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曲线救国(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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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再怎么迟钝，孙翔也能意识到自己对程澄动心了，然而能让他认清自己的节点，居然是发现程澄喜欢别人，还是自己朝夕相处的队长。
老天要不要这么玩他？
孙翔一口气将之前看过的少女漫全删了，他再也不乱套公式了，什么垃圾番！一点都不真实！
队内练习，孙翔和周泽楷一般分在不同的队伍，情绪上头的时候，人很容易将怨气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
自己这边备受打击，那个间接导致自己失恋的人却春风得意，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
于是不明真相的周泽楷就被他怼的有点惨，表情各种迷茫无措。
他是不是哪里得罪孙翔了？
比赛还要继续，和媒体的来往也少不了，孙翔比之前两年已经成熟了不少，不可能再任性妄为想不搭理谁就不搭理谁，但像以前那样若无其事地和程澄交往，他还没那么大度。
哪怕他很清楚，程澄从未给过他任何暧昧信号，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他还是没办法不记恨她。
还有她最在意的周泽楷。
但周泽楷毕竟是他队长，还是他团队赛中的最佳搭档，哪怕记恨也不能表现太明显，他还是以大局为重的。
孙翔和程澄回到了最初的点头之交，除了必要的采访，私底下再也没有任何往来。
就像学生时代和伤害了自己的朋友绝交那样，虽然幼稚，但决绝。
周泽楷到底没有春风得意太久，他和网恋对象面基之后直接见光死，轮回的大家都很同情他，孙翔心里只有幸灾乐祸。
全明星结束，周泽楷日渐消沉，每天通过加练来折腾自己的身体，甚至导致了和霸图比赛的失利。
同样是失恋，自己就没有影响到比赛状态，依然是比赛场上最犀利的攻坚手，这样想想，还是自己比较厉害。
真该让程澄知道，她所崇拜喜爱的周队长是如此脆弱，经不起一点感情挫折。
孙翔完全忘了，当年自己意气用事也曾导致嘉世比赛连连失利，他只想讽刺队长几句。
现在的他，的确有资格挖苦队长。毕竟这一场比赛的失利，完全是队长不给力造成的。
看到队长灰败的脸色，打击他的话，孙翔一句都说不出来。
队长一直都对他很好，孙翔刚加入轮回人生地不熟的时候，为了照顾他的心情，哪怕再不喜欢说话，队长依然很努力地和他搭话。
孙翔觉得自己很没用，他心里对程澄充满了怨念，却狠不下心报复她什么，甚至连拉黑她联系方式都做不到；想把情绪转移到周泽楷身上，可一想到他以前对自己的种种善意，又觉得这种幸灾乐祸的行为幼稚极了。
周泽楷被爆出了深夜和女友街头拥吻的绯闻，程澄只扫了一眼，就飞快划走。
这样的绯闻，以前不是没有过，但最后都是子虚乌有，这次也不会例外。
但是这一次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程澄发现自己对这样的消息好像没有身为女友粉应有的在意，也没有之前几次看到周泽楷被人污蔑那么生气了。
是在媒体界工作太久，逐渐被这个冷血的行业同化了吗？
这一次的确和以往任何一次爆料不一样，周泽楷主动召开了记者招待会，自爆了那则新闻背后的真相。
他的确交过一个女朋友，尽管已经分手了，但他依然无法对她死心。
听到周泽楷吐露“乔默”这个名字，程澄彻底凌乱了。
乔默，是她认识的那个乔默吗？
记者招待会还在继续，程澄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现在只想立刻和乔默求证。
听到乔默亲口承认，程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本以为被喜欢的男生误会自己喜欢别人已经够扯淡了，谁能想到，事情还能更狗血。
自己的闺蜜和自己喜欢了几年的男生扯上了关系，她本该痛不欲生，质问闺蜜为什么背刺自己，可是为什么，她好像并没有特别难过，心里只有对乔默的心疼。
心疼她在这段感情中的矛盾与挣扎，心疼她尖锐棱角背后的伤痛。
她不知道乔默是怎么和周泽楷搅和在一起的，但她了解乔默，了解她的固执与倔强，她在这段感情中一定也受伤了。
程澄突然发现，她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周泽楷。
和前任的交往不过短短几个月，程澄却好像看淡了情爱，只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直到她遇到了周泽楷。
轮回枪王华丽的操作，以及那不输荣耀技术的华丽脸蛋，对女孩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程澄那会儿也被室友带入了荣耀这个坑，玩的职业又是神枪手。
周泽楷强大又坚韧，哪怕不擅长与人交流，每次比赛都冷静地走在队伍最前方，充当整支队伍的精神支柱。
越是了解他，程澄越是没办法不被他吸引。
周泽楷是高高在上的，是一般玩家无法触摸到的，是永远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可以放心喜爱的，轮回战队的灵魂人物。
作为H市人，程澄本该和乔默一样支持本土的豪门嘉世，但她却不受控制地迷上了周泽楷。
周泽楷是她过去四年的情感寄托，可是哪怕正式成为电竞之家的记者，拥有了采访周泽楷的资格，面对周泽楷，程澄始终无法直白地向他袒露自己的情意。
在男神面前，程澄一直都是端着的。
所以她能理解周泽楷喜欢为什么喜欢乔默，因为乔默是周泽楷最向往的那种人，热情、直接、无畏无惧。
程澄还沉浸在过去的少女情怀中，手机的震动将她拉回了现实。
孙翔久违地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你还好吗？”
程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她想说自己还好，却一个完整的字都敲不出来，对话框内一堆乱码。
因为她的关系，那个关心她好不好的别扭小孩，一点也不好。
程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很久没有关注周泽楷了，就算周泽楷在刚结束的比赛中状态不佳，她也没有心思去探究背后的真相。
自从被孙翔发现她的心思，这段时间以来，她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愧疚。
所以她根本没意识到，在很久很久以前，每次造访轮回，她的视线焦点永远是那个傲娇的青年，周泽楷是什么表情，她一点都没有留意到。
原来孙翔早就用他幼稚别扭的方式，蛮横无理地闯进她心里，挤走了那个在她心里扎根了四年的人。
孙翔还是不愿意搭理她，程澄发现对待感情她真的很不坦率，每次见到孙翔，她都想主动和他搭话，和他解释自己的心情，但面对他抗拒的眼神，又没了勇气。
乔默的邀请给了程澄很好的机会，她特意点了两瓶红酒，想给自己壮胆。
孙翔强装镇定，实际上视线总忍不住朝那个方向瞥，看到程澄俨然一副借酒消愁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
他一直不想让她知道周泽楷有女朋友，可她到底还是知道了，更离谱的是周泽楷的女朋友还是她朋友。
孙翔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看到乔默觉得眼熟了，在方锐的婚礼上，程澄不就总是和乔默凑在一块聊天嘛。
程澄知道自己的酒量，虽然喝到最后已经有了醉意，但还保留着意识，饭局即将结束，她喝下酒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装模作样地倒在桌上。
在酒精的作用下，程澄的胆子也大了几分，她胡搅蛮缠地拉着孙翔，闹着要他送自己回家。
孙翔始终没办法放着她不管，勉勉强强地同意了，起初只是搀扶，在离开了大部队后，才将她背在背上。
程澄搂着孙翔的脖子，声音里带着醉酒后的哑意：“翔儿……”
孙翔没应声。
“翔儿，”程澄打了个酒嗝，“对不起。”
“知道了。”孙翔语气中带着点不耐，他不想听程澄一遍遍和自己道歉。
“我其实，我不喜欢周泽楷了，一点都不喜欢他了。”
孙翔麻木地想，她是想通过一遍遍地强调来劝自己放下吗，感情真的可以想放下就放下吗？
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程澄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位，可孙翔对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对她避之不及，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一句话都不愿意跟她多说。
假期和朋友聊天时说得轻松，个中心酸只有程澄自己知道，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想看那个别别扭扭的青年暗自纠结的模样。
孙翔已经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集，她却还想粉饰太平。
热热闹闹的新年，阖家团圆，程澄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给孙翔编辑了一条长长的新年祝福，得到的却只有“新年快乐”这样敷衍的回应。
对比从前孙翔对她的态度，落差不是一般的明显。
程澄连夜爬起来，订了张早上飞往C市的机票。
豁出去了，不就是表白吗，大不了直接被拒绝，她总得做点什么，不然这个年她都要过不下去了。
孙翔接到程澄的电话时，家里人还在拿他的年收入和亲戚家的孩子进行攀比，他顾不得和家里人解释，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程澄完全是先斩后奏，直到飞机降落江北机场才给孙翔打电话，杜绝了他拒绝的可能性。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放着她不管！
程澄不可能一直在机场逗留，孙翔便给她发了个地址，是自己比较喜欢的一家火锅店，本地人倾情推荐。
来C市旅游，火锅是绝不容错过的。
C市弯弯绕绕的路不适合开车，孙翔是坐地铁过去的，等他赶到火锅店，程澄已经点好菜了。看到他过来，程澄招呼店员上菜，并将菜单递给他：“翔儿，你看看你还想吃什么？”
孙翔接过菜单一看，这女人居然不怕死地点了个中辣锅底。
尼玛，这可是C市，本地人自然无所谓，外地人点这个辣度简直是在作死。
孙翔想叫店员换一个锅底，却被告知火锅底料已经熬制到一半了，没法换了。
事实证明，C市的中辣不是江浙沪人可以轻易挑战的，程澄吃得涕泪横流，不停地吸气。
孙翔吃得面不改色，看她执意不愿意接受涮清水，一边哭一边吹气，将食物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毛病。”
程澄吸了吸鼻子：“你不是喜欢吗。”
孙翔嘟囔：“我喜欢是我的事，又没逼你喜欢。”
程澄感觉眼镜已经被锅中冒出的热汽镀上一层水雾，让她无法看清孙翔的面容，索性摘下来收回眼镜盒，她挤出一丝笑：“我就是想说，你喜欢的东西我也可以去尝试的。”
孙翔表情微变，但很快又告诫自己不要多想，看似无所谓地说：“哦，随便你吧。”
程澄失落地笑了笑，强打精神继续吃。
她到底是嗜甜不嗜辣的H市人，尽管嘴上勉强自己接受，胃部也会对生命不能承受之辣发出抗议。
她的胃火烧一样的疼，疼得她不自觉弯下了腰。
孙翔看似不在意，实则一直都在留意她的表情，见状立刻扔下筷子，起身走到她那边：“怎么了？”
“难受。”程澄说。
“我早说了菜就不要勉强。”孙翔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第一时间拉着她起身，到收银台结账走人。
隔壁就是便利店，程澄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着孙翔进去买了两盒牛奶出来，拆了包装让她先喝着，然后蹲下身隔着衣服轻轻按揉她的胃部。
程澄眼睛一红，情不自禁地俯身抱住了他。
孙翔感觉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中辣火锅都不能改变分毫的脸色一下子红了个透，他惊慌失措地挣脱她的拥抱，眼神四下乱飘：“别乱抱。”
程澄喝了牛奶，胃部的灼烧感已经缓解了一些，她看着孙翔通红的脸，似乎又看到了之前那个虽然别扭，却总忍不住对她好的青年。
“孙翔，上次我喝了酒，你可能没把我的话当回事，现在我想认认真真地告诉你。”程澄看着他微笑，眼神柔和又诚挚，“我不喜欢周泽楷了，因为我现在只喜欢你。”
孙翔一下子僵在原地，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程澄的话，脸上的红云又加深了几个度，他笨拙地就着衣摆擦了擦手心的汗渍，然后慢吞吞地坐到她身边。
“那……勉强让你抱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曲线救国(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