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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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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跟了上去,他这宫殿没有人能随便出入,他心中稍稍安心了些,却见她轻而易举地破开了阵法,消失在了原地。
他心中一慌,连忙跟了上去,飞身至她身边,又试探着去牵她:“一一,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你打我也好掐我也罢,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镜一回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得像亘古不化的寒冰:“你若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榆的嘴角僵住了,他不信她在清醒的时候会对他动手,即使从前她对他动过手,那也是他们还没有成亲之前,如今她怎么会狠得下心对他动手?
他没有离开,伸手去与她十指相扣,见她没有抗拒,他刚要笑出来,却被她一掌击中。
“你...”他神情错愕地看着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地面上摔去,他等了许久,看见她回头了,可神情淡漠,像是从未与他相识过一般。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想再与她说些什么,可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面追上来的禾芷与颜娉不知说什么好,也不敢上前去扶。
颜娉心中尤其难受,她仅是见过师叔从前待白榆的模样,再看看今日,已觉心中受不了,更别说是白榆了。
“师兄,师叔她可能是还病着。”她牵强地解释了一句。
白榆却是摇了摇头,他确定她已经清醒了,只是更无情了。他嘴角扯出一个笑:“我怕她出事,劳你们跟去看看。”
禾芷不忍心再看他,应了一声,带着颜娉去追人了。
“师叔也太那个了一点儿。”颜娉手指绞着,有些欲言又止。
“我也这么觉得。”禾芷叹息一声,她还以为镜一这一次认真了,没想到竟是如此,“我早与你说过,你师叔这个绝情得狠,你看看我说中了吧。”
她说罢,一抬眼,不知镜一何时又到了身前,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师姐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禾芷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怪怪的,连忙摆了摆手:“我哪儿敢说你的坏话。你这是要去哪儿?回修真界?那里恐怕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
镜一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师姐信不信,我说有便有。”
“师妹莫要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禾芷收了笑意,正色起来。
镜一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她没有去各大门派,而是坐在浮云上到处乱晃,看着无趣的修真界发呆,有时看到令她十分不爽的事,她便会召来风霜雨雪突然降临。
很快,她的恶名传遍了整个修真界,修士们齐齐来围堵她。
有人认出了她,人群之中更是炸开锅来,修士们更加生气了,他们追捕她很久了,终于在今日寻到她了。
怒气虽盛,但也没有人敢贸然上前,谁都知道眼前这个人修为深不可测,随手就能捏死他们。
镜一扫了众人一眼,她喜欢先礼后兵,颇有礼貌地说了一句:“让开。”
就是这软绵绵的一句话,让众修士蠢蠢欲动起来,开始有人冲上前,接着所有人都跟了上来,飞至半空将她团团围住。
镜一笑了笑,还真是不知好歹。
她五指灵活地动了动,轻轻往外一扫,一道透明无形的气力朝众人袭去,等众人反应过来时,身前已经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当即有人鬼哭狼嚎起来,镜一听得耳朵都疼了,伸手拧掉了那人的头,懒洋洋道:“我可没有故意要杀人,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
“妖女!明明是你祸害修真界在先!”有正义之士爬起身来,朗声道。
“哦?”镜一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我如何祸害修真界了?我不过在为那些凡人鸣不平罢了,难道那歹徒不该杀?”
那人义正言辞道:“即使该杀也不是由你来杀,修真界自有修真界的规矩!”
镜一浅笑着:“修真界的规矩算什么,我便是天道,我要谁死谁就必须得死!”
“好狂妄的口气!”远处,玄阳宗的掌门飞了过来。
玄阳宗作为修真界第一大门派,什么场合都没有办法缺席,他虽是不想来,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前来。可一来就听到了这样的话,心中难免不满。
镜一打了个哈欠,随手挥了一下,一道旋转的风原地卷起,将玄阳宗掌门卷了进去。
掌门被那风旋得几欲昏死,片刻之后,旋风停了,他一身狼狈地从天上摔落下去,样子十分滑稽可笑,惹得镜一笑出了声:
“老头的表演不错,我现在心情好多了,不与你们计较了。”她就像掌握外物的主一样,语气狂妄且轻松,懒洋洋地枕着浮云朝前飞去。
修士中有想自保的,就也不缺仗义之辈,很快就有人又围了上来,向她宣战。
她好笑地看了几人一眼,指了指其中最顺眼的那个,随口道:“长得不错,不如来给我当男宠如何?我可以带你一起双修。”
赶来的白榆正听见这一句,心好像被无数的冰渣刺伤,他挤出一个笑,笑得有些难看:“一一...”
镜一回眸看了他一眼,越过他看向后头跟来的几个熟人,她冲他们笑了笑,掳过男修士朝前去了。
几人越过白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朝镜一追了上去。
“师妹,你要去哪儿?”禾芷上前与她并排。
“师姐怎么也跟过了?是想同他一样,也与我一同双修?”她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可一旁被她绑着的男修士已经咬牙切齿,在心里用刀捅死她一百遍了。
禾芷对那男修士也有些同情:“师妹,他既然不愿意,还是尽早将人放了吧。”
镜一却道:“师姐是吃醋了?”
“你少与我胡说八道,你再这么下去,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禾芷有些生气了。
“死了便死了,野狼野狗将我尸体吃了也好,曝尸荒野也罢,我不要人与我收尸。”镜一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什么俏皮话一般。
禾芷指着后面的白榆大声道:“那你自己招惹的人,你总要负责吧?”
镜一神色未变:“感情之事便是如此,今日喜欢明日不喜欢实属正常,你找我来掰扯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她说着,淡淡瞥了一眼白榆:“或是他想要什么补偿,我也是可以给的,如今这天地之力皆为我所用,不如我再给他指一门好姻缘?”
白榆再也听不下去了:“镜一!”
镜一脸上的笑沉了下来,冷斥道:“谁许你直呼我名的?”
“我还是想再问你一句,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我到底是哪儿做的让你不满意,你要如此伤我的心?”他红着眼睛,泪珠子不停往下滚,指着自己的心口,有些激动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就算再怎么伤害我,我也会不要脸地跟在你身后?”
“我从未如此想过,也从没有想让你永远追随我,是你自己想多了。”
白榆笑了一声:“是我自己想多了,时至今日,我终于知晓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放屁,你从未真心待我,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他伸出手,拆掉腕上一直带着的同心扣,举了起来。
镜一是个不喜欢与人诉苦的人,也是个不愿意与人敞开心扉的人,他每次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时,只能通过同心扣来感知她的心绪。
也是同心扣让他知晓,她心中一点儿难过的感觉都没有,既然如此,他究竟还在执著什么?
他从成年后,有将近两百年的时光都耗费在了她身上,如今想来,可笑至极:“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再也不会了,这一次我若还来找你,便罚我死无全尸,永世困苦。”
说罢,他颤抖着手,高高举起那半个同心扣,狠狠往地上砸去。
碧玉色的同心扣猛得落在地上,摔成了几半,失去了原有的光泽,随之镜一手腕上的那半只同心扣也碎成了几块,摔去了白榆那只的旁边。
镜一垂了垂眸,看着那两只同心扣没有说话,余光看见白榆消失在了原地。
“师叔,你!”颜娉被气得不行,立即朝白榆追了去。
“我当从前为何与他纠缠那么久呢,原来是同心扣的缘故。”她嘴角扯出一个笑,她就说,她怎么可能爱上别人,现在这般才是对的。
不知道内情的人皆是震惊起来:“没想到这妖女不仅为祸世间,还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徒弟,我等再不替天行道,枉费这一生修为!”
替天行道?“哈哈哈哈哈。”镜一仰头大笑,笑中有泪,怎么从未有人替她行过道,怎么从未有人去救救她?如今倒是满口的仁义道了。
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淡淡道:“我要去为祸人界,诸位敢奉陪吗?”
没有修为,半点胜算都没有,甚至可能再也找不到修真界的入口,他们敢去人界与她斗吗?
她朝众人冷冷扫了一圈,嗤笑道:“怎么?没人敢去?”
怪不得,怪不得。
她摇了摇头,怪不得在这儿的,没有一个人曾去为她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