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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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甚尔笑了笑，他随意地拍了拍花开院绫音的脑壳，就维持着托抱着她的这个姿势这么往前走。
花开院绫音闲不住，她见这个话题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又贼头贼脑地把脑袋从禅院甚尔的胸肌里拔了出来，她环视了一周，祖母绿色的眼眸划过了四周破损坍塌的残垣断壁，随后和禅院甚尔对上了视线。
青年墨绿色的眼眸中充盈着散漫与轻松的笑意，见她扭过头来看他，还心情极佳地对着她眨眨眼。
莫名带着一股子牛郎的气质。
“我们要去哪儿？”
花开院绫音戳戳青年的脸颊问道。
“是禅院直毗人要求我护送你到加茂家那边探亲，在一路上保证你的安全。”
禅院甚尔扫了两眼边上警惕地看着他的禅院们后如此道。
花开院绫音眨巴眨巴眼：“探亲？哦...我知道了。”
禅院甚尔随口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我要和我的姥爷见面了。”花开院绫音一脸自信，“我觉得像是那种年纪大的长辈，一定会喜欢我这种乖巧可爱的孙女的，你觉得呢，甚尔？”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看向她的眼神再一次充斥着微薄的怜悯。
“加茂家那边的情况和我们这边一样复杂，虽然你的母亲是加茂家的人，但是却是由不受宠的妾室所生，因此他们虽说是你的亲家，可对你却并不亲厚，特别是在知道你姓了禅院之后，他们便已经将你和你的母亲从族谱里除名了。”
禅院甚尔抱着她走出了禅院宅邸，他走得散漫，从嘴里随口说出的，是旁人所难以窥视的家族秘辛。
“你是忘记了吗，绫音，你这一次去，是去看望你的小舅舅加茂宪纪的。”
花开院绫音露出了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哦...”
所以那是谁？
一路上的光景从安静变得热闹非凡，花开院绫音偏过头去看禅院甚尔的侧脸，发觉那上面的属于少年人的青涩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只余些微稀薄的对生命的热情和些许对未来的轻快的茫然。
花开院绫音抬起手摸了摸禅院甚尔嘴角上的那一道似乎变得愈发深刻的疤痕，青年垂下鸦色的眼睫瞥了她一眼，没有对她的动作多作疑问和干涉。
明明是那样不服从管教的人，浑身带着逼人的尖刺，却对着她有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纵容。
“甚尔，你现在还好吗？”
带着仿若还在刚才的回忆，花开院绫音轻声问道。
“我？我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禅院甚尔道：“答应禅院直毗人护送你是我同意接下的最后一个任务，等到把你送到加茂宪纪手上，我就彻底地脱离了禅院家那种恶心的垃圾堆了，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青年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对着花开院绫音道，“如果你还算是喜欢加茂宪纪那小子的话，就跟着他走吧。”
那双墨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微光，但是又很快地熄灭了。
他说：“别再回去了。”
花开院绫音不是很明白，她问：“为什么？”
禅院甚尔这一回没有回答她，下一秒，青年的脸上一下子挂上了一副放浪不羁的假面，他举起手臂向着前方挥了挥，花开院绫音转过头去看，和一个看起来要比她大上两岁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少年穿着一身改良过的狩衣，宽大的两袖自然地垂挂在身前，他有着一头略长的黑发，两鬓的发丝被白色的布条缠绕，束成了两股小辫落在脸颊的两侧。
“绫音！”
少年抬起手臂向着她和伏黑甚尔所在的方向挥了挥。
原来他就是自己的小舅舅啊...
花开院绫音认清了加茂宪纪的脸，她看着少年大跨步向着自己这边奔来，行动间扬起的狩衣衣摆翻滚着，卷动着急切的袍浪。
花开院绫音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友善地向着少年打一个招呼，于是她也学着加茂宪纪的动作举起手臂挥了挥，随后抬高了嗓音喊着少年的名字。
“宪纪！”
加茂宪纪看起来很开心，但是这种开心又是隐忍而又别扭的，少年在花开院绫音和禅院甚尔二人面前站定，他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原本就很整齐干净的衣领，随后一开口就是：“绫音，你以前都会叫我小舅舅的。”
少年的语气间带着些不自知的亲昵与嗔怪，但是下一刻他又立马反应了过来，在他看来，花开院绫音不论是想要叫自己什么，哪怕是叫他小狗也行，他都是乐意的。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外甥女，是曾经和他约定好了的，可以让他安心地存放他遗憾着无处释放的亲情的避风港。
也是他登上加茂家主这个宝座的路途中最珍贵的牵挂。
“抱歉，绫音，你想怎么叫我都行，我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加茂宪纪弯着眼，语气温和道，“我很想你，绫音。”
在对待花开院绫音的时候，加茂宪纪身上似乎带着种毫无保留的最直白的喜爱与善意，令她有一些受宠若惊。
虽然对于她来说，他们现在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
“我，我也想你了，小舅舅。”
花开院绫音望着加茂宪纪的眼睛认真道。
虽然她最近转型逐渐成为了一名直球选手，但是面对向着她的方向打过来的直球的时候，也意外的不讨厌。
随后抱着她的青年用鼻腔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嗤笑声。
瞬间回想到自己刚才还窝在禅院甚尔的怀里对着他说自己想他了的场景的花开院绫音不免心虚了两秒。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抵达了这个世界之后，她好像总是会因为嘴快而犯下像这件事情一样的类似的小事故。
唔...以后要引以为戒。
禅院甚尔将怀里还扒拉着他的衣襟的黑长卷少女放下，青年拍了拍她的脑壳子，随后光明正大地要求交易。
青年咧开嘴笑得市侩：“我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把人从禅院家里面给你偷了出来，作为交换，你是不是应该给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加茂宪纪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少年皱起眉头沉下脸的时候看上去成熟极了，他一抚狩衣宽大的袖口，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有力而又强健，在禅院甚尔如有实质的视线下，加茂宪纪从里头的暗袋里拿出了几张卡片。
他们交易的时候都没有特意避开花开院绫音，因此她看得分明，那几张卡片，有两张是大额度的黑卡，还有几张是什么人的联系方式。
好像是有一个是叫...孔时雨？
“听说你把养育自己的家族搅得一团糟，打算抛弃自己的姓氏独自出去闯荡。”
从加茂宪纪的语气当中，能够听得出他对于这种扰乱损害自己所属的家族的利益和尊严的这种行为很是厌恶与不齿。
“虽然我并不理解你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但是毕竟你还是信守承诺将绫音给我带了过来，于是我将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暗市人脉和一些限定额度的信用卡交给你，也算是给了我所能给你的最实用的最好的，以此来回报你的诚意。”
禅院甚尔挑起眉，他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说话和做派甚至是穿衣风格都带着些老派的风格，但是成年人的利益至上还是让他隐去了这一丝不喜，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面前的这个小他好几岁的的少年是他的第一个金主。
于是青年平和了面孔，他还算是友善地向着加茂宪纪笑了笑，随后手上毫不客气地抽走了那几张卡片。
被轻轻地推着后背向着加茂宪纪那一边走去的花开院绫音回过头想要去看禅院甚尔的眼睛，却只能看到青年有棱角的下颚，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青色的胡渣。
虽然花开院绫音对跟着加茂宪纪这个显然可以完成新的节点的选择并不抗拒，也不是很在意刚才他们两个人像是在交易商品一样的举动，毕竟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得到不论是加茂宪纪还是禅院甚尔，他们都是对着自己抱有正面的特殊的感情的，但是就这么仓促地分离还是让花开院绫音生出了些许不安和焦躁。
她伸出手扯住了禅院甚尔的手腕，黑长卷少女的这个举动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花开院绫音先是皱着脸思考了一小会儿，随后她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在加茂宪纪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的表情下和禅院甚尔困惑不解的神色下，已经将咒力这种特异能力使用地如火纯青的黑长卷少女操控着自己手臂里流出的血液，排成了一串数字号码的形状，印在了禅院甚尔的手臂上。
包裹着血液的咒力燃烧着青蓝色的火焰，压着血液蒸发了其中的水分，最后在青年的手臂上形成了像是纹身一样的红色血字。
“看上去有一些瘆人。”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这一串血字的禅院甚尔这么评价道。
“绫音，你继承了赤血操术？！”
马上反应过来的加茂宪纪有一些惊讶地问道。
“我觉得还行，不我没有。”花开院绫音简短的回应了一下两个人从嘴里蹦出来话之后，她又对着禅院甚尔道，“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也想我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禅院甚尔淡淡地嗯了一声。
听到了禅院甚尔的回复的花开院绫音稍微安心了一些，被加茂宪纪牵起手的她最后转过头向着禅院甚尔挥了挥手。
“走了，绫音。”
加茂宪纪拉了拉花开院绫音的手低声道。
禅院甚尔望着两个人愈走愈远的身影，思绪忽然飘回了那样一个秋季的夜晚。
那一天的天空雾蒙蒙地泛着黑浪，带起了云层旋转翻涌，细密的雨丝顺着风散落在他们的身上，激起了一阵冷意。
几个人人手一把铁锹，两个小的少爷小姐们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面前的地上躺着的是一个长条的麻袋。
他们准备埋尸。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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