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青春[网王同人]》学生会长大人

10、八月 （1）

　　夏末，八月头，日暮神社。

　　美绪穿着有点过长的浅鹅黄色浴衣，双脚踩着木屐歪歪扭扭地走着。
　　“小心！”虎次郎有点好笑地扶着美绪，“要跌倒了。”
　　虎次郎今天的浴衣是浅灰色的，一灰一黄的，却看起来意外地和衬。
　　“虎次哥……”美绪有点紧张地攥着虎次郎的袖子，“还是、回去吧。”
　　“才不要！！”虎次郎轻拉着美绪的小手，“难得来到东京，果然还是想过了夏日祭再回家。”
　　关东大赛半决赛，六角中以0-3负于青学，止步于关东大赛半决赛。
　　而接下来的决赛，则是青学对立海大。
　　美绪对网球没多少研究，只是看虎次郎比赛后这幅悠哉游哉的样子，觉得立海大应该很普通吧。
　　殊不知，佐伯虎次郎才不会为青学而担忧——就算不二周助是他的表哥。
　　“美绪快点！！”前方的葵家兄妹招手，“小爱她们在等！！”
　　小安身上那件浴衣是海蓝色的，上面还印着点点飘落的樱花。

　　小安这次也是跟着虎次郎和剑太郎来东京，名义上是看比赛，实际上倒是来‘探望’美绪。
　　托她的福，美绪这个月的零用所剩无几了，最后还是剑太郎傻笑着替小安还钱了。
　　于是美绪深深体会到虎次郎一开始说那句“女孩子用钱很厉害的美绪你小心一点”。
　　今天的小爱她们，各有各魅力，各有各精彩。
　　白色在小爱的红色浴衣上描绘出毕卡索的抽象画；乱的则是带着缤纷五色图案的浅蓝色浴衣。
　　七海和小迪的浴衣都是粉红色的，不同的是七海的浴衣印着白樱花而小迪的则是犹如跳动的樱花雨。
　　水蓝色大海在妙的身上铺展开；浅灰色线条则在兰汐的青底浴衣上划出螺旋状图案。
　　诺的浴衣是深蓝色带枫叶图案的，看起来和小安的浴衣有点情侣装的味道。
　　许久不见的三葵也在，不规则彩色图案在深紫色的浴衣上散乱地印着。
　　虎次郎吹了一声口哨，“美绪，你这些朋友有够出风头了。”
　　美绪笑而不语。

　　一见到美绪，紧张不已的小爱和唯恐天下不乱的七海立马把美绪拉到一边。
　　“怎么这么慢？”小爱拿眼看另一边，“不二等很久了。”
　　“就是就是，”七海也帮腔，“英二前辈也跟着不二前辈等了很久。”
　　“你就省省吧，”小迪随后过来，“还前辈？直接叫我哥的名字不就行，反正平时你们也是这样。”
　　“小迪说得对啊，”妙和兰汐也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不过你们，再不快点的话……”
　　“啊，”诺若无其事地指着不远处，“我看到越前了。”
　　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的三葵立马被妙拉着跑，“呐我介绍越前君给你认识吧……”
　　乱拍额呻吟，“天下大乱了。”
　　美绪被小爱和七海左右拉着，一时混乱得不知方向。

　　眼尖的不二轻笑，也不管菊丸已经在不耐烦地嚷着要去吃，拨开人群走向美绪。
　　葵家和佐伯家的两位兄长似乎都抛下自己的妹妹自己找乐子去了，于是小安和美绪都被留下了。
　　不二笑着伸出手，“美绪？”
　　“啊不二前辈！！”七海和小迪跳起来，双双把美绪推出去，“来，请～”
　　美绪不知所措地被推出人群，刚好撞上不二的胸口，被不二抱个满怀。
　　那一刻，少男和女孩的心是如此的贴近。
　　“对、对不起，不二哥！！”美绪慌张地挣扎着从不二的怀抱站起来。
　　不二有点怅然若失地看着自己的掌心，那一瞬即离的温暖，竟是如此的令人在意。
　　“没关系，”不二笑笑，转而牵起美绪小手，“我们走了，各位玩得开心一点。”
　　小迪和小安用力鼓掌，“不二前辈，好走不送！”
　　美绪耳朵红得几乎要往地上找洞钻。

　　和上次水族馆的情景相似，不同的是，这次的背景是喧哗的庙会。
　　不二牵着美绪的小手，在夏日的星空下漫步在热闹的庙会里。
　　他们看见了瞄准射击比赛大奖半人高玩具熊的乱和小爱，结果最后却是手冢部长帮忙把玩具熊拿下了。
　　出乎意料的，手冢部长的浴衣，和小爱的茶色浴衣几乎是一样。
　　“是情侣装，”不二轻笑，“乱帮他们挑衣服的。”
　　美绪睁大嘴巴，“部长？”
　　“嗯，”不二笑着点头，“昨天刚回来，好像是回来拿一些证件，明天就要走了。”
　　美绪瞅着乱，她还是和哥哥一样那幅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淡然样子。
　　“小爱……喜欢部长？”
　　不二讶然，“我以为你知道，小爱以前在全国小学生比赛上见过手冢。”
　　美绪顿时了然——就知道这个堂姐入学青学不知是为了照顾自己这个病根子。

　　不远处的捞金鱼档，小迪、七海和菊丸和其他数人正在进行着热闹的捞金鱼大战。
　　“知道谁会赢吗？”不二低头，呼出的气刚好擦过美绪的耳根。
　　美绪微窘摇头，红扑扑的小脸和档子上的红灯笼相映成趣，“不知道。”
　　不二笑眯眯地，“不出意外，英二应该会大胜。”
　　美绪歪着头，果然在十五分钟的激战后，菊丸大笑着跳起来欢呼。
　　“啊，真狡猾，哥哥！！”小迪却是气得跳着脚，“你把鱼都捞走了！！”
　　“小迪！！”七海小小地扯了小迪的袖子，“嘛，赢了就好……奖品呢？”
　　“这个噢！！”菊丸高兴地从摊主手中接过奖品，“喏，巧克力组合的明信片！！”
　　七海和小迪也惊讶跳起，“啊啊这个是限量班明信片啊！！”
　　美绪笑着轻摇不二的手，“原来，这就是菊丸前辈必定获胜的原因啊？”
　　“还有噢，”不二也笑着摇头，“不过不告诉你。”
　　美绪鼓起双颊，惹得不二呵呵低笑。
　　“可惜，”不二眺望远处，“看不见越前君他们啊……”

　　章鱼烧的摊口前，美绪遇上了诺和兰汐，她们俩正眼巴巴地在人潮里等着章鱼烧。
　　不二看见了美绪眼里的好奇，“章鱼烧？”
　　美绪有点脸红地低头，“千叶、很少见。”
　　不二了然点头，“等我一下。”
　　放开紧握双手那一刻，美绪突然觉得，空荡荡的，不只是失去温暖源的手，还有心深处某个角落。
　　不二走到诺和兰汐那儿，说了几句话，成功插在她们前面。
　　于是美绪感叹：帅哥，果然就是福利多，开小差也没人会去投诉。
　　庙会中人来人往，瘦弱的美绪在人群中，很快被人潮推挤着，渐渐远离章鱼烧摊子。
　　美绪伸出手想找依附物，四周却只有茫茫人头，被人潮轻易淹没的美绪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惊慌间，两双手托住了美绪。
　　“啊啦啦，不二君你失责了哦，”美绪左边的是剑太郎，“来迟一步就不好了。”
　　美绪抬眼，正好看见用力推开人潮跑过来的不二，手上还拿着热腾腾的章鱼烧。
　　大概是因为急着跑过来，不二还在微微喘气，但脸上还是笑嘻嘻，“喏，美绪，章鱼烧。”
　　“啊啊，不二，”美绪右边的虎次郎微摇头，“章鱼烧可不比美绪重要……”
　　“我知道，”不二为低下头，“抱歉呢，美绪。”
　　美绪摇头，微笑着伸手，“谢谢，不二哥。”

　　接下来，美绪和不二尾随着虎次郎和剑太郎，很快找到了还在小吃档附近转悠的小安。
　　“哇，章鱼烧！！”小安双眼一亮，狠狠向美绪扑过来，“我要我要！！”
　　美绪好笑地被小安拉着，嘴边还沾着章鱼烧酱。
　　怦！砰！每年夏日祭例行的烟火大会开始了。
　　美绪抬头，刚好看见流星形状的五色烟花在空中绽放。
　　“好高！！好漂亮！！”小安垫起脚尖，努力想站高看清楚，“剑太郎过来！！”
　　剑太郎无奈过来，任由小安爬上他的高背上，欢呼着抬头看璀璨烟花。
　　不二的手帕，轻轻擦上美绪的嘴边，“沾上酱了。”
　　美绪的红脸，成功隐藏在绽放着缤纷灿烂烟花的夏夜空下。
　　不二拉着美绪，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烟花，不时还得忍受小安兴奋至极的尖叫声。
　　剑太郎和虎次郎无奈相视而笑——她们俩人的妹妹，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美绪一众终究还只是初中生，很快的，小安就嚷着玩累了。
　　于是葵家和佐伯家兄妹，还有同行的不二，吵吵嚷嚷间就走到了庙会的出口。
　　眼尖的不二拉着美绪指着不远处，“看见没？”
　　菊丸三人也玩累了吧，三人几乎是一脚高一脚低地打着呵欠并走着。
　　不过美绪也看见，刚刚菊丸赢回来的明信片，现在正拿在七海的手里。
　　菊丸三人后头也跟着另外三人，正是手冢兄妹和小爱。
　　而小爱怀里的，也是刚刚那只半人高玩具熊。
　　“啊～啊～”虎次郎忽然凑过脸来，“不二你没有送东西给美绪？”
　　美绪慌忙拉着虎次郎，“虎次哥别乱说话。”
　　不二点头，“章鱼烧，很好吃吧？”
　　美绪低下头，最后那一句呢喃，淹没在夏日最后一朵烟花的爆破声里。

　　“哎？合宿？”
　　美绪捧着茶杯，眨巴着双眼，“你们都去？”
　　小爱点点头，“诺部长说这也是个好机会，所以我们会和男子部一起进行训练。”
　　美绪点头，“那多久？”
　　“不知道呢……”妙双手枕在脑后，唉声叹气地，“托这次期末考的福，我也去不了多久。”
　　美绪紧抿着嘴，说起期末考成绩的话，最差的要数她和妙二人了。
　　乱、七海、小迪、兰汐和小爱的成绩也不俗，尤其以几乎和她哥哥一样品学兼优的乱。
　　“应该不会太久，安心吧，”小爱拍拍美绪肩膀，双眼瞄向门外，“太久的话，不二也不会放心。”
　　“而且啊，”七海噗嗤笑出声，“我可是听见你的‘虎次哥’说会亲手杀不二前辈的噢。”
　　“就是就是，”小迪也跟着点头，“不二前辈出了什么意外，青学也就完了。”
　　美绪可以体会诺部长的心情：即使是失利了，但是她们还可以冀望明年。
　　所以美绪最终没有说出那个周末她其实要去复诊一事。
　　而且最近身子好像还好，偶尔一个人走走也是不错的。

　　美绪坐在病房里，忐忑不安地等着主治医生的检查发表。
　　少了不二和一种朋友的陪伴，独自一人的美绪觉得很不安。
　　人来人往的医院里，放眼望去，竟没有一处地方可以允许自己放松。
　　刚刚被抽血了的身子还有点晕，倒不是因为被抽走了的20毫升血，只是美绪有着轻微的晕血。
　　那时候美绪还小，亲眼看见一辆卡车碾过流浪狗的血腥场景，到现在还是不能适应。
　　以前不二陪她来时，总会在抽血当儿陪着她聊天，一晃神已经完成抽血了。
　　而今天，美绪只能呆呆地看着针头被扎进左臂的静脉里，看着那鲜红的血液顺着针筒向上涌。
　　不知道这筒血里，带着多少抗体红血球白血球呢？
　　美绪闭上双眼，努力把那画面从脑海里洗走，却不得要领。
　　“佐伯小姐？”护士推门进来，“检查报告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迟一点再来？”
　　美绪点点头：平日，不二也在抽血后带她在医院的食堂里，美其名曰补充流失的营养。
　　其实那区区20毫升，又耗得了多少的养分？
　　只是不二另类的关心，美绪也不好拒绝。

　　顺着扶手梯下楼时，恰好可以从楼梯间的窗口看见外边的草地。
　　有好些病人在那儿纳凉，也有些病人在护士的协助下做着轻微的复健运动。
　　远处有个在发呆的紫蓝发病服少年，倒是引起了美绪的注意。
　　可能是因为，他眺望远方的双眼里，和美绪心底一样，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寂寞。
　　是的，不二周助只不过离家数天，独自一人的美绪已经开始害怕一个人。
　　只有一人的不二家，连开门声都显得空荡；只有一人的餐桌，也让美绪逐渐失去胃口。
　　眨眨眼，美绪还是缓步向草地上的病服少年走去。
　　美绪看过中国文学的书，里面有句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可是，美绪却对这寂寞少年有着极大的好奇心。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这位少年看起来如此寂寞？