好了，我第一时间带你过来吃。”

　　他想了想，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老板刚刚提到的那些话跟影子一样绕了过来，她深吸口气，问道：“到底是为什么，哪怕生着病也要来这儿？”

　　莫子遇埋头想了想，答道：“因为我来的时候恰好生病了。只不过今天是个例外，刚刚练舞出了一身汗，出来时没穿毛衣，又下了雪，所以才感冒了。”

　　陶夏嗯哼一声当做回应，转头就去吃老板刚放在桌上的小吃了。期间，莫子遇一直用一种介于懵懂和温和的眼神看着她，表现出一副不关心食物的样子。想起公司给他立的那个对食物异常挑剔的人设，再加上他带她来时那疯狂安利的样子，陶夏挑了几串油少味淡的放到他面前。

　　莫子遇一愣，缓缓吃起来。

　　陶夏莫名有了一种给小狗喂食的错觉。她这才明白公司以及粉丝甚至包括他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跟狗有关的元素了，是因为举手投足间露路出的气质真的有点像啊。

　　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她心目中蜕变为兽的莫子遇认真吃着东西，时不时抬起头看一下，转而又很快把头埋下。

　　陶夏怕白颜等太久了，重新又买了一份打包后，不放心地看着穿得单薄的莫子遇，问道：“你记得宿舍的具体地址吗？”

　　莫子遇露出一个泛着苦味的笑容：“我是病了不是傻了。”

　　说着，他停住脚步，往两边看了看，似乎是在等什么。这个点几乎没什么车了，她不明所以，也跟着看过去，他却伸出手挡住她两眼的余光。她只能直直盯着他，雪花漫天而来，落在他发梢眼睫，甚至有一两片飘进了他眼睛里，衬得眼里水光更甚。

　　“陶夏，其实我今天不是专门来买小吃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她一颗心跳得厉害，仿佛是隔着□□在与她对话。

　　“那你是来看雪的？”她顺着问下去。

　　似乎是到了时间，他手一松，脸侧到一边，她也顺着看过去。身后不远处的大荧幕上，赫然出现几个闪亮的大字——HOLO三周年快乐！大字旁边是他们的官方logo，logo之下则是他们五个人的脸，随着字颜色的变化，他们荧幕中的衣服颜色也在变化。

　　“三周年快乐莫子遇。”

　　不仅是HOLO的三周年，也是你作为莫子遇，以P.T.这个艺名出道的三周年。

　　陶夏总算知道他来这儿的目的，只因可以更清晰地看到粉丝送给他们的应援礼物。

　　他顿了一下，隔着她大衣与羽绒服，轻轻抱住她，声音轻得似乎下一秒就要连同雪一般飘走：“以后的每一年，你都会在吗？”

　　回答几乎要呼之欲出，但陶夏的嗓子眼却莫名堵住了一样。眼睛似乎被雪盖住了，除了一片雪白外，就是如磨砂玻璃一般的虚幻，好像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那你可要好好保证，一定要带着团队走下去，走得比谁都远，比谁都久。”她试图让自己笑得轻松一些。

　　两人双双陷入沉默，在深冬的寒夜里轻轻相拥，好像一座新铸的铜像，偏偏两人都没用多大力，只是轻轻挨在一起。

　　陶夏回来的时候，给白颜带的串串已经有些冷了。她走到一半才想起没买上寿司，怕便利店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又折回去买了杯热牛奶，揣在怀里走了一路。

　　吴玄已经走了，整个屋子的气氛反而低沉了些，只有玄关跟陶夏房里的灯开着，没有声音，死寂一片。

　　陶夏心里发怵，刚换好鞋子，就听到沙发边缘传出不正常的骚动。她的手才摸到开关，白颜就扑了过来，吓得她连手里的袋子都没抓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牛奶牛奶！”

　　白颜刚要倾诉一下今日的所见所闻，陶夏就慌忙往后挣扎了两下。

　　白颜脑子没转过来，茫然道：“哪儿来的牛奶，你不是人吗？”

　　陶夏赶紧把怀里还留有余温的袋装牛奶拿出来，松口气：“还好这包装结实，不然已经溅了咱俩一身。”

　　说着，她把吸管插上，又捡起地上包得严实的袋子，伸出手给她：“不想吃的话喝点儿牛奶也行，我来的时候没看到有外卖的袋子，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呢吧。”

　　“吴玄给我做了蛋炒饭。”

　　陶夏闻言把手收回来，白颜急了，赶紧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但我没吃，所以肚子还是空的。”

　　“你不是挺喜欢吃他做的饭吗？这回是怎么了？”

　　“因为他觉得他不需要发澄清！”白颜喝了一大口牛奶，又拿出几根串串分给陶夏，自己狠狠咬了一大口，“我就是想不通，他一个吃实力饭的人，还需要靠这种花边新闻博取关注度吗！而且他要是不澄清，狗仔不得逮着我们小区往死里拍，那我以后怎么见人！吃饭都成大问题！”

　　陶夏觉着前几句还有点逻辑，只不过最后那句突然接地气了不少，果然白颜忍受不了的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吃饭。

　　“他没解释吗？”

　　“他给个屁的解释！”白颜翘着二郎腿，由于太过激动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就说了一句给不出澄清，也没必要澄清就没了。”

　　“没了？”这个结果似乎不太像吴玄能干出的事儿啊。

　　白颜愤愤道：“我给他轰走了。”

　　“……”陶夏看了她片刻，叹口气，“你也是个神仙。”

　　“我没想到他们公司竟然也跟着不靠谱，他脑子不清楚就算了，公司也不给回应，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等着吧，以后只有烂剧本给他挑了！”

　　陶夏摇摇头，试着点破迷津：“其实照目前的舆情来看，恋情对他基本没什么影响。而且你想啊，他一个那么喜欢演戏的人，突然曝出一个有可能影响他事业的假消息，如果他不对此进行否认的话，那代表什么？”

　　“代表他脑子被驴踢了！”白颜条件反射般答，“反正他偶尔发疯也不是一两次了，你别被吓到就好。等我今天吃饱了攒够力气了，明天再去找他对峙，一定让他个二货还我清白！”

　　陶夏揉着太阳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二……”

　　白颜没听清她嘟囔，见她一脸疲态，催促道：“赶紧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吃完了把这收拾好也去睡觉的。这些天你总在加班，我还大晚上的拉着你吐槽，快快，别耽搁了，赶紧洗了睡觉。”

　　陶夏被她催得紧，只好站起身，不放心地嘱咐道：“吃完了早点睡啊，别想着去找吴玄吵架或者打架了。”

　　“放心，我只会用中文骂他，所以基本上是我单方面跟他吵。”白颜咬牙切齿。

　　陶夏自发地把吴玄白颜代入孙悟空唐僧的角色，更怜悯吴玄了。

　　可怜他一番心意山回路转也到不了白颜那里，更可怜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仍在被白颜骂。

　　白颜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随口问的一句直戳要害：“话说你跟莫子遇在外面逛，应该没被拍到吧？”

　　“应该没有，街上人比较少。”

　　“那就好，可千万别像我跟吴玄那样，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互动，就是日常相处，偏偏被他们脑补出一场大戏……”

　　哗啦哗啦——

　　陶夏进了卫生间，彻底靠水声把白颜的小抱怨盖住。他们四个，如今的因果发展关系，巧合得让她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个人拿着笔唰唰唰给他们胡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